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出城 文 / 自由戰士
夜晚,吳懷莊剛一突圍,我就得到了確報,於是立刻出動兵馬前往接應。
在我們的前方,呂娘娘布下了三道防線,第一線兵力一千二,是城衛軍與禁衛混雜編排的,但實力不弱,二線與三線現在總共只有八百人。
我實施大膽的迂迴戰術,從北門、南門不遠處,繞過其第一線,在第二線出現,以一千二百的優勢兵力,將八百敵軍各個擊破。
「呯」,煙花在天空不斷的綻放,遠處的喊殺聲響成一片。
「將軍,在我們後面,陳風率一千二百軍馬攻來了。」滿身是血的札德疾衝而來。我的眼睛望向的是南方,那裡有我最害怕的事。
杜賓懂得我心事,低聲道:「將軍,董政率三千軍堅守南門,想來並無大礙,敵軍不可能從那裡出兵。」
「札德,你先率五百人阻截陳風兵馬。其餘人跟我來!」我微微定下心來,一勒馬頭,大聲喝叱,疾趨煙花飛起處。
剛轉過一個彎,就發現了楚兵鋒的兵馬。「殺!」我的臉上浮現陰森至極的寒潮,在厲叱聲中狂衝向前,對方也在吶喊聲中迎上。
一聲狂吼,冷電金芒曳尾旋飛,人、馬、戟俱進。我在幾名護衛的保護下,主動發起狂野絕倫的攻擊,氣吞河岳無畏地直撲而上。凝成半弧的炎電,飆擊長射,奇異的利刃破風震鳴,令人聞之心膽俱喪。
敵軍主將只接下一戟,就被神戟拖倒,大好頭顱飄飛而起。
「殺、殺、殺」,黑夜、血腥、屍體,將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完全引發。
焚天戟以電耀雷擊的威力,不斷的貫入人群;戟上一圈圈炎芒,綿綿的向外噴出死亡的烈焰,漫天徹地的雷電更是著肉就死。區區二百餘人,幾乎在瞬間崩潰了。在一片慘呼聲中,士兵們鬼哭狼嚎的向後敗退,將混亂引向更深遠的地方。
就在我率軍狂追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秋將軍救我!」的呼叫聲。
我駭然一震,扭頭右望,一支五百餘人的軍馬急衝而來。仔細一看,軍中高頭大馬上的那人正是吳懷莊,只是披頭散髮,形狀極為狼狽。
我大喜過望,此次就是來救他的。我高聲大呼:「吳侯休慌!有我秋風在,必不會有事。」
我隨即指揮兩翼前出,旋風般的攔下從後追來的敵軍。此時的吳懷莊真的是相當的不妙,身邊不足五百人,都是親信,其餘兩千五百人在手下大將的率領下,苦苦的抵抗著敵人急風暴雨般的進攻。但雙方的聯繫已經被敵人斬斷,要不是我正好出現,難保他不會成為呂後的俘虜。
「保護吳侯。」做戲就要做足,我大喊了一聲,派出一小隊精銳將他護住。
「秋將軍,此處於危難之時,一切以突圍為重。南強,你率全體好手,聽秋將軍的指揮,擔任前鋒,殺出一條血路。」吳懷莊頗識大體,此時將最具有突破力的人交到了我的手上。
莊南強應了一聲,至我處報到。我心中一跳,吳懷莊的實力還蠻強的,在這裡竟然有二十五名魔獸合體人,兩個陰沉沉的魔族,還有目鬼宗和邪心會部分高手。
