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七章 文 / 洞庭煙雲
既然南宮世家都已經不再追究，慕容世家也決定不再追究蕭笑之過，同時決定放過趙洪飛和凌若煙，逃亡一年的趙洪飛和凌若煙終於重見天日，堂堂正正地完了婚。
接到南宮少傲的飛鴿傳信，蕭笑立即帶了靈慧夜行晝伏趕往南宮世家謝罪，他算得很準，到達南宮世家時，南宮威剛剛宣佈收回紅羽令箭三天。
「你早有預謀是不是？」南宮威對蕭笑仍有偏見，「我這裡剛剛收回令箭你就來了？」
蕭笑好脾氣地笑道：「南宮爺爺，你別針對我好不好？大家都對整件事心照不宣，又何必太過分！」
「蕭笑，你不要得意，」南宮少傲淡淡道：「爺爺雖然不再追究你兩度換新娘，並沒說不怪罪你誘拐靈慧。」他提醒爺爺，靈慧被誘拐一年多，除了嫁蕭笑，已別無出路。
「木已成舟，爺爺，怎麼辦？」南宮少游完全不顧蕭笑要吃人的目光和靈慧威脅的目光，「不如索性成全他們好了。」
「九哥，」靈慧大叫，「你胡說什麼！」鐃是她精靈古怪，也滿面羞紅，「我和蕭笑可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才怪！」少游存心攪渾水，「孤男寡女，一年多朝夕相對，有人會信，那一定是白癡！」
蕭笑狠狠白少游一眼，「少游，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嗎？」少游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靈慧那麼讓你厭煩巴不得一腳踢開嗎？」講話的不是南宮少游，也不是南宮少傲，居然是——南宮威！
蕭笑差點兒趴下，他用力擰自己一把，很疼，確定不是在做夢，不由揚眉而笑道：「南宮爺爺，我向你提親好不好？」
蕭笑不是老實人，所以他既不會臉紅也不會難為情。
「誰要嫁你！」靈慧一拳捶向蕭笑，蕭笑邊閃邊笑道：「這麼凶巴巴的，除了我，誰還敢娶你！」
「爺爺，」靈慧向爺爺求救，「您還不下令趕他出去！」
「我說過要靈慧嫁你嗎？」南宮威沉下臉來，「蕭笑，你是個優秀的年青人，也是個禍亂天下的年青人，你太擅長闖禍而不會收拾殘局，但你又敢於承當，你出於俠義成全別人卻讓南宮世家陷於難堪之地，若不是太多人為你求情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蕭笑毫不畏懼，悠然道：「不把靈慧嫁我，爺爺豈不是更難堪？」
「你毀了少傲，」南宮威居然不惱，「原本，他無愛無悲，與程洛雲成親，他會是個好丈夫、好孫子、好兄長、優秀的未來至尊，說不定日久生情，皆大歡喜。」
蕭笑不由愧疚得看向南宮少傲，南宮少傲報以安慰地一笑，一旁的靈慧岔開話：「爺爺，大哥笑起來蠻好看的。」
南宮少傲臉上的笑意立即褪去。
南宮威沒有理會靈慧的話，也不去看南宮少傲，依舊對蕭笑道：「他是你師兄，你總該為他做點什麼。」
最瞭解南宮威的莫過於南宮少傲，他不由為蕭笑擔憂，蕭笑逃不過爺爺的圈套的。
蕭笑已有預感，一股寒氣自心底升起，一定不會有好事的。
南宮少游搶先道：「爺爺，您別難為蕭笑了，放過他吧。」
南宮少傲輕喝道：「少游，不得放肆！」多年恪守規矩的積習一時難以改變。
南宮少游不情願地閉口，無論長兄是不是未來的至尊，他永遠都是南宮子弟最敬畏的長兄、大公子！
蕭笑歎口氣道：「難怪至尊如此看重你！」
南宮少傲淡淡道：「過獎！少傲不孝，令家族數度蒙羞。」
「你實在應該多住幾天地牢，」蕭笑苦笑道：「那麼嚴酷的刑罰都不能讓你有絲毫叛逆。」
「正是地牢之苦更讓我清醒地意識到不能再有越禮之失。」南宮少傲的口氣冷下來。
蕭笑覺得既無奈又心痛。
