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四章生死未卜 文 / 赤虎
舒暢小心翼翼的躺倒在手術台上,似乎深怕動作過猛觸動自己的傷口,可他額頭卻沒有冒出相應的冷汗。查理慇勤替舒暢拉上醫療車的窗簾,關切地說:「唐寧先生也許在酒窖待慣了,他不太喜歡刺眼的陽光,爵士的朋友也都如此。我替你拉上窗簾,你不反對吧?」其實,舒暢的傷口傷勢並不嚴重,瑪士撒拉具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如果不是舒暢有意控制這種自愈,他的傷口早已經癒合了。當初,舒暢控制傷口的癒合,是為了欺騙阿薩邁人,令他們*近自己。想要活捉目標的阿薩邁人,必須親手捉住舒暢,才算行動結束。但舒暢又處處表現的極端強悍,當他傷重垂危的時候,是阿薩邁人唯一的機會。這可是瑪士撒拉的血,這樣的第六代吸血鬼的鮮血可遇不可求,尤為誘人的是傳說中,這位第六代吸血鬼能力並未覺醒。這樣一個機會其誘惑力無可抵擋,越是自詡為天才的聰明人,越難以經受住這個誘惑。果然,兩名最後的阿薩邁族殺手,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然而,他們身上的鮮血,卻恰好治癒了舒暢的重傷。於是,被舒暢吸過血的兩名阿薩邁人,獵人不成反被獵,反而成了舒暢的傀儡。而後發生的一連串事件,讓舒暢不敢催動自愈能力,現在,傷口雖然很恐怖,但這點傷勢對舒暢沒有影響。警方的急救車雖然設施齊全,但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搶救最危機的病人,所以藥品以急救藥物為主。類似腎上腺素、多巴、利多卡因等,消炎類藥品倒是不多。查理麻利的替舒暢吊上兩瓶血漿,取出幾隻麻醉藥,開始了例行詢問。「你有過敏史嗎?對麻醉劑有什麼敏感反應?」「不」,舒暢打斷了對方的詢問:「善後事件很多,我需要保持清醒,你有液氮噴霧劑嗎?傷口很小。用液氮麻醉。」查理搖搖頭:「整容師地怪癬……你認為,急救車裡會有液氮嗎?」「那就不要麻藥了,拿根橡膠棒,讓我咬著。你下刀快點。」「您真是條硬漢」,查理不知不覺間,也像警長一樣用敬語稱呼起舒暢。手術很快。這樣的小傷口就是清創麻煩點,劃一刀割開傷口找出彈頭。用鉗子夾出來,花不了幾分鐘。查理麻利的幹完這些,推開車門,招呼助手上來為舒暢清創、縫合,自己則擰著眉,一隻腳懸在車邊,遲遲決定不了是上是下。「記者來了,可我還沒想好怎麼說」。查理低聲嘟囓。看在查理嫻熟的玩刀技巧上,舒暢決定幫他一把。「其實,這就是場私人恩怨——事實如此。唐寧爵士招惹了幾名極端分子,他又不想把事情弄大,引來糾纏不休的報復。所以。這事就按民間鬥毆處理最為理想。」舒暢這話讓在場的醫生護士直翻白眼。鬥毆?有這樣用整車炸藥鬥毆的嗎?「當然是鬥毆——嘶……」,護士覺得舒暢這話難以理解。下手未免重了點,舒暢雖然不覺得特別疼痛,但他樣子還要做。所以,他就配合地只抽冷氣。「沒有無辜者,傷亡人員都是爭鬥中的原告、被告——被告不會找政府麻煩,搞爆炸的都明白這點,炸不著人找政府,澳大利亞政府會饒了他們嗎?原告也不會找政府,我們傷了、死了——可這就是場鬥毆,我們吃了虧,絕不會哭著喊著求警察叔叔幫忙……鬥毆,絕對鬥毆——我想這也是唐寧先生的意思。」查理望著舒暢哭笑不得:「您真是位妖魔,這樣妖異的理由,你也能想得出來。不過……也算是個說法吧。」「嘶……我抗議」,舒暢表情嚴肅,他這話一說,護士的手腳立馬輕柔很多,可舒暢針對地不是她。「我雖然並不否認是個妖魔,可我反對你把妖魔說成是妖魔,這是對妖魔的妖魔化宣傳,我反對妖魔化。」舒暢在那兒假癡不癲。