我指了指魔獸合體人,說道:「這些人我就暫時借用一下!南強,其餘的人還是用來保護吳侯為重。我有把握突破重圍!此刻時間緊急,不用多說。我們走!」我立即率著三十名魔獸合體人衝向前方,千餘人簇擁著向前。
一道黑色的鐵壁橫亙在我們的面前,綿延向遠方不知有多長。敵軍的重裝步兵趕到了,在這狹窄的道路中,布下了最具防守的密集陣形。前衝的騎兵有如撞在磐石上的激流,激出一朵朵血花後,就再無動靜。
「左右翼後撤,中軍趨前。」在我的喝聲中,陣形為之一變。
錐形陣最鋒利的錐尖以排山倒海似的威勢向前湧去。激盪的鐵流、厚實的鐵壁,在剎那間撞擊出「噗噗噗」怪響,以及一連串的慘呼,大股大股的鮮血激射而出。
「嗤」,黑暗裡閃耀著金燦燦的一束炎流,在接近的剎那間又一分為三。三名步兵慘叫著倒地,身上燃起大火,厚實的盔甲根本就無法擋得住這種法術。
戟尖那本是炎芒跳動的異樣漸漸改變,一道淡淡但是隱約可見的青藍色電芒,取而代之。
「殺!」敵軍陣形同樣一散,步兵們狂野的揮刀衝上,挾凜冽的刀氣強攻猛壓,剎那間形成刀山劍海,利刃破風聲刺耳驚心。迴旋餘地狹窄,一上手就充分發揮拚命單刀的威力。
焚天戟突然湧起一層青藍色的漣漪狀電圈,在對方的刀山中,電芒扭曲著下貼狂野的刀光,鍥入、外震,電芒分張。
兩把雁翎刀被震得向外張開,中路暴露,兩名步兵吃驚地急退自保。來不及了,電芒暴漲,突然從微小的縫隙中流瀉而過;電虹一分為二,消失。微小破風聲響起的剎那,擊破堅甲的怪響傳出,紅光崩現。
「啊……」兩名步兵斜斜衝出,在叫聲中頹然倒地。一名步兵腹裂,一人胸前大開。
青藍色的電虹急劇地閃動,雄渾異常的真力,摧堅破銳。
焚天戟激旋,兩名步兵飛騰而起,再一拖,一人慘叫著倒下,重裝甲毫無作用。在魔獸合體人護衛下,焚天戟八方激旋,幻現成披電戴炎的狂龍,迸射著炎芒藍電,像漩渦一般流轉迴旋,不時的暴漲迸吐出道道燦爛雷電。
剎那,又剎那……五百名重裝步兵中,有二百人完全從世上消失,血腥味令人作嘔,遍地的死屍發出難聞的氣味。一千餘人突破了這層封鎖,急趨東門。
「逆賊,哪裡跑?」貝炯的聲音在夜空下高高揚起,兩道火龍蜿蜒而來。手持火把的士兵,其奔跑的速度快得驚人,剛聽到叫聲,千餘人就將我們前方堵上。
「衝!」貝炯高聲叫道。
瘋狂的人群狂奔向前,沿著狹窄的官道驚濤般的擁至。在這股狂潮前,我這群烏合之眾終於顯示出「應有」的實力來,幾乎就在慘叫聲中,崩潰了。
凜冽劍氣陡然爆發,辛辣至極的劍光有如春潮泛起,雲龍三現出手。
三道可怖的電虹扭曲著向前激射,身劍合一,強攻猛壓。溫會主終於掏出了真材實學,每一劍都是一道致命的雷電,死亡的鐳射。
「我來會會你!」耶蒂的聲音響起。
斜側裡,劍光如奔電,卻又給人一種舒捲盤繞的氣質。寒光暴閃中,溫會主的雷電被接下。剎那間,雷電交加,劍虹左蕩右錯,雙方狂野絕倫的衝刺。
「躺倒!」我一把將吳懷莊撲倒。
「嗖」聲過處,一道利箭緊貼著吳懷莊後背掠過。
「從左邊走!」我一躍而起。我剛才迅速的分清了狀況,察覺到左邊喊聲的稀薄。
「多謝秋將軍相救。」吳懷莊臉上露出了感激至極的神色。所謂患難之交,又謂患難中方見真情。他眼見我在他危難之時還如此顧著他,又怎可能不感激萬分?