「你們敘過舊了，該聽長輩講了吧。」南宮威居然笑了，他用極盡誘惑的口氣道：「蕭笑，你很喜歡靈慧是不是？」
大廳中數十名子弟瞪大眼，至尊居然會笑，還如此和藹，他們快忌妒死蕭笑了。
蕭笑看看靈慧，心裡發毛，靈慧的腦中靈光一現，「完了，你這下真的慘了，爺爺不會是讓你去……」，蕭笑也雙腿發軟，「不會真的讓我去收服柯柔吧？」
靈慧用力點點頭，「一定是，不然大哥的表情也不會如此擔憂。」
南宮少傲的確為蕭笑擔憂，憑柯柔的性子，十個蕭笑也未必是對手，他試圖為蕭笑說情，南宮威立即擺手制止他，「蕭笑，你有兩個選擇，要麼去說服柯柔入嫁南宮世家，要麼放棄娶靈慧的念頭。」
如果蕭笑不選擇，南宮威不會放過他；如果他放棄靈慧，不說靈慧，南宮少傲和南宮少游就不會輕鐃他；選擇說服柯柔……蕭笑連千分之一的把握也沒有。必須選擇，難道不是沒有選擇？南宮少傲一定是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選擇才會失去自我，蕭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大師兄的無奈和冷漠。
「爺爺，不如索性殺了我吧。」蕭笑苦笑道。
南宮威面色一沉，「你若死了，南宮世家不是有明放暗殺之嫌？更何況，你一死，少傲、少游和靈慧必會進退兩難，若不為你報仇，那是不義；若與我反目，便是不孝。我已年邁，急憤交加之中萬一有什麼好歹，少傲恐怕第一個要自裁謝罪，少然本來就方寸大亂，治家不力，到時南宮世家會不會四分五裂有滅頂之災，那可說不準。蕭笑，你能安心赴死嗎？」
人生最痛，莫過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蕭笑沒有選擇，他只能選擇去說服柯柔，他勉強道：「那麼，柯柔在哪裡？」
看到蕭笑妥協，南宮威雖然滿眼笑意卻還是故意沉下臉道：「我若知道還會讓你去找嗎？這麼沒大沒小的！你既然選擇去說服柯柔，便是決定娶靈慧為妻了，以後，便是南宮世家的女婿了，說話做事要懂得規矩。」
蕭笑苦著臉，「我根本就沒有選擇。」
南宮威年過古稀，此進不免有些老態龍鍾之態，他歎口氣道：「老了，到底是精神不濟了，說了這許多話有些累了。」他臉上剎時現出疲憊之態，起身時一下子沒有站穩身子晃了晃，差點兒跌倒。
南宮少傲心一沉，低下頭去，身為長孫，他有負祖父厚望，讓爺爺過於操勞了。
南宮少游一向少理家事，只會惹禍，此時見祖父如此，也不由低下頭去。
「爺爺，我扶你進去。」靈慧咬一下唇，搶步奔過去扶住南宮威，她回頭看一眼蕭笑，沒再言語。南宮威扶住孫女的肩，緩緩走向後面。
若不是自己換什麼新娘，也不會累老爺子一而再再而三受打擊，蕭笑歎了口氣，「我會盡力的，但不一定成功。」
一干人等全體妥協。
南宮威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隻小狐狸對自己是戒備十足的，對蕭笑呢？會不會大意？
蕭笑不得不求助慕容世家，段長風夫婦也不請自來。
南宮世家後園涼亭裡聚了一群人，兩年前，段長風與南宮少游在這兒閒談引出了換新娘的鬧劇，如今，該是他們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靈慧看向楚湘竹，一襲翠衣清幽可人，絕美的俏臉不復往昔愁苦；她又想到三姐，**也已洗盡淒怨，明媚如花；她看向偎在慕容凜身連接范芷若，一臉的幸福甜蜜；想必凌若煙與趙洪飛也相親相愛吧。是柯柔成就了這一切，而她自己，現在又在哪裡呢？
「不知道火燒柯府她會不會出來？」蕭笑的歪點子永遠讓人心驚膽戰。
南宮少游和慕容逸差點嚇趴下，「蕭笑，你快鐃了我們吧。」
慕容凜笑道：「也是一個辦法，不過風險大了些，說不定柯柔反過來會火燒南宮和慕容兩大世家。」他看向一旁的段長風，「長虹劍莊也未必逃得了。」
