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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6章 中原急報 文 / 瘋戈

    楊戈興沖沖的出去迎接周文博,但見到的周文博卻是滿臉烏雲密佈,心事重重,見到楊戈出來也只是勉強笑了兩聲,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楊戈頓時心中一沉,但此時此地卻不是說話的時候,將周文博迎了進去,坐定之後,忙不迭的開口詢問發生了何事?

    周文博未及開口,已是長歎了一聲:「總管大人,張須陀,張老大人陣亡了!」

    驟聽到張須陀的死訊,楊戈不禁吃了一驚,騰的已是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愕然道:「怎麼可能?老將軍是怎麼死的?」

    周文博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凶光,咬牙切齒的說道:「大人,可還記得李密其人?」

    楊戈頓時醒悟,莫非真的是李密佈局殺了張須陀?

    李密作為當日楊玄感造反的智囊,在押解途中逃亡後,先後投奔了郝孝德、王薄等人,卻均不得重用,後來輾轉來到了瓦崗寨,終於紮穩了腳跟,成了瓦崗寨大頭領翟讓手下的二當家。

    李密交遊廣闊,進入瓦崗後,不少英雄爭相來投,李密在瓦崗寨中威望日隆。這些來投靠的人當中,其中以房玄藻和李玄英最為有名。

    李玄英更是公開宣揚:「民間歌謠『桃李章』:桃李子,皇后繞揚州,輾轉花園裡。不要多言語,誰能這麼允許。這其中的桃李子,自然指的是姓李的逃犯;皇后等同於帝王,輾轉花園裡,指的是天子楊廣將南巡揚州,不再有回來之日,亦將死在水溝山谷之中;不要多言語嗎,誰能這麼允許,指的乃是一個密字。如此說來,這歌謠自然應在了李密身上,恐怕將有大富貴!」

    李玄英的這套言辭在不少群雄當中很有市場,連帶著翟讓對此也是半信半疑,翟讓心中困惑,遂問計心腹智囊賈雄。

    他卻不知道,賈雄早已被李密所收服,此時見翟讓來問,自是心中有數:「大當家,李密此人貴不可言,其所說大吉大利,對大當家自然是有利無害。大當家命中本無天子之命,何不擁戴此人?」

    翟讓訥訥道:「照你所說,蒲山公為何不自立為王,還為何要投靠與我?」

    賈雄對此問早有準備嗎,遂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凡事皆有因,李密前來投靠大當家,乃是因為您本姓翟,這字面上的含義就是沼澤池塘,正所謂蒲草非水不能生長,所以蒲山公正需要大當家的,此乃相得益彰!」

    翟讓聽後,更是對李密所說言聽計從,卻是與同生死共患難的徐世績漸行漸遠了起來。隨後按照李密所獻計策,攻破了金堤關,又攻擊了滎陽郡所屬縣,佔據了活口倉,聲望一時無以復加。

    滎陽郡郡守郇王楊慶,對瓦崗軍甚是恐懼,特上奏朝廷,將張須陀調派了過來,專門對付瓦崗軍。翟讓本來就是張須陀的手下敗將,屢屢落荒而逃,聽說張須陀即將過來,頓時駭的就要帶人離去。

    李密勸道:「張須陀,不過一武夫罷了。有勇無謀之輩,何足掛齒。連番大勝後,其將士必然驕橫傲氣。若是如此這般,這般設下埋伏,定能大破之。」

    翟讓不得已,集結部隊準備會戰。李密暗中派遣一千多人埋伏在大海寺北樹林之中。張須陀一向瞧不起翟讓,採用方陣步步推進。翟讓攻擊未果,形勢十分不利。

    張須陀不禁心得意滿,吩咐全軍乘勝反攻,向北追殺了足有十多里地。到了大海寺北樹林之時,突然遭到李密事先埋伏下的伏兵襲擊,張須陀眼見落入埋伏,連忙招呼手下急退,卻已是退之不及,落入了李密、翟讓、徐世績等各路反軍的包圍之中。

    張須陀依靠著自己一身蠻力,強行突圍而出。但回頭一望,卻發覺眾多部下還陷在重圍,遂再次躍馬殺入重圍,將手下將領救了出來。但人力終不能勝天,來往數次後,終於力竭身亡。

    令人詫異的是,當張須陀落入重圍之時,他手下的三員大將秦叔寶、羅士信以及裴行儼卻都不在身邊,也正因為如此,才導致了一代奇才的隕落。大隋朝的一根擎天玉柱就此倒塌!

