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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這下震驚了 文 / 上山打老虎額

    朱棣的心情,這時候誰也不能猜測。

    只不過眼下郝風樓和朱高燧一下子成了階下囚,倒是讓附近伺候的宮人有點兒意外。

    郝風樓且不說了,這趙王殿下雖然素來愛胡鬧,可是他不似漢王和太子,陛下再漢王和太子面前,尚且會擺出幾分嚴父的樣子,好生的『教訓』幾句,而對趙王,卻向來是放任自流,什麼事都是由著去。、

    現如今如此『遭罪』,卻還是頭一遭,不得不教人心裡嘀咕幾句,今個兒,是怎麼了。

    郝風樓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冷靜,他從金陵趕來這兒,為的就是今天,自己和太子的恩怨,能不能算一算,就看這一次了。

    想到這裡,郝風樓便朗聲道:「陛下,微臣與趙王,不容於金陵,萬不得已,只好前來北平,願意供陛下驅策,效犬馬之勞,陛下何故見罪?假若微臣當真萬死,自是無話可說,可是既要論罪,微臣斗膽,還請陛下說個明白。」

    朱棣死死的盯住郝風樓,道:「好,你要說個明白,那倒也好說,朕只問你,你和荊國公主,是否有私情?」

    郝風樓正色道:「有!」

    朱棣拍案,道:「當真有麼?」

    郝風樓道:「微臣不敢相瞞,確實是有。」

    朱棣瞇著眼,淡淡道:「你可知道,淫亂宮闈,是何等大罪,莫非,你不怕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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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暖閣邊的耳室裡,一個披著貂衣的女子身軀不由一顫;朱智凌從金陵離開。便直接趕往了北平,她不告而別,為的。就是不願意給郝風樓招惹任何麻煩,只是她萬萬不曾想到,這個麻煩,還是有了。

    此時郝風樓毫不隱晦,直接了當的承認自己與他的私情,朱智凌的心思,不知有多複雜。酸甜苦辣,俱都湧上心頭,一時之間。她的眼眶裡不禁有些模糊。

    這時便聽郝風樓道:「陛下明鑒,微臣與荊國公主,在靖難之時,便曾共事。不但有私情。連舊情也有,她曾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她亦有兒女之情,微臣深知,若是今日點頭承認,微臣的前途,乃至於身家性都未必能保全,可是微臣不敢欺瞞陛下。亦不敢做無義負心之人,有就是有。陛下問一千次、一萬次,也還是有。」

    朱棣眉頭皺起,似是勃然大怒,冷笑道:「這倒是怪了,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你們總有一個是欺君罔上的,凌兒,你出來吧,朕倒要讓你們來對質,且看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郝風樓不由一愣,他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朱智凌竟是在這裡。

    此時便見朱智凌從耳房中出來,傾國傾城的臉依舊還是帶著冷淡,款款而出,秀眉之下多了幾分憔悴,屈身向朱棣行了個禮,道:「兒臣見過陛下。」

    朱高燧一見,傻了眼,禁不住學了郝風樓的國罵,道:「哇靠,這下玩壞了。」

    朱棣瞪他一眼,朱高燧不禁打了個冷戰,立即噤聲,再不敢多言。

    朱棣才慢悠悠的道:「凌兒,你自己來說。」

    朱智凌冷冰冰的道:「兒臣與郝風樓,確無私情,他與兒臣,是極好極好的朋友,從未有染,還請陛下明鑒。」

    朱棣不禁看著郝風樓,道:「如此說來,這郝風樓,便是欺君罔上了,郝風樓,你還有什麼話說,方才可是你自己賭咒發誓,非要說與凌兒有私情的,你膽大包天,出口辱荊國公主的清白不說,居然還騙到了朕的頭上,欺君罔上,便是萬死之罪,你認罪伏法麼?」

