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35章林櫻的秘密八 文 / 失落的無賴
三聲笛聲嗚咽中,林櫻與猿猴一樣的怪物身形交錯而過。
怪物轟然倒地,林櫻小腹上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林櫻閃至四個怪物身前,這個人鱷雜種屁股一扭,尾巴如鐵鞭一般掃向林櫻左腰。
林櫻左臂朝下一擋,喀嚓一聲脆響,手臂頓給那蠻力驚人的一記掃尾擊斷,小臂彎成了拱形。與此同時,林櫻短笛揮動,於嗚咽笛聲中輕掃在這怪物的胸口。
怪物晃了兩晃,頹然倒地。最後一個人獅雜種狂吼一聲,一拳向林櫻當胸搗來。
林櫻不閃不避,揮笛刺向人獅雜種心口。
砰!一聲巨響,林櫻給這雜種一拳兜胸打中,口中狂噴鮮血,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拋飛,重重地撞到牆上,將牆壁撞出一個人形凹坑。
而這人獅雜種也給林櫻點中心口,被一記短促的笛音取了性命。
套房中屍橫四處,鮮血幾乎濺滿了地板。但是所有的血都是林櫻流出的,那五個人獸雜種的致命傷都是內臟,體表倒是沒有半點傷痕。
林櫻仆倒在地,身子不住的抽搐著,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仍在不住地淌著血,口角也不停地吐出血沫。
嚴真已經哭出了聲,直到這時候她才能抱住林櫻那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輕飄飄的身子。
她流著淚,將林櫻抱到了沙發上。手忙腳亂地地找出套房裡配備的急救箱,給林櫻止血上繃帶。
「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嚴真哽咽著,不住地說著同一句埋怨地話。林櫻面色淡如金紙,她虛弱地微睜地眼睛。看著全身都在顫抖的嚴真忙碌。
傷成這個樣子,她眼神中居然還有一絲笑意,很開心的笑意。
她很喜歡嚴真這樣為她著急傷心的樣子,她很享受嚴真用並不太熟練地手法替她包紮傷口。這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別哭……我……沒事……」林櫻有些無力地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想去擦嚴真的眼淚。但是手剛剛抬起一半,便牽動胸口小腹的傷勢,疼得她幾乎暈蹶。
傷是她故意受的,但是她卻沒想到,那五個怪物的垂死一擊會那麼重。
左臂骨折,小腹上有五道爪印。幾乎把她開膛破肚。兩邊肩膀上各有五道爪印,都是深可及骨。後背上那五道爪印。更是抓破了她的皮肉,直接深入到了肩胛骨,連骨頭都被抓裂了。
這些外傷都還不算什麼,最重的傷,最被最後一頭怪物的當胸一拳。
那一記重拳震斷了她五條肋骨,碎傷了她地心臟和肺部。斷裂的肺骨有一條插進了肺部,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還有一條險些插進了心臟。
這些對普通人來說,都是足可致命地傷。即使沒有胸腔的內傷,身上那些外傷也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失血而死了。
但是林櫻暫時不會死,她是人造神,她的大腦可以在心臟停止跳動後活上近一個小時。只要大腦不死,搶救及時,心跳最終還是可以恢復的。
她知道嚴真會救自己,在暫時的止血包紮之後,嚴真就會打電話叫救護車。
雖然性命無憂。但是這次受的傷前所未有地重,身體的痛苦是難以言喻地。
可是林櫻卻因這痛苦感到快樂,感到輕鬆。
她救了嚴真。讓嚴真沒有受到丁點兒傷害,這讓她很滿足。
而身體受到的傷害越重,她便越能感到心靈深處那沉重的枷鎖有所鬆脫。
那讓她的心靈沉重的枷鎖是因嚴真而背上的,因為她殺了嚴真的父親,殺了那個在死的時候,還惦記著自己女兒的好父親。
那張父親與女兒地合影她還留著,每當她有殺人的念頭時,她便會看一看那張照片。
照片上父親和女兒笑得很開心,那開心的笑讓她隱約感受到了一絲父親對女兒真正地關懷。她隱約感到,天底下的父親並不都是惡棍人渣,至少還有一個父親是好人。
那便是嚴真的父親。而她,卻殺了那個好父親,讓嚴真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林櫻還記得那個暴雨雷鳴的夜晚,還記得那個打了她一巴掌,又遞給她手巾擦掉鼻血的女孩。
她感受到了那個女孩的善良,那發自內心的善良讓她那扭曲的心靈在顫抖中劇痛。
林櫻還記得那個滄桑的中年人,那個明明可以舉手投足間殺了她,卻放了她一馬的男人給她留下的話她仍記得清清楚楚——枯木亦有重生日,人間焉只無情天?
