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文 / 洞庭煙雲
如果段長風求南宮少傲成全他和楚湘竹，勢必會令南宮少傲看不起自己，如果他不開口，他就會進退兩難。楚湘竹又何嘗不是？
一向沒有選擇的南宮少傲從來不給別人選擇的餘地。
**眼見段長風如此，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當初委曲求全，三年內心煎熬，不就是為了一雙兒女嗎？如今，自己要走了，又怎麼能留下他們？她的心不由沉入無底深淵。
段伯達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絕不會開口求南宮少傲的，但是，如果這樣僵持下去，只能令大家都痛苦。
任何人都不用向南宮少傲的耐心挑戰，那一定必敗無疑！
南宮少傲對痛苦的承受力，比任何人都要強。
所以，不必期望南宮少傲會妥脅。
段伯達硬起心腸道：「大公子，求你成全長風和湘竹吧，你，還是帶**走吧。她就是留下來，也不會幸福的。」
南宮少傲冷笑：「這是你的選擇還是段長風的選擇？」
看到南宮少傲如此冷絕，段長風一震，他立即上前把**從南宮少傲身邊拉過來，「爹，不能讓**回南宮世家。她若回去，輕則被趕出家門，重則會自行了斷！小玲、小瓏還小，你怎麼能任由他們失去母親？」
段伯達不由怒道：「長風，你到底要怎樣？難道你真要做聖人嗎？你要想清楚，如果**留下來，你就會失去湘竹，結局是你們三人痛苦，如果**走，至少只有她一人痛苦。」
南宮少傲語帶譏諷道：「是呀，一個人痛苦總要好過三個人痛苦。小玲、小瓏不是段家的血脈，自然也不必留下來，二位之間便沒有什麼障礙了。只是，如果**被家法嚴處，二位能否心安理得地幸福生活？」
段長風面色一變，「小玲、小瓏雖然不是我的親骨肉，但是，三年來，我已傾盡所愛，他們還小，如果隨你回去，說不定會被趕出家門，慘死街頭。」
南宮少傲反問道：「這麼說來，你是選擇**放棄楚湘竹了？」
段長風看向楚湘竹，楚湘竹不由向後退去。他一震，不由鬆開**，喚道：「湘竹……」。
南宮少傲不由歎了口氣，「沒有選擇，從來都是最痛苦最絕望的，我怎麼會不瞭解這種心情？我能夠成全程洛雲和方少卿，自然也能夠成全你和楚湘竹，只是，我希望你們瞭解，你們的自以為是，害人害己，令這許多人，都陷入了沒有選擇的境地。」
段伯達、段長風、楚湘竹和**不由都一震，看向南宮少傲，南宮少傲神色淡淡的，語氣也變得淡淡的，「**，走吧。」
段長風苦澀道：「你如何安排她們母子？無論如何，我們夫妻三年，若真要我狠心讓她回去，我辦不到。」
南宮少傲淡淡道；「你不必做無謂的堅持了，**和湘竹，是不可能共處一簷的，你的愛注定只能付予一人。更何況，你和我，都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那對她們兩人都不公平，若選擇走，走的只有是**。」
段長風痛苦道：「她們母子回去，依至尊的性格，必定會雷霆大怒，你有心救也無力的。」
南宮少傲唇邊不由又泛起一絲冷笑，他冷淡道：「這就是我們南宮世家的家務事了，不勞你再費心。」
「我走。」楚湘竹終於開口，她眼見**如此淒絕，前景如此莫測，她轉身向外走：「若**有事，我也決不會留下。我走，只要有一線希望，**為了孩子，再苦，她也熬得過去。」
「不，」**突然一咬牙，顫聲道：「我走，我帶小玲、小瓏走，楚湘竹，你留下，你本來就應該留下。」
「**，」段長風看到**幾乎崩潰的神情，心神大震，他畢竟與她夫妻三年，三年來，朝夕相處，同床共枕，若說他無情於她，那是假的。
當初，他們是萬料不到會有今天尷尬的，若知道，又怎會如此？他本出於好意，而如今，他卻恨自己太衝動、太無情！她受的傷遠比當年更深，傷得遠比當年更痛。
楚湘竹回身，她能明瞭段長風和**此時的心情，她甚至能看到**眸中的憤怒。
**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感受，她恨谷青平當年的無情，恨段長風所謂的犧牲，恨段伯達的絕情，恨柯柔多事，更恨自己。
聽到谷青平受傷，她忍不住心底的牽掛和關懷。三年來，段伯達父子對她極盡關愛，柯柔無心傷害自己，更何況，她還救過自己的兒子。
**恨無可恨。若當年自己不做錯，又怎麼會有今天？她踉蹌向外走，勉強撐住不讓自己倒下。
「你，……」楚湘竹欲言又止。「夠了，別用同情的目光看我，」**尖刻道：「三年來，長風對我越好，我越自責不安，我沒有過一天安心的日子，我活該，我自作自受！」
