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零四章算計 文 / 糖拌飯
第二百零四章算計
不一會兒,侯老四也回家來。答拉著腦袋,一副沒清神的模樣。
侯岳正一個人在廳裡喝茶,心裡在琢磨著,那康縣令也該來了,這時,見侯老四低頭喪氣的樣子,便問:「你這又是怎麼了?」
「沒什麼。」侯老四回道,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雙手背在後面說了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啊。」說著,就轉身回了屋裡。
難得看侯老四如此悲春傷秋的,侯岳便叫住長興:「你家四公子這是怎麼了?」
長興嘿嘿一笑:「今天四公子聽人說京裡張家的姑娘成親了,他原來挺喜歡那張姑娘的,還想著趁今年秋考,若是能高中,就請大人上門提親,可沒想,張家姑娘就早早的嫁人了,四公子心裡失落唄。」
侯岳聽了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心想著,他這四弟平日不是老跟朝華在一起嗎,那獨孤化也有意無意的提起過結親的意思。當然,結親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侯老爺子要將玉夫人扶為正房,要不然,嫡庶是不能通婚的。
侯岳正想找個機會回柳城一趟,跟侯老爺子說說,若是老四後面有獨孤家撐腰,玉夫人扶正那是板上訂釘的事情。
沒成想,原來老四心裡還掂著張家姑娘呢。
「三哥,怎麼回事啊,聽說小綠荷差點叫人綁了。」這時,侯老四又急急的衝回來,原來他在回屋的時候,聽到下人說起小綠荷事情,連忙跑回事問。
「是啊,李昭將人送到康縣令那裡去了,我這不正等著康縣令來回話嘛。」侯岳道。
說曹操,曹操到,這是衙差來報,說是康縣令來訪,侯岳連忙讓他請進來。
不一會兒,就看康縣令隨著衙差進來,此時康縣令心裡有些忐忑,小綠荷案件是一目了頑的,賊子沒有的狡辯,乖乖認罪,可這賊人還牽出另一件事跟侯家有關。原來這賊人叫牛三七,是柳城人,祖上還是做藥材的,可等到他這一輩,家道中落,再加上這牛三七極其的好賭,沒多久就把家財敗光了,可賭紅了的眼賭徒,想要收手很難,這傢伙一狠心又借了高利貸,結果又輸了,根本還不起,結果,被逼債,那牛三七在柳城呆不下去了,這才逃到薊縣,這時,正好看到小綠荷站在路邊,才起了歹心。
而那牛三七的債主正是侯家的侯大娘子,按唐律,民間的借貸是充許。但須經衙門訂立契約,而且對於利息也是有規定,是四分利,並且規定利不得超過本金,而侯大娘子和牛三七立的這份借貸契約卻沒有衙門印信,顯然是私立的,利甚到翻到本金的七倍有餘,這顯然是違反朝廷律令的,而縣朝廷律令也規定,一旦兩方出現糾紛,則必須有衙門出面辦理,若是債權人不報告官府,強行佔他人財產,則要按『坐贓罪』論。而顯然的,侯大娘子,一使用高利,有違朝廷律令,也就是說,牛三七手中的契約其實是無效的,侯大娘子更沒有權利逼債強佔他人財產,侯大娘子犯了『坐贓罪』。
侯岳將康縣令請進了書房,雙方坐下,紫衣上了茶水。
康縣令此時卻在腦中激戰,侯大娘子的事倒底要不要說?最後,康縣令決定不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侯字,人家畢竟是親兄弟,他真要說了,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得,就當,全不知道那回事。
於是便穩了穩心神,笑著,跟侯岳說了牛三七的事:「那賊人不過是流竄在外的賭徒,銀子花完了,便打算綁了令千金訛些銀子,叫我打了幾十大板。以示懲戒。」
接著又問侯小綠荷。
「成,康大人按律令來就是了,小女只是受了些驚嚇,如今倒是沒事了,勞康大人牽掛。」侯岳拱手謝道。
隨後康縣令又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英姑母聽說打了幾十大板,心裡嘀咕著也不知是實打還是虛打,她在宮裡,這打人板子那可是有許多學問的,不過一想,現在可不是宮裡,而縣侯三公子是御史,想來那康縣令也不敢耍花樣,幾十板下來,那可是半條命去掉,康縣令下手夠使力的。那心裡便消了氣。
英姑母這麼想著,卻不知她卻料錯了,這會牛三七所受的板子,還真是耍了花樣的。當然,這花樣不是康縣令耍的,而是他的師爺龐元耍的。
這個龐元就是武德二年末那場科考案中的鬧事士子之一,他原是烏中道的學生,當日為烏中道所用,起來鬧事,此次事件後,他自然沒有逃脫干係。三年不准參加要科考,而他本身學問並不過硬,再加上三年間,怨天尤人,沒有心思讀書,三年後的科考名落孫山,此後,也就絕了科考的念,經人介紹,便在康縣令手上做個代筆師爺。
