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鐵雲 文 / 自由戰士
一個多小時後,我出現在南郊的鐵雲山莊前,鬼鬼崇崇的將莊子前後左右查看了一遍。
莊子相當的大,佔地將近十畝,防衛森嚴。
站在莊前的我可不想衝進去當箭靶,鐵雲山莊有著好幾個哨樓,上面應該全是精於長射的箭手。
莊前共有三個崗樓,每個崗樓只要有三個人,不,兩個箭手,就足以將所謂的高手釘死在莊外。每個崗樓只要有六個箭手,兩百人衝鋒也都得死在這裡,當然前提是這些箭手都是神射手,射不準的箭手可不算。
我站在莊前,不言不動,只冷眼看著。
莊門緊閉,可以輕易的看到崗樓上的箭手正舉著弓箭,反射而來的光芒帶著寒氣。我所站的地方正處於箭圈之外,如果再踏前三步,就會被六枝箭所照顧。
在我身前還有兩個人倒在地上呻吟。這兩個不開眼的,我站在這裡他們竟然敢上前挑釁,結果被我打傷內腹,只能躺在地上發出無助的呻吟,以表達身體的痛楚。
莊裡並沒有人出來,據我猜測,他們的想法是這樣的,既然我是來挑釁的,只要相應不理,著急的我自然會進莊。那時,他們當然是大佔便宜,箭枝齊下,就算我死不了,也必定將精力耗費光,然後再用人牆一圍,便足以將我剝皮抽筋。
不過他們還是少算一點,我有的是時間,何必進去硬拚。
局面一時僵持起來,現在端看二者,誰的耐心更強。
但太陽漸漸西偏後,莊裡的人終於坐不住了。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在外受苦,會對人心造成不利影響的,雖不至於眾叛親離,但引起下屬的不滿是不可避免的,甚至連異心的芽也會萌生。
鐵木所製的莊門緩緩打開,從莊裡一湧而出三十幾人,四下一散,遙遙將我圍住。領頭的正是那趙維國,旁邊是他的兩個兄弟。
三人身著黑衣,略微有些花白的頭髮在三人額間飄動,卻沒有半絲老態,仍是生龍活虎的樣子,連二十歲的小伙都比不上。
虎嘯山莊在青河以北的莫肯山上,那裡的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趙家的三頭虎在武林中也是有相當的名望,三人在江湖中更是超等的高手,敵手難尋。
莊裡也同樣是人才濟濟,不乏超等高手,要不然他們又怎可能在魔獸出沒的山間立足。
「小狗,前次未曾將你捉住,本以為你遠竄千里,卻未料到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下,竟然上這來送死。」冷冷的聲音蘊滿了惡毒。莊子的主人沒有上前答話,反而是身為客人的趙維國上前發話,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我心中一凜,難道趙維國完全控制了鐵雲山莊?他們勢力怎麼延伸得這麼快?
我幾年前與玄姐姐在一起時,曾見過趙維國一面,他現在的樣子也沒變多少,看起來極為英武。
「老狗,前次我只是不願意與你們計較,這才暫時避開。哪想到你們不識好歹,緊追不捨。我倒是奇怪,你不在家喝你,上這來做死啊?」我也罵道,罵得更是陰險。
「小狗,你倒是牙尖嘴利的。」趙維國並沒發怒,甚至在臉上還多了一絲笑容,只不過看起來陰陰的。
在江湖上闖蕩了那麼多年,他要是那麼容易被我激怒,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江湖成名,光武功高是不行的,還得能忍。不能忍,還沒等你成名,就被人給掐死在搖籃裡了。
「哪有你們老狗厲害。」我撇著嘴,臉上出現嘲諷的神色:「不在自己窩裡待著,竟然要跑到這來送死。你們不是有病嗎?病得還不輕。」我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道,自以為罵得挺高明,只可惜觀眾卻無人在意,只是發出幾聲不屑的冷笑,用看死人與白癡的眼光看著我。
「我們不知道趙老兄與你有什麼過節,只知道你今日登門欺人,言語狂傲。想必你自負一身所學非凡,今天我們兄弟就來領教一番,你該不會連這個也怕吧!」
從人群走出來兩人,一式的灰衣,灰巾包頭,剽悍身材。兩人走到我面前,雙手放在胸前,輕鬆的看著我,看這副樣子卻並不像動手的樣子,反有點像在說道理。
「怕,我怎麼不怕?你們兩個纏住我,三十幾人再一合圍,我恐怕真的只有插翅才能飛走。」我照實道,還向後退了三步。
「就我們兄弟兩個。」兩人走上前,右手裡各拿著一把金劍,金劍上有著奇怪的花紋,看起來並非凡物,在陽光下有一種金燦燦的光芒,至少也是擊衣殷血、吹毛可斷的寶劍。在他身後的人開始向後緩緩退去,為他倆掠陣。
標槍慢慢舉起,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我的眼裡卻閃著疑雲,這兩人難道自問比江淮雙絕刀還強?
