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漂流106章我會回來的 文 / 純爺們兒
「不是人？」張哲驚詫一聲，頓時引起船員的注意，原本呆直的眼神此時也變的充滿寒意。
陳南也被張哲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尷尬的對船員笑笑，然後轉向張哲低聲說：「少爺，您說話可要小聲些，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兒，他智力本就不高，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惹惱了他，非給你丟海裡餵魚去！」
張哲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並且這話也的確傷人，急忙點點頭，對船員射來的眼神笑道：「朋友，真不好意思，剛剛影響你了吧？請別介意，我只是對你的身世很好奇。」
陳南可算被張哲大膽的言語嚇壞了，沒想到少爺居然這麼耿直，耿直的近乎愚蠢，這種得罪人的話當場說出，換成誰也會不高興的，當然，不高興只是那種脾氣好的人，比如哈璨這種智商fa育不全，性格暴戾的人，很可能因為張哲坦誠的一句話，而將他丟到海裡餵魚。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哈璨居然沒有因張哲大膽的言語怒，反而咧開嘴巴，生硬的微笑道：「我叫哈璨……別……仍，獨說我是仍，說我父親是哈碴爾變異青狼，可我知道自己不是，所以，我很委屈……」操著夾生的華語，哈璨誠實倒出自己的身世。
張哲一時間頗多感慨，認真盯著他眼睛說：「相信我，這個世界上狼是不能與人生孩子的，所以你是正常人！」
哈璨似乎從張哲眼中看出真誠，感激之色一閃而沒mo，他一手掌舵，一手從兜裡掏出一包倭國七星牌香煙遞給張哲，說：「我喜歡你，你是第一個當面問我這個問題的人，讓我可以解釋，所以我要給你煙。」
陳南在一旁激動的撞了撞張哲，示意他接過香煙，同時悄然提醒道：「這傢伙在海上很有名聲，他越是對少爺友好，就越表示少爺在海上的安全。我瞭解他一些，這傢伙很少送人東西，哪怕是一支香煙。」
張哲雖然不瞭解哈璨，但從他的表現來看，此人應該很自閉，這種人一旦接受某一個人，一定會用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招呼那人，所以張哲毫不猶豫從他手中接過香煙，並且非常高興的跟他道謝。
當然，張哲並不喜歡倭國香煙，在手中晃了晃，誠懇道：「謝謝你，哈璨，我的朋友，你能送我東西，我心裡非常高興，但你要瞭解，我不喜歡倭國的東西，哪怕它是一包香煙。」
哈璨並不介意張哲的說法，他一手掌舵，另一隻手伸出手指在嘴間比劃著，顯然是要張哲先抽一支。
張哲不忍拒絕他的好意，尤其是他那種期盼的眼神，便將煙盒打開，抽出一支拿在手中，令他意外的是，盒子裡裝的並不是七星香煙，張哲也認不出那是什麼煙，過濾嘴很短，比一般香煙的過濾嘴短了一半，然而煙身又比一般的香煙粗上半圈，既不像雪茄，又不似jin煙，懷揣著心中的疑惑，張哲忍不住點燃深吸一口。
醇厚的煙霧在肺部旋轉一周，噴出的煙霧居然有一種甜膩的感覺，就連喉嚨也舒服許多，似乎添加了少許薄荷液，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看張哲陶醉的樣子，哈璨似乎很高興，臉上也逐漸緩和下來，跟他說道：「你是第四個抽過這種煙的人。」
「第四個？」張哲神色一凜，略帶防備的看向哈璨，「這麼說，這種香煙的來歷很不凡咯？」
對於張哲的反映，哈璨明顯臉色一黯，全沒之前的熱情，說：「第一個是我爸爸，第二個是我，第三個是一個倭國男人，第四個就是你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張哲暗暗心驚，不明白哈璨這麼說的目的，生怕他起了別樣心思。
哈璨似乎看透了張哲的想法，臉色逐漸冷了下來，「我想說，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張哲聞言一愣，看著哈璨明亮的眼睛，頓時充滿羞愧，「不，哈璨，我的朋友，你的誠意讓我感覺自己非常可恥，我不應該懷疑你的目的，相信我，朋友，我非常自責。」
哈璨靜靜地盯著張哲，似乎在驗證他的真誠，直到確認張哲的話自內心，他才再次露初難看的笑容。
張哲想了想，從手腕上取下一條手鏈，這是索亞買給他的，應該是在普通的精品店買的，看上去值不了多少錢。將手鏈送給哈璨，張哲誠懇道：「我身上沒有什麼貴重的物品，就這一條手鏈看起來還算不錯，現在把它送給你。」
哈璨從張哲手中接過鏈子，拿在一隻手上把玩起來，看起來非常喜歡，張哲接著笑道：「哈璨，聽我說，這條手鏈很普通，也並不值錢，送給你代表的是心意，並沒有其他意思，主要是謝謝你深夜趕來幫助我們。」
哈璨聽懂了張哲的意思，忍不住再次微笑起來，投給張哲一個認可的眼神，堅定道：「你是朋友，我的朋友。」
從這一刻開始，張哲便和哈璨熟絡起來，不停和他聊起了關於海上的一些事情，哈璨將張哲當成朋友，有什麼話自然不會瞞他，將一些平日裡不敢想像的，甚至不為人知的東西都告訴了張哲。這也讓張哲深切體會到海面上的黑暗……
