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梨渦淺淺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在江南等你 文 / 鳳凰木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在江南等你
離開京城去江南，一路的煙雨，一路的黃綠相儂接著。
他故意大怒，把姚奕下放到南方去，誰知道這段時間皇上的心情很不好，姚奕的畫入不了他的眼，他就把怒火發洩到他的身上去。
朝堂之上，誰也不敢求情。
於是，姚奕就帶著我和雪雁動身往南方來了。
一樹煙雨一樹霧，迷迷濛濛的如此的美妙。細碎的桃花在寒峭料末中顫慄著粉辮兒，夾在那怯怯的青翠中，十分的美麗。
要去的地方和碧水城也不是很遠，馬車走得悠閒，滿大街都貼著畫相，有些像我。
「皇上選秀的標準？」我詫異地問。
姚奕點頭：「便是了，還是不要掀開簾子看，你長得像了些，到時只怕有心人看了去，讓宮中人知道就會全盤打亂了。」
我放下簾子：「他現在寵幸的，也許都是像我的，到時他來了江南，再找一個跟我更相像的，到時讓我替代她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呆在他的身邊，對不對？」
他低頭：「本來就沒想瞞著你。」
「姚奕。」
「什麼？」
「謝謝。」
他臉微微紅，低歎：「不必謝，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的笑，可以讓心裡很舒服。」
我淺淺一笑：「真是奇怪的愛好啊。」
他移開眼睛：「你心中只有他，看到他你會笑，你會幸福，他也是把你放在手心裡當寶的。」
算著日子過，在江南落了腳，聽說那些官府的人為了討好皇上，早就尋找和畫相裡相像的人了。
滿大街走著的女子，讓我有些驚訝，不是眼睛像我，就是嘴唇，或是鼻子，或是眉，或是一些溫婉的味道。
雪雁扶我出來曬曬太陽，曬著紗帽往那湖邊去，湖水悠悠，綠柳如絲，得知皇上要來的消息，這兒早就文人墨客滿佈，也許只是想一睹皇上容顏，他也不過是定下了路線，要從這兒經過而已。
一時之間看到人頭湧湧，初春花開鳥鳴嬌語，好一個繁榮盛世的鳳凰王朝。
「姚畫師四處去畫畫了。」
我一笑，其實我知道他畫畫的目的，也就是想找一個和我幾乎完全相似的女子，但也希望可以做到這樣。
皇上下江南，身邊必有著皇后或是很多別人的眼線。
看到孩子很想念薔薔和薇薇，他來的日子還要等上幾天，一天一天地等，原來時間是過是這麼慢的。
都說人的感情會是這樣，走著走著就散了，看著看著就算了，一回頭，什麼也都不見了。
檢了根樹枝劃開春水，我只是想趁我們還相愛的時候，可以愛，用力愛，花落花還會再開，可是感情不一樣。
等，多久我都等，就算是你取消了這個計劃，我都還會行裝，因為你叫我等。
湖上漁夫的小舟，朝那銀波劃去。
雪雁輕聲地說：「現在這時候，京城那兒的雪，也全都化了吧，這南方倒是暖和多了。」
「你喜歡京城嗎？」
她一笑：「在哪兒都無妨的。」
「我也是。」只要有他就好。
比預想中的還要來得快，也許是暗裡提前來的，寂靜的小院裡，白色的花兒在吐著芬芳，雪雁在做蝦粥，我在院子裡坐著，一手支著頭發呆，放任自已無邊無際地沉思去。
院門推了開來，吱的響拉回了我的神思，一邊轉身一邊說：「姚奕，你回來了。」
「是我。」他軟聲地說。
一左一右抱著二個孩子，身邊一個小公公將院門關了起來，垂手而立在門邊。
「夜鸞。」我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還要過二天才到嗎？
他步過來：「朕讓人快馬加鞭，大隊人馬明天就會到，偷得一天提前來看看你。」
去看薔薔薇薇，還合著眼睛睡在小被子裡。
我接過孩子，讓她們在小桌上睡，拉他坐下：「一定很累了，我去給你倒杯茶，洗洗臉。」
雪雁急急去打水，我倒茶讓他喝，她就端著水在旁邊，也不敢上前。
擰了巾子過去給他擦臉，他眉目晶亮地仰頭看著我：「一路而來想著你，倒也是不累，怎生這一坐下來，卻是覺得累極。」
「捶捶可好。」
他笑著拉下我的手：「別勞累，這些累朕倒還受得住，看到，真也就不累了。薔薔和薇薇一上馬車就開始安靜打盹，沒一會就睡著了。」
低頭看著睡在桌上的她們，是如此的相像，睡著時幾乎難以分得出哪個是薔薔，哪個是薇薇。
「好一段時間都不能適應，現在總算是好些了。」
