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意境融合 文 / 人生無恨
兩天後，玉泉山，金霞洞。
「開始吧！」玉鼎真人看著盤坐在聚靈陣中的楊戩，說道。修行劍道之人從來都不是婆婆媽媽的性格，講究的就是勇往直前，一劍破萬法，玉鼎真人同樣也是如此。
楊戩點了點頭，閉目運轉起九轉玄功，他的心情還是格外放鬆的，有著外掛的存在，對於自己能否突破沒有一點懷疑。
伴隨著楊戩週身法力的劇烈波動，聚靈陣瞬間運轉起來，金霞洞中本來就濃郁至極的靈氣開始朝著聚靈陣匯聚過來，形成一道似漩渦一般的靈氣風暴，而聚靈陣便是那風暴的風眼，把吸取過來的靈氣不斷的濃縮提煉，最後凝聚在楊戩的身周，形成了一股類似與蜂蜜一般粘稠的靈液。
楊戩身處於這靈液之中並沒有一絲的不適，反而有一種通透舒爽到極致的感覺，無盡的靈氣從毛孔不斷融入體內，卻是極大的加快了他突破的進程。
濃郁的靈氣進入楊戩體內，化作一股龐大的法力流，沿著九轉玄功的運行軌跡不斷加速，待這速度達到了極限之後，一道璀璨至極的光芒從楊戩身上猛地炸開。
在這道紫金色的強光之中，楊戩的肉身開始一點點的崩潰，從外到內，皮膚、肌肉、骨骼乃至五臟六腑神魂靈識，只若是魂飛魄散了一般化作點點星光，只看得玉鼎真人目瞪口呆。
當初為了觸類旁通，他對九轉玄功研究極深，也是知道九轉玄功的本質就是破碎重生，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九轉玄功的突破，以前他只以為所謂破碎重生不過是對肉身的一種昇華，那裡想到這破碎重生竟是連神魂靈識也不放過，端的是詭異恐怖到了極點。難怪當年十二祖巫修煉到自己肉身的極限的六轉之後，一直不敢繼續突破，哪怕面臨著妖皇亞聖實力的壓制，也只想著組成十二祖巫大陣，而不是去提升修為，這哪裡是什麼修為突破，完全就是作死！
看著楊戩如今的狀況，他滿手的靈丹仙果都如同廢物一般，哪有絲毫用處！只能是不斷聚攏方圓萬里內的靈氣，側面給楊戩提供一點幫助，卻是絲毫沒有其他辦法。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以往聽說的九轉玄功突破時以仙藥靈果鋪助，指的卻都是那在極限之內修為的突破，而不是楊戩這樣突破極限從而達到對生命本身的提升，兩者的難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就在玉鼎真人心急如焚的時候，楊戩那裡變故又生。
之間楊戩肉身神魂化作的星星點點一陣異彩閃爍，顏色不斷變化，本來只有粉塵大小的星光逐漸變大到米粒大小，似是鑽石一般在陽光的折射出各種光芒。
這般變化持續了大約兩個時辰，那星光逐漸開始朝著一處聚攏，形成了五臟六腑，釋放出青黃白黑赤五色光芒，吸收起天地間的五行之氣，而楊戩的神魂意魄精也隨之附著在這心肝脾肺腎之上，卻是五氣朝元身魂一體，徹底了超脫輪迴，非三災六劫天人五衰不死。
這一番變化只看得玉鼎真人心頭大喜，卻是知道自己這個徒兒度過了突破的生死難關，已經是到達了玄仙初期。
楊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深邃如海，卻是真正做到了返璞歸真內斂於心，不像以往那樣，每次修煉過後，都是一陣金光閃耀，表面上看起來帥氣的很，實際上卻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體內法力的表現。
「休要多言！好好感悟！」楊戩正要說話，玉鼎真人卻揮手制止了他，雖然他也想詢問下徒弟如今的狀況，但卻是知道突破之初最重要的是好好感悟自己剛剛突破時的體會，這種經歷可不是隨時都能有的。
楊戩沒有再多說什麼，閉上雙眼，回憶起剛剛突破時的感受來。
整個突破的過程中，楊戩一直是清醒的感受著自身，收穫要遠比那些心驚膽戰一心突破的人強得多。尤其是當肉身神識一起化作星光時，那一種玄妙至極的感覺，讓他一度沉醉其間。
這種感覺與他的意境相似，但卻又完全不同，如果他的意境用一個「空」子來形容的話，那麼那種感覺只能用「無」字來形容的話。
兩者在表面上都是一無所有，但在本質上卻截然不同，一個是由外及內，一個是由內至外，空是空洞空白空萬物，是一種讓人瘋狂難以忍受的空虛，而無是無我無他無世界，卻給人一種平靜心如止水的忘我。
這般一點點體悟著，兩種意境開始漸漸融合為一體，楊戩週身開始散發出一種無色的光芒，光芒所及之處萬物開始不斷變淡直到徹底漸漸消失在天地之間，這種消失不是物質意義上的破碎，而是其本身的存在被硬生生的抹去了。