而康縣令跟他是老鄉,平日倒也還挺照顧,這些年,他倒也還算平平順順的過來了,只是他心中總有些不甘,想通過舉薦的路子進官場,可康縣令上面沒人,龐元估計著,縣令是康縣令最大的成就了,而他如果不想法子的話,這一輩子也就是個代筆師爺。
於是他又暗中寫信給了烏中道,烏中道前些年在武陵任縣令,去年通過韓知致的努力調回了京裡,在秘書省任秘書郎,掌管書籍,是個閒差,對於龐元的信,他沒太理會,一來時間久遠,他已經不太記得龐元是誰來了。二來,他也無能為力,如今朝中已不是裴寂時代了。就連國舅尹阿鼠都整日裡擔著心事,怕杜如晦找他麻煩,畢竟當年,他可是囂張的很,打了杜如晦還先叫屈,最後還把另一個當事人侯岳給貶到龍陽縣去,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都怕秋後算賬。
烏中道沒有理會龐元的信,可並不表示龐元就放棄了,這廝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卻出現了牛三七的事情。對於牛三七他立馬有了一種奇貨可居之感,於是就買通打板子的差役,別看著那板子打的重,其實大多力量都打在地上,於牛三七傷就要輕好多。
然後他又找人悄悄的安置牛三七,等牛三七養好了傷,便一起進京,連代筆師爺也不做了,他這回完全是孤注一擲。再去找烏中道,他知道,烏中道和侯岳一直以來關係都很僵。這回該他在烏中道面前露臉了。
於是兩人星夜兼程的趕到了長安。
再說烏中道,這段時間是心急如焚哪,為的是他的官帽子,皇帝提出裁掉一部份無所事事,人浮於世的官員,很不幸,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去找舅舅朝知致,朝知致也沒法,而從朝知致的嘴裡,他還知道,似乎連裴大人都有裁掉的可能。
這一下子,他更如那熱鍋上的螞蟻。
而就在這時,他收到了龐元拜訪的帖子,本想回絕的,可看著那豐厚的禮單,有些不捨,就讓人把他領了進來,本想敷衍一下了事,可等龐元說出牛三七的事情後,這烏中道有興致了,這傢伙現在有點像是被逼急了的狗,總想要反咬一下。於是他就秘密的將龐元和牛三七安置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坊裡。
隨後就去找了朝知致,兩人一起去見裴寂……
長安季家。
「這都晚上,你要去哪裡。」紫娟躺在床上,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小刀,她如今還在月子裡呢,他這做夫君的還天天往外跑,那心裡自然有些不痛快。
「嘿嘿,都是應酬,跟幾個同僚約好去打兩把牌。」說著,便把臉埋在紫娟的胸前,抬起頭來,又道:「一股子奶味,真香。」
「你快走吧,沒羞沒臊的。」紫娟的臉一下子紅了。
小刀嘿嘿一笑,又親了親邊上兒子的臉,然後便出了門,直奔葉家賭坊,今天是葉家賭坊的開業日子,他得來捧捧場,因為葉家賭坊的背後老闆是尉遲雄。
「老弟,才來啊,捨不得家裡的美嬌娘吧。」見小刀到來,尉遲雄上前錘了他一拳道。
「你這不廢話嗎,又剛給我添一個兒子,我怎麼的也得心疼心疼她吧,我可跟你說了,一會兒我早些走。」小刀坦然的道。
「成。」尉遲雄也沒多攔,來捧場了就行,接著,又看著賭場裡的人道:「怎麼樣,下去試試手。」
「不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下場,一是半會兒就挪不動了,還是隔天找個空閒的時候再玩。」小刀道。
「隨你。」尉遲雄點頭。
這時,對面一張賭桌上,發出一陣哄聲:「給我押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面生的很。
「那誰啊?賭的挺狠。」小刀側過臉問尉遲雄。
「不認得,是老六帶來的,叫牛三七,聽說這小子今兒個才進京的,羊祜一個,也不試試水深水淺就一頭扎進來,今晚肯定要輸個清潔溜溜。」尉遲雄不屑的道。
「呵,管他呢,你有錢賺就好,我看你心還巴不得多些這樣的羊祜吧。」小刀調侃道。
「知我者,季老弟也。」尉遲雄難得的也拽一下文。
「賬房老兄,借些錢給我吧,我告訴你,過幾天我就有錢還,大筆錢,知道幽州的侯御史不,我手上有他家大嫂的把柄,烏大人說了這回只要搬倒侯御史,我不但有錢領,還能做官,到時,還愁沒錢還你嗎?」
不一會兒,那牛三七又輸關了,正纏著一邊的賭場賬房借錢。
小刀瞇著眼睛,幽州的侯御史,不正是自個兒的姐夫,小刀琢磨著,姐夫自身還挺正,不會有什麼把柄,這傢伙也說了是侯大娘子的把柄,可顯然這事可能會牽連姐夫,得弄清楚。
於是悄悄的跟尉遲雄說:「讓你的賬房不動聲色的把那個牛三七引到裡面去,我有話要問他。」
「沒問題。」尉遲雄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