江淮雙絕刀在魔道中可是有名的高手,光看絕刀這兩字,就知道他們有多狂傲,有多自負,就憑他們冠了這個名號還能活著,就知道他們的真材實學有多高。眼前的兩人真能比得上雙絕刀?世上哪會有那麼多的高手,一次都集中在這。
兩人低嘯一聲,雙劍同舉攻來,用的是土系功法,橙黃的光芒閃爍不定,在這道光芒之下,劍影難辨,只見無數片金霞閃起,夾著隱隱的風雷之聲,劍氣金輝直射,上衝霄漢,下臨黃泉,金霞則狂湧而出。
驀地,空中輕炸一聲,金蛇亂舞間,狂飆劍氣如巨浪拍岸,交叉射到,但又不時分合,奇招妙式甚是罕見。這兩人的功力絕對可以比得上江淮雙絕刀,而招式之奇妙尤有過之,怪不得兩人有信心與我一拼。
手中的標槍就要揮出,但我卻在一瞬間又改變了主意。一個魚龍反躍,身形貼地平竄,恰似流星天墜,倒飛七步。
同時間,四名面目森冷的老者從兩人身後兩側急衝而上,八道可怕的暗器撕裂著大氣,從我剛才停身的地方狂掠而過,發出尖銳的嘯聲,從我的軀體上空掠過。
「就知道你們這群人渣不會光明正大的與我動手。姓趙的老狗,你虎嘯山莊的名頭就是靠這種無恥手段得來的嗎?」已經掠到二十步外的我,心有餘悸的道。
剛才要是晚了剎那,現在身上就要成蜂窩了。那八道暗器全是可破罡氣的暗器,尖端有著奇怪的針,用神功御使,十步之內貫穿鋼甲與罡氣毫無困難。雖然我運足金剛禪功,可保不死,但在八道可怕暗器的攢射下,也足以令我的功力大耗、血虧氣損,無法應付群毆,恐怕連逃都別想逃走。
「上,廢了他。」趙維國惱羞成怒,手一揮,苦心修練到五階的法術蘊炎插翅槍飛出,紅光急閃,聚集天地間火能量而形成的長槍,臨空穿刺而來。
這個訊號一出,三十幾人馬上火雜雜的衝上,同時間從莊裡也衝出了百餘人,就連崗樓上也射了幾枝長箭。這幾枝箭是在我剛退後時發出的,來勢極快,與趙維國的法術同時攻到。
我的胸前突然冒出一道灰光,一直隱在身前的復合星芒陣法威頓起。這是由七個六階法師加持的星芒陣,威力、能力強大。
在星芒陣啟動的剎那,一根骨矛暴閃而出,將趙維國加勢發出的蘊炎插翅槍撞滅。
三枝箭在同時間也射到,我胸前的星芒陣連轉三次,三道白光飛出,將三箭分別擊落。看來,射箭的人功力並不高。我身形側扭、倒躍,環風術就將隨後衝來的另一道蘊炎插翅槍捲動,從身邊擦過。
我拔腿狂奔,自未曾合圍而顯現的缺口處奔出,眨眼間消失在山林裡。
「給我搜,上天入地也要將他搜出來。」一直追上山卻將我給追丟的趙維國發出了怒吼。輕功不如人自是追不上我,也正因此,趙維國臉色才更是惱怒。
鐵雲山莊的實力出乎我意料的強大,令我不敢正面為敵。追索我的人每一個都是高手,超等的高手也不缺,我差一點就被擊傷。
我後來乾脆潛入山莊附近,置之死地而後生。鐵雲山莊的人沒有想到我來上這一手,只有少數幾人搜索近處,無法發現我。
在徒勞無功的搜索了三個小時後,鐵雲山莊只得收回了搜索組,不再浪費人力。
我想潛入山莊裡搞搞破壞,另外看看虎嘯山莊這幫人待在莊裡很少出來是為了什麼?
鐵雲山莊的地形我已經看過了,莊前百五十步是一片空地,所有能夠藏身的事物全部被清空了,想要在大白天通過那片空地,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每一座崗樓上都有三、四個箭手在巡邏,而且很可能是高手,雖然準頭方面差了一些,但威力應該更上層樓。特級高手也無法通得過箭雨的封鎖,就算能通過,勢必也暴露了行蹤。
不過這是相對別人來說的,我這個怪胎自然不一樣了。
蹲在地上苦思了半個小時後,我終於找到了方法。佛門的遁地**是不能用的了,這個我還練得不太純熟,用了就不知道鑽到哪了,要是正好鑽到一群高手前面,或者暴露在箭雨之下,那豈不是糟了!
