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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牆上的題字 文 / 黃東風

    余秋雨先生在《蘇東坡突圍》一文中,稱蘇東坡是世界級的詩人,這「詩人」應是「文人」的代稱,至少應該包括蘇東坡在詞方面取得的成就;單就蘇東坡在詩中的成績說他是世界級,這未免有點捧高,如果是這樣,那蘇東坡在文學上的造詣應是「宇宙級」的了。

    蘇東坡實在是當世之奇才,他既是文學家,也是書法家和畫家,多才多藝。在文學上,他在詩詞和散文各個領域,都是寫作的高手,蘇東坡實在是一個多能手。

    人們說蘇東坡在詞方面的貢獻是他開創了豪放派。事實上豪放派早已有之,只是不成氣候,是蘇東坡把婉約派在感情的細膩和藝術上的精美帶進了豪放派,使豪放派的詞有了生命力。

    蘇東坡在散文方面的貢獻,也是前不古人的。有了他的《前赤壁賦》和《後赤壁賦》,散文開始向寫景狀物抒情的純文學方面轉變。

    在這之前,蘇東坡寫過成百篇的政論和策論文,他曾經熱衷於此,並有點自得。只是到了後來,蘇東坡受了迫害,到處顛簸,他反而對人生感到迷茫的了。

    蘇東坡終於明白了,真正的藝術在於人的情感和審美,在於對生活的真切體味,而政論和策論只不過是教人如何做官的東西。人可以不做官,但不能不生存。只有藝術才把人帶到極高的精神境界,給人情趣和娛樂,還有精神上的安慰。

    蘇東坡的才華真的可以與日月爭光輝,人們不得不佩服他。

    現代人更加熱衷於寫政論文和策論文,做不了官的可以作為研究學問之用,成為學者;成不了學者不要緊,學問總是有用處的,可以在報刊上開闢專欄,整天罵人,在市場經濟下,獲取的錢幣比搞藝術創作的藝術家還豐厚。

    蘇東坡的詩,我最喜歡的,是那首《和子由澠池懷舊》:

    人生到處知何似

    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鴻飛那復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

    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知否

    路長人困蹇驢嘶

    蘇東坡寫這首詩,是回應弟弟蘇轍的原詩的。

    蘇轍十九歲曾被任命為澠池縣的主薄,嘉祐元年同蘇東坡同往京城應試,又經過這裡,有訪僧留題之事。

    蘇東坡寫這首詩是懷舊之作,詩中作者對人生做了深刻的思考,表達了作者對生活的無限的深情。

    人生是什麼?就像飛鴻在雪泥上留下的指爪,儘管雪泥上的指爪曾經是多麼美麗,但很快就會被歲月的車痕淹沒了。人寄身於天地之間,行蹤飄忽不定,飛鴻般不知向東向西。可無論你日子過得是否滿意,過去的日子永遠回不來了。

    牆壁上往日的題字再也看不到了。

    和尚奉閒是追求深遠的人生境界的一個人,可是他死後骨灰只是變成一座塔。沒有人知道,他的靈魂是否已經棲息在那個身心不受約束的極樂世界。

    生死兩茫茫。

    可是生命是應該好好珍惜的呵。當初為了追求功業,不畏辛勞,長途跋涉,才有今天的一點小成績。

    還記得那一次,漫漫長途中,馬被累死了,只得用驢來拖車,我們在崎嶇的山道上走,烈日高照,人困得舉步艱難,驢子發出一聲聲嘶啞的叫聲。

    由蘇東坡的《和子由澠池懷舊》牆上的題字,我想到了現在的流行歌曲《愛情末班車》:

    雪飄了,又落

    你走了卻沒有告訴我

    只留下我空等寂寞

    走在清冷的街頭

    不知道我在找什麼

    那面刻寫誓言的牆

    像歲月一樣斑駁

    可那點點滴滴的字跡

    沒有因為你走而脫落

    那獨特的符號

    記錄著多少幸福的時刻

    我會在這裡的等候

    那怕是你的沉默

    我會在這裡等候

    ……

    我願搭上愛的末班車。

    無論是過去或現在,人類美好的感情都是相通的。

    蘇東坡被流放到海南時,經過雷州,在雷州與其弟蘇轍相會。與弟弟分手時,他打趣地說:「莫嫌瓊雷隔雲海,聖恩尚許遙相望。」

    雷州西湖原是一個池塘,四周綠草如茵。蘇東坡的足跡給這塊土地增添了光輝。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當地政府趁機開發,雷州西湖成了全國有名的風景區。

    在西湖的池沼中,有一座九曲橋,上面建有一個亭子,那是紀念蘇東坡與其弟蘇轍相會的。遊逛的少男少女在湖邊走累了,可以舒適地坐在亭下閒聊,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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