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媽媽啊，媽媽 文 / 半墮落的惡魔
當我從地下室裡找到蘇珊，把溫迪重又交回她的手中時，這個看似堅強的女人哭了，為了自己最愛的女兒。她不停的親吻著溫迪的臉，弄得溫迪在一旁天真的叫著：「媽媽，人家臉上都是你的口水耶！」
𩇕𩇕「你放心，以後他們都不會再找你麻煩，除非你想讓溫迪重新認回她的父親。」我淡淡的開口，神色一片平靜，趙劍意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不發一語。
𩇕𩇕蘇珊擦擦眼淚，把溫迪緊緊抱在懷中，感激的低聲向我道：「謝謝你，如果這次不是你，我就再也不能要回溫迪，肯定會被他們強行送走！我……」
𩇕𩇕「不要這麼說，畢竟，你才是那個有資格撫養溫迪的人。」我淡淡的打斷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片，這是我剛才寫好的，上面是我的聯繫地址和方式。「這個給你，只要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我都會幫助你！來吧，我送你出去。」蘇珊眼淚汪汪的點點頭，抱著溫迪跟在我的身後向外走去。
𩇕𩇕當格麗特莊園宏偉的大門在我身後關上時，我默默地回頭，望向豪華建築的一個窗戶，我知道，那裡也有人在看著我，再見了，我的童年！再見了，我痛苦的過往！再見了，我曾經的親人們！
𩇕𩇕落寞地注視著眼前這豪華的別墅，我再次的對自己說，無論什麼時候，這裡都不是屬於我的地方，我，從來都沒有屬於過這裡。
𩇕𩇕「走吧。」趙劍意輕輕來拉我的手，她知道我望著這裡，就像在看我的過去，留給我的，就只有悲傷。
𩇕𩇕我點點頭，帶著蘇珊母女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蘇珊突然道：「你認識他們，對嗎？」我停下腳步，沒有轉回身體，點點頭：「嗯！」
𩇕𩇕「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還是相信了你的說，你欺騙我！」蘇珊緩緩地說道，聲音一如當初剛認識時的冷漠，或許還多了一絲冷寂。
𩇕𩇕我沒有轉過頭，只是抬頭仰望著天空，撇撇嘴，想笑，卻只湧現出更多的苦澀；想試著發出一點點笑聲，哪怕是虛假的也好，但喉頭只是滑動了一下，卻無法讓笑聲發出，我只能用平靜得有些苦澀的聲音道：「你已經認定了我欺騙你，無論我做了什麼，或是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所以，我不想解釋！」
𩇕𩇕「是嗎？」蘇珊輕且短促的一笑，說道：「人都是這樣，總在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找借口，如果找不到，就會誣賴別人不理解自己，原來你也是這樣的人！」語氣冷冷地，夾雜著輕微的苦澀和憤怒，原本以為，他是不一樣的，卻不知……
𩇕𩇕「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我淡然笑了笑，忽視心中劇烈的疼痛，慶幸自己終於成功的笑出來了。
𩇕𩇕「你不用送我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真的不會再來找我麻煩的話，我希望我自己離開這裡。」蘇珊恢復了初見時那冷淡而又客氣的語氣。
𩇕𩇕「好的！再見！」我淡然回答。
𩇕𩇕蘇珊牽著不停回頭望著我的溫迪就走，走了一段之後突然停了下來，用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的語氣和我說道：「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𩇕𩇕「嗯！我明白。」
𩇕𩇕「謝謝你！」客氣向我說完「謝謝」之後，蘇珊抱起哭泣著的溫迪走了，走得不帶一絲留戀，對於她來說，只有欺騙是無法原諒的！
𩇕𩇕我默默地望著遠去的母女倆，或許小孩子對於情緒的感覺能力是最好的，溫迪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哭鬧，只是用怯怯的藍色眼睛不停的張望著我們，小手握得緊緊的，或許她知道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記得我？
𩇕𩇕「雨狂，你還好吧？」趙劍意擔心的望著我，潔白但溫潤的小手緊緊拉住我，就像怕我會突然消失似的。
𩇕𩇕「沒事，我們走吧，去找那個人問清楚！」我默默地目送著蘇珊母女離開，轉身就走，踏上我的路途，不管最初的真相是什麼，那都是我的最初不是嗎？我必須面對。
𩇕𩇕當我再次推開那扇門，整個諾大的客廳裡就只有我和她，那個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的女子，微黑的天空，初升的、散發著微弱亮光的月牙，從巨大的落地窗裡射入，靜靜地照射著那個坐在陰影中的女子，卻無論如何也照不到她的臉，一如她深藏心底的秘密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𩇕𩇕「你都知道了嗎？」她淡淡的問著，原應是悲傷的心情，居然變得一片寧靜，或許，她早已經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不管結果是什麼，畢竟，她的孩子又再次來到她的面前了，只要能看著他就好。
𩇕𩇕「嗯！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答案！」
𩇕𩇕「什麼答案？」女人縮回了被月光照射到的腳，把整個人都藏在了陰影中。
𩇕𩇕我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的望著她在黑暗中依舊閃著盈盈波光的眼睛，無所謂悲傷與不悲傷，此時的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讓我的心重新獲得安寧的答案——
