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劍意 文 / 愛蝦的魚
「劍，不是這樣用的。」
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彷彿帶著極強的穿透力，寒辰心頭一驚，回身一看，只見十幾米處，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暗褐色的僧袍，裹住眼睛的紅色紗布，是那般的鮮艷而又刺眼。
「盲僧長老。」寒辰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竟然會在這裡？剛才是和自己說話嗎？
盲僧微微抬頭，把臉對著寒辰，喉嚨輕輕觸動，「你的劍，氣勢有餘，但意境不足。在真正的用劍高手面前，很難。」
話音剛落，盲僧探掌在空氣中一抓，嗡嗡！空氣輕微的躁動，在他的掌心赫然凝聚出一柄實質長劍。盲僧隨手一揮，長劍脫手飛了出去，在半空盤旋了一下，以力劈華山之勢劈下。
轟！地面劇烈的一顫，塵土飛揚，在寒辰和盲僧之間，陡然間出現了一條三四米寬，三十多米長的溝壑。
寒辰瞳孔緊緊的一縮，臉上充滿了濃濃的震驚之色。隨手一劍，就能造成如此強大的破壞力。盲僧的實力竟是強悍如斯。
「你叫寒辰對吧？」盲僧淡淡的問道。
寒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是，盲僧長老。」
「我這裡有一套七式滴血劍，你可願意學？」
「什麼？」
「從明天開始，每天晚上這個時候，去『賢婉閣』找我。記住，別告訴任何人。」說罷盲僧自顧自的轉身離去，留下了一臉錯愕的寒辰站在原地。
當寒辰回過神來的時候，盲僧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看著面前這條巨大的溝壑，寒辰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激動。
片刻之後，寒辰回到了住處。炎舞房間的燈還亮著，寒辰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前去敲門，逕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寒辰的情緒還是有些興奮，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撫平心中的躁動後。寒辰隨之從儲物手鐲內將一具人造人召了出來。
兩米來高的身形，暗金色的皮膚，透露出來一股森冷的氣息。
寒辰手中憑空多出了一個玻璃瓶子，這裡面裝的是崔逸風的精血。寒辰心意一動，將一滴精血從瓶子中分離出來，並融入到了人造人的身軀之上。
下一瞬間，人造人身軀上的符散發出明亮的光華，一雙空洞的眼眶也隱現出紅茫。
「造形境二重？」寒辰瞇了瞇眼睛，感受了下從人造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
崔逸風的實力是在造形境四重，以他的精血激活的人造人卻是相差了兩重。當即寒辰又召出另外一具人造人，並以崔量的精血將其激活。
崔量的實力為造形境六重，以他的精血融入人造人的軀體後，散發出來的氣勢竟然達到了造形境五重。
寒辰心頭大喜，造形境五重人造人的實力可比造形境二重的強太多了。
接下來又一一將其他的七具人造人分別融入了崔量的精血，不過令寒辰意外的是，這次竟然沒有一具人造人到達了造形境五重，全部都只有四重的強度。
對於這種結果，寒辰倒也沒有太多的意外。之前赫天留下的煉製人造人卷軸上有過解釋，說同一個人的精血煉製出來的人造人實力也會存在偏差。
能夠煉製出一具造形境五重的人造人，寒辰已經非常滿足了。從現在開始，他就相當於有著一個造形境五重，七個造形境四重以及一個造形二重的幫手。以後遇到什麼麻煩的話，也能夠抵擋一陣。
崔量的精血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加上崔逸風的。差不多還能夠煉製出十幾具人造人。不過寒辰可不想再用鐵樹了，這種珍貴的材料他實在耗費不起。
以別的金屬煉製人造人的質量雖然會差一些，但寒辰並沒有打算組建出一個人造人的團隊。今天在見識到盲僧的實力後，寒辰感悟到在任何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外力就顯得非常蒼白。唯有提高自身的力量，才為真正的王道。
第二天白天，寒辰和喬菲煙在學院的靈幻師院系聽了一天的課。
到了晚上深夜的時候，寒辰悄悄的出了門。找到了『賢婉閣』。
那是一座佇立在學院最南邊地區的兩層閣樓，閣樓的外面是一座寬暢而又荒涼的院子。院內落葉枯枝散了一地，彷彿許久未曾打掃。
賢婉閣，若是換在幾天前的話，寒辰還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現在看上去，卻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和淒涼。
