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聲鵲起之卷 第十七章 約定 文 / 蒼天白鶴
第十七章約定
白草峰之頂，山風呼嘯，凌冽刮面。
侑景瑞肅立於峰頂，他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山頂之上，向著這上面唯一的一座小小建築物行三拜九叩之大禮。
在這座峰頂之上，除了侑景瑞父子和幾位面目滄桑的老者之外，竟然就僅有鄭浩天等六位極品弟子了。
這裡，是白草峰的一大禁地。除了峰主或峰主允許之人外，再也沒有人敢輕易的越過雷池一步。
因為這裡是白草峰歷代列祖列宗的靈位之所在。
只要白草峰這一脈能夠傳承下去，那麼無論它們是否出人頭地，這一片安置先輩遺骸的地方都將是峰中聖地。
在今日之前，能夠進入這裡的進行拜祭的，也僅有侑景瑞峰主和幾位德高望重的峰中名宿。
不過，從現在起，鄭浩天等人就已經擁有了能夠踏足禁地的資格和能力了。
而最令侑攀高感到萬分感慨的是，他作為當代峰主的長子，之所以能夠進入此地，還是托了鄭浩天等人的福，若非如此，以他的年齡和成就還是沒有資格登上峰頂。
侑景瑞大禮參拜之後，緩緩的站了起來。他默立半響，道：「你們也來參拜一下吧。」
那幾位峰中長老陸續上前，也學著他的樣子拜祭之後，侑攀高帶著鄭浩天等人這才上前。
面對著白草峰歷代祖師的靈位，鄭浩天等人都是恭敬的跪了下去，虔誠的拜祭了一番。
侑景瑞看著他們，滿意的點著頭，他朗聲說道：「歷代列祖列宗保佑，我們白草峰埋沒無數代，如今終於是興旺有望。」他一臉的誠懇，彷彿是立下了莊重的誓言一般：「弟子侑景瑞，若是有朝一日能夠看到白草峰位列下峰，縱死無憾。」
鄭浩天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股濃濃的不甘之心。
他們畢竟是從小靈界進入萬劍宗，所以並不明白這些無名峰頭的各位峰主和長老們的心態。
對於這些一輩子都生活在無名峰頭之上的強者們而言，他們對於各自的峰頭有著難以想像的感情。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峰頭躋身下峰之列，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確實願意捨棄一切。
就像侑景瑞父子，就像他們身後的那些白髮蒼蒼卻難以掩飾臉上激動之色的老人們。
侑景瑞感慨了半響，終於收斂了心神，道：「浩天，你們過來，明日就是萬劍閣開啟之日，老夫向你們講述一下進入萬劍閣的規矩。」
在幾個極品之中，鄭浩天並不是年紀最大的那個，但是任誰都能夠看出，在這裡面，他絕對是一言九鼎，佔據了核心位置的地位，所以侑景瑞自然而然的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鄭浩天等人上前，他沉聲道：「請師祖指點。」
侑景瑞凝聲道：「萬劍閣是本門重地，裡面隱藏著無窮神兵。靈器，寶器應有盡有。在本門數萬年的歷史中，就連法器也曾經有人帶出來過。」
餘威華張嘴欲言，但是看看身邊的老爹，終於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然而，他的小動作又豈能瞞得過侑景瑞，這位老人啞然失笑，道：「威華，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出來吧。」
餘威華躬身道：「師祖，這些神兵究竟是來自於何處？」
侑景瑞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相當的和睦，與這幾位前途無量的極品弟子說話，絕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我們萬劍宗本身就擁有無數煉器大師，飛天峰的諸位長老會從每年的神兵和護具之中挑選一部分送入萬劍閣。」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據說萬劍宗中的神兵還有著其它來歷，但究竟如何，那就不是老夫能夠知曉的了。」
餘威華微怔，道：「您來也不知道？」
侑景瑞嘴角一撇，彷彿是自嘲似的道：「老夫僅僅是萬座無名峰中的一員，又如何能夠知曉此事。若是有朝一日，你們能夠進入飛天峰修煉，或者是讓本峰成為下峰之一，那麼或許能夠知曉其中隱秘。」
餘威華恍然點頭，他雙拳緊握，凜然道：「師祖，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讓您知道答案。」
侑景瑞欣然的笑道：「萬劍閣每年開放一次，每次開啟之時，各峰頭都可以安排符合條件的門下弟子進入其中。不過，那裡的神兵雖然數量眾多，卻也並不是對所有門下弟子開放。下品、中品煉妖武者之中除非是戰鬥力傑出，或者在某些方面擁有特殊的天賦，否則大都無緣進入。」
老人的目光落到了鄭浩天等人的身上，笑道：「至於極品煉妖武者和靈氣師們，那就沒有進入的條件***了。不過，你們在晉陞七階以前，也僅有這一次進入的機會，所以要好好把握，不要輕易浪費了。」
