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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569章、不許圍觀 文 / 馬臉微漾

    「將軍,奉各個輔助艦船艦長之命,各艦副艦長已經全部於他們各自的指定區域集結待命,請將軍下令吧。」

    編隊總協調官是一個極其肥碩的胖子,在旗艦如此傾斜的情況下能夠爬到艦上來,也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不過按照編隊的條例,金凱德這時已經完全可以棄艦而選擇其它戰艦作為旗艦臨時替代艦。但作為編隊總指揮官,他不棄艦而去自然也沒人敢於妄加非議。

    「很好,開始按照命令上的所有細節去執行吧——」

    金凱德陰冷的臉上,似乎終於閃現出一絲希望的光芒出來。是的,他其實已經準備發出棄艦的命令。不過在此之前,他在他的這艘即將放棄的重型戰列艦上必須完成最後一道命令的部署:

    趁著不明之敵對編隊輔助艦船的刻意疏漏或者有意為之,金凱德幾乎是憑著多年烽煙熏陶而出的軍事直覺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唯一的缺口,在很短的時間,便將他的編隊中所有能夠集中起來的打撈力量,全部都撒了出去。這或許已經是作為第七艦隊西南太平洋混合編隊這支曾經光榮的艦隊,能夠撈回一點顏面的最後機會了。

    沒錯,中國人不也是這樣說的也是那樣去做的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趁著被攻擊戰艦尚未全部石沉大海,集中力量將它們最關鍵的部分打撈起來。攥在手心。這就是目前最大的勝利和未來最有力的第一手證據。今後官司不管打到哪裡,攻擊者總有被揭開的那一刻。

    憑著美利堅強大的國家背景,任何攻擊者都休想逃過被加倍懲罰的那一天。

    就在金凱德的編隊集中力量緊張的打撈中,兩支旗號不同、狀態迥異的艦隊,終於緩緩地在海上會合了。

    最神奇的可能要數重傷中的蔣百里,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聲長笛中,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這時,金凱德已經放棄了他的那艘重型戰列艦的旗艦,改用了一艘尚未遭到任何攻擊的護航航母作為臨時旗艦。當然,這一次他再也不敢托大。而是大張旗鼓地將林森、蔣百里以及宋希濂等絕大多數重慶政府代表團的軍政要員,全部放在了這艘臨時旗艦上。

    不過這並不是說編隊中,有中國人的艦船就一定會倖免於攻擊。倘若攻擊者真的是突擊營的話,孟遙絕對不會愚蠢到這一步。而且事實上。編隊中很多載有重慶政府代表團人員的艦船,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攻擊。

    然而結果卻是令人更加疑雲叢生:遭到攻擊的艦船,但凡上面有中國人,攻擊大多都是淺嘗則止,敷衍了事,就像故意做給人看的一樣,三兩下便放棄了本該有的後續攻擊。

    因此很自然地這些艦隻,竟無一艘損毀也就更談不上沉沒了。

    可是要說這就是板上釘釘的鐵證,卻又不免牽強。不管怎麼說,它們畢竟是受到了攻擊。而不可能在「程度上」去說事。

    蔣百里莫名其妙的甦醒,當然讓林森、宋希濂等人很是驚喜不已。

    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一回事,袍澤之情卻又是一回事,不是嗎?在美國人的軍艦上,中國人就是有別於他們的另一個族群,白人之外的異族,另一種別樣的色彩。

    「百里,你感覺怎麼樣了,可是好些了麼?」

    就連一向不喜人情世故俗套的林森,都忍不住分開人群。罕有地望著蔣百里噓寒問暖了起來。

    「是呀百里兄,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就算有撐也得撐到我們自己的地方去,最不濟也要到孟教長的海島上再說。」

    宋希濂大概是高興的昏了頭,張嘴就胡言亂語開了。

    好在蔣百里天性豁達。又專注於謀略術攻,對一些俗世的東西也較少在意。加上重傷之下全無半點精神,只把僅有的一些精氣神用在了他此刻最關心的一個地方,虛虛地指著遠方問道:

    「諸位,那遠處是海市蜃樓還是我眼睛看花了,怎麼多出許多此前未曾見識過的船艦,莫非是盟軍的其他艦隊增援而來了嗎?」

    「不是什麼海市蜃樓,百里,是——我們中國自己的遠洋艦隊。」

    這一次,居然還是林森,罕見地接腔搶先答了一句。這一句,只聽得蔣百里臉色一變,掙扎就要坐起身來。

    「遠洋艦隊,那麼,這是突擊營咯?這麼說,孟、孟遙他們真的建立起了一支屬於中國人的遠洋艦隊,這個傳言,果然不假囉。」

    「當然是真的,百里將軍,這裡即使離最近的海南島也還有近600海里,理論上本來就還屬於遠海。」

    一名具有海軍背景的代表團成員,忍不住插進話來。看他喜形於色的模樣,顯然已經對突擊營陣營的這個色彩問題幾乎忽略不計了。當然,這種已經不分彼此的情緒,似乎是現在整個代表團的一種集體情緒。所謂法不責眾,就算以後被老頭子知道了,怕是也無關痛癢的了。*

    其實,現在代表團幾乎人人都只關注著一件事情,就算其中夾雜有極少數負有特別使命的特務,恐怕他們也沒有心情去偷偷記錄一些什麼了。

    兩強相遇勇者勝,兩虎相爭必有高下。

    同樣的道理,兩支不同國家、不同背景的艦隊相遇,人們自然而然地便會帶著兩相比較、互看高下的心態,來對眼前的兩支艦隊品頭論足一番。

    但對此刻的重慶政府代表團而言,恐怕每個人更關心的,卻是一定會帶著好奇的目光、複雜的心情甚至是多少有點酸澀的味道。面對即將到來的第一次打著「中國」印記的海軍遠洋編隊。來尋找著自己合適的表情去迎接它的到來。

    至於它與美國艦隊的強弱之分,威武與否,恐怕還是在其次吧?

    而對攻擊者是否突擊營這一流言,這在整個重慶政府代表團中卻是早已達成了某種共識:那就是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慢說突擊營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去做,就是有這個心,恐怕對於一支剛剛成軍海軍的武裝力量而言,要如此成功地偷襲一個海軍世界強國,而且到現在美軍都無法進行任何有組織的有效反擊,這種恐怖的戰力,在當今世界海軍強國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宋希濂。我們這些人當中,除了百里之外,要說與突擊營最有淵源的就只能是你了。以你看來,眼前這支海軍。可能是他們剛剛建設而起的嗎?」

    沒想到一個正宗政客,居然能夠提出這麼專業的軍事問題。

    宋希濂不敢托大,馬上認真地回答道:

    「報告林主席,無論是海軍還是空軍,這兩個軍種都是專業性和技術性要求奇高的特殊部隊,因此短時間內要說達到一個多麼高的訓練水平和作戰水準,恐怕那是天方夜譚。當然,現在距離還太遠,對眼前即將到來的這支傳言已久的突擊營海軍,卑職還不敢妄言。」

    嗯。林森讚許地點點頭,忽然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

    「單就已經可以目測的規模,以及他們目前表現出來的海上編隊戰術水準,與美國人的這個艦隊相比,你覺得如何?」

    宋希濂一聽,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王顧左右而言他地推脫道:

    「林主席,卑職從軍以來一直都是服務於陸軍,還請林主席饒過卑職,卑職這點海軍知識。已是在胡言亂語了。」

    就在這時,蔣百里忽然接過話茬,不顧體虛地大叫一聲:

    「諸位快看,來了,他們來了。有勞哪位賢兄助我一臂之力,好讓我快快一睹我中華大洋海軍的風姿。」

    話音未落。只見海平面上緩緩升起一道尖尖的影子,隨著波濤的蕩漾,一座高大而雄壯的主桅桿赫然從海浪中鑽出。緊接著,一面獵獵飄揚的海軍大旗,一下子出現在人們眼前。

    ——中國海軍。

    只一眼,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頭一熱,下意識地就想舉手敬禮。

    是的,就是這四個字,沒有陣營的區分,沒有背景的劃分,甚至沒有立場的甄別,有的只是大一統的認同和心心相映,因為只有中國這兩個字,才能融合所有的紛爭和差別。

    這還不算,在這道幾乎綿延數里的長長投影中,一個彷彿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突然升起在編隊的上空。