「哪裡走?」嬌叱聲過處,一陣香風傳來,妖艷女子直撲而來。
風雷乍起,銀亮的電虹縱橫交織、勁氣如山,連地上的屍體都有如被狂風所刮,向四方挪動。這名女子正是那天風雲會中所見的半裸女子,這一出手立刻就顯示出超等高手的實力。
在刺骨裂肌的劍氣下,我奮起反擊。焚天戟在午夜松濤的奇異嘯聲中,形成青藍的電虹,江河倒懸般洶湧前射。在接近的剎那,電虹分張、乍合。
劍氣一洩而散,妖艷女子大駭,剛想臨空後飛,焚天戟已排空而至,光臨面門。細小的炎光一閃,妖艷女子發出的驚駭聲從世上消失,整個頭部已是焦黑一片。
在我的指揮下,鋒利的錐尖湧向左側,有如無雙利刃,迅雷般的插入敵人要害,殺出了一條血路。但貝炯窮追不捨,他的判斷又准,屢次在前方攔截。一番血戰下來,方能得脫。
七道防線被我們一一擊破,但貝炯騎兵在背後的掩殺,使得出發前的一千二百人只餘五百人,就算加上吳懷莊的一百人,也不過六百人。幸運的是,我們逃進了東門,與留守的九百人會合。
於是,天濛濛亮時,吳懷莊在一千多兵馬的簇擁下,逃出了洛城,逃向他的大本營──吳城。
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我──秋雷,此時也正苦惱的揪著頭髮。洛城發生的事我當然知道,別的人不知道,資訊還沒有傳到這來。但我現在煩惱的不是這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呂後派來了一位使者,身旁跟隨八名隨從,說有皇上的密旨要向我宣讀。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何事,分明就是來奪我的兵權,而使者身邊幾人就是動手的人。
當然,我也不是為這事發愁,現在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我。問題在於那八人中,有一個是我的熟人──我的玄姐姐,她竟然也跟著過來了。她這一來,豈不是立馬就戳穿我的真面目,就我這點小易容技巧,沒事時可能瞞過,但細心注意,哪有不穿幫之理?
羅瑤青興沖沖的進入我的房間,說道:「喂!呂後說要為你加官晉爵,你怎麼還不接見使者?」
我橫著眼,睥睨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麼?如果這麼簡單,我會不接見?」
羅瑤青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其中有些事不對,驚訝的反問了一句:「出了什麼事?」
「使者身邊七人,每一個都是超等的高手,如果是平常事,哪可能出現這種陣仗?我所接到的消息是,洛城情況複雜,風雲突起,說不定與此有關。」我冷冷的道。
我所接到的情報又何止於此。洛城事變剛起,我就派出大量斥侯遍查南方與北方,果然偵知越牧風不顧其南方戰線,派出八萬之眾北上,而防守北方防線的六萬人,也分出四萬人南下,名義上是換防,事實上是準備南北夾擊,一舉將毫無防備的我擊潰。
呂、越二人果然大膽,絲毫不懼兩淮軍、青龍軍團的突然襲擊。不過呂、越二人此舉,正中我下懷。我令青龍軍團秘密南下,不走正路,專走小路,務必在越牧風將我合圍之後趕到,然後再擊潰其正面的四萬之眾,與越牧風聯合壓迫我,以「逼迫」我「投降」。
「洛城又發生了什麼事?」羅瑤青更感震驚,美好的鳳目睜得大大的。
我突然猶豫了起來。我就要返回國內了,那羅瑤青怎麼辦?她是楚淮人,會跟著我嗎?還有那個寒怡秀,每一個都那麼令我心煩。
「瑤青。」我吞吞吐吐的道:「你是不是想一直跟著我?」
羅瑤青似乎沒有發現異樣,俏臉一紅,微啐了一口,道:「鬼才跟著你呢!」
