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絳雪的炒飯館 文 / 金鷹
午時分，英傑高中的學子們紛紛衝出校園，湧進附近飯館餐廳，開始填補早已空虛的腸胃。
這些飯館餐廳的消費標準有高有低，低到五自由點管飽的辣白菜炒飯，高到一百幾十自由點的高檔套餐，使得學生之間的貧富差距被區分的清清楚楚。
文發強自從被豪傑盯上以後，午餐已經連續降了幾個檔次，今天更是跟在傅小魚的身後，只能看著街對面的高檔餐廳嘩嘩的流口水。
「如果你餓了，就先拿這五自由點到絳雪炒飯館去吃一頓……喂！你個文八戒，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我讓你吃的又不是大便。你以為一塊水煮豆腐就要二十自由點的高檔餐廳，就一定比五自由點的炒飯館做的好吃嗎？我呸！要不說你是個鼠目寸光的敗家子呢！你一定認為進炒飯館很丟面子吧？」
「如果不親口嘗嘗，就僅憑店面大小來判斷飯菜水平，那你將來也必定是個虛有其表的紈褲子弟……嗨！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立刻給我滾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文發強見他生氣，生怕他從此不管自己的事情，而且他的肚子也確實餓的不行了，便連忙接過五自由點，呼哧呼哧的向位置偏遠的絳雪炒飯館跑去。
傅小魚待他跑開以後，不由得意的一笑，然後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筆記本，在上面記下了一筆：「六月二日。文八戒借去五自由點買午餐，利息每天三分……嗯！過兩天等到利滾利翻到五十自由點地時候，我再管他要好了。」
記好賬本以後，他又蹲在校門口等了十多分鐘，終於等來了要堵截的人。
傅小魚邪笑著走到一個面帶刀疤的高大青年面前，貌似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豪傑，今天買賣不錯吧？保護費收了多少啊！兄弟我可在這裡等你多時了。」
說到豪傑的名頭，整個英傑高中沒有師生不知道的，因為他的老爸是本市警察局局長。二叔又是京都市副市長。
所以他的學習成績雖然奇差無比，又是附近有名的不良少年，卻可以背著十幾項勒索傷人地處分，在連續降級三年後，繼續在英傑高中讀書。
豪傑本名馬傑豪，本身長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臉上的橫肉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由於從小驕縱任性，目中無人。自小學開始就是個惹是生非的混混，後來更是與學校附近的黑幫團伙混到一起，成了遠近聞名的京都暴力團成員。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驕橫無比的傢伙，卻在看到傅小魚以後，臉上彷彿孔雀開屏般，露出讓人足以嘔吐三天的諂媚笑容。
原因無他，只因昨天他和七八個手下混混，在勒索調戲絳雪炒飯館的女老闆時。被傅小魚赤手空拳打了個滿地找牙，而他們幾個卻十八般兵器使了個遍，也沒能傷到對方地一根汗毛。
「哈哈！傅大哥。您可讓我好找啊！我們兄弟幾個幾乎都把全校找遍了，沒想到您在這裡等我們呢！昨天的事情確實是我們幾個不長眼，不知道那間炒飯館是您在罩著的。這不，按照您說的，我們今天已經湊齊了一千自由點。用來賠償飯館的所有損失，而且今天中午小弟在神仙閣擺下一桌賠罪宴，希望傅大哥能給小弟一個道歉的機會。」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迭自由點鈔票。恭恭敬敬的雙手遞到傅小魚的面前。
傅小魚也不客氣，拿過來數了數，然後皺眉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文發強現在是我地小弟了，以後他的保護費就不要收了，麻煩你把昨天拿去的一百自由點也還回來，因為那裡面有他欠我地錢。」
豪傑聞言，瞳孔不由猛地收縮了一下，臉上的橫肉也微微抽動了幾次，最終還是強顏歡笑道：「沒問題，沒問題，既然那小子現在是傅大哥的小弟，哪裡還用得著我們幾個多事，那麼中午這頓賠罪宴您是不是……」