    一眨眼間,它忽然像一隻靈巧的蜻蜓,一下子飛到了這艘臨時旗艦之上。

    嗡地一下,整個甲板上就像是潑出了一層滾油,嘶嘶啦啦地炸開了鍋。有一些過於緊張的美國水兵,甚至要開始抱頭鼠竄。而金凱德則將兩眼瞳孔一縮,緊緊盯著頭頂的影子,下意識地擠出了一句話來:

    「噢上帝呀,他們果真有這種東西,看來有些方面我們的確是被人緊緊地蒙住了雙眼啊!」

    可以懸停的、但又比飛機更加靈巧的一種新式飛行器,既有無需任何跑道、可在任何地點實施降落或盤旋懸浮等優點,又有飛行距離短、載彈量少等很多缺點,這些在很多國家都還屬於高度機密的情報內容,在美軍高層卻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不管是臨時旗艦上的美國佬,還是作為客人的中國人,就在他們無一例外地大張著嘴巴仰頭瞅著頭頂的那一團旋轉著的嗡嗡之聲,一條長長的繩索,突然從半空中被放了下來。

    未等人們反應過來,一隊全副武裝並且看上去奇裝異服的士兵,便攀援著繩索像一隊靈巧的猿猴一般飛到了甲板之上。

    代表團一下子沸騰了,爭先恐後地湧上去,每個人都想第一個看看那些飛越而下的士兵,到底長著什麼模樣,還是有什麼三頭六臂,可以從那麼高的地方一下子就飛到了他們面前。

    然而比他們動作更快的,還有作為主人的美國大兵,他們同樣也想第一個去找到答案,而且他們還有憲兵在前,可以很自然地形成一道封鎖線。

    不過無論是誰,他們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

    因為每個人都發現,不管是跑了一百步的,還是跑了兩百步的,最後都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毫不客氣地冷冷地頂了上來,就差直接將冰冷的鐵傢伙戳在人們腦門上。

    至於飛越而下的士兵模樣,則更難看清楚了。因為在他們臉上,每人都是五花六道的,就像京劇中的各式臉譜,休想找到這些士兵原來的真實面容。

    面對突然亮出來的黑洞洞的槍口,沒有人會鎮定自若的。

    望著忽然慌亂的人群,宋希濂咧開大嘴就笑了起來。

    哈哈,***,敢於將槍口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對著美國人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突擊營這一號人馬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軍隊就是軍隊,又不是天橋賣藝的馬戲團,怎麼可以誰想看就能一窩蜂地上來圍觀呢?

    林森哪裡見識過這個呀,不覺間就是大驚失色地道:

    「宋希濂,他們這是幹什麼呀,怎麼可以拿槍對著自己人呢?快快叫他們放下槍來,不要讓我們的盟友產生誤會。」

    宋希濂兩手一攤,面露難色地答了一句:

    「林主席,別說他們不可能聽我的命令。就算我有孟教長的特別授權,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他們也只能這麼做。無差別警戒,隨時建立橋頭堡,可是他們的最高標準。」

    正說著,金凱德也是一揮手,一名很明顯是美軍翻譯的上尉雙手過頂,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很快,在甲板上形成的一個戰鬥群分開一個小口,一名同樣是上尉軍銜的指揮官雙手扶在腰間,緩緩地迎了上來,等到對方舉手行禮後,方才很威風地也舉手還了一個禮。

    嘖嘖,林森遠遠地望著,忽然嘖嘖有聲地讚歎了起來:

    「好哇,太好啦,不愧是突擊營,我中華最牛氣的一支軍隊,就算跟美軍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

    原來,就在突擊營跳下來後,一隊隊荷槍實彈的美軍士兵,當然也毫不客氣地圍了上去,很快在突擊營的這一隊士兵外形成了好幾個戰鬥群,並隱隱地將他們包圍在中心。

    這種馬上涇渭分明起來的對質局面,可不是誰都挺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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