    楊戈耳邊聽著周文博講述,腦海裡卻是思緒萬千,依稀想到了一些事情。張須陀死了,中原局勢更亂。也不知道楊廣還會不會真的下揚州了,而李淵此時已經佔據了太原,還不知道何時會起事,要不要先給高俊雅王威那兩個呆頭鵝提個醒呢,索性將李氏扼殺於襁褓之中。

    楊戈正在浮想翩翩之際,耳邊又傳來了周文博的說話聲:「就在上個月,江都龍舟製作完畢,當今聖上已經宣稱,即日將南巡,前去江都一遊。」

    楊戈聽到此言,頓時吃驚非小,一雙眸子爍爍發光,緊緊盯著周文博的嘴巴:楊廣終於要下揚州了!

    看到楊戈若有所思,周文博心中暗自歎氣,卻又對楊戈的心思琢磨不定:大隋變亂在即,各地豪門世家,把持朝政,勢若割據。而眼前的這位楊戈楊總管,如今正是兵強馬壯,手下精兵悍將不計其數,若是也要爭霸中原,恐怕希望不小。但,這位總管大人,從未公開談論此事,究竟心裡想的什麼,卻是讓人疑惑不解。

    楊戈想著此後可能引發的系列變化,周文博也陷入了思索當中,兩人一時間竟是沒了話題,沉默了許久,周文博突然想起一事,拍著大腿叫道:「險些忘了一事。總管大人,李將軍托我捎來一個口訊:變亂在即,大人當早作準備,還是及早返回遼東為好!」

    楊戈悚然心驚,不錯,眼下可是關鍵之舉,決不能掉以輕心,如今已經滅掉了百濟,至於新羅,論起勢力還不如百濟,有胡刀謝映登兩人出馬,應該是足夠了。

    想到這裡,不禁感激的望了周文博兩眼,拱手道:「既然如此,這百濟新羅兩地就交予文博兄了,明日我便趕回遼東!」

    周文博慨然允諾,楊戈此舉正合他意。當日周法尚病危,臨死時將他招至床前,言談切切,其中大半言語卻是為了楊戈其人。照周法尚所說,楊戈其人,其志非小,恐怕日後有大作為,叮囑周文博,好生襄助楊戈,日後必有厚報。

    此際楊戈將百濟新羅兩地交在他的手中,其用意不言而喻。若是日後楊戈當真取了中原,他周文博坐鎮百濟新羅,也幾乎等同於裂土分王了。此等重用,自然是楊戈回報他周家父子的。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老周家能得到楊戈如此信任,自然也當以國士報之。

    次日,楊戈登上戰船,由樂進率領一支船隊,順風順水,一路直行到了身彌島。稍微歇息半日後,快馬加鞭趕到了新義州。讓他沒想到的是,在新義州等待他的,不單單是李靖王猛等人,還有一份來自楊廣親手擬定的聖旨,卻是昨日剛到的。

    聖旨上講的明白,要調派遼東軍五萬,由楊戈親自率領,由海路到達山東地面,負責征剿反賊。換句話說,就是要讓楊戈替代張須陀的位置,繼續護衛山東一帶的安寧。但讓人有些疑惑的卻是關於徵調楊戈走後,遼東竟別無其他的安排。似乎朝廷已經默認了楊戈在遼東一帶的勢力。

    將頒旨的太監送走之後,楊戈與眾人聚在一起,商討對策。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眾人意見不一。