轉頭看他：「可苦了你了。」不僅要為我的事操心著，擔心著，還要照顧這二個愛哭的小鬼。
他輕抱我的腰，手慢慢地環緊，讓我貼近他的懷：「怎苦，也比不上你受的痛，梨雪，想來你也知道朕的計劃了。」
我使力地點頭：「知道了。」
「朕相信天下間，總是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可是你，便只是你。」
五指與他五指相扣緊，心裡陣陣的感動讓我軟柔柔的，回眸對他笑。
這世間相愛多容易，可以天長地久，可以一直這麼相愛，卻又是這麼的難。
二個孩子睡夠了，睜開眼睛好奇地看著，然後嘴巴一扁就要開哭。
「薔薔，薇薇，是娘啊。」
一手抱一個，真有些吃力，二個丫頭片子一醒來就開始不安份地踢著小被子，踢開，然後站在我的腳上好奇地看著我。
朝她們一笑：「是母妃啊，薇薇，薔薔，還記得嗎？」
有些生份，但是幸好也不哭不黏，就這麼看著我。
「雪雁姑姑煮了粥，娘餵你們吃點。」
雪雁一聽，馬上就去裝粥。
熱騰騰的一邊吹著氣，二個催命鬼就開始扭著哭了，小手想來抓碗。
鳳夜鸞抱過去：「在宮裡倒也不見你們這麼好吃。」
吹涼了一口餵這個，那個就張開嘴巴，吃了足足一大碗二個傢伙才不吃。
帶二個孩子很累，可是很舒服，很開心。
鳳夜鸞也不是一個袖手而立的皇上，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和我一塊兒帶孩子。
姚奕回來，他和他去了旁邊的小房裡談話，我帶著孩子在房裡睡，一睡就會有些脾氣了，薇薇似乎還記得一些溫暖的，自發地靠過來伏在我的身上，小眼皮一下掀開一下合上，那欲睡的樣子，教人看了愛到心坎裡去。
薔薔倒是難纏一些，還要輕拍著她，慢慢才會睡。
他倚在門邊看了好一會，一身的夜幕帶著些冷黑。
「薔薔和薇薇就先留在你這兒。」
「啊。」我有些吃驚。
「朕找了二個孩子來替代她們，你喜歡孩子，讓她們呆在這兒陪著你，更是好。找一個很像你的，可能要很長的時候，別發呆，別想念，別不開心。」
把薔薔的小腳拉開，再把微微的小手從我衣服上輕輕放下，輕輕地起身：「這倒也好，但是卻會苦了你了。」
「總會在一起的，梨雪，好好照顧著自已，朕一會就要回去了，姚奕說他暫時還沒看到肖像你的女子。」
我點點頭：「嗯。」
可是拉起他的手，不想放啊。
微冷的雙手，寫滿了孤單，捉起來放在頰邊輕磨。
他溫柔一笑，一手來撫撫我的發：「梨雪，以後你看到的，你聽到的，都不是我。」
「嗯。」
「朕要回去了。」
「我送你。」
拉起他的手往外面走去，漆黑黑的夜比不上宮裡來得明亮，手抓得緊緊的，送他出了院門，出了巷子，很多的難捨都放在心間。
小公公像影子一樣，早就守在前面。
他低頭輕吻我的臉：「回去吧，外面夜寒霧重。」
「我看你上了馬車，我就回去。」
「朕看你到了門口，朕才走。」
「你固執，還是我固執呢？」我輕歎：「好吧，看在你孤家寡人的份上，我讓步，我回去便是。」
他笑笑，又使力一拉我的手，讓我轉到他的懷裡，用力地抱緊：「梨雪，為什麼不怪朕沒有把你守護好呢。」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福至禍所依，你不是不想保護好我，只是一些事情總有它的定數，該來的，會來，你別心裡怪著自已，這樣很不開心的，你要想著這些定數過去了，才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世上這麼大，朕真怕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叫朕去哪兒找呢。梨雪，好好呆在這裡，朕先回去，改日來接你，也就是我們可以在一志了。」
「嗯。」我開心地笑。
看著他馬車，還掀開簾子一直往這裡看。
他在哪，心在哪，我在哪，他心也哪，這麼相通，真啊。
我美美地笑著，直到馬車早就不見蹤影了才往回走。
二個小傢伙睡在我床上，我抱歉地跟雪雁說：「只怕你會更忙一些了。」
她用力地搖頭：「奴婢是高興的。」
「你啊，再這樣自稱奴婢奴婢，我就不高興了，你就是你。」小公公提來一大袋的東西，是她們的小衣服，尿布，鞋子什麼亂亂的，沉澱澱的一袋都是銀角子，莞爾一笑，鳳夜鸞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細心。
真想他早些來接我，明天他就要到這裡來了，可是明天我們卻不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