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雪祭 文 / 路苔生
七十四章白雪祭
陳芸的復鍵順利得驚人，找不到原因，大家只得歸結於陳芸練了十多年的氣功，所以身體恢復得比一般人要快很多。是你永遠的朋友明天，陳芸就可以出院了，而在三天前，陳老也已經出院了。或許是因為陳芸醒了過來，所以陳老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所以他恢復得竟然比陳芸還要快得多。現在他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每天一大早來醫院把陳芸叫起來去花園裡走走。
送走了爺爺，做完早上的例行檢查，看到郭收好東西轉身想要離開，陳芸突然開口叫住了：「郭醫生，我明天真的可以出院了嗎？」
「嗯，沒問題了！只是你暫時要注意，不可以太過勞累！」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可是為什麼一開口就變成了這種公式化的回答了呢？
聽了郭的回答，陳芸只是笑了笑：「那我休息一個月，再回學校上課可以嗎？」
「呃？」
看到郭有些發呆的表情，陳芸有些想笑：「我受傷前，那個研究課題還沒做完，到時我可以麻煩你嗎？」
「啊？」看到陳芸滿臉的笑意，郭自己都有一種想要鄙視自己的想法：「你要跟我一起研究課題？」
「不行嗎？一年前可是你答應了我的，不會過了一年了，你的承諾就作廢了？」
「當然不！」自己幹嘛回答得那麼急啊？好像是怕她反悔一樣，是她要跟著自己研究課題啊！郭再次在心中鄙視了一下自己。然後點了點頭：「沒問題，一個月後你可以回學校上課了。那時你的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想繼續原來地課題的話，我很樂意幫你！」
「謝謝！」得到了承諾，陳芸輕輕地閉上了眼，現在的她，只有讓自己忙起來，再忙一點。更忙一點，她才不會有時間去思念另一個世界的親人與朋友，她才不會動搖自己要留下來的決心。
腳步聲響走，陳芸奇怪的睜開眼睛，卻看到本要離開的郭又來到了自己的床前：「小芸！」
「嗯？」
「你……有什麼心事嗎？」或許現在並不適合跟她說這些，可是看到她這樣。郭燁總有一種說不出地心疼：「從那天看了你爺爺回來後，你就一直在讓自己忙碌，你在逃避什麼嗎？」
「我沒有！」太快的否定反而顯出自己心虛，陳芸有些懊惱的咬住了下唇。果然，一陣淺笑聲從郭燁的喉頭湧出：「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會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輕輕伸手摸了摸陳芸的頭，郭笑了笑：「有什麼事地話，不要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如果把我當朋友的話，告訴我可以嗎？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你一直這樣逃避是不行的！」
面對這樣的溫柔，陳芸的眼睛一澀。她趕緊低下了頭。不想讓郭燁看到自己的表情。卻不想郭燁伸出手，輕輕的幫她把擋住臉的頭髮挽到了耳後：「你啊！為什麼總是喜歡將自己的不快樂藏起來呢？這世上。沒有多少人是永遠快樂地。你也不例外。知道嗎？你這樣做，只是讓關心你地人更加擔心你！」
怔了怔。陳記得自己也曾幫那個黑衣黑髮的少年挽起過遮擋住他表情地頭髮：「穆和我很像呢？我們……不開心，不高興，或是傷心時，也是喜歡將自己藏到頭髮後面，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難過地表情！！」
「我……」陳芸的嘴動了動，最終卻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雖然窗外樹枝已經開始發芽，可是今天天氣又開始轉冷了，是倒春寒嗎？外面的天陰陰的，似乎會下雪一般。首發於回來半個月了，如果和拉斯奇大陸的時間是一樣的，今天應該是白雪祭了：「現在幾點鐘了？」
看了一下表，郭回答道：「還有五分鐘到十點了！」
「十……點了嗎？」陳芸輕輕的念了一句，然後看著天空幽幽的說道：「要下雪了呢！」
看著陳芸這樣靜靜的坐在床上，那天在出租車上她要消失的感覺又出現在了她的身上，他忍不住一把扯住了陳芸的手，想要將她從那種感覺中扯回來，卻突然被她一把甩開了手。
這一次，陳芸沒有反手將突然抓住自己的郭制住，只是甩開他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走到了窗前：「要下雪了喔！」
看著陳芸這副模樣，郭明知道要阻止她，卻不知道為什麼，從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讓她去，不要打擾她！」
「鐺！鐺！」醫院的大鐘敲響了，陳芸在第一聲鐘響時就抬頭看向了天空：「下雪了！雪天使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一片雪花
