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83.第十七章被咬 文 / 熒瑄
阿善很輕,輕得好像浮雲。石然背著阿善,想:單薄的身子還要承受病痛的折磨,上天對你是不是殘忍了點?
「痛……不舒服……」阿善含糊的說。
睡著了還知道痛?是你太瘦了。石然向下彎了彎身子,稍作調整後,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這下舒服了吧?」
「恩……」一個用鼻音出的聲音之後,阿善就不再說話了。
好端端的幹什麼喝酒啊?你當酒是水嗎?石然在心裡責備著阿善,騰出一隻手,推kai房門。「一會兒,你就好好睡一覺吧,等睡醒了,頭疼了,你就知道喝酒的嚴重後果了。」
「嗯?」阿善迷糊的著微弱的聲音,好像又做夢了,口中開始喃喃自語,「別把我放下來,別丟下我……」說話時,纏繞在石然脖子上的手越緊了起來。
石然被勒得有些憋悶,順著阿善的囈語說:「好好好,不放下你,真的不放下你。」
阿善倒似聽懂了石然的話,雙手緩緩的鬆了下來。
已走到床前了,石然準備把阿善放下,不想肩頭襲來一陣疼痛,「啊!」側臉一看,阿善正在yao著自己肩膀不放,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啊,我不是什麼雞腿什麼的,你醒醒,鬆開你的牙。」
阿善依然閉著眼睛,好像很享受。
石然忍著痛,苦惱的說:「小姑奶奶,你鬆口好不好,我求你了。」這丫頭多半睡死在夢裡了,周公爺爺,我求求你,你叫她夢見些別的吧?
阿善呵呵的笑了起來,「求我了?」
石然被嚇了一跳,狠狠的把阿善扔到了g上,「鬼丫頭,你沒有睡啊?還藉機yao我!」
g上很軟和,所以阿善不覺得痛,眼睛彎著,笑嘻嘻的道:「其實,你把我背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
「那你還叫我背著你?」石然摸著被yao過的肩膀,怒目瞪著阿善。
阿善美眸閃動,笑顏如花,「可是,我也沒有叫你背著我啊?本來呢,我從那裡睡得好好的,結果就被你弄醒了,我見你想背我,我就乖乖的呆在你背上了,我其實不想說話的,但是你身上的骨頭把我弄疼了。」
肩膀還在疼,石然僵在原地,哭笑不得,委屈道:「還怪我多事了?我好心背著你,你就要老實呆著,幹什麼yao我?」
阿善衝著石然吐了吐she頭,活tuotuo一副氣死人的樣子,「剛剛是誰說『好好好,不放下你,真的不放下你。』的?」
「你當時勒著我的脖子,我都快被勒死了,當然要順著你說了。」石然解釋著,「何況當時我以為你做夢了呢。」
「騙人的爛石頭,就算是對著沒有知覺的人,說過的話也是要兌現的,那可是承諾!哼!我yao你,就是要你記住,你不可以不遵守承諾!」
「好好好,我錯了,可是小姑奶奶,我要是不把你放下,咱們可就天天都要在一起了。到時候你怎麼吃飯呢?」
「哼,你又狡辯!」阿善對著石然做了一個鬼臉,又給他起了個新的綽號。「奸詐的石頭!」
石然不想跟阿善爭辯了,畢竟剛剛阿善也是喝醉了,關心的問,「你的頭疼嗎?」
「頭疼?為什麼要頭疼啊?」阿善不知石然為何如此問。
「你剛剛喝了快半罈酒了,酒醒後頭不疼嗎?」
阿善搖了搖腦袋,「我很好啊,我不疼啊。我是不會喝酒,但是喝醉了只要睡一下就好了。」阿然哥哥,別說是酒了,就連世上最毒的毒藥也不會毒死我的,因為我血比它們還毒。天知,這都是拜你所賜,也許有一天,我會把我身上全部的血都灌進你嘴裡,叫你死得痛快點。
「睡一下,就好了?」還有這樣的奇人?石然看著阿善,現她並沒有不舒服的跡象。「你的頭真的不疼嗎?」
「真的哦。」阿善把話題一轉,「石頭,你為何認定那個王爺就能給洛雪幸福呢?」王爺應該是三妻四妾的吧?姐姐嫁給他會幸福嗎?不落族的女人能允許跟別人共侍一夫嗎?不會的,否則娘就不會死的。
剛剛遺忘在腦後的悲傷,又被阿善不知深淺的提起,石然木訥的搖了搖頭,「洛雪很幸福,可以看得出來,現在的洛雪已經是王妃了。」在事實面前,自己至於洛雪,什麼都不是。恐怕連回憶也不曾佔據吧?否則她為何會把石頭還給我,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呢?
