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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血灑陳塘關 文 / 人生無恨

    李靖一見,心下大急,連忙高聲呼喊道:「道友手下留情!此時必有蹊蹺,待我問過之後,你再動手不遲!」

    但九靈元聖殺心已起,哪裡理會他這只螻蟻,血盆大口一張,朝著哪吒便咬了過去。

    「好畜生!看爺爺法寶!」哪吒怡然不懼,手中乾坤圈一抖,祭了出去,朝著九靈元聖當頭砸下。

    乾坤圈在空中萬道霞光閃爍,滴溜溜旋轉著,聲勢浩大,威力無邊,捲起砂石無數,將這漫天的黑雲都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哼!彫蟲小技!」

    九靈元聖冷笑一聲,獅爪自雲中伸出,大小似山峰一般,一個指甲蓋便要頂的上五六個哪吒大小,只輕輕一握便將那乾坤圈拿在了手中,動彈不得。

    哪吒心頭一驚,連連掐動法決,但法力卻似泥牛入水一般,乾坤圈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妖孽,膽敢奪我法寶!」失了乾坤圈,哪吒心中大怒,右手一挽,將那混天綾抽了出來,朝著天空一擺,只見一道紅霞飛出,迎風見漲,足足化作萬丈長綾,帶著無邊紅焰裹了過去。

    九靈元聖看都不看這混天綾一眼,任由它纏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睛一瞪,朝著哪吒厲聲問道:「說!究竟還是誰殺了我那雪獅兄弟!單憑你這小兒,還差得遠了!」

    雪獅精可是金仙修為,又有法寶護身,單憑一個哪吒怎麼也不可能殺得了它,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人在,而且修為還要遠強於哪吒。

    「便是爺爺將那頭蠢獅子抽筋扒皮的!今日,正好也將你留下!湊成一對,擺在城門口,做一對獅子頭!」哪吒右手一抖,混天綾頓時將那九靈元聖牢牢纏緊,手上一拉,便想要將它自空中拉下來。

    「嗯?」

    哪吒一用力,混天綾繃得緊實,但那九靈元聖的身子連晃都未晃一下,反而是將他自己扯得向後一仰,差點跌倒在地上。

    「繼續啊?」九靈元聖輕蔑的嗤笑一聲,看著不自量力的哪吒,說道。

    哪吒眼中怒火一閃,身子一晃,施展出法天象地的神通來,只片刻便化作一個頭頂蒼天腳踏大地,似山嶽一般高大的巨人。

    混天綾也隨著他身體的變大一同變長變寬,施施然如同是一條紅色的大江一般,在風中飄蕩。

    「給我下來!」

    哪吒一聲大喝,雙手緊握著混天綾,一點點朝著自己拉了過來。

    九靈元聖一時不察,身子向前一傾,頓時露出了半個身子來。

    九顆獅子頭在半空中晃動不止,每一個都有半座陳塘關那麼大,將那漫天的黑雲攪動翻滾起來,雷霆在它的面前恍若是蚯蚓一般,連根毫毛都傷不到,哪怕哪吒施展出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也不及它一半高。

    「哼!」九靈元聖冷哼一聲,顯然感覺自己有些失了面子,身子一震,那混天綾頓時片片碎裂開來,漫天飄落。

    哪吒不料混天綾會被扯斷,身子向前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陳塘關附近萬里恍若是遭到了地震一般,天搖地晃日月無光,數米寬的裂縫到處都是,連那青石城牆也是裂痕密佈,坍塌了一片。

    這場面看得李靖心驚肉跳,不僅是對九靈元聖恐怖實力的驚駭,眼底深處還有對哪吒的一絲為不可見嫉妒。

    他苦修百年,竟比不上哪吒一個區區七歲稚童,那種失落是無法說出來的。

    「哪吒休得無禮!還不速速向九靈道長跪下認錯,將你知道的事情盡數說出來!」李靖雖然自己法力不強,但眼力卻是不差,哪裡看不出哪吒完全不是九靈元聖的對手,忙開口說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那雪獅子精就是我殺的!與旁人沒有關係,與這陳塘關也沒有任何關係,你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出來,我自一人接著!」

    九靈元聖法力這般強大,哪吒更是不肯說出楊戩的名字,當下一咬牙,便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