輕輕的飄下，接下來是第二片，第三片，只是轉瞬間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陳輕輕的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來，將片片雪花吹進了房間，她輕輕的伸出了手，接過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手心中飛快的融化，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陳芸慢慢的蹲了下來，抱緊了雙肩，將頭埋在了手臂裡：「白雪祭開始了！」
「鐺！鐺！鐺！」悠揚的鐘聲在廣場響起，不遠處，一個金髮尖耳的少女從房間裡鑽了出來，她輕輕的走向了廣場，在已經開始積雪的地面留下輕輕淺淺的腳步，音樂已經響起，隨著音樂，她開始輕輕的跳起舞來。精靈，是傳說中最美麗的種族，不論容貌，歌聲或是舞蹈都是其它種族所無法比擬的，現在，她正以她優美的舞姿向周圍的人證明著這個事實。
大家紛紛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趕向了廣場。雖然廣場裡跳舞的只有艾林一個人，雖然大家臉上都帶有一絲悲傷。可是看到白雪如期而至，大家一直陰霾地心情也終於得到了一絲舒緩。拉斯奇大陸正在慢慢恢復昔日的寧靜，過去地黑暗已經消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站在一旁看著的安格瑞然後被身後人一推，衝到了廣場中央，她怒目轉身，正準備看是誰推的自己。卻看到森利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凡是斯坦村的未婚少女都可以跳這支祭神舞，你站在這裡幹嘛？」
「我？一個龍族去跳白雪女神的祭神舞？」安格瑞有時真想把森利地腦袋扒開看看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你腦袋抽風了？」
「安格瑞，去跳，今天的白雪祭，就算是龍神，也不會怪罪任何人的！」說話的竟然是羅薩。看著羅薩溫和的微笑，安格瑞不由得對天翻白眼：「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一隻龍跳舞了嗎？是不是存心想看我地笑話啊！」
「安格瑞！」一把拉住安格瑞的竟然是平時沉默少言的穆，他的眼中彷彿閃爍著什麼：「就算是為了傑米，跳這一支舞，我們這裡，只有你可以代替她跳這一支舞！」
聽到傑米的名字，安格瑞安靜了，沉默了，過了一會，她才板著一張臉走向了舞場。
西克輕輕的拍了拍穆的肩膀：「還是你有辦法！竟然可以搞定安格瑞！」
「這……是傑米的心願。也是安格瑞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的請求！」穆看著穿著一身紅衣的安格瑞在雪地裡開始起舞。不由得回想起去年地白雪祭，那時村裡地人顯得那麼的開心。白雪祭也是那麼地熱鬧。村裡地少女在白雪中開心的舞蹈，但不管人怎麼多。卻永遠也無法遮掩傑米身上所散發地光芒……
只是短短的一年過去了，一切都改變了。斯坦村雖然重建了，卻再也不是原來的斯坦村了，白雪祭雖然舉行了，跳祭神舞的少女們卻永遠的安睡在了山下那座墳墓裡……
只是一年啊，為什麼現在回想去年的白雪祭，卻像是隔了一輩子一般？音樂結束了，萊斯走了過來，將艾林輕輕的接走，只留下了安格瑞獨自站在大雪之中，就如同去年，舞場裡只留下了傑米一般。就連精靈都知道，這場白雪祭是屬於斯坦村的，所以他們才自願認輸退出舞台是嗎？
音樂聲起，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天空中的雪不再像剛才那樣揚揚灑灑，變得小了很多，但是卻開始飄起一片片大的雪花來。安格瑞輕輕的把右手往前伸去，突然她的手很快，但是很輕柔地開始移動。隨著她的手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圓圈，她手中的雪花也開始隨著她一起起舞。這……是獨屬於傑米的祭神舞啊……
眼淚，再一次模糊了雙眼，穆將頭偏向了一邊不想再看下去，卻發現西克的眼淚已經滑落，耳朵也傳來了艾妮露壓抑的哭泣聲和克雷斯安慰她的聲音。這種悲傷，果然只屬於原來斯坦村的人啊！看著站在一旁一臉驚歎的加雷兄弟和扎克他們，穆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他們……不屬於斯坦村，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白雪祭，這支祭神舞對於斯坦村的人有著怎樣的意義。
轉身想要離去，卻被羅薩一把按住：「看下去，然後將它永遠的記在心中，這是……傑米的最後心願不是嗎？」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放鬆，再次握緊，終是無力的放鬆了，穆轉過了身來，一臉麻木的看著廣場中安格瑞跳著那支祭神舞，直到舞蹈結束。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安格瑞將手輕輕翻了過來，身體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一直在她手中，在她身邊旋轉飛舞的雪花緩緩的落了下去……