我抓了抓頭,只好先將此事放下,說道:「我要去見使者,你也來嗎?」
羅瑤青臉上突然湧起了猶豫之色,大不尋常。她沉思了一會,道:「算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辦,你一個人去吧!只是千萬當心。」
我正煩心玄姐姐的事,對羅瑤青神色沒有在意,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忙你的小破事吧!我忙我的正事。」
羅瑤青瞪了我一眼,氣道:「你的事才叫破事呢!」扭頭就跑出了我的房間。
「羅姐最近像是有煩惱?」寒怡秀端了一個水果盤出來,說道:「她常常一個人悶在屋裡。」
我這才重視起來,難道她移情別戀了?不對啊!若移情別戀,幹嘛一個人躲在屋裡?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
「怡秀,你讓人看看她,可能是生病了吧!我有事先去忙。」我囑咐了一聲,從果盤上抓起一顆蘋果,啃了兩口後,就去見使者了。
使者到了兩天,我一直沒見,這兩天我可不是白白浪費的。我先徹底檢查了一遍,將軍隊內外情況都弄清,將不穩的部隊,比如毛彥智的師調走,令其到西方前線防禦;將吳信宏師調至左近佈防,又將我可以控制的人充為近衛。
我在大廳裡接見使者,在外圍佈置了一百名高手,其中不少是我鐵鹽幫的精銳;洞宮絳仙與穗子兩名絕世高手則立於我身後,貼身保護。
細碎的腳步聲在廳外響起,寬袍青巾的使者在兩名衛士的左右陪同下,大步走進了大廳。
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玄姐姐,她仍是以前那般飄然脫塵,氣質超凡的仙女狀,只是此時面紗罩面,看得不太清楚。
使者面容冷肅、氣宇軒昂,進了大門甫一見我,雙眼中頓時射出兩道寒電。他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驀然大喝了一聲,道:「秋雷接旨!」雙手一展,一幅黃綾出現在他的手上。
我毫無理會他的下馬威,逕自坐在我的虎皮交椅上,紋絲不動,皮笑肉不笑的道:「梁使者何必這麼性急?先坐下來,我們談談,過片刻再宣聖旨不急。」
梁使者先是一陣錯愕,繼之臉上勃然色變,道:「秋雷,你好大的膽,連聖旨也敢不接,莫非是想謀反不成?」
我嘴角一撇,不屑的道:「梁興,不用拿這種大話來嚇我。我秋雷要是真反了,你現在還能站在這?我要是真謀反,兩淮軍恐怕立刻就殺過淮水了。」
梁使者氣得全身一陣顫抖。他身後驀然搶出一人,湊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
梁興聽了半晌後,才滿臉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秋雷,此次宣讀聖旨,本有要事與你相商。既然你要求先談談,我們就談談好了。」
話音一落,他也不等我請他,逕自踏上前,在離我極近的一處椅上坐下,而身邊七人則在他身後一字排開。
我冷眼旁觀,臉上浮起冷笑,並未阻止。
「使者是從洛城來,可知洛城安好否?」我明知故問。
「托將軍的洪福,在我臨走前,洛城一切安好。」梁興巧妙的話語,令我暗中咒罵了一聲。他臨走之前,洛城當然沒事,事情就發生在他來的這幾天。
我微微有些緊張,玄姐姐一雙秀目在我臉上轉來轉去,訝疑之色清晰可見,分明是對我起了疑心。
我乾咳了兩聲,故意將頭偏了偏,對梁興道:「梁使者,不知這密旨到底是何內容啊!先說來我聽聽。」