「那你是因為她成為了王妃,才從王府出來的嗎?」阿善繼續問著。
「不是的,如果是我自己離開的,或許我還能有尊嚴,可是我是被人趕出來的。怪就怪我不該住進王府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是因為得罪了一位地位很高的人,才會被趕出王府的。」
那日,石然想和留下一些值得回憶的東西,才當著皇長孫的面彈奏《蝶殤》的,熟知兩曲《蝶殤》差之千里。聽著怎麼也合不到一起的聲音,石然忽然明白了,琴聲彷彿在暗示自己:兩曲子是我與洛雪各自經歷的命運,前面雖是一樣的,但在某一個岔路口就已分道揚鑣,漸行漸遠,不復重合的希望。最後的念想就是絕望……
此後的很多天,石然都靜靜的坐在洛雪曾彈過琴的琴案前呆。想自己為何不狠心的離開這裡。不斷告訴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阿雪已經跟著王爺去遊玩去了,而我也沒有什麼必要留在這裡了。可卻下不了決心。
「琴師,你把那曲《蝶殤》教給我吧?」洵敬仁瞧見石然坐在琴案前,便就近坐到了旁邊的琴前,又對身後侍衛說:「我就是在琴閣,不會出事的,你該去哪就去哪吧。」
《蝶殤》?憑什麼叫我教你?「我不會教你的。」石然說道,一臉堅定。
結果可想而知,石然因得罪皇長孫被關進了王府暗牢。挨了一頓鞭子後,被趕出了王府,當然是被丟進了蚊蟲最多的水塘附近。
……
「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我卻遇見了你師父,水醫師。他救了我。」提及水京良時,石然很感激的笑了笑。
「我師父?」
「對啊,是你師父,這也是機緣巧合吧?」
阿善不說話了,靜得像尊石像。
「阿善,你是不是在想你師父啊?不想倒是不近乎情理,有時候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想起我師父。」
「其實,我沒有在想我師父。」阿善平淡的說,怕石然不信,又加了一句,「真的沒有在想他。」
聽到此話,石然恨不得去撞牆,「你為什麼不想他?」
阿善指了指心口,「因為想起自己懷念的人時,心口就會痛,所以我不要想,我只要記得有這麼一些人曾經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過就好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是快樂的,永遠不會悲傷就好。」
想不到一個小女孩反倒比自己看得透徹。「阿善,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阿善把眼睛瞪得渾yuan,「臭石頭,你想看透我做什麼?!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說完就咯咯的笑出聲來,「你看我像不像那個什麼將軍的女兒?」
「你還真會跳轉話題,鬼丫頭,你的表情不對,穆晨瑤的樣子是這樣的。」說著,石然用手把自己的臉擠成了一個醜八怪,「很凶很凶的樣子哦。」
「那我也會。」阿善玩性大,也學著石然的樣子,用手把自己的小臉變成了另一個醜八怪……
屋子裡頓時瀰漫起兩個人的歡笑聲。
笑過之後,阿善蹙起眉頭,一本正經的問石然,道:「你今天喝藥了嗎?」
石然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從早晨到現在就一直陪著你這個丫頭,根本沒有想起來喝藥。不過,我身上的蠱毒真的很厲害嗎?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呢?「我好像沒有喝,阿善,我覺得我喝不喝藥都無所謂的,你看我挺好的,完全沒有中蠱毒的跡象啊。」
申時已經過半,他一碗藥都沒有喝嗎?阿善忽的嚴肅起來,「如果你體內的蠱毒被激,就很難被治癒了。你跟我去喝藥!」說著,跳下床,牽起石然的手,向著藥屋走去。
石然被阿善帶到了藥屋,這裡還是他第一次來,滿屋子的藥味嗆得他咳嗽連連,一手掩鼻,道:「阿善,你平時就是在這裡煎藥的嗎?」
「真討厭,沒有煎好的藥了,你等著,別給我跑啊。別想不喝藥就跑。」阿善利落的抓齊藥後,一併倒入藥爐,開始熬藥。
看著她忙碌的樣子,石然撓了撓頭,「什麼啊?我是問你,你平時就是從這裡煎藥的嗎?」
「對啊,不從這裡煎藥,從哪裡煎藥呢?」
這裡藥味濃重,她每天為了我不是要在這裡呆很久?石然看著眼前的阿善,心緒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仿若一條湍流的小溪忽然間靜止不動了。她也是一個病人,卻還在為我煎藥,很難想像她是如何承受這滿屋子的藥味的。阿善,謝謝你。
(加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補更,有兩天沒有更文,tot,所以先補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