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7拯救大行動 文 / 幽洇若
風和日暖。
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離開了城市的暄囂吾愛陵園裡更顯寂靜冷清滿山的青白色墓碑立在微凸起的墳頭前是那麼的哀傷淒涼。
太陽對躺在這片土地下的人是多餘的再和煦的陽光也只會讓人感覺到陰冷、傷感。
「她回來了。」
安晨把潔白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額前黑色的絲憂傷的垂下掩飾住他眼裡的痛楚。
碑上刻著父母的生辰、名字等兩張帶著溫馨笑容的臉像是在靜靜注視著他們。
「讓你們等那麼久……」
溪的脊背僵硬、冰涼雙膝微彎然後她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跪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
那三個字她此刻多麼想說可是她說不出。
心裡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泛上來她就那樣噎住了。
阿姨曾告訴她揀到她後不久從電視裡看見一對車禍遇難的年輕男女身體已經冰冷僵硬卻還保持著擁抱狀像在保護什麼重要的人。
阿姨當時就說如果是父母一定是在保護自己的兒女說這話時她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睛想借此化解她眼中的怨氣。阿姨承載了她所有的歡樂和憂傷無奈她只記得了恨。
她用憤世嫉俗的眼睛冷漠的瞟阿姨一眼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可是轉背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知道他們在哪一定要親口對他們說聲對不起。沒有了他們她怎麼可能活到今天。說出了那三個字她就不欠他們什麼了。
現如今才明白那麼深的愛又豈是三個字就能償還的生死離別割斷不了血脈相連的親情。
青白的墓碑透射出慘白的光芒。
溪不再難過腦子裡泛起無數幸福的漩渦。
謝謝他們曾那麼愛過她給她一個家。
現在她有爺爺跟哥哥很幸福她在心裡默默的跟他們說。
安晨默默無言的站在她身後。
滿目的陽光從墓碑上反射過來閃疼了他的眼。
「哥哥忘記過去吧從這一刻起徹底忘記。」
一隻微帶薄涼的小手輕覆在他掌心上。
溪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轉過身安靜柔和的臉孔卻像藏在花朵後面。
安晨的黑被風揚起來眼神好似冰住了冷冷的看得她心驚膽戰又心痛非常。
她輕握住他的手臂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你把我當傻瓜嗎?你根本忘不了又要我怎麼忘記?明明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為什麼要只安慰我你自己呢?」
安晨的目光清冽唇邊竟似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冷酷又傷感。
他的心就像被鹽水醃著那樣難受。
金色的陽光無盡的灑在他們身上卻沒半點溫暖的感覺。
他們之間的隔閡是一堵冰冷的牆用萬年的冰川築成。
「是嗎?」溪先是略微一怔這一刻她顯得特別的疲勞。
隨後她竟然露出了點平靜的笑意:「你認為我一直在欺騙你?就算真的是那樣我只不過想讓你開心你什麼都不跟我說真的有把我當你最親的妹妹嗎?」
安晨輕輕垂下眼簾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呼出的氣息吹起額前的劉海向上揚起。
「只要你肯放下就忘得掉。爸爸媽媽一定也希望我們開心的活著哥哥不會讓他們失望吧?」溪凝望著他目光很淺意念卻甚篤。
「你不會明白。」
安晨語氣冰冷透著冬日無處不在的寒氣。
「我是不明白」她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笑「可是你不說我又怎麼去明白你知不知道爺爺很擔心你?」
「我做得不夠好嗎?還要讓我怎樣?」
安晨抿緊唇微閉起眼睛譏誚的笑烏黑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大片的陰影。
「有人曾說過什麼都做得好的孩子才是最不讓人放心的人你不是神不必那麼完美從不給別人關心你的機會你知不知道很讓人擔心?在你心裡家人只是個記在心裡的代號嗎?」她不得不仰起頭望著他眼底充滿了淡淡的溫柔有種親近。
這一刻她想讓他靠近。
從沒想到有一天會把阿姨跟她說過的話講給另一個人聽說出來後才明白她的心情。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樣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安晨捏緊她的肩膀略顯激動的搖晃聲音裡充滿了哽咽的哀傷「可是當你剛剛明白自己也可以像平常人快樂生活的時候幸福還來不及抓住又不見了你能明白那種痛苦和絕望嗎?」
空氣凝重瀰漫著冰冷的氣息。
他的睫毛兀自揮動著冰澈的空氣輕輕的抖動聲音低啞「你不會懂當年我眼睜睜看著爺爺一夜之間蒼老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可是我不能在他面前哭而你呢?為什麼不早點出現我們找遍了加拿大你難道就沒看到尋人啟事嗎?」
溪晶瑩的瞳仁裡閃過絲清明。她記得十歲時雨曾拿來張報紙給她看那上面的嬰兒照被她不屑一顧的棄之一旁。
可是那能怪她嗎?
