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卷驟雨篇第二十一章奧利穆星域會戰上 文 / 涵昭
𨪜𨪜「瓦列的前鋒部隊，想必已經趕到聖瑪赫巴的領域了吧……」
𨪜𨪜旗艦「帕西法爾」的艦橋之上，繆拉從指揮席上站起來，眺望遠方的星空。儘管自己和老戰友瓦列都是身經百戰的大將，但對於梅克林格安排的最初作戰計劃，他還是頭一次感到了擔心。想起亞力克的話，他似乎對自己的判斷力暫時失去了一點信任。他非常清楚，倘若此次會戰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故，復辟勢力必定會趁機反撲。即便不會對帝國艦隊本身造成直接傷害，艦隊內部的士氣也會大大減弱，到時亂了軍心的隊伍，必定也會從根基開始動搖。
𨪜𨪜整整十六年沒有跨入銀河的戰場，如果此刻的最高軍事指揮官還是萊因哈特的話，他會根據那個完全不清楚情況的戰地，制定什麼樣的奇妙戰略？繆拉的思緒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遠方的太空裡，星星是否還是當年的星星？銀河，又是否仍舊和從前一樣燦爛？或許沒有了羅嚴克拉姆帝國的萊因哈特和舊同盟的楊威利，銀河世界的戰爭劇本注定便失去了最精彩的環節。
𨪜𨪜「繆拉叔叔還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嗎？」
𨪜𨪜菲利克斯低低的聲音，傳入站在艦橋後面的好友耳中。
𨪜𨪜「兩分鐘之前，艦隊裡來了報告。」
𨪜𨪜亞力克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插進衣袋。
𨪜𨪜「前鋒部隊和這邊的聯繫信號已經出現了中斷，想必瓦列元帥已經進入敵陣範圍了。照理說尾翼艦隊不應該在這時候輕舉妄動，但這次的敵軍絕對不能等閒視之。我曾經問過母后有關舒馬赫的情況，那個人曾經在我軍的艦隊呆過，一定熟悉我軍的作戰方法。可是我們卻一點也摸不透敵人的任何情況，所以我認為不能按照慣例來對敵。」
𨪜𨪜「這樣當然最好，可繆拉叔叔卻總把我們都當小孩子。他讓你來是為了觀摩，讓我和傑納德他們來就是為了學經驗，不是嗎？」
𨪜𨪜「難道你也認為，經驗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一定佔上風？」
𨪜𨪜「我當然沒那麼想。」
𨪜𨪜菲利克斯笑了笑。
𨪜𨪜「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依照現在的情況看，做到這一點的不是我們而是敵人。首先，我軍的人數必定比對方多，如果到達了戰地，敵軍很可能利用當地熟悉的環境對我軍打游擊戰，據說那裡迷陣重重，這對我軍來說相當危險；其次，因為我們不清楚敵人的情況，如果不幸被敵人伏擊，卻不清楚逃離的捷徑的話，敵人又可能從去路攔截，切斷我軍的補給路線；若我軍實行突圍，整個艦隊的戰鬥力便會嚴重消耗。」
𨪜𨪜聽完亞力克的一席話，菲利克斯不能不佩服好友驚人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此刻的亞力克，只是作為觀摩者的身份，便能將前方的戰鬥情況作精密預測。若他一生都處和平年代，恐怕才能就將被埋沒，成為名副其實默默無聞的安樂皇帝。沉默絕對不是那金髮少年的選擇，他需要的是被萬民稱頌景仰。就如他偉大的父親一般，表面的平靜細胞，有一天終究會裂變為雄獅的鬃毛。
𨪜𨪜「你在想什麼？」
𨪜𨪜猛的拍了一下腦袋，菲利克斯強行把自己的聯想轉回到現實。
𨪜𨪜「菲利克斯。」
𨪜𨪜亞力克忽然轉過頭來，冰藍色的眼睛正對著好友的臉龐。
𨪜𨪜「依你看來，等到我親政以後，能成為像父皇那樣偉大的君主嗎？」
𨪜𨪜「我不知道所謂偉大到底為何物，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你自己的夢想，或許，你會超過先皇也說不定。」
𨪜𨪜菲利克斯平靜的回答。
𨪜𨪜亞力克輕輕歎息了一聲：「每個人都沒有說自己偉大的資格。但是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如果我的生命可以真正變得光輝燦爛，一定會再去那個地方找她，和她分享整條銀河的燦爛光芒。」
𨪜𨪜「你說的那個人……是諾薇卡？」
𨪜𨪜菲利克斯猜到了，望著亞力克熾烈的眼神，除了海尼森的那位黑髮少女，還有誰能令他眼中的冷色消逝？
𨪜𨪜「很可笑對吧。」
𨪜𨪜亞力克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