鄭浩天心中微動，道：「師祖，七階之後我們還能夠進入一次？」
「不錯，七階之後，還有靈體大成，都可以再度進入萬劍閣重新挑選神兵。只是……」侑景瑞苦笑著道：「想要達到七階對你們而言或許並不困難，但若是想要靈體大成，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侑攀高鄭重的道：「父親他老人家說的不錯，這次機會確實是難的可貴，你們千萬珍惜。」他隨即一笑，道：「不過你們也無需擔憂，就憑你們在進入本宗短短一年之內竟然都已經連續進階的實力，肯定能夠盡可能的深入萬劍閣。」
鄭浩天等人會心一笑，他們對於進入之法並不陌生。
早在半年之前，侑攀高就對他們講述過，萬劍閣分為數層。第一層之中都是最普通的下品靈器，隨後層層遞增，每高一層，內中的神兵質量就高上一等。傳說中，若是有幸能夠進入最高層，那麼甚至於可以遇到法器。
當然，法器與靈器和寶器都不相同，它們的器魄擁有著不遜色於人類的智慧和高傲。
就算是僥倖來到了此地，但最終卻因為無法獲得法器器魄認可最終空手而返的事情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只是，想要進入法器層次，那又談何容易。
這種層次絕對不是鄭浩天等人能夠指望的，若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晉陞七階，甚至於是靈體之時，或許還有著那麼幾分可能進入法器層次。至於此刻，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求在未來獲得更好的神兵。
侑景瑞一拍腦門，道：「老夫的年齡大了，有些事情差點忘記說了。」他頓了頓，道：「這一次隨你們一起進入萬劍閣的，除了來自於小靈界的上品煉妖武者和靈氣師之外，還有著更多的本土年輕強者。他們之中還有著二位三階極品煉妖武者和一位上品靈氣師，你們若是在途中相遇，最好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
鄭浩天等人肅然點頭，大靈界本土的極品煉妖武者和上品靈氣師，同樣也是最為頂尖的人物。而且可以想像的是，他們必定都是某座中峰的門下弟子。
這樣的人物，最好還是不要主動招惹的好。
一層月光淡淡的揮灑在峰頭之上，將那幾道搖曳著的人影映射了出來。
這裡，是一百一十一座下峰之一枯榮峰的山頂。
在這裡，同樣有著一座高大的建築。這座建築建造的富麗堂皇，內裡同樣安置著枯榮峰歷代著名長輩的牌位。
一位鬚髮皆白，但身體強健如牛的老者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他的年紀雖然不小，但一身目光銳利如鷹眼，身上洋溢著強烈的生命氣息。他的嘴角微微抿著，處處透著一股子倔強的味道。
彷彿只要他決定了的事情，就斷然不容更改似的。
此人正是枯榮峰這一代的現任峰主苗劍剛。
他那凌厲的目光環繞一圈，山頂上的眾人絕大多數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視線。
在這個地方，枯榮峰門下還有膽量與他對視之人，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終於，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位年輕的女性的身上。
唯有在這一刻，他那剛毅的彷彿是從不動搖的目光中才有了那麼一絲的波動。
似乎是猶豫了片刻，苗劍剛突地開口道：「馨予，你自從到了枯榮峰就一直苦修靈力，短短一年之中，竟然再度突破一階。你……想要什麼獎勵。」
裘馨予雙目微亮，她抬起了螓首，緩聲道：「是否馨予無論提出什麼願望，您都可以為我實現呢？」
苗劍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許久之後，終於道：「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
裘馨予上前一步，在眾人的面前裊裊拜倒，她朗聲道：「馨予想要您下令，讓爹爹和娘親回返大靈界，重歸山門。」
老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而整個峰頭之上，更是落針可聞，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息了。
苗培德的手心滲出了一絲冷汗，他看著這一對都是同樣倔強脾氣的祖孫，心中泛起了陣陣的無力感。
許久之後，苗劍剛豁然轉身就走，只餘下他的話音在這裡遠遠的飄蕩了開來。
「明日萬劍閣之前，你若是能在無盡劍海之中堅持到最後一名，老夫就答應你了。」
裘馨予雙目隱隱發亮，她的纖手緊緊拽緊，遙望著遠方的目光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