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四章懶人的天堂 文 / 赤虎
天空還是一片淡藍,但整個世界卻被***照亮,所有的人都湧上了街頭,五綵燈光中夾雜著暖融融的燭光,將一片笑言照的璀璨繽紛。現在正是街頭巡遊的時刻,領先的是教會的唱詩班,他們穿著白袍,腰上紮了根紅絲帶,頭上頂著一頂碩大的主教帽。這個放大版的主教帽比人的體型還大,上面的花紋全由五彩的花瓣組成,戴帽的人高擎雙手,扶著這頂比人還高還寬的大帽,一步一頓地走著。嘴裡還唱著聖誕頌歌。這項活動名叫「報佳音」,意思是再現當年天使向伯利恆郊外的牧羊人報告基督降生的喜訊。這是東正教的風俗。巡遊結束後,唱詩班的人還要挨門挨戶的在窗下唱歌,整個活動要進行到天亮。隨著人數越來越多,歌聲越來越大,黎明時刻大街小巷滿城儘是嘹亮聖詩。在擁擠的人群中,舒暢領著這群人慢步向預定的酒店走去。現在,那滿眼湧湧的人頭在西方人眼裡看來,簡直擁擠不堪,但在中國人眼裡看來,這點擁擠不算什麼,甚至可以說稀疏。所以,大家走起來毫不費勁。走走停停,一邊觀看巡遊隊伍,一邊鑽進路邊小店,隨手選購一些聖誕物品,等走到飯店時,幾個人身上都是大包小包,除了劉韻。在這熱鬧的人群中,劉韻彷彿只是個過客。她也會隨著人群歡笑,也能與大夥兒討論商品的優劣。但卻只看不買,往往將一件物品觀賞半天,最終仍將物品還給攤主。僅僅是翻譯工作就忙壞了舒暢與趙牧,不過在這個場合,趙牧顯然比不上前者有用,剛開始他還能用英語搭訕幾句。但在舒暢展示出對希臘語和土耳其語地精通後,他開始忙活起自己的事了。「利馬索爾什麼東西最有特色?」趙牧看不上街店擺得那些幾歐元地小玩意,選了幾個小掛件後,他開始詢問特色產品。「嗯……,似乎這裡是酒神故鄉,還是馬賽克故鄉,可這裡的酒並不出色,馬賽克嘛,有馬賽克的壁板畫,你可以選購。」舒暢顯然對體積沒有概念。這樣的壁板畫不是旅行者所能攜帶的。塞浦路斯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故鄉。該島葡萄酒的釀造歷史可追溯到7000年前,那是個杜康爺爺地爺爺的爺+=|文明誕生還有兩千年,距甲骨文誕生還有3700。由於這裡氣候獨特,一年有320340是晴天,日照充分,葡萄的甜度特高。《舊約聖經》的《所羅門雅歌》曾將這裡的葡萄比做美女的甜吻。據稱,葡萄就是從這裡傳播到高盧。再傳向全世界的。而酒神崇拜也是從這裡開始,島上的「希臘第一別墅」就被稱為「狄俄尼索斯之家」,建成於公元2紀。據考證,當年它屬於一位葡萄園老闆。這座別墅最出名的是地板上鑲嵌地馬賽克畫,它被認為「地中海東部最漂亮的藝術品」。當它出現時,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正為立足之地而拚搏。一百餘年後,青瓷在晉代才被「發明」出來,這時中國贏得了「china」之稱。不幸地是,「酒神之家」不僅出現了青瓷出現,而且有彩瓷。這些瓷磚至今仍保存完好。其上大都畫了希臘酒神狄俄尼索斯,畫作題材豐富。製作細緻,色彩斑斕,可以想像這棟別墅當年的富麗堂皇。塞浦路斯因馬賽克而著名,它的特產就是馬賽克鑲嵌畫,葡萄酒因為檔次不高,反而並不出名。「我可以讓他們寄回去嗎?」趙牧有外國商店購物的經歷,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郵費由你支付。」「好,回去掛酒吧牆上,產權歸你,使用權歸我。」「切,哪有這好事,你想地美!我只要掛我房間!」「我的房間」,舒暢補充說:「你房間是租我的,產權在我,你只有使用權。」「那產權也不是你的」,趙牧冷笑:「中國房屋產權都是『有限產權』,土地使用證年限一過,地面上的建築全屬於國家。到時,那位領導的孩子看上你舒家小院,可以兩銅板買下來,合法把你趕出自己的家。」