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來處隱露 文 / 半墮落的惡魔
雖然不明白她眼中的欣慰所為何來，但是，我並沒有在意，而是專心的享用著這頓溫暖的早餐，感覺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這麼溫暖的東西了。說起來，我已好久沒見到張媽了，等回去後，我一定要去看看她，看看這個陪伴我成長，唯一一個給我溫暖的人。
「咚！」
正出神的我被風燦毫不客氣的打了一記頭，我現在功力沒她高，她打來的手根本讓我防不勝防。我只能神情無辜地揉著被打的地方，「幽怨」地看著她，真是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暴力呢？以前怎麼沒發現？唉，早知道就不要要她，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
「這樣看著我也沒用！吃飯的時候發什麼呆啊？還手拄下巴，瞇著眼睛，一臉的傻笑，很破壞別人食慾，知道嗎？」風燦瞪了我一眼，理直氣壯的訓著我。
無何奈何的我只能低下頭，繼續吃早餐，剛才的話就當沒聽見！
大概見我被欺負得很可憐，原本一直微笑著看著我們笑鬧的張曉芙，微笑著道：「好了，阿燦不要欺負雨狂了，快吃吧。」我郝然看了她一眼，感激地笑了笑，畢竟，能有馴服女獅子的本事的人，都是受苦受難地男人的恩人。
風燦在年長於自己的大師姐面前，就像小孩子似的，被師姐一說，不禁吐了下舌頭，嬌俏可愛的低下了頭，臨了，見我微笑著看著她，立即就給了我一個狠狠地瞪眼，我只能無辜的聳聳肩，表示著我的無辜。
「聽阿燦說，雨狂的父母就在英國，你去看他們了嗎？」正用餐中，張曉芙神情愉悅，不經意的問我，但手卻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端著的碗，用力到指關節都有些發白。我愣了愣，父母嗎？他們已經忘記我了，我，不再是他們的孩子了！眼神中的黯然一閃而逝，努力地裝做不在意地樣子，我強笑道：「他們很好，我已經去看過他們了！謝謝你的關心。」
一直細心地觀察著我的神色的張曉芙見我的變得更加幽暗的眼神，突然略帶激動的道：「怎麼了？他們待你不好嗎？」並不瞭解張曉芙的我見她激動的樣子，以為她只是一般的同情而已，淡然道：「他們對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算好！因為他們給我的東西，是好多孩子沒有的，但是，我想要的，卻一直沒給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該算好還是算壞？」我苦笑著對她說著，這確實是我心裡最大的疑惑，我想要的親情我一直感覺不到，但是，哥哥卻羨慕以我的資質卻能得到父母全力的栽培，在他的眼裡，如果父母對他傾注更多的心血的話，他一定還能更出色，而不是把心力浪費在我這個笨蛋身上。
聽了我的話，張曉芙眼中浮現出一絲疼痛，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好似強忍著怒火和憤恨，力持平靜地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事？」我被她的話驚得回過神來，淡然笑著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們吃早餐吧，等會我要出去一下！」對於張曉芙這個尚算陌生的人來說，要我把我所有地心事都告訴她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我心底最深處的悲哀，我的痛苦，我只願意給我想讓她知道的人知道，別人是沒必要，也沒有資格來分擔我的痛苦的！
風燦知道我的性格，就在桌下按了按師姐的手，給她個暗示，然後轉向我問道：「你要出去做什麼？」
「我訂的機票是明天下午的，我要回去我住的地方，拿一些東西，感謝他的招待，我昨天沒回去，恐怕他已經報告柳姐姐她們了！」我壓下因提起父母而來的傷痛，微笑著向風燦笑著解釋。昨天晚上，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包括我讓自己的父母忘記自己的事情。風燦眼中閃過難過，剛重新在一起，又要和我分別，雖然是為了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但是，心底的難過和悲傷，又豈會因此而減少，反而更增添了幾許的無奈的痛苦，命運，責任，使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了它，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廝守在一起。想到傷心處，風燦也不管她的師姐就在旁邊，無人的吻了我一下，緊緊地依偎在我懷中，膩聲道：「那你去吧，我在家裡等你，今天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陪你。」我點點頭，雖然因張曉芙的存在而有些害羞，但是，更多的是心酸，何時？我們才能放下一切，真正的在一起享受屬於我們的愛情生活呢？
