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血霧中的老頭 文 / 颯秋
血霧中的老頭
夜深，圓月高掛。
幾人窩在山洞裡。默可和斯圖爾坐在洞口，隨時保持警惕。喝了莎娜提供的美酒，吃了莎娜精心烤制的烤肉，再蓋著暖和的羽絨被，他們第一次發現旅行也是一種享受。習慣了風餐野宿的他們感覺到了天堂，無比舒服。
隆多雷莫端起白色的玉瓷瓶細看，搖了搖瓶子，沒有聽見期待中的響聲，失望地收起瓶子。
轉過頭看著靠在洞壁上的莎娜，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莎娜小姐是東瀾帝國的人啊！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東瀾帝國的黑玫瑰商業協會？這種酒和果汁是他們商業協會研製出來的，普通人可喝不了。」
黑玫瑰商業協會？她當然認識。那是青龍幫的第二分會。當時把商業協會交給了凱利亞和西恩，沒想到他們把名氣打到國外了。
「只要有錢，什麼樣的東西吃不到，喝不了？隆多雷莫先生真會說笑。」
隆多雷莫躺下來，淡淡地說了一句：「黑玫瑰商業協會的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不管別人出多麼高的價錢，他們都不受影響，堅持自己的原則。比如你提供的桂花釀，他們一個月只出十瓶，這十瓶只送給德高望重的人。目前只有泠月帝國的宮庭牧師新加德，老國王以及一位大半生都在教導學生的老師嘗過它的味道。因此，莎娜小姐隨便出手就是五瓶桂花釀。實在不簡單。」
莎娜神秘地笑了笑，不作回答。她在心中罵道：這些臭傢伙玩大了，居然用這種方法炒作，還鬧騰得這麼利害，害得我被人懷疑。
「隆多雷莫先生能夠認出桂花釀，代表你已經品嚐過。這是不是說明隆多雷莫先生更不簡單呢？」
「與莎娜小姐相比，我實在太平凡。在未來的路途中，就有勞莎娜小姐庇護了。」
麥克驚奇地看著手中的瓶子，道：「原來這就是黑玫瑰商業協會研發出來的果汁啊！果然好喝。」父兄們可望不可及的果汁和美酒就在他們面前，這不是在做夢吧？
斯圖爾笑道：「看來我們有口福了。」
尼古拉和默可同時點了點頭，看向莎娜的眼神深不可測。
莎娜不理會他們打量的眼神。各位都是有秘密的人，既然他們都不說，沒有道理逼問她什麼。就連看似單純的麥克也有自己的故事。
「斯圖爾和尼古拉守上半夜，我下半夜再起來。」莎娜打了一個呵欠說道。
「目前還不需要莎娜小姐來守護，你安心睡吧！」尼古拉輕笑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這幾個人看似冷漠，實際很好相處。
尼古拉，火系魔法師，做事大大捏捏，個性熱情，一路上總是不經意地出現在莎娜的身後，看樣子在暗中保護她。他不像別的火系魔法師那樣容易衝動，做事情有條理。
斯圖爾，戰士，個性好強，有點小衝動。但是重義氣，對朋友極好。他經常照顧莎娜。如果有什麼重活粗活，總是搶著幹，絕對不會讓莎娜受累。
默可，看似冷漠，實際是這個小隊的重心。他就像一個大哥哥，照顧著他們幾人。每次遇見危險時，他總是第一個衝鋒陷陣。
麥克，純真的小dd。身擔團長的重任，維繫這個團隊的關係。
據說他們四個人只是不經意地相遇，然後結伴而行。他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同時有默契地不過問對方的事情。
真是有趣的旅行呢！如果不用擔心老師和學院，她很樂意享受這次活動。可是，實在對遠方的他們不放心啊！
咻咻……夜間，冷風拂面。狂風吹動著大樹，在這裡奏起了多重奏。洞外的霧氣越來越濃，把這裡籠罩起來，讓人看不清楚。
嘎吱……
怪異的聲音突現，驚擾了守夜的兩人。他們快速地站起身，留下一個人守在門口，另一個人朝外面走去。
「尼古拉，叫醒大家。」斯圖爾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聽他的聲音。彷彿很急切，看來遇見讓沉著的他也感到棘手的事情。
不需要斯圖爾吩咐，默可已經一躍而起，接著是莎娜，隆羅雷莫，魯修伯達和麥克。
他們陸續地走出了洞口，看見外面的場景時，同時拔出武器。
外面的霧很濃，呈艷紅色，空氣中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聞到這個氣味，胸口發憋，讓人一刻都呆不下去。
嘎吱嘎吱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朵，讓他們不明所以。
「該死的霧，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東西。如果進入裡面，說不定會被自己的同伴殺死。」斯圖爾低沉地咒罵道。
「目前的問題是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麥克，把地圖拿出來看看。」尼古拉扯扯麥克的衣擺，叫醒陷入走神狀態的他。
「哦，好。」麥克從懷中拿出地圖，尼古拉施展了一個火系魔法，為大家提供光線。
「從地圖上看，這一帶比較平靜，從來沒有出現詭異的現象。看來這裡發生了變故。地圖已經沒有用處了，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難題。」尼古拉比劃著地圖上的標記，解釋道。