當最後一片雪花落下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明媚
，陽光輕輕的灑在大家的身上，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縷為何卻能溫暖所有人的心。迎著陽光，穆抬起了頭，雲層之中，好像有人在對自己笑：「穆！要開心喔！別忘了你答應我的生日禮物！」
輕撫著稍有些痛的心口，穆卻突然笑了：「幸福的，好好地活著嗎？傑米。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那麼……我會努力做到地！」我……會努力的微笑，我……會努力的讓自己幸福！這樣。在另一個世界的你才不會為我擔心？安心的在那個世界活下去，我們……會幸福的！一定！
收回目光，穆卻發現森利想要走向安格瑞，他連忙一把按住了森利：「白雪祭的規矩，第一支舞只有跳祭神舞地少女才有資格挑選舞伴，你現在不可以！」
回頭有些鬱悶的看著穆，森利卻發現穆的眼中有難得的堅持。他只好無力的停住了腳步：「好！聽你的！」
「帥哥，有沒有興趣和我跳支舞？」一個熟悉地聲音在身邊響起，森利一回頭，卻發現安格瑞笑著對自己伸出了手：「先申明，如果敢踩我的腳，我一定會把你暴打一頓的！」
「試試？！」眉頭一挑。森利持起安格瑞的手往廣場中走去。音樂聲再次響起，西克看著場中翩翩起舞的兩人，不，是兩龍，很不滿的說道：「以龍的反應力，可能踩到對方的腳嗎？兩個人又不笨蛋！」一回頭，看到穆看著自己，嚇得西克往後一跳：「我沒興趣和男人跳舞！」
聽到西克的話，穆的嘴角微微一揚：「原來總是我說這句話，今天倒變成你地話了！」說完穆一轉身。向不遠處新建地酒走去：「要不要來喝一杯？」
「主意不錯！」西克笑著追上了穆。斯瓦洛看著離開的兩人。有些擔心地問道：「他們兩個沒事嗎？」
羅薩輕輕地搖了搖頭：「希望……時間可以讓他們淡忘一切！」只是生命中那個如陽光般燦爛的女孩真地會被大家淡忘嗎？看著從南方急急的趕過來的自由聯盟眾人，羅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的存在就猶如烙印在心底最深處的痕跡。認識她的人，任時間怎麼流逝。也是無法忘懷的？
下午四點多，白雪祭終於結束了，沒有任何約定，大家都慢慢的來到了傑米的墓前。
輕撫著女兒冰冷的墓碑，克雷斯從懷中掏出手絹擦去了濺到墓碑上的泥水：「傑米，生日快樂！我的……女兒！」克雷斯的話像是導火索一般，引得大家的眼睛一陣發紅，但克雷斯卻是沒有理會：「十歲了，你在那個世界裡有沒有成為高貴的仕女呢？不過對我們來說，成為勇猛無雙的仕女更適合你？」說到這裡，克雷斯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終是咬牙說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說完，他猛的站了起來，起到了一旁，他知道，還有很多人想祝傑米生日快樂，還有很多人想為傑米送上生日禮物，還有很多人想對傑米說上幾句話……
西克抱著萊利鼠走到傑米的墓前輕輕的說道：「傑米，生日快樂！萊利鼠現在過得很好，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它的！這可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啊！」
「吱！」萊利鼠從西克的懷裡跳了下來，跑到傑米的墓碑前，死死的抱著發出吱吱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不似平時的笑鬧，顯得是那麼的……悲傷！
加西亞哭著將一個用木頭刻的傑米的雕像放到了墓前：「傑米，生日快樂！我……」不等他哭出聲，加雷已經一把抱住了他：「加西亞，不要哭！不然傑米會為你難過的！她是壽星，不可以讓她難過！知道嗎？」在加雷的懷裡狠狠的點了點頭，加西亞將眼淚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再看向傑米的墓時，他雖然含著淚，卻已經是一臉的笑容：「傑米，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隨便哭的，你說過的，我要成為一個可以讓女孩覺得安心的男人就不可以哭，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哭了！」
人一個個的走過去，每個人都留下一份小小的禮物，每個人都留下了一句生日快樂。直到最後，穆才輕輕的來到墓前，單膝跪下，穆溫柔的撫過傑米的墓碑：「傑米，生日快樂！」稍停了一下，他彷彿是在整理自己的心緒，大家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撫過傑米的墓碑，良久才繼續說道：「我答應你的，我以後都不要不開心，我會永遠都幸福。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聽到了嗎？你……會開心嗎？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