沒有浪漫細胞的風燦，永遠也不可能改變！風燦是大大咧咧的風，不拘泥，不掩飾，雖然會用**術魅惑人，但永遠也不會用感性的心來愛人，她的愛，永遠都是直接而又狂熱的。所以，這樣的浪漫，在我和她的愛情裡，只是偶爾才會出現的奇跡！果然，一會之後，風燦就掙脫我的懷抱，粗率的道：「好了，你也吃完了，快去吧！」說完，用力地給了我後背一巴掌，打得我剛吃進去的早餐差點就「浪費」了。
但是，我還未說什麼，張曉芙已站起來幫我拍著背，責備的看著風燦，輕斥道：「阿燦，你怎麼這麼不知輕重？雨狂剛吃了早點，你怎麼能這麼用力的拍他呢？」說著，轉向我，關切的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的溫柔，讓我嚇了一跳，愣愣地點點頭，表示我沒事後，忙回過神，不自在的推掉她拍著我背的手，然後借口要趕快出去辦事快步走了出去。我不習慣不熟悉的人來碰觸我。
張曉芙愕然望著自己被推掉的手，臉上現出一個彷彿大夢初醒的表情，臉色傷感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臥室中。
風燦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直到師姐「砰」的關門聲響起，才回過神來，深思著師姐自從見到雨狂後的種種神情和動作，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從小，這個師姐就因為師父身體不好，一直在代替師父照顧自己，對風燦來說，張曉芙就等於她的另一個師父，她的親人。在風燦的眼中，這個師姐一直都是溫柔的人，直到十九年前，當時只是十八歲的師姐突然回到師門，不再出外執行任何的任務，而師父也不再派她出去。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原本溫柔地師姐突然變得憂鬱、冷淡，雖然還是對自己很好，但是，師姐有時候總會一個人呆呆地流眼淚。而年幼的自己並不明白師姐是怎麼了？問師父，師父只是歎息，也不說為什麼，只告訴自己要乖，不要去吵到師姐。現在想來，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溫柔的師姐關上了自己的心門，除了自己和師父，她溫柔地樣子，誰都看不到了。
風燦呆呆地想著，連張曉芙重又走出了房間她都不知道，直到張曉芙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師姐，你剛才怎麼了？是雨狂惹到你了嗎？告訴我，我去揍他！」風燦關切的望著師姐，有些急切。心中盤算著，如果真是我惹到她的師姐，要怎麼才能讓我受傷不多的情況下懲罰我！而可憐的我對此卻毫不知情，渾不知在這個危險的女人心中，已被打了幾百次了！
張曉芙溫柔地笑著在她身邊坐下，神情慈愛的看著她，輕輕地理著她的頭髮，略帶傷感的道：「沒什麼，不關他的事，只是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小燦，雨狂是個好孩子，答應師姐，好好待他，好嗎？」張曉芙喚著許久沒叫過的風燦的小名，風燦忍不住哽咽了一聲，撲入師姐懷中。
「傻孩子，你已經是大人了，怎麼還能賴在師姐懷中撒嬌呢？」張曉芙慈愛地輕聲斥責著風燦，手卻把她抱得更緊，眼中一片水光，何時？自己才能像現在這般，把他也摟在懷中……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之後，張曉芙才微笑著從自己懷中推開風燦，道：「好了，來，告訴師姐，雨狂對你好嗎？」風燦露出難得的害羞神情，道：「很好，他很溫柔，很疼我，也很愛我。」張曉芙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那就好！」
「對了，師姐，以後不要在雨狂面前提起他的父母好嗎？」風燦想起了我剛才情緒低落的原因，向師姐小心地要求著。張曉芙嬌軀一顫，顫抖著聲音，急切而又吃力地的問：「怎麼了？他……他的父母呢？」
風燦低聲一歎，心疼的把我從小到大的遭遇一一轉述給張曉芙聽，張曉芙好像聽的很投入，送隨著我的開心而開心，隨著我的悲傷而流淚。雖然風燦也奇怪師姐的情緒為什麼這麼投入，但一想她可能是因為疼自己，連帶的也很疼雨狂，為他難過，更何況，雨狂可是一個很容易招人喜愛的人。這麼一想也沒在意，繼續說著。
待風燦擇要說完，張曉芙已是淚流滿面，緊緊一把把風燦摟在懷中，不知為什麼，這一次風燦感覺到，師姐抱的好像不是自己。
「師姐，你說，有父母好？還是沒父母好呢？你看雨狂，他有父母、哥姐，卻沒有幸福可言，只有痛苦，我沒有父母，卻因為有了師姐和師父，我覺得很幸福，可是，雨狂卻……」風燦靠在師姐溫暖的懷抱中，疑惑地說著，還未說完，張曉芙已溫和中帶著傷感，還帶著一絲絲地無奈，道：「小燦，你要記著，無論父母在不在身邊，無論他們是為了什麼原因放棄了自己的孩子，也一定會在某個地方，默默地思念著孩子，祝福他，希望他能過的幸福，希望他能健康！沒有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嗯！」看著師姐傷感的表情，風燦疑惑地看著，卻因感受到師姐心中那種彷彿深刻骨髓的哀傷而沒有問什麼。秘密不會永遠是秘密，等到揭露的那天，一切都會明白的，不用在別人不願意說的時候去挖她的傷口，即使是借口「關心」、「過她好」也一樣，因為，那些都只是一種傷害自己愛的人的方式，被自己愛的人傷害，是最痛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