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二章 文 / 洞庭煙雲
青城掌門方青木重傷。
谷青平與師兄吳青玉、高青石交戰。
論武功,谷青平不是吳青玉和高青石任何一個的對手。
吳青玉和高青石暗算方青木,方青木重傷,谷青平不得不一人應戰。
在師兄弟中,吳青玉行二、高青石行三、谷青平行四,可是,方青木傳位的人選是谷青平。
吳青玉和高青石趁方青木不備,襲擊了他。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奪取掌門之位。
吳青玉和高青石蓄謀已久,他們籠絡了許多座下弟子,因為是突然發難,眾人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局勢。
谷青平孤身作戰,情勢危急。他沒有選擇,沒有退路。
吳青平和高青石勢殺谷青平。
谷青平已經中了四劍,他幾乎快要招架不住對方的的進攻了。
一道劍光插入到三人戰團中。
吳青玉和高青石不由退開去,看向來人。
一個美麗、清靈、溫婉的女孩子,一身淺青色的衣裙,更使她平添一份單純、脫俗。
女孩子淺笑嫣然,看向谷青平,「你又欠我一個人情。」說著話,她的劍已經擊向吳青玉。
谷青平怔了怔:柯柔!
高青石眼見柯柔外表柔弱但出劍卻靈動,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馬虎,他趁谷青平一怔間欺身上前。
柯柔一揮手,一篷針雨,高青石只好揮劍盪開那些細針,谷青平回過神來,急忙專心應戰。
柯柔的功夫猶在慕容凜之上,她知道現在的局勢容不得自己有半點輕心,一出手便是殺招。
吳青玉沒有想到谷青平還有這類朋友,對方的劍勢如狂濤巨浪般一波一波不息,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柯柔變招之快令吳青玉應接不暇,明明是攻向上,吳青玉剛剛向上擋去,劍已劃開大腿一片皮肉,吳青玉急忙撤劍來擋,劍已經削中右肩。吳青玉眼前一眩,只覺得自己前後左右全是柯柔的劍,四周全是柯柔的身影,淺青色的衣裙猶如一張鋪天蓋地的網罩向自己。
吳青玉的劍不知該指向哪裡、該擋向哪裡,他的四肢已經血流如注,他腿一軟,不由跪落塵埃,大口喘著氣。
柯柔劍尖一指,已經點中吳青玉背心「靈台」、「至陽」、胸下「巨闕」、雙臂的「清冷淵」幾處大穴。
吳青平知道谷青平已經連中四劍。眼看吳青玉被制,他一劍掃向谷青平腰際,他必須立即制住谷青平為人質。
柯柔擊倒吳青平,反劍已擊向高青石,高青石的劍距谷青平只有一寸,柯柔的劍已經掃中他的右腕,他的劍峰一偏,柯柔揮手推開谷青平,右手劍卻未停,劍如行雲流水潑向高青石。
谷青平騰出手來,他雖然身中數劍,對付那些叛亂的弟子卻是綽綽有餘。
看到吳青玉被制,高青石顯然不是柯柔的對手,那些叛亂的弟子不由動搖起來,那些維護方青木和谷青平的弟子,身心一振,不由勇猛起來。
局面大變。
柯柔左手一動,一條銀光擊出,高青石未及看清來物,身上已被掃中,他心神一分,柯柔的右手劍適時遞出,正好擊中他小腹。柯柔沒有拔劍,借力一躍,翻過高青石的頭頂,一掌掃向他頸間「大椎」,正在後退的高青石又向前仆去,柯柔身子一轉,左足劃半圓,高青石被一絆一挑,反轉過來仰面重重跌到地面。
若是柯柔不絆轉高青石,高青石仆倒於地,腹中劍穿背而出必死無疑。
柯柔拔出劍,伸手點了高青石傷口四周的穴位,為他止住了血,反手拂向他腰間「軟麻」。
看看混戰一團的眾多青城弟子,柯柔揚聲道:「谷青平,這些弟子也是被人盅惑的,現在為首的已經被制,如果他們肯知錯改過,你就放過他們吧。」
谷青平跳出戰團,大聲道:「叛徒吳青玉、高青石已經敗了,大家都是青城弟子,如果你們肯改過,我會在掌門前為你們求請的。」
