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偽大人物 文 / 金鷹
是一個被簡單鑿穿出來的空間，四壁尚能看出開鑿的沒有做任何修飾，只是在頂部吊了一盞車**小的魔能晶燈。不過，這空間的地面卻修整的平滑晶瑩，彷彿一整塊玉石，沒有一絲鑲嵌的痕跡。
空間裡的佈置很像三星級飯店的大廳，正中間擺了一圈見方的服務台，木質的棗紅色高台，很有古時錢莊的味道，只是在空曠整潔的大廳裡顯得十分詭異。
服務台前面空無一人，裡面也只有一個蟾蜍臉的冥妖人在低著腦袋寫著什麼，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用心工作，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貼在了檯面上，即使眼睛再近視，也不可能看清什麼。
大廳的其它地方再沒有擺設任何物品，可以清楚的看到四面的石壁上，遍佈著數十個大小不同的通道口，因為沒有任何可識別的標牌，所以也不知道通向哪裡。
傅小魚隨意打量了幾眼大廳的環境，便漫步走到服務台前，抬手輕輕叩了一下檯面，沒想到自以為很輕柔的力道，竟然敲出一聲驚人的巨響。
那個正在假寐的蟾蜍臉冥妖人，被嚇得蹭的一下蹦的老高，若不是魔能晶燈所在位置與他錯開了一些，他這一跳必然來個滿堂彩。
「呱！怎麼回事？是不是狼人十士又帶人來砸場子了？……呃！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他仍然有些迷糊的向傅小魚問道。
「工作地時候消極怠工，偷懶睡覺。我看你這個公職是不想幹了？你叫什麼名字？工號是多少？」傅小魚見他一副憨傻的模樣，故意冷著臉詐唬道。
蜍冥妖人一臉的不知所措，他自從討到這份工作開始，就沒接待過一個白身，所以聽完這句話後，下意識還以為傅小魚是上面派下來巡視工作的。
「卑……卑職叫圖卡，小名痢子，蟾妖族人，五級准十士。工作已經有十年了，工號暫時還沒頒發，上面說是要先實習十二年才能轉正，所以還要過兩年才能定工號。」
圖卡在膽戰心驚下，就差連自己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連抬頭看對方一眼都不敢。
傅小魚忍著笑意，依舊冷聲說道：「既然你說自己在這裡已經實習十年了，本大人就考考你的業務水平。若能讓我滿意，便不追究你消極怠工的過錯，否則……哼哼！你自己也知道後果。」
看著圖卡搗蒜似的一陣猛點頭，他便繼續裝腔作勢道：「現在你暫時把我當成一個初來乍到的白身冥妖人，為我辦理一下全套地流程。」
圖卡不疑有他，連忙拿出一塊與死神光腦很相似的晶體屏幕，用一根發著藍光，鉛筆大小的晶石棒在上面比劃了兩下。調出一張複雜的表格來。
「請您將姓名、居住地、所屬種族告知給卑職，卑職好登記備份，以備將來查詢調閱。「
「本大人號帝天大聖。看我的樣子你也應該知道是猴妖族人了，至於居住地嘛！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出生的山野實在太偏僻了，根本就沒有名稱。」
為了防止以後攪風攪雨的時候，不被黑山老妖發現金光山的老巢。他在居住地上正好乘機含糊了過去。
不料，黑都地監管程序異常嚴密，對這種情況早有規定。所以圖卡自有對策。
「若您不知道居住地的名稱，就請您把推薦者的名號報一下，卑職相信沒有推薦者的帶領，您是不可能自己進入黑都的。若真是那樣，卑職就要立即上報給黑都巡衛司，讓他們查辦那些監管不力的黑都巡衛了。」
為了怕這位來歷不明的監管大人借題發揮、胡攪蠻纏，圖卡很聰明的先把一些理由給堵死了。
傅小魚想了想便問道：「推薦者和白身之間有什麼聯繫嗎？若我以後晉級成功，那麼與推薦者又有什麼關係？」
圖卡認為這是在考驗自己地理論知識，便詳盡的解說道：「兩者當然關係重大了，否則誰會吃力不討好，花錢幫助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呢？」