人間不是只有無情天,只是,她這截朽木,還能有重生的機會嗎?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的。但是,當她找到了嚴真,用盡心機接近這個陽光一般明媚的女孩後,她終於有了一絲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嚴真,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從此孤苦無依。但是,她並沒有絕望,並沒有無助地哀號。她堅強地走出了失去甚父親的陰影,她用她陽光明媚的笑容感化著每一個心中不快樂的人。無論誰和她在一起,即使心中再陰霾,心靈的角落也會被她的笑容照亮。
嚴真的笑能感染所有人。
包括冷血的林櫻。
只有跟嚴真在一起,林櫻才會感到快樂。與嚴真在一起,林櫻才有一種還沒被世界拋棄的感覺。也只有跟嚴真在一起,林櫻才能感受到。早已失去多年的,媽媽一樣地關愛。
所以林櫻願意為嚴真受傷,她傷得越重,承受的痛苦越大。她便越能感到自己在贖罪。
她甚至願意為嚴真付出一切,有必要的話,她的生命,她地身體,甚至她的靈魂,她都可以毫無保留地付出。
現在的她只祈禱嚴真不要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
知道真相了,嚴真就會恨她,就會殺她。而不知道真相,她就可以一直留在嚴真身邊,贖罪。以及享受自己仍在被關愛的感覺。
所以現在的林櫻反而很希望自己就這樣死了。
這樣死去的話,嚴真便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便永遠不會恨她,反而會記住她為了嚴真付出了生命,會永遠地記住她,並且只記住她好的那一面。「就這樣死吧……」想到這裡,林櫻心中有了種徹底解脫的感覺。這次不算弄巧成拙,原本打算只受點小傷,在醫院裡躺上三兩個月的。卻受了這種致命地重傷。但是對林櫻來說,受到這種重傷,卻也是一種解脫的方法。
再過十分鐘,只要十分鐘,她地心跳就會停止。到時候,她只要控制住自己的腦波,讓人檢查不出來她的大腦是否死亡,那樣的話,就算及時送到了醫院。她仍可以不被救活,仍可以從容死去。
「真的不想……再被人討厭了……她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浮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櫻子。不要閉上眼睛,快睜開眼睛!別睡,別睡啊!」嚴真哭泣著,用力地拍著林櫻的臉,翻開她地眼皮。
「好累……真真,我想睡……」林櫻嘟噥著說道,她實在不想再睜開眼睛了。
「不行,你不能睡,不能睡!」嚴真用力拍著林櫻的臉,拍得啪啪作響,「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暫時止血的包紮已經完成了,嚴真滿臉都是淚水,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但是她剛剛按下一個鍵便停住了。
起居室通往陽台的門轟然倒下,一條人影出現在門口,一道子彈一般的勁風擊在了她的手機上,將她的手機打得粉碎。
嚴真的心猛地一沉,那個在暗中窺視的人終於還是現身了!她憤怒地瞪向門口,待看清了那人之後,不由怔住。
她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有著一身極為高強地功夫,在古武術社練功房,他三次擊敗古武社一高手李靈玲,每次都只用一招!
她也曾與這人交過手,當時她使是九轉流星功「卜天三擊」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流星斧」。可是這人卻只用一聲吼,破了她的絕招不說,還將她震得倒飛十餘米。
古武社地三高手周逸軒更是只在一個照面間便被他一腳踢昏過去。
她還記得這個人的名字,他叫秦峰,是今年剛剛入學的新生。他長得很好看,一頭略有些天然卷的中長髮,一雙很亮很溫暖,讓人一看就覺得親切的眼睛,兩道劍一般的眉毛,薄薄的嘴唇旁總是掛著懶洋洋漫不在乎的微笑。
她原以為這個人會是個好人,像他那樣的高手,應該是個在都市中仗義行俠的俠士,應該是個如漫畫電影裡邊的蜘蛛俠、超人那樣的城市英雄。所以雖然敗在他的手上,可是她對他卻很有好感。
但是她卻沒想到,二次見到這個人,這個人卻用強得匪夷所思的隔空真氣擊碎了她的手機,阻止了她打電話求援!
耽擱一秒鐘,林櫻的生命就會多消逝一分!
所有的好感在電話破碎的瞬間消失,她心中升起了熊熊火火,她用無比仇恨的眼神盯著他,抬手飛快地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冷冷地說道:「你是赤日教的人?」
她想不出別的理由了,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他出現了,一出現就做了間接殺害林櫻的事,他不是赤日教的人又是什麼?就算他不是,也絕不會是什麼好人。
她知道自己與他的實力差距,他可以一抬手就殺了自己。現在他出現了,她沒有半點擊敗他的把握。她覺得自己會死。覺得林櫻也會死。
她不怕死,但卻不甘心讓林櫻就這樣死去。畢竟林櫻是為了幫她報仇才來這裡地,也是為了不讓她被那五個怪物傷害,才會傷成這樣子。
「拚個魚死網破。就算我死,也要為櫻子掙到一線生機!」嚴真在心裡對自己說。
秦峰看了看滿臉恨意的嚴真。
嚴真臉上的淚痕沒有擦乾淨,和淡妝混在一起,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花,小花貓一般。
秦峰有些想笑,又有點頭疼,這丫頭幹嘛這麼護著林櫻?她難道不知道林櫻地真實身份?不是誰,這丫頭本就跟林櫻是同一路人?