尼古拉念動著咒語：「高貴的火之神啊，請賜於卑微的信徒一點強大的力量，把前方的敵人打入漆黑的深淵……連環火束球！」
把施展出來的火系魔法扔進霧中，很快就熄滅。見到這種情況，眾人聚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這個環境對我們很不利，必須熬到天亮。否則我們沒有勝算。」默可作出決定。
「可是我們怎麼拖延時間？就算我們能等，這個未知的敵人卻不能等。」斯圖爾沉不住氣，不想這麼被動。
「想要對付敵人，就要瞭解敵人的情況。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種族的情況下就如此失態，這很不理智。」隆多雷莫淡淡地說道，「你們應該向莎娜小姐學習。你們都很強大，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相比之下，莎娜小姐更具領導才能。」
莎娜此時只想知道這片霧的深處有什麼東西，並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感覺到幾道刺目的視線看著自己，她戒備地彈跳幾步，準備攻擊，卻看見幾張熟面孔。
對面的幾人被她的動作驚嚇住，反應過來時，為莎娜的警惕心感到佩服。
「莎娜小姐，你說應該怎麼辦呢？」魯修伯達恭敬地詢問。
莎娜看著那片腥紅色的霧氣道：「在不瞭解情況的前提下，我們不能衝動行事。還是等到天亮再說吧！現在的環境對我們不利。我可不想留下屠殺同伴的心裡陰影。」
「回到洞裡嗎？」麥克抱著手臂，僵硬地說道，「為什麼感覺這麼冷？好像身處寒冬，面臨大雪。」
「這不是寒冷的感覺。難道霧中有亡靈生物？」莎娜疑惑地想道。如果礙手礙腳的東西真的是亡靈生物的話，那麼她就有辦法解決。雖然暫時無法召喚四大領主，但是對付一般的亡靈還是可以的。
「我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著。」莎娜扔下這句話，不顧大家的反應。進入霧中。
「莎娜小姐……」大家同時叫喚她，卻見她頭也不回地進入裡面，讓他們非常擔憂。
麥克抓住默可的手臂，急道：「怎麼辦？默可大哥。」麥克年紀最小，最依賴沉著的默可。
默可拍拍麥克的肩膀，轉身對斯圖爾和尼古拉說道：「保護好他們，我跟去看看。記住，不可以進入裡面，這是找死的行為。」
斯圖爾堅定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膛保證道：「放心好了，我知道輕重。你一定要把莎娜小姐帶出來。我們黑月傭兵團不能缺少一個人。」
「放心好了。」默可說完。跟著莎娜進入霧中。
四周的景物都被霧氣遮住，就算莎娜使用內力探視也看不真切。她聞到了血腥味，惡臭味以及令人顫抖的陰冷氣息。
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一雙雙紅色眼睛，確定了心中所想。
這裡有殭屍，而且人數不少。這個控制亡靈生物的人是爭對他們而來，還是他們誤打誤撞，進入對方的領地？
一雙雙血紅的眼眸看著她，如同看著可口的大餐。
嘎吱……他們僵硬地逼近她，把她圍困起來。莎娜如同甕中的鱉，目前的局勢對她不妙。
她沒有緊張，也沒有掙扎，而是冷靜地站在那裡，等著他們到來。
就在他們同時撲向莎娜時，她彈跳一下，躍上旁邊的大樹，看著這些殭屍扭成一團，吃力地爬起來。再次看向他們時，發現他們眼珠子的顏色變得更深，彷彿生氣了。
如果這裡的亡靈生物全是殭屍，莎娜就有恃無恐。殭屍領主是她的小弟，她還怕殭屍嗎？除了殭屍，還有骷髏，魂獸以及吸血鬼族都無法傷害她，她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念動咒語，從樹上跳下來，落入殭屍的身後，說道：「停！」
所有的殭屍都停止不動，彷彿被使了定身術。
莎娜指了指其中的一個殭屍，對它道：「帶我去見你們主人吧！」如果她猜得沒錯，這片血霧就是由控制殭屍的那個人造成的。
殭屍當然聽不懂莎娜的話，它只需要聽從指揮就好。亡靈生物會聽召喚人的話，但是更聽領主的話。如果召喚師和領主發生矛盾，亡靈生物會根據兩人的實力來判斷去哪一方。一般的黑暗法師自然沒有亡靈領主的實力強大，他們可是修練了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妖怪。
同一個時間，緊跟著莎娜的默可無法追上她的腳步，迷失在霧林中。還沒有走多遠。他就被殭屍困住，與他們進行戰鬥。剛開始還很輕鬆，慚慚地發現殭屍越來越多，無法再支撐下去。就在他以為會窩囊地死在殭屍的嘴裡時，發現他們不再動彈。再過了一會兒，他們慢慢地朝後退去，向一個方向行走。
默可跟著殭屍，很快就看見莎娜的人影。他感到驚訝，為何莎娜面對這麼多殭屍卻面不改色，而且看她的樣子，那些殭屍就如同最聽話的奴隸，想讓他們做什麼就會做什麼。
比如說現在……
「小寶寶，跳一支舞來看看。」莎娜指著一個小小的殭屍說道。
小殭屍笨拙地轉圈圈，雖然動作和跳舞相差太大，但是足夠說明他很聽話。
「你，爬著走。」莎娜指著另一個殭屍說道。
緊接著，默可看見那個殭屍撲在地面上，用四肢爬行著。心中驚嚇，覺得她更加神秘。幸好她不是敵人，否則只怕自己要栽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她相比果然相差太多。