看來也就五行遁術中的土遁之術還可以用,這可是真正的土遁之術,在地下可穿行無阻,只是法力波動上大了一些,容易被人發現。
方法既已選定,剩下的就是尋找從何處進去了。遠在山上密林裡的我,用千里眼仔細的觀察著山莊,看有沒有空隙可鑽。
鐵雲山莊就像是一個小城堡,到處有著崗樓,還有著高厚的莊牆,牆外用粗大的柵欄圍起,這很可能是為了抵禦盜賊而修建的。
用上千里眼後,我才發現,竟然還修有防禦工事,在牆壁上有著箭孔,不時的有陽光反射到我的眼裡,嚇了我一跳,幸虧我無意從大門硬闖進去,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莊牆處,每隔一段就有人在巡邏,這幫人在牆頭上有規律的行走。如果他們法力不弱,再加上有收集法力波動的法器的話,很容易就發現我潛入的事,所以我得將這些人嚇得不敢亂走才行,或者將他們調走。
我來到莊後三百步外,特地搬來三具屍體,再加上在這裡被我陸陸續續擊斃的五人,共有八個死靈可以被我召喚。也不知道鐵雲山莊這幫人怎麼想的,連自己同胞都不好好埋葬,竟然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就埋了。
這八人實力並不強,也就是普通水平,再加上時間過長,所收集的元神並不強大,不少骨架又都有些散亂,更導致戰力的下降。
八個死靈從地上站起,為了增強實力,我又召喚了兩個黑暗劍手附身在兩個死靈身上。八個死靈開始邁著步伐走向莊門。
箭樓上立即射下十幾枝長箭,在尖銳的破風聲中貫入死靈的身體。可惜死靈對這種傷害視若無睹,仍向前進,而後面的黑暗劍手由於有死靈當盾牌,也是沒有受到傷害。
雖然黑暗劍手也不懼這種傷害,但箭挨多了,對他的行動與功力都會有一些影響,所以能不挨就不挨。
兩個死靈走到柵欄前,揮起手中的大斧,砍劈起柵欄來。這兩個死靈經我用大力神符加持過後,在一個小時裡神力驚人,粗大的柵欄在兩個死靈連砍六斧後就已經裂開。
箭樓上響起尖銳的哨聲,莊裡騷動起來,人開始向莊後集中。看來對方並沒有多少雷電系與聖光系的法師,出莊與死靈搏殺竟然都是採用近身肉搏戰。
整個莊裡有點亂起來,不知不覺間在莊右暴露出來一道空隙。我掏出一個柔黃色的小舫,左手輕捏成一個奇怪的印訣,輕念「自然善圓者,我之妙明圓覺之心之性也」,左手印訣輕輕掠過小舫,小舫四周發出柔和的黃色,小舫浮在了空中。
接著我又念了一連串的咒語,雙手在空中劃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圖案,然後身上黃光閃起,小舫突然散為黃光,將我完全包圍,然後黃光漸漸凝聚成舫形。
借助「鑽地梭」的法力與土遁之術,我一頭鑽入地下,厚實的大地就像是空氣一般,使我在地下急速的向莊裡鑽去,我在黃色的泥土中到處穿行,猶如披浪斬波,泥土只要一接觸到我護身的舫形黃光,就會向兩邊退去。
我不時還會用上二郎神眼,神眼透過土層,觀查著地上的動靜。在經過山莊莊牆的時候,我發現牆下竟然也有一個強大的結界,護住了地下三米深的地方,害得我多鑽了三米才得進去,差點把我的小頭都給磨禿了。
這個莊裡結界倒是挺多的,遍佈全莊,但仍以地上的較多,大多是預警型的結界,像莊牆底下的那個結界就是預警型的。
預警型結界與防禦結界是不同的,聽名字也能聽出區別在哪,不過預警結界也有一定的防禦功能,只是並不強大。
預警型結界的運作原理是這樣的,能量成一網狀分佈,但網眼極小,網很細緻,一旦有物體撞在網上,波動就會傳到施法者的心靈中,或者是一個特殊的法器裡。
各家各派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兩種功法是用來欺騙預警型結界,因此法師們在施展預警型結界時,會同時再施展偵元法術,將其與預警型結界相結合,二者一結合,所耗用的法力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會變少。
偵元法術的作用就像是在大網上還加了一隻會到處跑動的蜘蛛,這蜘蛛對波動很敏感,一旦有波動傳來,它就會追到波動產生處。當然,對於一些太奧妙的手法,蜘蛛也無能為力,但如果蜘蛛正好巡邏到那,那它就能對闖入者發起攻擊,雖然這種攻擊並不強,但足以驚動施法者。
蜘蛛的行走路線是有死角的,因此一般都不會只有一隻蜘蛛巡邏,再小的結界至少也有兩隻。