「黑山界地強者晉級制度已經實行數千年了，到如今可以說相當完善，沒有任何漏洞可找。每個晉級者除了戰鬥力達到標準外，還要支付一筆可觀的晉級鑒定費用。晉級的等級越高，交納的費用越高，對於小民百姓來說，僅僅是十士的晉級，就相當於一百個愛圇苦奴隸，不停工作一千年地所得了。」
「這還是准十士的晉級費用，若是白身晉級，還要多花十倍的價錢。當然，若是一個大種族中出現了有潛力地晉級者，族眾自然會聯合起來全力支助他，目的也就是為種族找一個可信任的靠山。」
「妖尊大人曾經說過，黑山武士若光有強大的戰鬥力，是不足以支撐起這個偉大的新世界的。財力的擁有，能夠間接證明黑山武士的影響力和智慧，所以要在晉級鑒定的時候，交納足夠多的錢財，以證明晉級者的多方面能力。」
「一個白身要想晉級，自然也需要足夠的財力在背後支持，所以白身的推薦者一般都是同族中的黑山武士。若是其它種族的推薦者，也都是事先簽訂了附屬契約，以防白身晉級後投靠別的勢力，導致人財兩空。」
傅小魚本來想把推薦者這個黑鍋送給川帝，但是聽圖卡這麼一說，便知道自己是在自找麻煩。
「小子，你的業務水平還真不錯，本大人很欣賞你，今天就不責罰你了。不過本大人還要考考你的靈活應變能力，若是回答的好，以後就有機會成為本大人的直系屬下，到時保你要什麼有什麼。」
「你且說說。若一個白身沒有族人的任何支助，也不想投靠任何勢力，難道他除了搶劫偷盜外，就沒有別地方
得晉級鑒定的費用嗎？」
圖卡聞言頓時驚喜交加，心道：「若是投靠了這位大人，再不堪也比現在這個賺不到一毛錢，只能免去賦稅的工作要好。說不定還能發上一筆小財，將來也可以晉級為十士，娶一幫漂亮的愛圇苦小娘皮。」
尋思間。他不由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傅小魚的模樣，心裡卻犯起了嘀咕：「這位大人的穿著怎麼如此寒酸？若不是這裡只有白身能進來，任誰見了他都會認為是一個平民奴隸吧？難道他真是一個白身？……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白身之所以被稱之為白身，就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世面，在黑都人看來，就同傻子差不多，這可是上屆接待員親口對我說的。」
「再說。此人這麼有威勢，絕對是久居高位所養成的魔神之氣，恐怕只有那些萬聖以上的大人物才能擁有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小心一點兒好，老爸說過，即使面對愛圇苦地奴隸也要禮遇之，說不定他們什麼時候也能晉級為十士呢？」
帶著這樣的謹慎心思，圖卡更加恭敬的回答道：「大人的問題雖然精闢難答。但是妖尊也對這種特殊的情形進行了妥善的安排。其實說起來這個問題也不能算很特殊，雖然沒有任何勢力，又不想投靠他人的白身很少。但是沒錢沒勢，晉級希望又不大的平民奴隸卻多地數不過來。」
「那些白身既然敢來晉級，就說明他們真的有成功的把握，自然不缺支助者。可是那些只有幾級水平的平民奴隸，每個都想立刻晉級為十士。卻個個實力有限，但是交納的鑒定費用卻不會因為晉級失敗而返還回來，所以也沒有支助者願意冒這個險。」
「面對這種情況。妖尊特別為這些平民奴隸設立了多種賺錢的途徑，還在黑都的第一層開放了一個龐大的自由貿易區，以供給那些有生意頭腦地平民奴隸賺取晉級費用。而且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為十士大人們提供服務，這裡的門道可就多的難以計數，只有親身體驗後才能說清。」
「卑職雖然也屬於平民奴隸中地一員，卻沒有為十士服務過，只是應聘了這個公職，唯一的好處也就是減免個人賦稅而已。不過卑職也曾經聽朋友說過，最近百年間，貿易區裡出現了很多專為有實力者提供支助的商社，聽說只要通過他們的私下測試，然後簽訂一份附屬契約，就能獲得一次晉級支助。」