舒暢回以冷笑:「幾十年之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算了,我們就要到飯店了。」「算了嗎?我聽說你打算在迪拜置產——這就對了,那裡的房子才是永久產權,可你打算怎麼處置國內產業?」「迪拜?你怎麼知道的?你不該知道?」「得了吧,這事誰都知道」,趙牧偷偷一指錢穎:「她也知道,發了好大火,說你輕棄祖業也就罷了,怎麼連房產也不顧了?」「誰?誰告訴她地?」「你哪位洋經理——現在是合資企業,不是嗎?不久前,賬上忽然多了筆錢,可轉眼這錢又少了一部分。一查賬,居然是匯到迪拜……然後,賬目就變動頻繁,誰也看不懂!胡小蝶首先發現了問題,告訴錢經理。小錢去找死老外麻煩,那洋經理說,這筆錢是大老闆費力克斯支付的合資款,你拿去迪拜買房了……嗯嗯,事情就這樣。……因為小胡發現賬目變動,並及時告訴了錢經理,所以這次獎勵她歐洲旅行。至於我,那是為了犒勞我抓捕你——這些兒,你老婆沒告訴你?……那半天你倆都說了什麼?不會是忙於運動,沒顧上交談吧。」舒暢勉強一笑。這時,眾人已走近酒店台階。門口地門僕躬身接過舒暢地訂餐卡,引領大家走進餐廳。剛才的購物使錢穎落在後面。她現在正和煦地與兩名女孩交流著購物感受,兩個耳朵卻豎地老高。「我們只談了些個人問題……」舒暢淡然回答:「經營上的事我從不干涉……最近酒吧的盈利怎樣?」「有個叫馬偉的人你認識嗎……據說,我剛去酒吧那會兒,他發生了一場車禍,車裡的同伴都死了,可他卻重傷未死。據說。這人是當地收保護費的,他對酒吧有些想法,甚至跟洋經理衝突起來。……那些人奈何不了老外就去找錢穎麻煩。衝突中,保安孫雲曉被人打傷……那洋經理擔心再出事,讓我們出來避避風頭,由他出面處理這事,人比較有顧忌……」避風頭?舒暢獰笑起來,這笑容嚇得餐廳領客員一哆嗦。好在客人已開始就座,他做活便逃也似地離開現場。那洋經理是誰——舒暢沒見過也不知道,但他卻是由狼人們推薦。並經費力克斯指點過地。這樣的人,人不惹他已是幸運了。真有人不知好歹……哼哼,有好戲看了。那死老外讓錢穎避開,估計,是怕場面血腥嚇壞了小女子。似乎所有的節日都和美味有關,但塞浦路斯的餐飲卻乏善可程。3000多年間的外族統治讓塞浦路斯的烹;阿爾巴尼亞、黎巴嫩、敘利亞、意大利、法國、英國等各地的風味。結果卻唯獨沒有自己的特色。聖誕烤豬、聖誕火雞、煙熏火腿、聖誕三文魚、聖誕布丁等接踵而至搬上餐桌,樣樣菜都沒有太大的名氣,在這個酒神之島,端上桌的佐餐紅酒卻是舒暢帶來地澳大利亞貨。幸好有這瓶紅酒,否則這桌聖誕大餐會降低不少品級。由於地中海海水鹽份含量較濃,所以沿岸國家的海產品種並不豐富。在這樣地國家吃海鮮大餐才是高等級招待,但舒暢一來在海上飄蕩了許久,二來也不相信這裡海產品的烹飪水平,所以只點了以冷盤的方式供應的生魚、魚子醬餅等。這頓飯雖然令舒暢不甚滿意,但錢穎卻吃的很開心。窗外陣陣聖誕音樂漂浮。窗內富麗堂皇。侍者流水般傳來各色菜餚,她又坐在女主人的位子上。眼前一切都那麼美好,美好地令人呻吟。「這頓飯到讓我想起了一段電影對白」,胡小蝶看錢穎時不時幸福地望向舒暢,忍不住大炮嘴:「電影中女豬腳問:『如果我在喜馬拉雅山頂打電話要你來接我呢?』男豬腳回答:『會去接』。女豬腳再問:如果要你帶熱騰騰的壽司來呢?男豬腳回答:『我會帶一大堆』。」舒暢驚愕地問:「怎會有這麼幼稚的情節?」「可我喜歡!」錢穎一臉白癡地說:「愛情本來就是幼稚的,只有做這麼幼稚的事,才能證明我們青春。」舒暢冰冷地心禁不住跳動一下,他翻身問趙牧:「你也喜歡?」趙牧咂了咂嘴:「還不算太噁心……我見過比這更噁心的,你瞧,一頓飯也能讓兩個小女生想起在喜馬拉雅山頂吃壽司——還有比這更噁心的嗎?可這就是愛情!」劉韻怯生生地補充:「我也喜歡……好浪漫喲!」舒暢茫然地四顧左右。