梁興臉色極為鐵青,聖旨內容跪下來接旨,當然就會明白了,可是我偏偏問他,自是令他大感痛恨。
他冷冷的道:「聖旨內容頗多,主要是關於將軍建立功勳、加以獎賞之事。剩下的是關於如何令我軍向淮西推進之事。」
「哦……」我意味深長的長吟了一聲,道:「建立功勳其實不是我一人之功勞,這有賴我軍將士上下用命,奮勇向前。若說要賞,還應獎賞他們才是。」
「秋將軍此話大為有理,此聖旨中頗多內容正是講犒勞三軍的。將軍,怎麼樣?要現在讀嗎?」梁興以一種淡然的口氣道,眼裡卻閃著期待的神光。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希望我接聖旨,接聖旨必須下跪,那種姿勢是最不容易抵擋暗襲的,到時七名超絕高手七面合圍,一擊就可要我的小命。
我心下卻是猶豫了起來。我在門外埋伏了一百名高手,這些人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勇士,自然希望得到嘉獎。梁興此話說了,如果我還不接旨,門外那些人不可能沒有意見。短短的一番交談,也讓我認清了梁興的厲害,步步緊逼,根本不可能讓我有機可乘。這樣拖下去,還不如立時攤牌。
我臉上頓時浮起笑容,說道:「我原以為聖旨中沒有這些內容,所以頗感不悅,不想接它的。使者既然這麼說,我哪還有不願之理?」
梁興眼中的激動頓時波動起來,但在他的強大修養下,卻一直深藏在眼裡,要不是我這個怪胎,任誰也看不出來。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臉上也帶著欣慰的笑容,說道:「秋將軍百戰百勝,其功至偉,手下將士也多能征善戰,此次宣旨正是為此。秋雷接旨!」最後四字聲音極長。
「臣接旨!」我裝模裝樣的道,在整理衣衫的瞬間,向後邊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洞宮絳仙也隨我緩緩躬身下跪,藏在陰影中的穗子卻是一動不動。
玄姐姐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芒,在穗子隱身處掃了一眼。我心中大駭,玄姐姐的功力又長進了不少,連穗子的潛隱術也能看透。
我彎下腰,準備跪倒。人體任何部分的彎曲處,真氣都不易通過,比如說一旦人跪下以後,雙腳的功能幾乎全部喪失;腰彎下,真氣運行至腰處,就會產生前進困難的正常現象。
因此,我這個姿勢,除非是事先有備,否則身手的反應必然跟不上神意的變化,任何行動都會變慢,這就是通常所說的人體脆弱關頭。若把握住這種瞬間的契機,一個三流的混混也能斃殺一名超等的高手。如果是七名超絕高手七面合圍,結果不用想都知道。
就在我膝蓋略彎,欲跪未跪,正是難防之時,七條如虛似幻的人影霍然衝上,七面合圍。七雙手向前一伸,虛空發拳,響起一連串霹靂似的大震,十四道令人心悸的凌厲潛力向前狂湧、聚合,要將我骨肉化泥。
同一瞬間,洞宮絳仙在喉際發出一聲獸吼,血紅雙眼暴出血芒,「嗆啷」一聲,血芒迸射處,一道匹練隱蘊風雷,疾同閃電驚雷,劈向最左邊的兩人。
這一招奇正相生,虛實並用,威力可謂山崩海嘯。
穗子隱幻的淡淡虛影也在之前的剎那電沖而至,手中長刃蕩起一束新月似的弧彎,金芒驟映,太乙玄罡功發十成,平空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爆。
我一個人再強,也不可能與七名超絕高手抗衡,所以我絲毫未存強抗之心,只是將金剛禪功、太乙玄罡運至極處,身軀暴的一縮,向下一挫。淡淡虛影,似飛電、像流光,暴起的速度迅逾電光石火,在十四掌合流炸起一波狂瀾的剎那,從聚合點逸走。