「還有一條快速賺錢的途徑，就是去死亡冒險工會賺取死亡賞金。不過敢去接任務地很少有平民奴隸，因為死亡冒險工會所發佈的任務沒有等級限制，就連百將也很少敢去接活。」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任務就是專門為千統以上的高級黑山武士提供地，雖然報酬極其豐厚，但對平民奴隸來說，也只是一條自殺的途徑。以上這些就是卑職所能知道的所有賺錢途徑，還有一些賺大錢的路數，就不是卑職這種身份能知曉的了，還望大人能夠理解。」
傅小魚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蟾妖族人，竟然對黑都的情況如此瞭如指掌，倒省去了他許多探聽的功夫。
「說的不錯，你的表現讓本大人很滿意，不如你現在就跟著我辦事吧！正好我這次巡視沒帶著隨從，平時又很少下來，面對那些平民奴隸的時候難免放不下架子。可是這次妖尊特意囑托本大人，要仔細巡視黑都的晉級系統，所以又不能暴露身份，讓那些違紀者有了準備。有你在前面協助本大人行事，正好減去這許多麻煩，你看怎麼樣？」
他在話語之間特意加入了幾條讓圖卡更加誤解的信息，好堅定他跟隨自己的信心，可是他終究對黑都不甚瞭解，所以在用詞上不自覺的就用上了人界的詞彙。
好在圖卡對黑都上層社會也一無所知，反而覺得這些聽不懂的詞語，恰好說明了眼前這位大人的位高權重。
「能夠受到黑山妖尊直接指派任務的大人，最差也應該是個千統吧？不過能夠巡視黑都全部晉級系統地高官。多半應該是個萬聖。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倒霉人生總算結束了，能成為萬聖的隨從，那還不比這個妖見妖欺的低賤職位強上萬倍？」想到這裡，圖卡不敢再猶豫，立刻縱身一跳，從服務台裡蹦了出來，雙膝跪在傅小魚的面前，口若懸河的說了半個時辰如何誓死效忠他的言語。其口才之驚艷，就差在地面上湧起萬朵金蓮來烘托一下了。
傅小魚強忍著將他一腳踹飛的念頭，讓他說完了所有華麗的辭藻，這才故作一派禮賢下士地模樣將其攙扶起來，好言鼓勵了兩句沒有營養的話。
「這次巡視與眾不同，為了尋找出晉級系統中的弊病，為妖尊提供最真實的第一手數據，本大人準備微服私訪。以白身的身份一級一級去親身體驗全部晉級過程。你就作為我的隨從管家，為我安排所有閒雜事務，並負責解說我不熟悉的風俗規矩。等巡視結束後，少不了賞你個百將當當，若是各方面做的讓本大人滿意，即便是千統也不是不可能。「
圖卡聞言，樂得嘴角都裂到後腦勺了，連忙又口吐蓮花美言了幾十句。最後總算在傅小魚露出不耐煩地表情前，及時剎住了舌頭。
「與本大人辦事，無需言語上的阿諛奉承。一切看辦事能力而定！」傅小魚及時給圖卡打了預防針，免得他以後再賣弄聒噪的口才。
圖卡本就是個精明萬分的油滑人物，若不是平時從未與黑都的上層人物接觸過，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傅小魚給哄騙了。
此時見這位大人頗為實幹，倒也心生敬佩。沒有任何不滿的心思。於是他也不再多言，立刻
務台前，三兩下填寫完了那份白身登記表。保證誰毛病來。
最後在推薦者一欄上，傅小魚還是讓圖卡寫上了金小勇的名字，因為一個白身在黑都登記造冊也要交納一萬自由點。
雖然神鞘空間裡還有他從役蟄那裡賺取的二萬自由點，可是黑都地辦公系統全部採用信用制，只能從已有的賬戶上轉賬，那些顏色絢麗的自由點晶棒，只有在自由貿易區能夠使用。
而金小勇已經對他開放了自己地賬戶，只要使用人名叫帝天大聖，又是個白身，就可以自由支取轉賬，由此可見金小勇對他有多麼坦誠交心！
可惜金小勇的賬戶裡也沒有多少錢，遠遠不夠他用來晉級十士所需的一百萬自由點，再說他也沒有白花別人錢的習慣，交情歸交情，自己的功德還得自己來圓。
在交納了一萬自由點後，傅小魚便從白身自動升為了九級准十士，而不是黑都地平民奴隸。
這主要是因為他的推薦者是個千統，按照黑山界的強者晉級制度，百將以上每十二年有權推薦一個白身進入黑都定居。