這個話題他不喜歡,左右看了一圈,四周都是發花癡的女顧客,正找不著話題,忽然想起劉韻的表現,好奇地問:「你剛才好像沒買什麼聖誕禮物?怎麼,這裡的物品不合你心意?」錢穎掃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胡小蝶已介紹說:「她母親病了,是糖尿病,花錢如流水,所以……」原來如此!在中國,百姓生病可是比救助「警察他媽」更吃錢。「她做銷售經理,為保護客戶得罪了一些人,我帶她出來避避風頭」,錢穎一旁解釋道:「差旅費公司出,因為有補助,所以才把她拉出來。」錢穎剛才顯然聽到了趙牧與舒暢地交談,但她對酒吧狀況沒有過多解釋。也許對她來說:天下無大事,有你萬事足。「哈根這廝……做事好沒頭尾」,舒暢惱怒的低聲抱怨:「我們可是妖魔呀!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哈根毛躁?」趙牧沒聽懂這話:「怎麼了,這晚餐是他安排地麼,我看著很好呀。你怎麼沒吃多少?」「我忽然間有股嗜血衝動,來點鮮血怎樣?」舒暢溫溫柔柔地問趙牧。「得了吧,這點小事算什麼?」趙牧瞥了一眼錢穎,後者此時毫不動容地啄著餐後酒。窗外歌聲嘹亮,餐桌上幾個人心不在焉地停下刀叉,分心注意趙牧的話。「越是夜店也容易招惹事非,哪國酒吧沒發生過這種事。只有牌子響亮才會令人投鼠忌器……你放心,那老外處理這事很在行。我們走的又是高端路線,他們找不到縫子。只要適可而止,那就能相安無事……」,因為有所顧忌,趙牧說的很隱晦。但所有人都聽懂了。「可這,不會成為你在迪拜置產的原因吧?」趙牧用一個問句結束了長話。迪拜置產——對於費力克斯來說,這事無需隱瞞,甚至廣為人知最好,因為它彰顯了「領權」。但對於舒暢來說,他的親友知道這事則意味著有心人可以順籐摸瓜,發現他的足跡。「我還打算在塞浦路斯置產吶」,舒暢一聲輕笑。既然隱瞞不了,那就用迷蹤計,把自己的腳印搞的越亂越好,讓他們費腦筋去吧。「這裡一年四季陽光燦爛,它是酒神故鄉,還是斷臂維納斯、愛神阿芙羅秋蒂的故鄉。山多樹多,飛禽走獸多,當地人最喜歡打獵,每年要發幾萬張打獵許可證。每到假日,不管大人和孩子都抗著長槍入山,然後滿載而歸……這種生活不好嗎?嗯嗯,這裡的節日還特別多——國際藝術節、國際酒神節、國際花卉節、狂歡節和水果節。塞浦路斯人喜歡跳舞。一到節假日或者婚慶,要一連跳幾天,不但青年人跳,老人孩子也都參加……這我也喜歡。還有,不到節日的時候,這裡人的的消遣方法就是閒坐。閒坐著吸著一根水煙管,或是品茶、飲酒,議論世上浮華時尚、金錢、政治。也有既不喝酒也不吸煙,也不參加聊夭,乾脆呆呆地坐著,遐想。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缺衣少食就拿起槍鑽進山裡……然後,麵包有了,黃油也有了。這種生活不令人嚮往嗎?」「呀,你說的,真是一個懶人天堂」,胡小蝶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那他們吃什麼穿什麼?生活是需要money的,他們怎麼掙錢?怎麼養家餬口。」「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節日,這裡的節日特別多,官府還對外賣打獵證,節日到了,他們舞蹈,官府給他們發錢;外地人到了,要進山打獵,他們受雇當嚮導;沒有節日沒有打獵人,他們就發呆;實在缺錢,那就進山,弄點野味採點山果。遊客這麼多,塞浦路斯人口這麼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足夠了。」錢穎突然插話:「我不喜歡這地方,我們走吧。我想盡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