在岸上看那貨輪似乎很近，沒想到卻相聚甚遠，足足半個小時，才隱隱看清商船的輪廓，本以為是一艘12oo噸左右的貨船，可離近了一看，卻將張哲嚇了一跳，這艘貨船足有2ooo噸，這種淺水區域停靠2ooo噸的船，著實考驗出開船之人的技術。
與哈璨閒聊的時間裡，張哲已經隱隱瞭解到這艘貨船的背景，據說是靠近波頓島的一個小國家投資建造的，屬於大型客輪改裝，一直以來坐著境外走私以及組織偷渡的生意，背靠朝鮮國中一個極有勢力的組織支撐。
而他哈璨，僅是這艘貨輪中，一名普通船員，至於他的名聲，完全是處在血腥、殘忍之上的，本身並沒有多少威望。
雖是如此，張哲卻依然拿他如朋友般對待，在張哲的字典中，人沒有上等下等之分，當然，也沒有平等的概念，至於如何對待，就看自己的心情了。
終於，在索亞焦急的觀望中，快艇在貨船的不遠處停了下來，對面甲板上早就有幾名外籍船員緊張觀望了，見到小艇停住，其中一名船員立即打開照明燈，在手中環繞了幾圈，似乎是某種暗號。
哈璨也停止與張哲的交談，舉起照明燈用另一番手勢答覆他。確認安全後，對方丟下了兩支皮筏艇，快向張哲這邊趕來接應。
一連串的表現，讓張哲感覺好笑，果然就像電視裡的地下工作者，不但要有暗號，還必須找到接頭人，特別有意思。
汽艇在這艘快艇前停下，從上面走下兩名身ti強壯的漢子，這兩人都是黑種人，應該是剛果等地的，比南非人的膚色還要黝黑。
兩人確認是哈璨帶來的人，又與陳南打個罩面，很冷淡的問道：「你們誰是陳？我們船長要見！」他們說的都是英語，但音不算準確，張哲勉強能夠聽懂。
陳南聞聽此言，急忙上前相應，給了張哲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隨著兩名黑人上了皮艇，飛快的駛向貨船。
張哲與索亞遠遠看著，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陳南，雖然得到他的保證，可對方終究不是華國人，萬一玩出什麼花樣，在這茫茫大海之中，張哲他們也只能忍受。
隱約可見，貨船甲板上站著四五個船員，陳南上船後便與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身材不高的人擁抱一下。接著，兩人便熱切的交談起來，勾肩搭背的樣子，似乎很相熟，張哲暗暗放下心來，就算對方在演戲，也足夠肯定他們沒有惡意了。因為張哲隱約中看見，勾搭中的陳南將一隻手伸進了對方的口袋，而對方拍拍口袋後，主動擁抱了陳南一下。
兩人大笑之聲一直傳到張哲耳中，看起來是相互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協議顯然對這艘貨船更加有利。
幾分鐘後，陳南再次出現在張哲面前，但這一次，他後面只跟了一個人，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應該就是張哲在甲板上看到的男人，沒想到他會隨陳南親自過來，看起來收了陳南不少的好處。
兩人一登上快艇，陳南立即指向張哲介紹說：「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過的兄弟，我們的關係非常緊密，比親兄弟還親。」
瘦小的男人認真看了張哲一眼，滿臉虛偽道：「陳的兄弟，果然是人中龍鳳，就這臉蛋，得要迷倒多少少女啊？」他的華語非常流利，一邊說著，一邊瞇眼看向索亞，當目光落在索亞胸口的時候，頓時閃過一道光，雖然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張哲給現了。
他滿意的點點頭，對著索亞咂嘴道：「這位應該是你女朋友了？果然是個妙人兒！」
索亞冷哼一聲，並沒搭理他，陳南見狀急忙上前遮擋一下，陪笑道：「尤里船長，人呢，你已經見到了，而且該做的我也做到了，應該是您顯出誠意的時候吧？」
尤里船長微微頷，抬著下巴高傲道：「我會在途中改變路線，將他們送去馬裡亞，至於那裡的海域，我想……」
陳南急忙拍拍胸脯道：「之後請尤里船長放心，馬裡亞東岸會有船隻接應，並且我會把餘款打到您的賬上！」
尤里瞇著眼睛細看陳南兩眼，陰笑道：「我相信你的為人，陳，你應該瞭解我的手段，沒有見到餘款之前，我不能保證他倆會平安被人接走。」
陳南急忙點頭稱是，順便允諾道：「聽說馬裡亞那邊的女人非常熱情，我會讓手下挑幾個pi股大的去陪尤里船長喝酒。」
尤里隱隱流露出一點色相，頓時大笑起來：「在我的船上，可擔保他們倆會受到最好的待遇。」
直到此刻，陳南才如釋重負的點點頭，拉著張哲的手臂，叮囑道：「上了船，一切要聽尤里船長的安排，切莫自作主張。」
張哲知道事情輕重，點點頭，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安排完一切，陳南揮手告別，駕著來時的快艇，獨自一人離開了這片海域，而哈璨則與張哲索亞一起、坐著皮艇回到了貨船上……
站在甲板上，張哲默默注視著遠方的祖國，心中少了一分解tuo，多了一分沉重，只在心裡默默念道：「等我，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