段長風動容道：「**，不要如此！」
「段長風，你若真心為我犧牲，為什麼當初不把話挑明，或許，我會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你不是說過你不會責怪我嗎？一切原來都是假的，什麼恩愛？什麼關心？都是騙我的！」她慘笑道：「我怎麼能如此冷酷？可是，沒有必要自責了，我本就不是一個好女人。」她終於忍不住淚落如雨。
「**，」段長風痛悔地衝過去攔住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給我！」**伸手，她咬牙忍住令自己大哭的衝動。
「什麼？」段長風怔了怔。
「一紙休書。」**強撐住自己不倒下，「我有失婦節被休，你總該寫一份休書與我吧？」
段長風被震退數步，他心如刀絞，除了搖頭，卻無法再言一字。
**仰天慘笑，狀如瘋狂，「我要走了，是生是死，與你們段家再無關係了。」
段伯達眼見**如此慘狀，心下也不由痛起來，眼眶不覺已濕了。
楚湘竹差點摔倒，她扶住門檻，那份慘痛的心境捲土重來。
**終於眼前一黑，軟軟倒下。
南宮少傲身形一動，上前將**抱起。「小玲、小瓏，暫借府上一住。」
段伯達道：「如果南宮世家不反對，長虹劍莊不會趕兩個孩子的。」
南宮少傲淡淡道：「多謝了。我會派人來接他們。」
南宮少傲逕自出門而去，他沒有看楚湘竹，鐵絕本不存在這世上，如今他永遠消失了。鐵絕曾是南宮少傲的知交，南宮少傲失去了一位知交。
楚湘竹心底一片沉重、茫然，她做對了嗎？**哀絕的臉清晰地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湘竹。」段長風走過來輕輕握住楚湘竹的手，楚湘竹歎了口氣，錯了十年，醒悟時卻要傷害別人。她輕聲道：「希望**無事。」
段長風心亂如麻，他不願讓楚湘竹擔心自責，更不願父親惱怒自己，他極力壓抑心底的沉重與悲切，安慰自己也安慰別人道：「南宮世家總不會真的絕情到令**生死兩難吧？」
真的不會嗎？憑南宮世家森嚴的家規、南宮威火爆的性格，**能逃過這一劫嗎？
谷青平並未受重傷，蕭笑尚來不及去刺殺他，谷青平接到了青城內亂的消息，他連夜趕回青城。
南宮少傲在客棧中只見到了蕭笑和靈慧，二人正準備趕往川境青城。
南宮少傲在聽完蕭笑和靈慧的分析後，他的神情冷寒起來：「我本來是要**與谷青平先見一面，若彼此諒解，先促成他們，他們結合了，段長風與楚湘竹不成問題；一旦二人無法走到一起，只有委屈段長風承擔自己當初自願承擔的後果。如今，**被逐，谷青平回了青城，一切都被柯柔打亂了。」
「師兄，柯柔也是好意。」蕭笑道：「她不是神仙，不能事事考慮周到。」
南宮少傲冷冷道：「她一心促成段長風和楚湘竹，哪裡考慮到我們南宮世家的處境了。」
蕭笑道：「與其責怪柯柔不如設法補救吧。」
南宮少傲雙眉緊鎖道；「補救？**離開長虹劍莊，一定會流言滿天飛，楚湘竹入主長虹劍莊，世人會如何猜測？我如何向爺爺解釋這一切，告訴他實情嗎？依爺爺的個性，**母子斷無生路。」
靈慧道：「大哥，你就是處處聽爺爺的，一點兒也不關心我們，三年前，你如果約束三姐，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現在，你要怎麼做？押三姐回去受罰嗎？」
南宮少傲輕喝道：「靈慧，你越來越不像話話了！對我也用這種語氣嗎？」
靈慧不以為然道：「本來如此嘛，不如，我們先把三姐藏起來，然後推說不知道，如果三姐不肯逃，我們就用小玲、小瓏威脅她。」
蕭笑搖頭道：「**是師兄從長虹劍莊親自帶出來的，如果說不知道，爺爺一定會找段伯達要人，到時候一定會穿幫的。」
南宮少傲深吸一口氣，冷靜道：「蕭笑，你是狄秋的弟子，劍術精絕，你若插手這件事，從我這兒將**強行劫走，我未必攔得住。」蕭笑唇角現出一絲笑意，南宮少傲不理會蕭笑的戲謔，「靈慧身為南宮世家的人，從長虹劍莊將小玲、小瓏接走，也無可非議。蕭笑，你既能從我手中劫走**，當然也能劫走靈慧和小玲、小瓏。」
靈慧頑皮地吐吐舌尖，笑道；「剛剛還冷言厲色，這會兒又同意將三姐藏起來了。」
南宮少傲淡淡道：「還不快去接小玲、小瓏。」
靈慧看向蕭笑，蕭笑道：「我們鎮外清水潭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