那時的她正在築造自己的圍牆阻擋外人的入侵。而且她又是那樣的憎恨這個世界一心想著就算有親人也不想認。
「你可以不要再傷心了嗎?」溪心裡的那根偏執的堅持『蹬』的一聲斷裂眼睛黯淡。
她看著他。
她知道他在哭眼淚一定像花一樣朵朵綻放傷心的氣味在空氣裡瀰漫。
聽著他的話像落在心上的灰塵慢慢抖落看著它靜靜的漂浮在空氣中。
溪心臟抽緊面色卻如常一種暗濤洶湧的平靜。
「哥哥不會再失去了我保證只要你敞開心懷就好了。」她用一種清晰的聲線說像在賭咒。
安晨抬起頭看著她清澄的眼睛笑中帶傷。
「溪是個大壞蛋!世界上最壞的壞蛋!」
溪雙手攏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對著遠方的大山大喊著。
她偏頭對他說:「哥哥想罵就罵吧罵完了就不許再想以前的事了。」
安晨仰起臉看到縷縷陽光中飛舞的細細灰塵沉默不語。
「哎呀下次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以後我可是會欺負哥哥的但你決不允許欺負我。」溪威脅性的規勸他邊霸道的說邊拉起他的手再次大喊:「壞蛋溪回來了你們看到了嗎?」
聲聲。
生生。
吶喊聲迴盪在兩個人的耳邊。
太陽默默無聲清亮的聲音消散在對面的山谷裡去了。
「快喊啊過期作廢哦。」她調皮的眨著眼睛滿臉的期待。
「我才不要做瘋子。」安晨重重的拍了下她的頭臉上的笑容卻像是風吹起的漣漪擴散開去。
「哥哥如果你忘不了那件事那我們就離開這裡跟我回加拿大好不好?」溪的聲音低下來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他僵硬的看著她心一下就凍結住。
她想回去回到那個陪了她十多年的男孩身邊嗎?
「溪想回去了嗎?你愛那個地方是嗎?還有……」冷硬的聲音尾音微微的顫抖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溪怔了下意識到他眼睛裡的害怕失去她凝望著天邊不予否定他的推想略帶傷感的說:「嗯我愛那個地方雖然它有時很冷很冷。」
安晨的眼神倏忽一暗心似冷得再無回轉。
氣氛又像僵持了下來。
可是——
她不會允許他再沉溺在痛苦的深淵。
溪緩緩地伸出手一直伸到他額前才停住然後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開擋住他眼眸的碎。
「哥哥你在擔心什麼呢?溪不會再丟下你們不管我想回去但也只是想和你們一起回去以後不管到哪我都想有你們在身邊。」
陽光灑了一身空氣裡凝聚著無數的水分異常美好。
安晨抬頭看陽光被樹葉剪碎照射進他的瞳孔。
不該奢求太多對嗎?
也許這樣已足夠。
他很牽強的笑眉毛頭都起了漣漪雖然不夠波瀾壯闊。
但那清淺的笑容——
令天空中那一輪出炙熱光芒的太陽都失了色。
溪認真而固執的眼光放在他身上。
柔和的金色光芒灑落在他白襯衣上暈出淡淡的光圈。
他們抬頭看天空多晴朗的日子那些雲朵看上去真的很像棉花透著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