那些叛亂的弟子聞言,一大半放了兵刃,一小部分轉身準備逃走,柯柔縱身一躍,一片「叮叮噹噹」的響聲,十幾柄劍飛向空中,眾人再看時,那十幾名弟子,形態各異的站立著,已經全被點了穴。
青城眾弟子,包括谷青平在內不由目瞪口呆地看向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子。
柯柔飄然而落,看向大家,笑如春花般燦爛。她看慣了這種表情,太多人見到她的武功都會有如此表情。
「這位是……」,被弟子扶出來的方青木訝異地看向這個美麗的女孩子,不相信她就是打敗吳青玉和高青石的高手。
「這位是南宮少夫人,」谷青平立即道,「南宮世家大公子,南宮少傲的妻子——柯柔。」
方青木不由微微張口,傳聞南宮少傲的妻子是位溫婉柔順的女子。
「谷青平,」柯柔臉上的笑意褪去,「能不能不這麼介紹我,非得把我和南宮少傲牽扯到一起嗎?」
谷青平笑笑,「事實如此。」
「南宮威已經答應放我走了。」柯柔有些心虛道。
谷青平道:「可是我卻聽說,南宮至尊並沒有答應放你走,那些只是江湖流言。」
「聽說的便是流言,你又怎麼肯定南宮爺爺沒有放我?」柯柔心情一鬆,不由笑道:「如果南宮世家不肯放我,我會站在這裡嗎?不說南宮世家高手如雲,就一個南宮少傲,我就應付不來了。」
谷青平沒有反駁,的確如此,如果南宮世家不放過柯柔,南宮少傲會放任自己的妻子隨意出來嗎?
方青木只覺胸口一悶,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勉強道:「多謝少夫人施手相救,在下……」,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師兄,」谷青平大驚,急忙上前。
柯柔上前一搭方青木的脈,只覺他脈虛弱雜亂,五臟六腑都已受傷。自掌力間傳送過一些內力,護住方青木的心脈。
「他受傷很重,我的劍術雖然差強人意,內力卻不太好,如果為他運功療傷,恐怕救不了他自己還會受傷。」柯柔看向谷青平。
谷青平自己身中數劍,渾身已浴血,他此時更是不能運功為師兄療傷。他吩咐弟子道:「先把吳青玉和高青石關到地牢,等掌門醒過來再發落。」
幾名青城弟子上前將吳青玉和高青石架起來,拖向地牢。
扶住方青木的兩名弟子將掌門抬到屋中。
谷青平神情很是凝重。
如果方青木重傷不治,谷青平一定會接任掌門,那麼**就慘了。柯柔比谷青平還心焦。
「如果用天山雪蓮子,能不能治他?」柯柔小心地問道。
谷青平歎道:「天山雪蓮子是療內傷的妙藥,可是,遠在千里之外,如今我又身負重傷,不能前去。更何況,如今青城遭遇此劫,我若離開,只怕青城會被敵人趁虛而入。」
「唉!」柯柔重重歎口氣。她看向谷青平仍在流血的傷口,不由再重重歎口氣,沒有想其他,撕下自己的裙角來,「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谷青平一怔,柯柔已經開始在為他包紮。
谷青平不由向後退了退,柯柔不解地看向他,「怎麼了?很痛嗎?」
谷青平立即道:「不勞少夫人了,我自己來。」
柯柔立即知道谷青平在想什麼了,不由放開手,唇邊一絲冷笑,「江湖兒女不是不拘小節麼?原來你這麼規矩的。」
谷青平被說中心事,不由低下來,柯柔冷冷看向他的傷口:「你還是趕緊止血吧,一會兒血盡而亡,青城群龍無首,就真的大亂了。」
谷青平為難道:「少夫人,我……」,柯柔目光閒散,她漫不經心道:「我四處看看可以吧?你處理你的傷口,順便換一下衣服。」
谷青平立即吩咐一名弟子道:「你帶南宮少夫人四處看看。請她到廂房喝杯茶。」
那名弟子應一聲「是」,看向柯柔道:「南宮少夫人,這邊請。」
柯柔笑笑,「我哪有閒情喝你們的茶。」轉身看看床上的方青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爹娘常這樣教我的。」
谷青平驚喜道:「你……」,柯柔嫣然一笑,「是呀,你不能去,這裡除了我還有誰可以去。」