查理醫生已顧不得跟他鬥嘴,他地腳重重落下,一臉輕鬆的走向旁邊的通訊車,拽過警長與他竊竊私語。天光漸漸大亮,熱帶的太陽一升起來,氣溫明顯上升。幾名醫生將包紮好的舒暢推出急救車,緊接著開始救護其他的傷者。迪倫順著人流在救護車門口找見舒暢。爆炸過後,四處殘肢斷臂,人人衣衫襤褸,血流滿面,傷痕纍纍,迪倫卻好像連油皮都未碰破。他穿著一身整潔的黑西裝,板板正正的打著領帶,白襯衣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他向舒暢鞠了個標準地躬,一舉一動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簡直是管家的典範。「先生,受損情況統計出來了,我們有11人受傷,5死亡,馬立克先生說:兩名肉彈身上分別裹了15公斤炸藥,爆炸造成酒窖坍塌,幸好沒有人困在酒窖裡。」迪倫一身打扮在零亂的現場中顯得格外醒目,查理醫生與警察局長都停住了交談,轉頭看著迪倫的一舉一動。查理醫生望過去地目光充滿了仰視,帶著濃厚的欣賞地意味。警察局長的目光則透著恭敬意味。迪倫說到「幸好沒有人困在酒窖裡」,腔調空洞呆板,熟悉他做派的舒暢立刻明白了他地真正意思。他緊緊咬住嘴唇,莊重地點點頭,一言不發。「就這樣吧!」查理語氣嚴厲的結束了話題。警察局長這會兒不再堅持,他點點頭,揚聲呼喊:「把警戒線扯了,讓記者過來。這是私人領地,禁止拍照,別叫他們帶相機過來。」醫生只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舒暢的傷口。就把他推到車外。現在,舒暢光著上身,吊著一隻胳膊,胸口裹著一圈厚厚的繃帶,手裡提著破爛的上衣。他就這幅形象跟著衣冠楚楚的迪倫並肩而立,醒目地走向廢墟。「馬立克還活著?」走在路上,舒暢小心地詢問詢問道。迪倫嘴角抽動了一下。保持著嚴肅的神情,一邊目不斜視的走路,一邊嘴唇蠕動回答:「活著……都埋在酒窖下面。」血族,即使傷重垂危,幾包血漿一塞,立馬活蹦亂跳。所死者當中沒有血族。連血族傷者都被偷偷運入坍塌的酒窖殘骸中隱藏。「圖拉姆連根毛都沒有傷,……。嗨,我們的船長拉吉拉丘卻被炸飛了腦袋,這世界真是滑稽。」迪倫不動聲色的回答。熟悉地人還活著,這是好事,但拉吉拉丘遇難卻讓舒暢說不出是喜是悲:「看來,我們得找一位新船長了。可圖拉姆,他怎麼會毫髮未傷呢?」連唐寧本人都被炸得身上開了好幾個大口子,作為目標的圖拉姆竟然毫髮未傷。這也太神奇了。「這一切都源於葡萄」,迪倫睿智的補充說:「圖拉姆使用鋁熱劑焚燒了葡萄籐,唐寧暴怒之下,剝奪了他的指揮權。他前腳才進酒窖,緊跟著那兩個炸彈瘋子就衝了進來。」真是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結局。不過,迪倫未免穿得過於整齊了。「我很累。操持完幾十個人的燒烤大餐,我很累了,下班時間屬於我地私人空間。我用它來睡覺了」,迪倫歎著氣解釋說:「我這個人沒有好奇心,在我的私人時間裡,我不希望受到打攪。所以,我早上按時醒了,穿上衣服,上班……至於拉吉拉丘,唉,他地好奇心太重了。願上帝原諒他,阿門。」舒暢沒有信仰,在他面前談論上帝或者該隱沒有區別,不過,服務於吸血鬼的迪倫卻口口聲聲上帝,這未免讓人猜測他說這話的誠意。「其餘人呢,我是說我們的人還有什麼傷亡?」「還有蘭卡——我們至今沒有蘭卡的消息,不知他是掩埋在酒窖之下還是死於爆炸,據說,有人在爆炸現場看到過他,但不知爆炸發生時他還在不在?」「唉……」舒暢歎息一聲。這時他們已走近廢墟,身後,警察局長正忙著向記者介紹情況。十幾公斤炸藥相繼爆炸,令酒莊主體建築損壞嚴重。