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哮天犬 文 / 人生無恨

    楊戩只是留了一道口信，便帶著青語離開了桃花島，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就那般漫無目的的在洪荒大陸上四處遊蕩起來。他看得出青語似乎有什麼心事，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的珍惜，笑聲也從沒有斷過，只是偶爾之間會望著他陣陣出神，之只是不經意會流露出一絲絲淡淡的悲傷。從東海之濱到極西荒漠，從南方十萬大山到北方的蒼茫草原，走過青山幽谷，看過俗世繁華，登山巔而賞日出，立雲頭而望落日，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兩個月便過去了。這日，兩人正在山間走著，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抓住它！別讓它跑了！」「這妖怪，一定不能放過！」「殺了它，報仇！」…………楊戩眉頭一皺，朝著聲音傳來處望去，這些天來，他能夠感覺到自青語身上散發出的不捨越發的濃重起來，讓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似是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但當他問時青語卻是支支吾吾不肯說，問得急了甚至會抱膝哭泣。這讓楊戩不禁有些焦躁，此時見這些吵鬧聲驚擾起林間飛鳥無數，瞬間打亂了谷中的寂靜，更是讓他心中不喜。只見七八個身著青黑色鎧甲的武士，身背長弓手提銅劍，眼神凶厲，哪怕是在這灌木叢生的幽谷之中，也是保持著整體的軍伍陣型，目光中儘是警惕灰色，劍鋒寒光閃閃猶自在不停滴著血，看上去顯得凶狠至極。在幾人組成的軍陣中央，還有一人，頭戴青冠，手裡拿著個羅盤，時不時的手掐法決，引導羅盤上的指針轉動，一邊向周圍的人指示著方向。獵妖師！在妖族大肆屠戮人族的同時，人族並非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一些有修為在身的人族散修隱士們紛紛出山，在凡間傳下道法武學，雖大多不甚高明，對付不了那些真仙期的妖王，但用來對付修煉不過百年的小妖卻是綽綽有餘。是以，數人一組的獵妖隊伍便逐漸形成，這些人大多與妖族有著血海深仇，是以出手一向狠辣，毫不留情。妖怪屠戮人族村寨城鎮，人族同樣也在屠戮妖魔整族。而兩族的仇恨也在這不停殺戮之中不斷加深，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知道當初最開始時是如何打殺起來的，只要是見到，只有一件事情，那邊是殺。不過這般殺戮只停留在真仙或者真仙以下修為，玄仙之上卻是甚少參與，這卻是洪荒高層的默契，畢竟若真是全面開戰，少不得又是一個天崩地裂的局面。楊戩偶爾遇見這般事，也會插手幫上人族一二，不過卻沒有刻意去殺妖。「青語，我們走吧！」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楊戩卻是沒了繼續呆下去的心思，轉身朝著青語說道。這些獵妖師雖然有些偏激，但也都是些家破人亡的可憐人，楊戩自是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與對方有什麼摩擦。「呃……嗯、嗯！」青語望著遠處，似乎有些失神，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拉著楊戩便欲離開，行動之間似是有些倉促，眼神也有些飄忽，似是有些愧疚又似有些猶豫。楊戩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本就是見青語似有心事才陪她到洪荒各處走走，是一起踏上祥雲，便欲離開。「等下！」驀地，楊戩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疾馳的雲頓時停了下來，縱目向下望去。「汪！汪！」