該白身在登記交費後，自動進入黑山武士籍，成為一至九級准十士，擁有一個低等級信用賬戶，一枚准十士徽章標識，比平民奴隸地地位要高上一等。
推薦者的級別越高，白身自動晉級的級別越高。千統推薦的白身最高可為九級准十士，萬聖推薦的白身可以免試晉級為十士，但是名額有限，每十二年只允許一人能獲此優待，足見黑山界的晉級制度有多麼嚴格務實了。
圖卡因為是平民奴隸出身，雖然數百年來花費了不下百萬自由點，也只晉級到了五級准十士。
辦完一切登記手續後，圖卡便去了公職管理處准十士分部，毅然辭掉了白身接待員的公職，讓熟知他的不少同事都驚掉了下巴。
傅小魚全程用神識鎖定著圖卡的言行，他發現這傢伙雖然能說會道，卻不是個大嘴巴，對自己的事情只言未提，讓他更加中意這個臨時騙來的隨從。
准十士分部就在白身接待大廳的隔壁，格局相同只是空間更大，裡面坐著十幾個年歲極大的冥妖人，看起來就是黑都的公職人員用來養老的地方。
圖卡收拾了一下等於沒有的私人物品，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了分部，那些老冥妖人都在猜測他是不是發了什麼橫財？要不然，這個只有嘴巴能拿的出手的傢伙，敢如此囂張的辭去了尚能餬口的公職？
接下來傅小魚在圖卡的帶領下，沿著一條幽暗的通道，來到一處髒亂之極的巨大洞穴裡。
洞穴高度足有百米，形似一個豎立的蛋殼，四壁遍佈一層層窯洞般的洞穴，不斷有衣著破舊的各類冥妖人進出其中。
洞穴下方的地面極其開闊，但是地形高低起伏，十分不平。不過上面卻有近萬冥妖人在上面擺攤設點，各種音調的吆喝聲，猶如鬼哭狼嚎，在巨大的空間裡迴響跌蕩，猶如進了扒皮地獄，讓人不堪入耳。
傅小魚吃驚的看著這一切，詫異的問道：「圖卡，這就是你說的黑都自由貿易區嗎？怎麼如此雜亂不堪，好像進了乞丐窩似的？」
圖卡聞言，連忙躬身施禮，按照傅小魚規定的莫名尊稱回答道：「太老大有所不知，這裡並不是法定的黑都自由貿易區，只是一些最窮苦的平民奴隸自發組織起來的，以物易物的交換場所。」
「上面那些窯洞都屬於一位名叫蕭雲天的百將，住在裡面的都是冥妖人租戶，每月只需繳納十個自由點便可以安身其中。黑都的公職冥妖人還可以免費居住，雖然條件差了點兒，但是也有許多像小人這樣生活據的准十士住在這裡。」
「可惜像蕭雲天這樣的好人在黑都實在太少了，所以這裡才會人滿為患，環境日漸惡劣，因為人人都想在這裡找個便宜的住處，擺上一個地攤，實在擠不進來的也只好露宿街頭了。」
「這下面的空地之所以變成物品交換場所，乃是因為自由貿易區裡要繳納高額賦稅，即使無事進入逛逛，也要繳納十個自由點的投機稅。所以這些最下層的平民奴隸才會在這裡自發組織起來，換取一些平時必須的生活物資，也有一些自由貿易區的商人來這裡收購礦晶原石，這才有了現在這個規模。」
「礦晶原石？這種貴重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平民奴隸的手裡？」傅小魚有些詫異的問道。
實際上他根本就不知道礦晶原石是什麼，只是直覺到很反常，但又不能表露自己一無所知，所以才故意這麼一問。
果然，圖卡露出一副「你果然會這麼問」的表情回答道：「太老大，您說的那些礦晶原石是指礦洞裡出產的，因為有嚴格的監管機制，所以很少有礦工能私帶出來。但是這裡交易的礦晶原石，卻是碩鼠一族從地脈裡偶然得到的零散礦晶，然後輾轉賣到這裡進行交易。」
「這些幸運的平民奴隸雖然得到了原石，卻沒有足夠的魔能來驅動切割原石的設備，所以往往會有極品礦晶原石因為賣相不好，而賣了很低的價格。這種東西在自由貿易區也是屬於專賣物品，級別不夠的根本買不到，所以才會有許多十士和百將派侍從來這裡偷偷收購。」
傅小魚聽後不由動了心思，心想：「那些魔能不過是些陰陽極暗能量，我有滅神兵在手，切割礦晶原石還不是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至於分辨原石裡面的礦晶質量，那更是本大聖的看家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