    「哼哼!死到臨頭,你還要強逞英雄!」九靈元聖冷笑一聲,眼中厲光一閃,但也知道從哪吒那裡是別想問出什麼了,是以直接轉頭望向李靖,語帶威脅之意:「有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兒子,李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滔天的威壓如潮水一般向著李靖湧來,李靖心中一寒,雙股隱隱顫慄起來,轉身指著哪吒,眼睛一瞪,怒喝道:「孽障!我一向告誡你休要仗著自己有些法力便肆意妄為,豈料你今日還是惹禍上門!事已至此,你還要隱瞞什麼?難道非要置家人、置陳塘關十數萬百姓生死於不顧嗎?說!到底是誰下的手?」

    半空中,哪吒身子一顫,尤其是在聽到家人二字時,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臉上滿是掙扎與痛苦之色,連混天綾都從手中滑落下來。

    「說啊!孽障!難道你非要逼死我不可?」李靖生恐九靈元聖等得不耐煩,見哪吒仍是一言不發,當即飛到了他的面前,指著他怒罵道。

    哪吒頭垂得更低了,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孽障!你倒是說話啊!」李靖見哪吒一直不說話,惱怒至極,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哪吒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血自嘴角不斷的滑落,一滴滴的從空中飄落,似露珠一般碎在了地上,染紅了一片。

    九靈元聖在黑雲之中時隱時現,看著眼前的父子二人,斗大的眼睛之中,滿是戲

    謔之色,也不出聲,只是將氣勢一凝,一股凜然的殺氣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李靖只覺後背一涼,冷汗不住的冒出,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之色,望著猶自一言不發的哪吒,只氣得三屍暴跳五竅生煙,緊握的雙拳,指甲都已經陷入了肉中。

    嗡一聲輕鳴,李靖拔出了腰間的寶劍,指著哪吒喝問道:「逆子,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哪吒自是聽見了寶劍出鞘的聲音,身子一顫,只覺得一股無法抑制的冰冷自心底升起,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對李靖這一舉動的失望乃是絕望。

    「夫君!你這是要做什麼?」

    殷夫人聽到城外妖怪指名道姓要見哪吒,心中一慌,又見家中無人,急忙趕至城頭,恰是看到李靖朝著哪吒拔出了寶劍,急忙喊道。

    殷夫人的聲音,讓李靖身子一頓,淚止不住的滴落,揚劍斜指著哪吒,恨恨說道:「我李靖求仙未成,誰知你竟生下這樣好兒子,惹此滅門之禍。事到如今,他仍要強逞英雄,今日你我二人連同這滿城百姓,恐怕都難逃一劫了!」說罷,又是痛哭起來,表情甚是淒切。

    殷夫人也是淚如雨下,望著半空中的哪吒,聲音淒厲,說道:「我懷你三年零六個月,不知受了多少辛苦,誰知你竟是滅門絕戶之禍根!」

    哪吒見父母哭泣,再也沉默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沙啞至極,帶著說不出的絕望與堅定:「爹爹!母親!孩兒不孝!今日之事乃因孩兒起,也必以孩兒終!」

    話落,望著那九靈元聖,厲聲喝道:「九靈元聖,你可知我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弟子,今日來此相逼,可做好了受我師門怒火的準備?」

    九靈元聖心中一驚,它只知道雪獅精是死於哪吒手下,哪裡知道哪吒竟是有此背景,但事已至此,由不得它不一路走到底,若是此時再灰溜溜的躲開,那它也別想見人了,當下喝道:「殺人者償命!此乃天理,任誰也說不得什麼!」

    哪吒冷哼一聲,知道九靈元聖的語氣已經是放軟,繼續說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人!那雪獅子精是因我而死,今日我自以一命還它!我今日剖腹剔腸,剜骨肉還於父母,不累雙親,你意下如何?如若不肯,那我便去金光洞中找師尊前來與你說理!」

    那九靈元聖略一沉吟,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即可報了雪獅之仇又可避免與闡教因果更深,當下點頭說道:「也罷!你既然有此孝心,那我便成全了你!這事就這麼解決吧!」

    哪吒轉過身砰砰砰朝著父母磕了三個響頭,右手拿過李靖手中的寶劍,先去一臂,後自剖其腹,剮腸剔骨,散去了三魂六魄。

    楊戩大哥,哪吒先走一步了!

    漫天的精血似雨水一般滴落,灑滿了陳塘關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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