谷青平的眉間立即浮上一層擔憂,「路途遙遠,少夫人一個人,若有什麼不測,恐怕青城擔當不起。」
柯柔為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虛偽,不由嗤之以鼻。
柯柔懶得和谷青平廢話,她轉身出了門,青城弟子只覺眼前一花,已不見了柯柔的影子。
重創段伯達父子和楚湘竹,南宮少傲心情並沒有好一點點,他已經無法控制局面。這些日子與其說在追殺蕭笑和尋找**,不如說他在躲避祖父,在躲避現實。
南宮少傲很想念柯柔,想念柯柔的溫婉,想念柯柔的頑劣,甚至想念柯柔的冷嘲熱諷。柯柔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在他腦海中時時浮現。事與願違,柯柔彷彿突然消失了一樣,只留下一堆殘局等他收拾。
南宮少傲有些失神地走在大街上,他只覺眼前一花,招頭看去,他又看到了那個不期望遇見的人。當真是冤家路窄!如果不是她,柯柔怎麼會離開自己?南宮少傲握劍的手有些過於用力而青筋浮凸,他定了定神,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公子,好像是程翩!」跟在南宮少傲身後的南宮甫恨恨道。他恨程翩,一方面緣於這個女子使他所忠誠的主人陷於困境,一方面緣於這個女子傷了不少南宮子弟。
南宮甫幾乎要拔劍出鞘了。
南宮少傲沒有止步,他逕自向前走。
南宮甫和其他四名子弟卻定住了腳步,充滿恨意地看向那個黃衫女子。
南宮少傲有些頭疼,他回身看向幾名心腹弟子,目光中充滿冷厲,他不願開口,更不願被那名女子注意到。
南宮甫終於不情願地首先挪動腳步,另外四人也只有低頭跟上。
或許由於被人盯得太久起了反應,程翩不由向四處看去,她看到了不甘願走的南宮甫充滿恨意的目光,未加思索,她忽然一掠,掠至五名南宮子弟面前。
五名南宮子弟立即拔劍出鞘!
程翩冷笑一聲,忽然大叫起來,「非禮呀!非禮呀!非禮呀!救命,救命呀!」
人群立即圍攏了六個人,同情心自然偏與那個幽怨而美麗的女子。
南宮甫強壓住心頭怒火,他硬聲道:「程翩,憑你的冷酷殘忍,憑你的歹毒如蛇蠍,有人敢非禮你嗎?你殺害的南宮子弟還不夠是不是?你答應過楚湘竹不再為難我們南宮子弟,你連最後一點信用也不講了嗎?」
程翩冷笑道:「是南宮少傲負我!」
南宮甫從牙縫中迸出兩個字:「無恥!」
南宮少傲已經分開人群攔在了劍拔弩張的南宮子弟與程翩之間,程翩怔了怔,南宮少傲冷冷道:「你想做什麼?」
程翩看著南宮少傲冷峻而漠無表情的臉,她淒然一笑,不由哀怨道:「少傲,十二年,我為你苦守,你竟如此對我嗎?難道,十二年的刻骨相思也換不來你一句關心的話嗎?」
「刻骨相思?是刻骨仇恨吧?」南宮甫終於忍不住,他不顧大公子是否會生氣,只顧一時口快道:「楚湘竹十年刻骨相思害得三小姐離家出走,你十二年刻骨相思又浸透著多少南宮子弟的鮮血呢?」
程翩怔住,南宮甫的話浸透了仇恨,如果每一個南宮子弟都如此恨她入骨,她便是再守十二年也枉然。
南宮少傲動容地看向南宮甫,他雖然知道南宮子弟恨程翩,卻沒有料到會恨得如此切齒,如果沒有爺爺的禁殺令,恐怕程翩早已經被南宮子弟大卸十八塊了。他握劍的手再次用力,用力到骨節發白,再一點點一點點鬆開。他決定立即走開,他冷冷道:「過去的已經過去,過去的只是過去。」他對南宮甫道:「阿甫,走!」
南宮少傲沒有看任何人,他冷寒的氣勢令圍觀者自動閃開一條路來,南宮甫用力咬緊牙關,還劍入鞘,他只有走。南宮世家的家規令他不允許犯上。
程翩目中的哀怨漸漸轉為怨毒,她的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聽到雙方是南宮世家和程翩,人群立即散開來。關於南宮少傲和程翩的故事,鮮有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