他在遞過一百自由點以後，滿臉希望的看著傅小魚，彷彿這頓飯事關他的終生幸福。
「嗯！既然有免費地午餐，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你們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先去將錢送給絳雪老闆，再回來與你們同去。」說著他也不理會豪傑和幾名混混的反應，逕自向絳雪飯館走去。
「小子，先讓你張狂幾分鐘，一會兒看大爺我如何請你吃刀削面……」豪傑盯著他地背影狠狠的說道。
傅小魚走進絳雪炒飯館，看到文發強正坐在靠近飯灶的餐桌前，狼吞虎嚥的吃著一盤辣白菜炒飯，同時不忘伸出大拇指，向飯灶上正忙著掌勺的女老闆誇讚個不停。
這間炒飯館面積不大，而且沒有進行任何裝修，只是粉刷了牆面和地面，但是屋內的衛生卻有目共睹，不僅窗明几淨，異常整潔，甚至連個夏天裡應該出現的蒼蠅都沒有。
炒飯館的女老闆澹絳雪，年齡不過十六七歲，相貌之美連英傑高中的幾名校花也為之遜色，只有那個被學生們稱之為「火烈鳥」的葉凰可以媲美。
館內除了澹絳雪親自掌勺以外，還有一個十一二歲，腿腳有點兒殘疾的小男孩幫忙做侍應生。炒飯館經營的飯食也很簡單，就是各種蔬菜炒飯和一些可口的>|生。
這裡的炒飯一律五自由點，不管胃口多大，都可以吃到飽而不加錢，而且炒飯的味道絕對獨特一流，據說是澹家的祖傳手藝，別處保證吃不到的。
由於炒飯價廉物美，加上女老闆國色天香。絳雪炒飯館地口碑越傳越廣，雖然店面的位置是附近所有飯館中最偏僻的，如今卻是客人最多的一家。
吃飯時間更是人滿為患，打包站
吃的人幾乎排成長龍，令周圍那些同檔次的小飯館，吐血。
於是各種各樣的刁難和騷擾接踵而來，僅靠手藝支撐店面，而沒有任何人際關係的澹絳雪，只能疲於應付。花錢消災。結果本來就稀薄地利潤，幾乎所剩無幾，使得看似興隆的炒飯館，卻在累死累活後時有虧損。
這種情況直到傅小魚轉校過來以後，出現在炒飯館裡才大為改善。
他只要求澹絳雪中午供他一頓炒飯，之後所有找麻煩的主顧都被他一一打發，所用手段除了暴力恐嚇，就是上門「講理」。把那些使壞的周圍店家折磨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出三天就再也沒人來找麻煩了。
於是在這一年裡，澹絳雪終於賺到了可觀的利潤，讓自己正在念初中的弟弟能夠順利讀下去，讓這個小小的炒飯館能夠繼續經營下去，讓半路撿回來那個殘疾男孩可以寄宿下去。
「文八戒，你到底吃了多少盤飯。難道你是豬嗎？竟然吃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給我立刻住口……」傅小魚見他又向澹絳雪要了一大勺辣白菜炒飯，立即紅著眼睛怒喊道。
文發強瞪著圓圓地小眼睛。嘴巴被炒飯塞得鼓鼓的，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道：「老大，這裡……這裡不是五自由點管飽嗎？我現在還沒吃飽呢，你怎麼就不讓我吃了？」
傅小魚聞言，冷冷笑道：「五自由點管飽也得看看對象是什麼人！像你這樣的吃法。還不把飯館吃倒閉了才怪。算了，如果你還有點兒人性的話，就掏十自由點出來付這頓飯錢。以後你來吃飯就是十自由點管飽。」
文發強這才弄明白他生氣的原因，連忙笑呵呵的說道：「只要老大以後能罩著我，別說十自由點了，就是二十自由點我也願意付啊！這裡的各種炒飯真是太他媽地好吃了，比起那些高檔餐廳的一百自由點套餐來，簡直好上不止十倍。我決定以後聽從老大的教誨，改掉虛榮奢侈地壞習慣，天天到這裡吃炒飯，而且一頓付二十自由點。」
傅小魚聽後這才露出笑容，晃手亮出七十自由點鈔票放到他的面前：「這是我從豪傑那裡要回來的錢，扣除費用和欠款，還剩七十自由點，你查點好了。還有，以後在這裡絕對不能說一個髒字，否則一個字罰款十自由點，直到沒有錢被扔出去為止。」
文發強聞言連連點頭答應，同時抽出二十自由點遞到澹絳雪的面前。
「傅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炒飯館當初定的就是這個規矩，即使這位同學胃口大些，我們也不能壞了店裡地規矩，該收五自由點還是五自由點，絕對不能因人而異。」澹絳雪推回文發強的飯錢，很是生氣的說道。
傅小魚尷尬地撓了撓頭，無奈的瞪了文發強一眼，讓他拿出五自由點來付帳。