我在莊裡的地下到處亂鑽,由於結界罩在地下一米處,所以我只能在一米以下走動,有時碰上延伸到地下二米的結界,還得再往下沉,令我覺得很窩囊。
我的精神力有一半逸出,成薄薄一層透出地面,二郎神眼四處瞅著,以防有哪個法術高手將我揪出來,那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在一層結界前停了下來,結界的力量強大,令我經過時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而且這還是一個可轉換的結界。所謂可轉換是指可在預警型與防禦型之間轉換,這是一種二重結界,施法者需要強大的精神力與法力,非普通法師所能為,六階的法師都無法做得到。
不用猜也知這裡是個重要的地方,我考慮了一陣,決定冒險闖入,以探查內裡的奧妙。
繞著結界我走了一大圈,發現這個結界竟然將整個院落都給包住了,不過這難不住我,這麼大的結界,我比較容易做手腳讓他們察覺不出來。
結界越大,所需要的能量也越強,一般都是建立一個或幾個收元法陣來支援,也有用專門的法器來加持的,不過比較少見;結界變大,不可避免的漏洞增多,這就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
結界閃著淡淡的的白光,不是柔和的聖光,光芒雖是淡白,但卻給人一種尖銳的感覺;白光與護體的黃光交織在一起,二者沒有排斥,不過還是起了一陣輕顫。
這是一個極為罕見,以金系能量形成的結界,看來天下能人異士不少啊!竟然還有人能作出這麼大的金系結界。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這樣用金能量形成結界的,一般都是對法術原理並不太明白的人所為,但研究不深的人又怎麼會作出這麼大的結界?我迷惑不解的搖了搖頭。
我在腦內急速搜索著五行道術,想找出一個應對的方法,由於金能量結界太過罕見,我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但另外一種不屬於五行道術的方法浮現在我的腦裡。
「特於無量法門,出勝方便者」輕吟之後,左手虛拳,大拇指同食指相捻成環,下三指握拳令密合,放於胸前,成「摩利支天隱形印」。這是佛門的**,常人哪能得聞。
再暗念三遍摩利支天菩薩心咒「南摩三滿多。母陀南。嗡。摩利支。梭哈」再次加持。
摩利支天是佛門的二十諸天之一,位列第十六位,執掌光的法印,因此擁有隱身的大能力,沒有人能看見她,沒有人能欺騙她,更沒有人能加害她。她身著紅色法衣,三頭九眼八臂,分執各種法器,頭頂寶塔,內有法身佛——毗盧遮那佛。
淡淡的金光將整個鑽地梭包住,沒有漏出一絲空隙,鑽地梭用了不少的時間才鑽入結界,在佛法的加持下,施法之人並不太容易發現我鑽了進來,除非佈置結界的人正全神貫注的注意著結界。
我安全的偷入到結界裡,鑽進來可費了我不少的心力,功力也耗了不少。這個結界肯定是一個合成結界,不可能是一個人布下的,我的法力一下子就耗了四分之一,大出我的意外。
看來真有一個或幾個法力高強之輩,不知是哪路高手。幸虧今天是三月二十三日,乃佛教天上聖母的華誕,不然還會耗費更多的精力。
我沒敢直接上去,而是先待在地下,運起五行之「土納入綱」**,在地下不斷的吸進土能量來補充體內不足的法力。補足了基數之後,我才進行下一步行動。
我抬頭向上望,二郎神眼全力施展,將地面上的情形拉至眼前。
可以看到上面有七、八個人,但卻看不清楚,我鑽的可能太深了。但在向上浮起時,我發現我的想法錯了。
不是我鑽得太深,而是對方在地下不到一米處,還布有另一層結界,那是一層淡淡的藍色與白色相交的結界。
從顏色來看,是水、金兩系布成的結界。天下功法太多,很多是獨家之秘,對於這種結界,我也看不出來是何方心法。
這裡太靠近地面,結界又不大,如果強行闖入,說不定就會被發覺,我只能無奈的停下。
二郎神眼無法穿過這個結界,我也不敢將我的精神力滲透進去,那樣可能會被人發現,可恨的是我的順風耳在這種環境下也無法施展。
對了,還有我的天視地聽**!我忙運起這種功法,眼前一亮,雖然還是無法看到對方是什麼樣子,但已經比原先強多了,而我也能稍微聽到對方在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