    郝風樓也不禁有點兒不知所措,只得道:「臣萬死。」

    朱棣惡狠狠的道:「你道一句萬死,就可洗清干係麼?事到如今,朕再如何縱容包庇你,可是這國法無情,來,將郝風樓拖出去,斬了!」

    外頭幾個親衛一時面面相覷,這戲碼他們也看不懂哪,可是眼見陛下不似作偽,此時誰敢不聽,於是眾人紛紛要進來。

    這時候那朱智凌突的拜倒在地,淚灑雙眸、淚如雨下,抽泣道:「兒臣萬死,是有私情,不是郝風樓欺君罔上,是兒臣欺君罔上,兒臣與郝風樓早有私情,早就有了,只是懷有私念,不敢吐露,千錯萬錯,是兒臣的錯,這欺君罔上,亦是兒臣欺君罔上,陛下明斷,此事和郝風樓無關,是……是兒臣勾搭了他,他本不情願的。兒臣不守婦道,罪無可赦,陛下要殺要剮,便對著兒臣吧。兒臣在長沙的那一次大火,本就不該火了,至今苟且偷生到今日,已是……已是……」

    朱智凌哭哭啼啼,倒是將這三個大男人嚇了一跳,朱高燧禁不住道:「父皇若是降罪他們二人,連兒臣都瞧不下去了,真要治罪,兒臣也不苟且偷生了。」

    郝風樓只是拜倒,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心亂如麻,他本來是想著如何整太子來著,可是現在,萬念俱灰,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滿肚子的陰謀詭計,現如今都被這錐心的話掃了個乾淨。

    朱棣虎軀顫抖,最後不由長歎,道:「你說的是啊,你的父王當年放了一把火,就留了你這麼一個子嗣,孑身一人,連宗廟香火都不能保全,朕這個兄弟,太剛烈,太剛烈了。」

    朱棣又慢悠悠的道:「這件事,朕要再思量思量。」

    朱棣卻也不知怎麼了,居然一下子,變得兒女情長起來,或許是想

    到了朱智凌的生父,或許是覺得郝風樓的敢作敢當和朱智凌的不顧一切有了那麼幾分觸動,他慢悠悠的道:「這件事,容後再說。」

    朱智凌卻道:「父皇即便降罪,兒臣……兒臣其實還有一事相告。」

    朱棣歎道:「你說罷,你說罷。」

    朱智凌道:「即便是要降罪兒臣和郝風樓,也請,先讓兒臣誕下了他的麟兒,再處置不遲,至少,讓他出生之時,能看一眼他的父母,到了那時,再任憑陛下處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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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震驚了……

    朱高燧震驚了……

    郝風樓也震驚了……

    朱高燧不由道:「我……我震驚了……郝風樓,郝風樓,你說話,說話啊,快……快求情……」

    郝風樓腦子亂七八糟,他只記得,一個多月前,只是有那麼一次肌膚之親,只是不曾想到……此時的他,哪裡還想著自己是在暖閣,自己面前是天子,哪裡還聽得進朱高燧的話,只是忍不住道:「我……我說什麼,我也震驚了……」

    朱棣亦是臉色驟變,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朱棣長身而起,道:「叫個嬤嬤來,叫個嬤嬤來,先讓荊國公主安心歇息,要養胎,養著……」

    殿中沉默,只有朱智凌的抽泣。

    誰也說不出一句話,郝風樓的心思,就更加複雜,他心裡狂喜,又為未來帶著幾分隱憂,猛地,他突然腦袋像是炸開一樣,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是怎麼了,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怎麼如此沒有了志氣,自己怎麼能萬念俱灰。哇靠啊,老子不但要求生,要活著,還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老子是即將有兩個孩子的人,誰他娘的讓老子活不好,老子讓他活不成!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臉色也漸漸平靜,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接下來如何奏對,太子的事如何解決,將來應當如何,一個個念頭,在他已是清明的腦海裡,變得清晰。

    這時,便有嬤嬤進來,攙著朱智凌要走。

    朱智凌側過頭,深深的凝望郝風樓,那含淚的眼裡,不知帶著多少情緒。

    郝風樓亦是看著她,朝她微笑,朝她眨眼,彷彿告訴她,天塌下來,也不要怕,天也不會塌下來。

    朱智凌走了。

    只留下了三個男人。

    除了郝風樓,朱棣和朱高燧似乎還在震驚之中,想必即便精明如朱棣,此時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至於朱高燧,那自不必說,本就是個糊塗和混賬的人,現在遇到這等事,就更加糊塗和混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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