他又看了看躺在沙發上奄奄一息的林櫻。
血水幾乎將大半張沙發都染成了紅色,林櫻的傷口太深,簡單的包紮並不能完全止血。她那完美無瑕。曾是空靈與妖媚交融的臉上,此刻只剩下讓人心痛的蒼白。嘴角那一抹溫柔滿足的笑意。讓人看了更添哀憐。
秦峰有些不解,以林櫻的能力,對付五個垃圾雜種斷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她這傷明顯是故意湊上去挨打弈出來的,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苦肉計不是這樣使地。
瞧林櫻的身體,生機已要漸漸斷絕。秦峰知道人造神身體死亡後,大腦還能存活一段時間。但是如果不及時搶救地話,大腦也會最終死亡。
本來秦峰是打算自己親自出手幹掉林櫻的。但是現在林櫻傷成這樣子,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不過不親自出手殺她,間接幹掉她還是可以的。不讓嚴真打電話求救就行了,拖到林櫻腦死亡的那一刻,大羅金仙都救不回林櫻的命。
「難道說林櫻因為知道我在後面跟蹤,又清楚她自己不是我的對手,才故意用這苦肉計讓我不好意思下手,妄圖撿回一命?」秦峰如是想著,卻馬上罵自己白癡。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可能簡直是天方夜譚。更別說大腦高度開發,聰明無比的人造神林櫻了。
「變態者地想法是我這正常人不能理解的。」秦峰自言自語。
聽到秦峰這句話,嚴真不由一愣。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自己剛才問他是不是赤日教的人,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好像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他究竟想幹什麼?如果是赤日教的人,那剛才為什麼不出手救這七個赤日教的人渣?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不回答自己的話,為什麼要阻止自己救林櫻?
嚴真心裡想著,趁秦峰注意力集中在林櫻身上的機會,身子緩緩向著擱在沙發另一頭的玻璃几上的電話座機靠去。
「呃,你想幹什麼?」就在嚴真靠近電話,手放到話筒上時,秦峰抬起了頭,目光移向嚴真,「又想打電話?」說話間,秦峰右手一抬,食指中一道指勁飆出,啪地一聲擊碎了話筒。
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秦峰面前,嚴真沒有任何做小動作的餘地。
「你究竟想幹什麼?」嚴真快要崩潰了,她衝著秦峰大叫道:「櫻子快要死了你知道嗎?為什麼不讓我打電話求救?如果你是赤日教的人,那你快點動手殺我。如果不是,就讓我打電話!」
秦峰皺了皺眉頭,「殺你?我幹嘛要殺你?我跟你又沒仇。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赤日教地人,如果我是的話,又怎麼會讓你們這麼輕鬆幹掉這些赤日教的人?我只是不希望你打電話求救而已。難道你不覺得,讓林櫻就這麼死掉比較好?放心,只要林櫻徹底死了,我就會離開。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保證不搗亂。」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跟你沒仇,難道櫻子就跟你有仇嗎?」
「她?嗯,讓我想想……」秦峰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她跟我好像沒有什麼仇哎!」
「你,你……」嚴真快要急瘋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這傢伙完全不可理喻。
「雖然她跟我沒仇,可是她該死。」秦峰說著,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慢條斯理地開瓶倒酒。
「來,我們喝杯酒,慶祝一下你為國爭光,為民除害!」秦峰端著酒杯,笑嘻嘻地向嚴真走去。
嚴真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她眼角含著淚,臉懲得通紅,緩緩地搖著頭:「別過來……你這惡棍,你別過來……我不想看到你,你,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殺我?」秦峰呵呵一笑,聳了聳肩膀,將一杯酒放在茶几上,自己端著另一杯酒,坐在林櫻躺著的沙發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淺淺地啜了一口酒,笑道:「這酒不錯,你真的不嘗一口嗎?」
說完,他瞥了林櫻一眼,林櫻的體表幾乎沒有溫度了,呼吸已經微弱得若有若無。
「放心,林櫻暫時不會死的。只要我不動手,大概還得等一個小時又十分鐘,她才會徹底死亡。」秦峰笑道:「這段時間內,我們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喝點小酒,談談人生理想,或是文學哲理什麼的。」
嚴真咬著嘴唇,不住地搖著頭,緩緩移到著身子,當她移到.某一角度時,突然屈膝跺腳,縱身飛躍。
她這一躍,卻是向後倒躍,背後正是套房大門,她打算撞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