𨪜𨪜「在我離開海尼森的前一天晚上，在楊元帥的墓園看見了諾薇卡。我不會安慰別人，糊里糊塗的對她說了這些無聊的語言。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𨪜𨪜「她是個很容易被感動的女孩，卻偏偏不喜歡被別人感動。你難道忘記了當我們還在念軍校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正式的軍人了？」
𨪜𨪜菲利克斯只說完這句話，便轉移了話題。
𨪜𨪜「亞力克，關於你剛才的見解，讓我再找時間向繆拉叔叔說一遍吧。現在我們只能等著前鋒艦隊傳來消息，你不也說過，這場戰鬥的重要性關係到整個帝國艦隊的利益嗎？」
𨪜𨪜亞力克沒有再說話，他輕輕的把身體靠在艙壁上。也許，當銀河聯邦人之祖先背棄古老的家鄉——地球開始，每個人便已經失去了尋求「未來」和「夢想」的權利。雙眼深沉的凝望太空，藍色、黑色與各種不同顏色，無機的融合成一望無際的蒼茫，彷彿一片籠罩了現世的渾濁。
𨪜𨪜瓦列的前鋒艦隊已經到達了聖瑪赫巴正前方的奧利穆星域。雖然尚未進入戰地內部，但在幾分鐘之前已經得到探測結果。此星域是前往聖瑪赫巴的必經之路，距離敵人的大本營不到二十光年，可謂聖瑪赫巴外圍的天然屏障。先前行進快速的帝國艦隊，此刻已得到元帥停止前進的命令，在星域邊緣線上駐留。
𨪜𨪜「爸爸，我們不是已經快到達敵人的巢穴了嗎？為什麼突然下令停止前行？」
𨪜𨪜旗艦「火龍」的指揮台前，安東尼不解的問父親。
𨪜𨪜「那些復辟軍的人數遠遠不及我們，只是我們前鋒的十萬軍隊，跟他們抗衡就已經綽綽有餘，卻為何要在這種絕好的進攻條件下停步？」
𨪜𨪜「你認為此時該進攻嗎？」
𨪜𨪜瓦列搖了搖頭。
𨪜𨪜「如果我們清楚敵人的作戰方式，此刻當然是進攻的絕佳機會。但是敵人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出現，如果真是有心要復辟黃金樹王朝，敵人可以應用各種不同的手段，或許還有我們根本無法預想的事情發生。若是現在就沉不住氣，這場戰鬥我們首先就已經輸了一半。」
𨪜𨪜「可是……」
𨪜𨪜「安東尼，你不用說了，現在就回到自己的戰艦上去。」
𨪜𨪜瓦列嚴肅的對兒子吩咐以後，重新對全艦下令。
𨪜𨪜「全艦聽令！此刻保持按兵不動，沒有旗艦的命令，誰都不許出擊，違令者軍法處置！」
𨪜𨪜「明明有打擊敵人的大好機會，爸爸為什麼偏要按兵不動呢？」
𨪜𨪜走上自己的戰艦，年輕的少校在那裡低聲自言自語。從出發到現在為止，已經十個宇宙日。帝國科技越來越發達，戰艦的速度在十幾年內就呈從前的數十倍提高，那麼作戰的速度是否也應該改變？安東尼心裡的矛盾不斷在加劇，不時望向不遠處的旗艦「火龍」，只等待著父親下達最後的攻擊命令。
𨪜𨪜然而，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瓦列也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𨪜𨪜「安東尼少校，少校？」
𨪜𨪜「啊？」
𨪜𨪜重複了好幾次，安東尼才回過神來。眼前站著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戰友，此人乃是他從前在皇家軍校的同班同學——維克多上尉。
𨪜𨪜「面臨戰鬥的時候可不允許發呆啊，在演習的時候你身手一向比我敏捷，這個樣子的你不是生病了吧？」
𨪜𨪜面對神情怪異的安東尼，維克多詭秘的一笑，讓人分不清那是提醒還是諷刺。
𨪜𨪜「你說什麼風涼話？」
𨪜𨪜安東尼側過臉去白了他一眼。
𨪜𨪜「也不知道元帥到底是什麼用意。」
𨪜𨪜維克多似乎看出了安東尼的心思，衝著戰友做了個鬼臉。
𨪜𨪜「都已經一個鐘頭了，還不下令進攻。恐怕再這麼等下去，會中了敵人的奸計，人家也許早就繞捷徑把大部隊開往費沙了。」
𨪜𨪜安東尼聽到這話，突然緊張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戰友的肩膀。「你那是什麼意思？什麼繞捷徑開往費沙？」
𨪜𨪜「喂，你抓得我很痛呀！」
𨪜𨪜維克多用力拉開安東尼抓著自己的手，咬著牙關憤憤的說。
𨪜𨪜「我的意思是時間不會等人，恐怕趁著我們還在猶豫的時候，敵人已經開始從另一方面轉守為攻了！」
𨪜𨪜維克多的一番話，猛然引爆了藏在安東尼心底的戰火。年輕的少校再也無法忍耐，終於擅自發出了進攻的訊號。
𨪜𨪜「密歇盧分艦隊聽令，現在情況有變，全隊立刻跟著我向奧利穆星域出擊！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敵人逼出來，將他們一舉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