「九弟，有柯柔的消息了。」南宮少波未進衝過來，「蘇州城外三十里的趙家莊。」
段長風面色一變。柯柔初次入嫁南宮世家就提到過一個「趙大哥」，再次入嫁又提及過「趙大哥」，這個趙大哥與趙家莊必定有聯繫，不會真的有那麼一個趙大哥吧？
聽到段長風的分析，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
消息是南宮甫探聽到的，南宮少傲掌家多年，調動人手比二公子方便，選用人手也得力。
「趙家莊？」南宮少傲重複了一遍，目中掠過一絲異樣。
「少傲，」段長風疾奔至松園，他未開口，南宮少傲已冷冷道：「多謝關心，南宮世家的消息我總比你早知道一些。」
「少傲，」慕容凜擔心道：「你沒事吧？」
南宮少傲平靜道：「還會有什麼事讓我變色嗎？」
慕容凜長歎一口氣。
「或者不會是那樣，也許，碰巧那兒有個趙家莊。」楚湘竹毫無把握道。
「當然不是！」靈慧大聲道，「你們不要胡說八道，柯柔絕對不是那種人！」
蕭笑忍不住淚湧滿眶：「如果一切重來，我不會選擇成全別人，我寧願一生自責也絕對不想看到師兄受此重挫。」
「我沒事，真的，」南宮少傲握住蕭笑，「你不要自責了，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你一向是灑脫的，一切隨緣。」
「大哥，」靈慧不由哭出來，南宮少傲只好放開蕭笑來抱小妹，安慰道：「靈慧，你一向不喜歡哭的，別哭！」
「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他們一起害你。」靈慧撲到大哥懷中，淚如雨下。
靈慧一哭，南宮少游和慕容逸也不由心酸。
「堂堂七尺男兒，你們兩個別跟靈慧學好不好？」南宮少傲歎口氣，看自己寵的好弟弟妹妹，「你們集體到這兒來陪我傷心是不是，又哭又鬧的成何體統！」
眨眨一雙靈眸，柯柔先是意外，然後便好整以暇地看起熱鬧來，「爺爺，你調教的好孫輩！」她指指那一干人等。
南宮威不由怒道：「一群沒出息的東西！」
「大概平時清閒慣了，如今少傲不掌事，也應該好好調教調教他們了，不過一點小事就如此，若是外敵來犯會如何？」柯柔歎口氣，「爺爺，你把所有事情全壓在少傲一個人身上，他再優秀，也不能如此呀。」
南宮威忽然長歎一聲，「他們不爭氣，就等你這個大嫂來調教呢。」
「您用不著騙取同情心，我和少傲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柯柔才不上當，她笑瞇瞇道：「爺爺長命百歲，慢慢兒管教吧，我回趙家莊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用客氣，趙大哥很樂於助人的。」
「讓你的趙大哥見鬼去吧！」南宮威低吼，就知道這丫頭是趕來看熱鬧的，偏偏有人不長臉。
柯柔可不是趕來看熱鬧的，她探望了一下姑丈和姑媽，本來想帶南宮少傲回家的，她擔心著他的寒痛，想帶他回家請父親醫治。不過，既然有熱鬧可看，順便可以整整那一幫人，配合他們演演戲，也未嘗不可。
「你們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南宮少傲道。
「他還很忙嗎？」柯柔不由笑道：「不會又要殺人滅口吧。」
幾個人出了松園，南宮少傲下令道：「阿甫，備一份禮，帶八十名精銳弟子，一個時辰後動身，陪我去一趟趙家莊。」
「大公子，你的身體……」南宮甫在迎上大公子清寒的眸光時吞回了後面的話。
柯柔轉身開溜，自己也要準備一下才行。
南宮威不由讚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