文發強轉了轉小眼睛，忽然看到牆上貼著一張用毛筆寫的炒飯館店章，上面就有一條髒話罰款的規定，於是他先交上五自由點飯錢後，又恭敬的遞上了三十自由點：「剛才那是飯錢，這是我說髒話的罰款，請老闆收好。」
那幾條稀奇古怪的店章，自然是傅小魚自作主張貼上去的，澹絳雪本來並不同意，但是他卻有著千百條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後還以辭職相威脅，才強行通過了這個店章。
絳雪知道他在變相增加飯錢，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收下，那邊傅小魚卻樂不可支的拍著文發強的肩膀，連連說他有前途。
「傅大哥，今天吃什麼炒飯？要不等一會兒客人少了，我給你炒兩個菜吧？」澹絳雪一邊熟練的應對著絡繹不絕的客人，一邊溫柔的向傅小魚問道。
「哦！不用了，外面還有一大幫人要請我吃滿漢全席呢！對了，這是昨天那幫搗亂的小子賠償的錢，妳收好了，趕緊把那些損壞的座椅都換了吧！我看今天站著吃飯的好像更多了。」
傅小魚笑嘻嘻地遞過一千自由點，就要轉身離開。卻被澹絳雪拉住了衣袖。
「傅大哥，那些板凳本來就是破舊的二手貨，值不了幾個錢的，而且昨天你也冒了那麼大的危險，我收下二百自由點就夠了，剩下的你拿去……」
不等澹絳雪繼續說下去，傅小魚揮手打住了她的話頭，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絳雪，妳可想好了。這錢我可以收下，不過以後我也不會再來店裡了，我可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從這裡變相賺錢的，那樣我會感到很不舒服。」
絳雪聞言，伸出去的手彷彿觸電一般急收回來，眼睛裡更是瀰漫起清澈地水霧，一副不知所措的委屈模樣。
傅小魚見狀，忽然促狹的笑道：「絳雪。哥哥和妳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激動吧！錢我是不會要的，不過妳要是覺得扎手，我可以幫妳投資到股市上，依照我的判斷，這兩個月將會持續牛市，怎麼樣？妳是不是……」
說到這裡，他看到澹絳雪已經揣起了錢。嘴裡只說了一句「那還是放到我的兜裡更保險些」，便若無其事的繼續應對店裡的客人。
「喂！絳雪，妳對我地投資能力有點兒信心好不好？不要說我不關照妳。這幾天就有一支股票會大漲特漲的，發財的機會稍縱即逝，妳可要把握好這個時機呀！……」傅小魚仍然不死心的對她勸解道。
然而澹絳雪已經當他是透明人，眼前只剩下了顧客和炒飯。
文發強見狀，忍不住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你說的那支股票叫什麼名字？你有什麼消息證明這兩個月都是牛市呢？」
傅小魚聞言，驚喜的拍了一下巴掌，熱切的對他說道：「太好了。終於碰到一個懂行地人了！文八戒，你也許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時間在研究
不錯，就是股票。我發現最近在證券交易所中，有論一支叫做猛牛深發展的股票。」
「你也知道在我們國家論養牛，自然是西南草原那邊最拿手了，那裡草那麼多，地方又大，養出來的牛一定又多又好，必然會佔領全國地牛肉市場。如果這還不算牛市，那中國就沒有牛市了。」
文發強聽後，眨巴了兩下小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老大，我記得猛牛深發展好像是專門生產牛奶製品的，和牛肉以及股票的牛市沒什麼關係吧？」
此時澹絳雪在一旁早已笑得合不攏嘴，最後不得不戴上口罩，免得影響手上的活計。
傅小魚見狀，不禁搖了搖頭，點著文發強的腦袋說道：「你看，連絳雪都笑你無知了，你怎麼不動動腦子想問題呢？連這麼常識地事情也想不到，既然是養牛的，當然會有牛奶這種副產品。」
「不過那些不能產奶的公牛會怎麼處理呢？當然是殺了賣牛肉或者拿去牛市交易嘍！所以我認為這兩個月全國地牛市都會被猛牛深發展佔據，你就不要再猶豫了，就說投多少錢吧？」
文發強可不敢像澹絳雪那樣笑話他，於是咧嘴笑道：「老大投多少，小弟我就投多少，絕不敢搶佔老大在這方面的一點點風頭。」