    不願意去的,自然是因為如今遼東軍形勢一片大好,只要將新羅順利拿下,整個半島都成了囊中之物,可謂後顧無憂。眼下中原又是隱現亂象,最妥當的自然就是留在遼東,暗中壯大自己實力,一旦中原有變,即可馬踏中原,建立不世之功業。若是帶著人去了山東,恐怕深陷亂軍之中,終日奔波勞累,反而適得其反。說不定龍游淺水遭蝦戲,更是遭了旁人暗算,也未可知。

    願意去的,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如今遼東雖然已經大定,但距離中原畢竟遙遠,無論出了何事都是鞭長莫及。這一次倒是個機會,若是能依托遼東大本營,在山東又能牢牢站穩了腳跟,適時而動,也是絕妙好計。

    一時間,遼東軍高層分成了兩派,爭執不定。其中王猛左文龍等人都是傾向於前者,在他們看來,只要能將遼東經營好,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何苦現在就去冒那般風險?若是敷衍聖旨,亦可隨便派一些人去應付應付即可,楊戈身為主帥,卻絕對不可輕易置身險地。

    但以李靖為首的新銳將領卻是認定,只有銳意進取才是最佳的策略。經營遼東坐山觀虎鬥固然不錯,但若是能乘勢而為,將山東一帶納入自己懷抱,豈不是更好,進可圖霸中原,退可由海路回歸遼東。有強大水軍的支持,又有何擔心的?

    漸漸的,李靖這幫人的意見已是佔了上風,最後楊戈權衡利弊後,斷然做出決定,親自領軍五萬,兵發山東!

    由於胡刀謝映登等人還帶著十萬大軍征討新羅未歸,此時遼東各地的士兵又不能完全抽調出來,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大本營,萬萬不能有失。楊戈與眾將領商議過後,即日起各地進行招募,組成新軍,進行訓練。

    招募令下達後,踴躍報名者不計其數,讓楊戈等人大喜過望。

    這其中,來自中原的移民自然佔了一半之多,楊戈發佈招募令時明確提出,新軍乃是為了回山東而招募,這一點對於那些不捨故土的人來說尤其重要,能有機會再次回歸家園,更有甚者說不定能建功立業博出一番富貴出來,這讓那些移民中的精壯漢子頓時動起了心思。

    除此之外,讓楊戈等人興奮的是,諸多胡人部落的彪悍牧民竟然也是十分之踴躍,不過幾日已經報名近萬人之多。說起來,這也是拜了遼東軍所賜。

    自從陸續從中原移民,這遼東一帶的耕種面積大大增加,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遊牧民族的活動空間進一步被壓縮,若想保持原有的舊俗,就必須被迫往更北一些的地方遷移,這讓那些已經習慣了遼東氣候的部落很不習慣,漸漸的也就開始有了一些轉變,漸漸的開始接受漢人的風俗習慣。

    久而久之,遊牧民族已是成了半耕半牧。但部落中的精壯漢子卻對此甚為不滿,恰在這時,徵募令的下達給了這些漢子另一種選擇。帶上武器,跟著總管大人打仗,建功立業,成了他們心中的夢想。

    十日不到,新軍已經募集到了五萬人。當即由李靖親自領軍,帶著這些新軍到了身彌島上,開始進行訓練。

    如今的身彌島,在軍兵訓練上已有了一套卓有成效的練兵手段,不過半月有餘,這些新軍即可蔚然成型,拉出去雖然不能成為百戰精兵,但已經可以勉強稱得上是一支軍隊了。想來對付那些由村民走卒組成的亂匪已是足夠了。

    身彌島上的訓練,只不過是將隊伍捏合成型,真正能讓一支軍隊有自己的精神氣,那是需要從血戰中一步步打出來的。沒有經歷過一定的血戰,這軍隊是沒有魂的。只有當這些人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才真正的能稱得上是一支精兵,一支有了軍魂的軍隊。

    這一日,楊戈來到身彌島上,謝弘老道得意洋洋的拿出了最新成果。

    基於原先的霹靂雷火彈的基礎上,這個老道士進一步對黑火藥展開研究,探索出了更佳的比例,如今黑火藥的研製儲存等已經不是問題。而有了黑火藥的底子,老道又精心研製出了掌心雷,開花雷等一系列殺傷性武器。而此時,謝老道正在研究的,正是前些時候楊戈提出的火炮!