即使沒有坍塌的部分也成了危房,按當地建築法,本應該禁止進入,而後整體拆毀才行。至於是否重建,便看原主人是否投保。現在,酒莊的人已全體搬出了房間,消防隊員還在從廢墟裡向外搬樓內的物品,樓前拉著幾道禁戒繩。舒暢他們只能*在繩邊,眺望屋內裡地情形。冒著青煙的廢墟,散發著一股股濃厚的酒香,透過殘垣斷壁可以看到屋裡的許多名貴傢俱還冒著縷縷的青煙。許多房間被消防隊員拿著粗大地水龍頭衝過,名貴字畫都沖成了一地漿糊。「這真是場『皮諾斯的勝利』啊,再來幾場這樣地勝利,我們都該傾家蕩產了。」舒暢感慨道。老外遇到災難時,一談損失只提人員傷亡情況,財產損失……那是保險公司發愁的問題。可那些藝術品的損失哪能用錢來計算?想必唐寧在醫院裡都為之揪心不已。人員,還有一些人員地損失是擺不到明面上的,整整一支秘黨突擊隊陷在山洞裡,生死不明,這可是各族精英好手啊。「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迪倫古怪的笑著:「六名阿薩邁人俘虜,活生生,最後兩名首領吸食了數名血族貴裔,哪怕僅僅出自仇恨,再大的損失,也會有人替唐寧爵士付賬單。」迪倫沒有提掩埋在酒窖下的,這是有原因的。這座酒莊依山而建,酒莊前方是大片的葡萄園,酒莊背後是處天然的石灰岩洞穴。唐寧將這處洞穴改建成窖藏室,並在洞穴深處,挖了一個更大的地穴。這個地穴一直延伸到酒莊下方,上面兩層跟酒莊後的天然巖洞一樣,僅僅是掩飾。上面兩層胡亂存放些中高檔葡萄酒。自第三層開始是唐寧為自己經營的藏身窟。它用混凝土澆築,壁厚數米,關起門來,號稱能抵禦核彈襲擊。裡面儲存的生活必需品可以讓酒莊全體人員在地下生活數年之久。所以,即使一二層崩塌,將那群吸血鬼全部掩埋在地下,只要在一兩年挖開洞穴,就不是什麼大事。唐寧的酒窖並不是澳大利亞唯一的變態酒窖。在澳大利亞,至少還有三個人酒窖建的比唐寧還要變態。世界排名第一的末世避難所就在澳大利亞,它深入地下一公里多深,建築這個酒窖的變態富翁日常生活全在地下解決。20多.:地面一步,據說,他這麼做是預防核大戰。有人替伯爵的損失買單,這對伯爵是好事,但對舒暢卻是麻煩,大麻煩。一旦,「俘虜活著的阿薩邁人」這消息散佈出去,號稱「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的阿薩邁人」一定不依不饒,下面的爭鬥將愈演愈烈。舒暢撫著額頭,快速的盤算起來。「閣下,你的傷勢需要休養」,迪倫很有眼色的替舒暢尋找理由:「今天早晨,我接到兩份郵件,一份是名叫芙蘿婭的郵件,另一份來自中國。我認為,先生不妨先去處理這兩份信函。這裡交給我。」是該獨自呆一會兒了。特拉法他們的事,讓唐寧操心去吧,圖拉姆暫且顧不上,至於那兩分信函,也不是舒暢需要獨自靜處的理由。他才從6名阿薩邁人處獲得大量龐雜的信息,其中包括追殺血族的獨門秘技,這些信息,他都需要梳理。如果說,阿薩邁人是針對血族的「茅」的話,那麼特拉法提供的信息就是血族的「盾」。他的記憶力,有大量破解阿薩邁人追蹤術的技巧,此外,他的記憶力當然還有一些各族能力覺醒的方法,以及各個種族的獨特秘技。可此地,何處是安靜的藏身處呢?舒暢茫然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殘骸,最後落在特拉法鑽入的那個洞口。警方現在還沒有注意到這個洞口,洞穴內的大面積坍塌,可能會被警方誤認為是地面上的爆炸引發的,但是,洞裡面還有東西。「這兒至少還可以藏身……如果說,阿薩邁人能賣大錢的話,洞裡面應該還有一個人,生死未知——或者說,洞裡還有一大筆錢等人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