傅小魚聞言，失望的搖頭說道：「你小子也忒沒有氣魄了，我可不像你家那麼有錢，隨便拿個一萬八千的眉頭也不皺一下。不過我也不強求你，我是準備趁機投一筆大的，好讓那些沒有把握時機的人看看，什麼是生財有道。」
最後這句話，他明顯是在說澹絳雪的，可惜對方一直笑吟吟的就是不搭理他。
文發強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積蓄情況，然後底氣不足的問道：「老大，你到底要投多少錢買股票？說出來好讓我心裡有個底。」
傅小魚望著棚頂在心裡算了算，然後對他說道：「我也是第一次玩股票，也不能一下子投太多，按照現在的股價，猛牛深發展是十自由點一股，我準備買它……一股……」
「什麼？一……一股？老大，你確定只買一股？」文發強張著大嘴，露出吃人的表情問道。
「哦！難道你認為很多嗎？可是再也不能少了呀！我認為……」
不等他繼續分析下去，澹絳雪忽然遞過一張十自由點的鈔票，塞進他的手裡說道：「我完全相信傅大哥的投資天分，所以我就拜託你替我買一股玩玩好了。不過你剛才好像說有人要請你吃飯吧？讓人等待可是不禮貌的行為呦！」
文發強看到澹絳雪的眼神後，立刻清醒過來，連忙也塞過十自由點說了一番拜託幫忙的懇切話語。
傅小魚到這時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留下兩個苦笑不止的無奈男女，在那裡撓頭不止。
就在豪傑以為自己的算盤即將落空的時候，傅小魚才施施然從絳雪炒飯館踱步出來，然後假惺惺向眾人道歉說有事耽擱了，一副毫無誠意的德行。
豪傑拿他沒辦法，只能故作心胸寬廣，但求他跟著自己去赴宴就行了。
神仙閣距離英傑高中不遠，只間隔了一條街和一處正在拆遷的居民區。由於拆遷已經接近尾聲，居民區裡除了殘垣斷壁的房屋，已經看不到一戶完整的人家，除了幾個揀廢品的，便不見其它人了。
「傅大哥，穿過這片拆遷區就到神仙閣了，我們還是走這條近路吧！」豪傑故作隨意的建議道。
「好啊！近點兒好，節省的時間可以多吃兩口菜，我沒有意見。」傅小魚無所謂的回答道。
其它幾個混混聞言，紛紛點頭稱是，就要跟著二人踏進拆遷區。
不料傅小魚忽然揮手制止道：「你們幾個先走一步，我有兩句話要私下與你們老大商量一下。放心，現在錢也賠了，飯也即將要吃了，我不會對你們老大做什麼的。」
豪傑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估計這小子不過是想多提點兒什麼要求，免得和氣酒喝了以後不好再開口，於是也就大手一揮，喝退了幾名混混手下。
傅小魚在前頭帶著他拐進附近的一個胡同，然後在一面尚未拆除的高牆近前停了下來：「嗯！好像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到磚牆下面，伸手摸著一處用白粉筆畫圈的地方，然後揮拳直擊，「轟」的一聲砸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來。
接著他又連續出拳，將這個窟窿不斷擴大，直到能自由活動一隻手臂為止才停止打擊。
豪傑見狀，不由心中冷笑道：「你的拳頭再硬又能如何？難道會比魔火彈更厲害嗎？你不過是想在提要求之前，給大爺我來個下馬威罷了，只要再等一會兒，看我如何在你的身上鑿窟窿……」
就在他暗自發狠的時候，傅小魚忽然拉住他的臂膀，將他拽到洞口近前，然後拿出一個黑布袋套在他的頭上。
豪傑心中大驚，還以為他看透了自己的底細，要先下手為強，便惶恐的拚命掙扎起來，同時嘴裡不停的呼叫救命。
傅小魚早已繞到他的背後，用胳膊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種肘鎖擒拿術的桎梏。
接著，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立即引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不下十幾個人在奔跑接近。
「豪傑，不好意思，在吃飯之前你得先償還一下欠別人的拳腳，你以前打過別人多少拳，今天就要償還多少。」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人的腳步聲已經來到高牆的另一邊紛紛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