    不過,若想鑄造出合格的火炮,這炮身的製造尤為重要。當初楊戈所畫出的大炮模型,不過僅僅是憑藉著印象所畫,與真正成型相差甚遠,不過對這群老道的專研精神,是無論怎麼讚譽都不為過的。在這些日子裡,老道已經督促鐵匠做出了一個炮筒,至於引線**等已經製作完畢,效果如何,自然是等著楊戈前來鑒定。

    其實,這大炮首秀也是老道不得已而為之的。他心裡也沒什麼底,這全身黃銅製成的大炮鑄造起來殊為不易,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就弄成了這麼一尊罷了。自然不願輕易就這麼廢掉,即便失敗,有楊戈在場,恐怕也能提出一些能啟發自己的意見出來。

    於是,在研究基地的後院操場上,擺放著那一尊黃銅大炮,一根長長的引信連接到炮身上,周邊五丈之內都沒有一個人影。這自然是老道擔心出現什麼問題,那炮筒裡面的黑火藥,可是份量十足,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是非同小可的。

    楊戈帶著王猛左文龍等人遠遠的躲在後面,心情也是異常的激動。此前看過那些掌心雷開花雷的表演後,王猛等人已經是目瞪口呆張口結舌了,此時見到這麼一尊大炮豎在前面,哪裡還不明白,這恐怕就是總管大人口中的大殺器了。乖乖,這麼一個大傢伙,看著就讓人心生恐懼。

    隨著謝弘老道的一聲令下,引信點燃,嗤嗤聲響,蜿蜒而行,眼看著已是到了那大炮跟前。眾人的心都被吊在了嗓子眼上,只聽得轟一聲巨響,眾人的耳朵已是震得嗡嗡直響,已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但眾人已是根本管不上能否聽得見,一雙雙眸子都已經瞪得滾圓,只見從那炮筒裡面,迅疾的飛出一個黑乎乎的大球,上下翻滾著已是落到了二十多米開外,隨即爆出了一聲巨響,再看過去,煙霧瀰漫下,已是被爆出了一個巨坑出來。

    老道哈哈大笑,看著眾人那無比驚愕的表情,甚是得意的看向楊戈,等著總管大人的大家讚賞。沒想到的是,楊戈卻是不置可否,臉上並沒有帶出一絲笑容,逕自走到了那尊大炮面前,仔細打量一番後眉頭一皺,將謝弘叫了過來,指著上面一道道裂縫,讓他觀看。

    謝弘看罷,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只是一次發射,就已經出現了裂縫。若是再來一次,豈不是就要報廢了,誒,看來這還需要改進了。

    除此之外,楊戈注意到炮彈出去的時候,這軌跡也是翻滾不定,更別提什麼精度要求了,至於這距離,更是差強人意,只有幾十米遠,還不如人手一個掌心雷,丟出去的威力恐怕也不遑多讓了。

    楊戈再次查看那險些報廢的大炮,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來這炮筒裡面可是有所謂的膛線的,連忙將有關膛線的記憶一股腦兒傾倒出去,告訴了謝弘。

    謝老道得到楊戈的指點,臉色立刻多雲轉晴,帶著手下興致勃勃的繼續去研究,竟是將楊戈以及王猛等人撇到了操場不加理會,讓眾人哭笑不得。

    還好大家都知道這老道的個性,也並不以為意,笑呵呵的調侃了幾句,往李靖的練兵大營走去。還未進去,就聽得裡面傳來一聲聲歡呼雀躍聲,似乎裡面正在進行一場比試。

    「李將軍,好樣的,加油啊!」

    「黑大漢,黑大漢,黑大漢!」

    眾人聽到此起彼伏的喊聲,不由精神一振,都是生出了好奇之心,裡面進行比鬥的居然是李靖,在這軍營之中,難道還有人能被李靖當做對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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