「莎娜小姐……」默可平復心情，來到莎娜的面前。
「你來這裡做什麼？」莎娜皺起了眉頭。默可是幾人當中實力最強大的人，如果他走開了，其他幾人被埋伏了怎麼辦？
「我不放心，快回去看看。」莎娜想了想，始終放心不下。拉起默可的手臂，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默可感覺自己在做夢，莎娜的速度好快，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臉頰上感受著風的拍打，大腦被不可置信的情緒佔滿。
顧不得那些殭屍，反正對莎娜而言，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的話，就不需要頭痛。只等天亮，她就帶領他們穿過這裡。
回到山洞，果然沒有找到幾人的身影。現場有打鬥的痕跡，火堆未滅，看來還沒有走很遠。空氣中有一股亡靈氣息的味道，應該是控制殭屍的人做的。
「銀紅，出來。」莎娜召喚出銀紅，道：「能夠感覺到他們離開的方向嗎？」
銀紅嗅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用精神通道說道：「能夠聞到氣息，但是因為亡靈味道太濃，讓我的鼻子失靈。我無法幫你，主人。」
默可每次看見銀紅都要打量一番。這只魔獸很有靈氣，能夠聽得懂主人的話，階位應該不小。
莎娜正在失望的時候，小毛球冷哼一聲，道：「真笨，用亡靈對付亡靈就好了，需要這麼麻煩嗎？」
亡靈？小骷髏嗎？小骷髏和普通的骷髏不一樣，骷髏架子堅不可摧，是亡靈族的另類。或許是因為它曾經是魔族王子的原因吧！
「小骷髏，出來吧！」莎娜不理會默可在場，召喚出小骷髏。「帶我們去找剛剛離開的人。」
小骷髏用詭異的眼珠子盯著莎娜，明白地點了點頭，朝東方走去。
默可覺得渾身不舒服，全身無力，如同在夢中似的。好像……他看見莎娜召喚出一個奇怪的骷髏……
這應該不是真的吧？
傳說中的黑暗法師啊，比國王還難得一見，居然被他看見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同時還身繫光系魔法，這對光明神殿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東瀾帝國和月揚帝國還有黑暗法師出現，他們泠夕帝國最厭惡黑暗魔法師，所以把黑暗魔法師趕盡殺絕，到了諾大一個帝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出現黑暗魔法師的地步。許多泠夕帝國的學員甚至沒有見過黑暗魔法師，對他們的實力一無所知。
國家沒有任何有關黑暗魔法師的資料和信息。
默可看著莎娜的眼神是如同看見寶物的眼神。事實上，莎娜算得上接近失傳的國寶了……
「這邊！」莎娜拉著默可再次快速地穿越霧林。默可總算回神過來，調息身體裡的鬥氣配合莎娜的行動。
他看著她，皺眉想道：一定不能讓別人發現她是黑暗魔法師，否則這女人會成為泠月帝國的公敵。保險起見，就連麥克他們也要瞞著。
彈，躍，跳，墜……
他們如同林中的精靈一樣身姿輕盈，步伐奇快，很快就看見了他們的背影。
麥克等人被一群殭屍困住，驅趕著朝前走去。莎娜等人覺得奇怪，因為他們沒有掙扎，沒有反抗，甚至連抱怨也沒有。
麥克等人還可以理解，但是個性衝動的斯圖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順了？
拉住想衝出去的默可，搖頭，道：「跟著他們，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沒多久，殭屍們停了下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有新玩具了嗎？寶貝們。」聽聲音，說話的人是一個老頭。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此事的肇事者。
「讓我看看，你們都找到了什麼樣的好東西。」一串腳步聲過後，老頭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哦？這次的材料不錯，如果用來製作魔隅，說不定會成功。」
製作魔隅？莎娜氣極。這個傻蛋老頭說什麼？他居然打算用活人製作魔隅，這也太愚蠢了！想她莎娜，只需要幾塊普通的金屬就能夠製作出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魔隅。製作魔隅需要這麼麻煩嗎？傻蛋，蠢貨！
「喂，你這個愚蠢的白癡，有用人製作魔隅的例子嗎？」莎娜拉著默可朝老頭躍去。
「什麼人？聽這聲音，還是一個小姑娘。不錯不錯，又可以多製作一件新玩具。」老頭的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莎娜的四周。他可以看見莎娜等人，但是莎娜等人找不到他。這裡是他的天下！
「有本事就不要藏頭露尾，老頭。」莎娜想把老頭逼出來，她已經錯過了喜歡和人捉迷藏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