只見山林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似閃電般在那裡不停的穿梭著，身形不大也就是尺長，一身毛髮不長但光亮滑順，腿長腰細，腦袋不大但聲音卻是極其的響亮威武，若非如此楊戩也不可能在行出了數里之後仍然可以聽到。在它身後，那些人族獵妖師們正拚命的追趕著，時不時得還會射上一箭，只是被茂密的叢林所遮擋，並沒有射中，但卻也藉著這機會慢慢一點一點逐漸追了上來。「短毛長腿細腰？難道是哮天犬！青語，你等我一下！」楊戩眼睛頓時一亮，語氣中難掩激動之情。他不是不想尋找這條陪伴了楊戩一生的哮天犬細腰，但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在今日遇到了。這怎能不讓他驚喜莫名？！對於哮天犬，他早就是期盼已久，不僅僅是因為哮天犬能夠給他帶來的幫助，更多的是對它不離不棄忠誠的喜愛。當楊戩身敗名裂之時，妹妹侄子恨他入骨，結義兄弟離他而去，所愛之人對他不屑一顧，三界眾人盡皆奚落鄙夷，唯有哮天犬不離不棄陪在他的身邊，用盡一切辦法照顧他，哪怕是一起淪落為乞丐也是無怨無悔。最後哪怕是被康老大洗去了關於楊戩的記憶，他也能憑藉著自己的本能尋到楊戩身邊。這樣的哮天犬怎能不讓楊戩喜歡，單說這番赤膽忠心便能甩了其他人萬萬里之遠。若說楊戩最讓人敬佩的是他那為了家人不惜犧牲一切的守護的話，那麼他最讓人羨慕的地方便是有哮天犬不離不棄的跟在身邊，無論楊戩是那一不名的山野修士還是那封神揚威的二郎真君，無論是那威震三界的司法天神還是那身敗名裂之時的廢人。是以，楊戩難掩心頭的喜悅，匆匆降下雲頭，朝著哮天犬逃竄的方向追去。「這下可以離開了吧？」青語臉上一陣黑芒閃動，卻是化作了那黑衣青語，似是自言自語其實卻是再對白衣青語說道：「現在戩哥已經找到哮天犬了。我們也該去做自己的事了吧！」「可……可我真的好想和哥哥在一起啊……」望著楊戩離去的背影，青語眼中滿是依賴之情：「我們……我們不做了好不好？就這樣每天跟哥哥在一起，看著哥哥，難道還不夠嗎？」說著，眼眶已經通紅一片，淚珠在眼中閃動，聲音微顫帶著哭腔。「不行！」黑衣青語斷然說道，「就算我們放棄，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戩哥，他同樣也活不了！」「可我、可我真的……真的好捨不得啊……」晶瑩的淚珠自臉頰滑落，青語聲音哽咽起來。「當初，便不該借用那精血化形，以至現在……」識海之內，黑衣青語歎了口氣，默默想到。只是在她內心深處，又如何捨得離開這絢麗多彩的世界，離開關心自己的戩哥，孤獨的回到那空無一切的世界。但，不願意又能如何呢？…………幽谷中。哮天犬已經被獵妖師團團圍住。領頭那人一口咬破了舌尖，朝著羅盤之上噴出一口精血，手掐法決，朝著哮天犬喝道：「疾！」只見無數的道紋自那羅盤之上飛出，在空中匯成一個金絲網，足足有方圓數里大小，朝著哮天犬當頭罩下。四周已被獵妖師們團團圍住，所能做的只有是強行突破。哮天犬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朝著那金絲大網用力撞了過去。只聽嗤的一聲，網絲之上金光流動不止，似那硫酸一般把哮天犬純色的毛髮腐蝕成了淺灰色。哮天犬一聲哀鳴自空中跌落，在地上一骨碌打了個滾，尾巴緊緊夾在兩後腿之間，髒兮兮的身子不住的打著顫，望著那當頭撲來的金網，大大的眼睛中儘是恐懼之色。那金網卻猶自落了下來，緊緊的束縛在哮天犬身周，朝著哮天犬不斷緊縮。「嗚汪—

    —」伴隨著陣陣嗤嗤聲，劇痛讓哮天犬忍不住朝天嗚咽起來，聲音淒慘到了極點。「孽畜，這下看你怎麼逃！殺！」領頭之人見自己法術生效，慘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不正常嫣紅，望著網中的哮天犬，朝著周圍人施令道。嗖！嗖！嗖！嗖！眾獵妖師紛紛揚起自己手中的長弓朝著網中的哮天犬射去，眼裡儘是殘忍的快感。哮天犬被那金網緊緊束縛，連起身都做不到，只能拚命的在地上挪動著自己的身子，但效果卻是聊勝於無，面對著迎面飛來的箭矢，口中嗚嗚哀叫起來，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住手！」眼見哮天犬就要身死箭下，突然一道金光閃過，那數支箭矢瞬間被化作了粉末，金網也是驀地閃爍了一下，便消失不見。卻是楊戩從雲頭落下，攔在了那群獵妖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