𩇕𩇕「為什麼不要我？又……為什麼……不認我？在你心裡，我是什麼？如果……如果我不來查，是不是永遠就這樣下去？我們，始終都是陌路認？」
𩇕𩇕「嗯！」她輕輕地，但肯定的「嗯」了一聲，道：「我們不是陌路人，最起碼，現在我可以看著你，知道你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𩇕𩇕「這樣就夠了嗎？」我輕輕地問她，一直力持平靜的眼神湧起了悲憤，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問她：「你想過我願意嗎？還是說，你寧願我一直喚你做師姐，也不願意我喚你一聲媽媽嗎？」我含著熱淚問她，問出我心底最深刻的悲哀，我的母親，給我最初生命的人，她不願意讓我喊她媽媽。
𩇕𩇕「不！」那個女子——張曉芙，激動的喊了一聲，衝出陰影，一把抱住我的身體，仰起頭，一雙秀目深深地望著我，輕聲道：「沒有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在這過去的十八年中，我有多少個夜晚在為你哭泣，有多少眼淚在為你流。」
𩇕𩇕「那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你告訴我！」我緊緊的回抱她。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即使身體已經不是當初媽媽給的了，但是……但是心卻還是，心還是那個渴望著母親疼愛的心，我想要她的愛，想要她給我母親的愛。
𩇕𩇕「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她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讓我的心底湧起一陣陣的溫暖，母親的撫摸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𩇕𩇕「不要告訴我對不起，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認我？為什麼不想認你的兒子，寧願他獨自悲傷，他……」
𩇕𩇕「不！」媽媽伸手摀住我的口，深深的望著我，眼睛裡又湧出一泡熱淚，道：「我想認你，天知道我有多麼的想認你，想像現在這樣的抱著你，輕輕的撫摸你的頭髮，可是……我不能啊！不能啊！」心碎的搖著頭，重又重重的把我抱緊，怕突然消失一般。
𩇕𩇕「就為了那個莫須有的理由嗎？就為了那個原因，讓你不願意認我嗎？」
𩇕𩇕「孩子，我的孩子，你要理解媽媽，我也是不得已的，為了你的將來，我必須那麼做！你明白嗎？」媽媽悲傷的望著我，蒼白的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悲傷。
𩇕𩇕「即使那麼做讓我悲傷也願意嗎？」我的聲音顯得平靜，默默地透著死寂。
𩇕𩇕「原本……你應該是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的！所以，你不會悲傷的！即使悲傷了，你的愛人，你的愛人也會撫平你的悲傷的！」
𩇕𩇕「你還不打算認我嗎？還要再堅守那個已經不存在的約定嗎？你知道嗎？這樣的悲傷，除了母親，是誰也撫平不了的！」
𩇕𩇕「我……」媽媽望著我悲哀中帶著渴盼的眼睛，我的眼睛，這一刻是那麼的孤獨，一如我渴盼著母愛的心。媽媽一把抱住了我，把我的臉緊緊的抱入懷中，哭著道：「我要認你！我要認你！我要給你，你應該得到的母親的愛！我的孩子！孩子……」
𩇕𩇕「媽媽……」我流著淚與媽媽擁抱在一起，我不是孤兒，也不是沒人愛的孩子，我有媽媽！有一個給我最初的生命的媽媽！雖然在海底的母親也是我的媽媽，我現在的身體也是她為我孕育的，但對於把自己視為人類的我來說，她就像存在我心裡的珠穆朗瑪峰上的女神，溫柔、聖潔，不可侵犯，她對我的愛是散向大地的陽光，只要是心靈都能感覺到溫暖，是博大的母愛。但是，現在的媽媽就不同了，她的愛只屬於我，是我一個人的母愛，細緻的照耀著我心靈的每一個角落，讓我徹底的遺忘我的過去。
𩇕𩇕「可是，我的孩子！」媽媽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髮，溫柔的望著我的眼睛，臉上是讓我感到幸福的慈祥神色。
𩇕𩇕「什麼事？我的媽媽。」我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回答，雙臂捨不得離開她一會，這是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我真正的媽媽。嗯，我的媽媽，這個稱呼真好！我甜甜一笑，雖然這會顯得我像個小孩子，但是，在母親的面前，沒有人能要求我像個男子漢。
𩇕𩇕「媽媽……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成為一個好的媽媽。」媽媽遲疑著道，語氣裡透著不自信。
𩇕𩇕「沒關係，媽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能成為一個讓媽媽喜歡的孩子，所以，我們一起學習吧。」
𩇕𩇕「嗯。」媽媽點點頭，笑道：「也只能這樣了，或許，我是世界上最笨拙的母親了！」我笑了笑，安慰她：「我也是最笨拙的兒子，所以，我們剛剛好，誰也不用嫌棄誰！」
𩇕𩇕「傻孩子！」媽媽笑著揉揉我的頭，慈愛的笑著責備我。
𩇕𩇕和媽媽抱了一陣之後，媽媽輕輕的推開我，牽著我的手坐到沙發上，向門外輕笑道：「好了，你們兩個進來吧，不要在門外偷聽！」
𩇕𩇕門被「囈呀」一聲推開，趙劍意和風燦出現在門外。趙劍意通紅著俏臉，顯然在為自己偷聽被發現而羞愧。相反，風燦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大刺刺得讓人無力，皺著眉問出一句：「我現在應該喚你師姐還是喚你婆婆？」
𩇕𩇕媽媽被她問紅了臉龐，還未回答，風燦已揮著手道：「這個不重要！等回再研究！重要得是你們為什麼是母子關係啊？我好想知道，快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