一旁的玉鼎真人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是下意識扔出一個金鐘罩在了自己身周，但如此之後那種直覺卻仍未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的強烈起來，顧不得探其究竟，立刻全力運轉起法力，頓時週身金光閃爍，頭上三花聚頂奇香撲鼻，胸口五氣朝元異彩紛呈，卻是直接把作為金仙最大的底牌直接施展了出來。
「嗡——」
金鐘發出一聲哀鳴，原本閃爍著的金光瞬間黯淡下來，本身也開始漸漸變的透明起來。
玉鼎真人眼中驚疑之色愈濃，這金鐘雖不是天地間有名的法寶，但卻也是用首陽山之銅煉製的後天護體靈寶，但現在卻發出如此淒慘的哀鳴來，顯然是其本能感覺到了關於自身存亡的危險，可是為何自己附著在其上的神識卻沒有感受到一絲傷害？
「嗡——」
金鐘突然一陣金光閃耀，隨後竟是直接變淡驀地消失不見了，玉鼎真人的神識還停留在那裡，但這與神識相依的金鐘卻是怎麼也感應不到。
忽然玉鼎真人眼中精光
一閃，卻是他也接觸到了楊戩散發出的無色光芒，只片刻便明白了這金鐘為何會消失不見，但他心中的驚駭不減反增，他只道這個弟子天資卓越出色過人，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弟子已經出色到了嚇死人的地步。
楊戩在融合了由內到外的無與由外至內的空之後，竟是領悟了三千大道中最根本的存在之道，比時間和空間還要更加貼近天道的本源，無需攻擊竟是能直接抹去萬物的存在，可謂是恐怖到了極點，倘若是一個不注意，哪怕是半聖修為也會吃個大虧，至於聖人會如何，玉鼎真人卻是沒有膽子想下去了。
在楊戩意境籠罩之下，玉鼎真人頭上三花胸中五氣一陣晃動，雖然沒有像那金鐘一般直接變淡，但也是遭到了巨大的衝擊，更恐怖的是他頭頂的功德慶雲也在不斷的減少。
「楊戩速速醒來！」玉鼎真人顧不得其他，一聲大喝，試圖把楊戩喚醒。
但楊戩沉浸在意境之中，那是那麼容易甦醒，無色神光依然在不停消磨著玉鼎真人的功德。
難道我玉鼎真人縱橫天地千萬年，最後竟是會死在自己徒弟手下？玉鼎真人眼中閃過濃濃的鬱悶之色。
「碰——」
正當玉鼎真人漸漸絕望之時，這意境卻是突然消失不見了，那消磨萬物存在之力的無色神光也隨即不見。
「師傅？您這是？」楊戩一臉疑惑的看著頭頂三花胸聚五氣的玉鼎真人，不知道為何師傅如此鄭重，儼然是一副生死大戰在即的樣子。
看著原本方圓數畝大小的慶雲在短短幾秒鐘時間硬生生的被削減了三分之一，玉鼎真人只覺得胸口一口悶氣難抒，他到現在才明白楊戩為何會突然停止了意境的施展，卻是這通過聚靈陣聚攏起來的靈氣已經被他消耗一空，要知道這可是方圓萬里之內的所有靈氣了，即使如此也才不過是施展了短短十秒鐘不到，可見這意境消耗之大。
「剛剛是怎麼回事？」玉鼎真人強壓著心頭的火氣問道，千萬年的功德被一瞬之間削減三分之一，這讓他快要發狂了，這已經夠足夠煉製一個功德法寶了。
楊戩卻是不知這些，興沖沖的把自己這次突破的收穫詳細的告訴了玉鼎真人，還滿臉失落的說道：「這意境感覺挺厲害的，就是消耗有點大！」
直讓玉鼎真人一陣無語恨不得拍死這個讓人嫉妒的徒弟，哪怕是他金仙期的修為，也不過剛剛接觸到空間之道，而楊戩卻是已經開始修行存在之道，只要不出意外，半聖可期，甚至還會比他更快。
「以後盡量不要使用這融合意境，還是分開來用比較好！」玉鼎真人叮囑道，他可以欣然接受自己徒弟的不凡，卻不代表別人不會，這存在之道一旦暴露出去，還不知有多少人會想要殺了楊戩，即使不殺也會想著把他拐走，諸如接引道人一類，不知會有多少麻煩，是以他才這般說道。
「是！師傅！」楊戩到沒有多想，這融合意境消耗太大，比那額間神目還要誇張，根本不是能隨意使用的，況且他的無之意境已經到了第二層深知地步，空之意境更是到了明悟階段，哪怕不用這融合意境對敵也是綽綽有餘了。
「師傅，我想去把母親從桃山下救出來！」
已經三年了，楊戩不願意再讓瑤姬在桃山下過著不見天日的囚徒生活，開口說道。之所以會告訴玉鼎真人卻是為了能得到闡教的支持，即使在前世不知因何原因，楊戩作為闡教的三代弟子還是被迫接受了母親被太陽曬死的結局（楊戩自己並不知道是假的），但他卻明白有沒有闡教完全是兩個狀況，很可能瑤姬只是假死便是因為闡教插手的緣故。
「去吧！只需記得，闡教就在你的身後！」玉鼎真人本身就不把天庭放在眼裡，更何況楊戩表現出的潛力也值得闡教全力支持，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