「盲僧長老，學生寒辰前來拜訪。」寒辰站在院子外面，語氣恭敬的喊道。
「進來吧！」
嘶啞的聲音就像是地面那乾枯的葉子，透露著絲絲淒涼。寒辰走進院內，才發現裡面比之外面所看到的還要大上許多。
咯吱！閣樓的門被推開了，昏黃的燭火投射出來。一個瞎子點燈？這未免有些滑稽。但寒辰卻是一點都不覺得可笑，反而有著難以言表的苦澀。
盲僧緩緩的從大堂中走了出來，面向著寒辰，「你倒是來早了。」
「是，學生有些迫不及待。」寒辰如實回答。
「你很疑惑，為什麼我要教你練劍？」
「是的。」
盲僧沉默了一會，隨之回答，「昨晚摘星酒樓的那首曲子，是我寫的。你竟然能夠聽得出那首曲子中的意境，我很驚訝。」
寒辰一怔，倒是想不到會是這種原因，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盲僧慢慢的走上前，皎潔的月光將他臉上的紅色紗布襯托的格外鮮艷。那是他最愛女人的紅蓋頭，也是盲僧隱藏在內心永遠的羈絆。
「說正事吧！」盲僧口中吐出幾個字，「你的劍勢煉的還不錯，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劍意在其中。」
「劍意？」寒辰眼中流露出幾分疑惑，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
「你先回答我，劍是什麼？」
劍是什麼？寒辰沒想到有人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想了想，回答道，「劍是殺人的利器。」
「回答的很好。」盲僧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讚賞，「劍是殺人的利器，所以氣勢做足了，是沒有用的。以劍意殺人，才是用劍者的最高境界！」
寒辰聽的有些稀里糊塗，雙手抱拳，「學生愚笨，還請長老明示。」
「不急，劍意這東西博大精深，需要你自己慢慢領悟。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掌中有劍，不如心中有劍。」
掌中有劍，不如心中有劍？寒辰眉頭一皺，心中愈發的困惑。
盲僧沒有再解釋什麼，雙手背負在身後，逕直走回閣樓。「你先自行領悟出這句話的意思，一個時辰之後，我再出來教你七式滴血劍。」
「是，盲僧長老。」
寒辰點點頭，心中不免有些迷惑。何為掌中有劍？有何為心中有劍？寒辰在原地來回的走動，想了一陣子不免頭都大了。
眨眼間，半個時辰過去了，寒辰聳拉著腦袋，坐在地上，目光略顯茫然的盯著一處。一陣晚風吹過，地面上的落葉被吹的到處都是。
寒辰目光一凝，突然間覺得腦子裡的那些劍招都變的非常混亂，混亂的就像是這些雜亂無章，肆意飄散的樹葉一般。
形式？劍意？
寒辰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湧現出莫大的激動之色，「盲僧長老，我懂了，我知道什麼是劍意了？」
「說來聽聽。」嘶啞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不注重形式，不追尋華麗的劍招。唯有最簡單，最直接的了當的把敵人殺死，此為劍意。」寒辰說了心中的想法。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了腳步聲。
寒辰一臉欣喜的望著再次出現的盲僧，後者的面容倒是頗為平靜，「你說的不錯，不過這卻是最為基本的劍意，到了後面，還有更高的境界。當然，往後的境界並非一朝一夕能夠領悟的。」
「嗯。」寒辰點點頭了。
「我現在教你七式滴血劍的心法口訣，這七劍全部都是直截了當的殺敵招數。但要學起來，難度可就不小。」
「是，學生定當認真的謹記。」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這第一式名為劍動山河，，，」
盲僧開始詳細的為寒辰解說七式滴血劍的奧秘，這同樣是前者這十五年來首次對一個學生如此抬愛。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寒辰白天與之喬菲煙和炎舞在各大院系聽導師們授課。而到了晚上，則準時來到賢婉閣向盲僧學習劍技。
由於盲僧之前叮囑過，不得將此事告知他人。所以這倒是寒辰心中的一個秘密。
眨眼間，二十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夜風微動，寒辰置身於院子的中央，身軀筆直的如同一支標桿。右手斜握著斷劍，閉著雙目，全身上下幾乎感受不到絲毫的氣勢波動。
突然間，寒辰陡然睜開眼睛，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斷劍，沒有任何華麗的動作，直接是以最為簡單的姿勢，朝著前方的一棵大樹劈去。斷劍的劍身爆發出一片璀璨的光華，空氣中爆掠出一道十幾米長的金色劍芒。
砰！大樹從中間被劈開，且地面上也出現一條深深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