「啊……」慘呼聲響起,三名灰衣人身軀拋起,另一人悶呃一聲倒下。他們是被洞宮絳仙與穗子所殺,只是洞宮絳仙身上也多了一道傷痕,但她卻不在意。
「咦!是玄姐。」穗子駭然看著玄姐姐,發出一聲尖叫。
玄姐姐面紗急擺,也在同時叫道:「是你們倆!果然是你,秋雷!」最後一句卻是轉頭向我,凌厲而氣惱的眼神罩向了我。
我一溜煙的跑到了穗子的身後,躲開了玄姐姐的目光,訕笑道:「玄仙子,我只是出來玩玩,你可不能說哦!」我的意思是說,不要揭穿我的真面目。
玄姐姐的面紗又是一陣擺動。我有意隱瞞我們之間的關係,否則說不定會被有心人看透我的身份。
梁興顯然吃了一驚,對於我認識玄姐姐的事有些不敢相信,本來想舉起手發動進攻的,卻暫時也停了下來,說道:「玄仙子,你認識這個奸詐小人?」
玄姐姐猶豫了一下,仍點了點螓首,道:「是,我認識。」
我忿忿的望向梁興,怒道:「梁興,你這個奸賊才是奸詐小人,竟然敢妄害國之棟樑。」
梁興目光看向我,冷笑出口:「就憑你,還是國之棟樑?天下人皆知吳賊火燒皇宮、囚禁陛下、蹂躪後宮、要挾皇子,正可謂天理難容。可你們兄弟兩人,明裡暗中相助於他,壞我楚南正統,敗我國風。此種人渣,也配稱國之棟樑?」
我被罵得不停的摸鼻子,偶爾還能看到玄姐姐從面紗下射來的笑意,更感尷尬。
「放屁!」我也不顧禮態,破口就罵:「梁興,你說什麼混帳話?你說我們與吳懷莊有勾結?有證據嗎?」
「秋雷,不要以為你腳踩兩隻船,別人就不知道。娘娘早在你與吳懷莊秘密接觸三次後,就確定了這一點。我們別的不說,你身邊那人是何來歷?又是誰送你的?」
我偷偷的往玄姐姐那裡一看,但卻嚇了一跳,玄姐姐凌厲而威嚴的目光,正催促著我說出詳情。
我清了清嗓子,冷笑道:「你懂什麼?我與吳懷莊打成一片,乃是在臥底,此事正是娘娘暗中囑咐。你竟然不知道此事?我反倒懷疑你是與吳懷莊一起的。至於我身邊之人,乃是我朋友羅瑤青之師姐,我特地要來的。」
「你還在裝?」梁興搖搖頭,感歎道:「你弟弟秋風已經公開幫助吳懷莊,此時正處於我們的天羅地網之中。我們擒到的人,一致說你一直在暗中與吳懷莊勾結。也罷!你今天交出兵權,雙手上縛,與我們去京城對質,可饒你不死。」
我一臉的悲憤,說道:「我終於明白了,宣讀聖旨這些話都是虛的,你們來此只是為了奪我的兵權。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此時此刻,我對她已經無用,所以她就向我開刀了。「我沒理玄姐姐責怪的目光,一口氣將話說完了,並大聲喝道:」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碰」,大門一撞而開,湧進來一群甲衛,當先披甲的英姿女子正是羅瑤青。
我陡然吃了一驚,說道:「瑤青,你怎麼也會在這?」
羅瑤青俏臉上浮起痛苦之色,向我苦笑著看了一眼,走至玄姐姐處,說道:「玄仙子,瑤青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你們。」
我臉色變得雪白,顫聲道:「瑤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這個樣子,我也知大事不好了。我預先伏下的人,很可能被羅瑤青給拿下了。羅瑤青俏目含珠,將臉甩向一旁,不再理我。
「她被我說服,舉兵反你。」玄姐姐沉歎了一聲道。
「你為什麼要與吳懷莊勾結在一起?而且玄仙子還指出你們鐵鹽幫一直在暗中幫助日不落帝國。」羅瑤青哽咽著問道,仍是沒有看我。
我這才明白,玄姐姐肯定是給了羅瑤青鐵證,令羅瑤青相信我暗有詭謀,與吳懷莊互相勾結,同時對楚南不懷好意,且鐵鹽幫並不是真心想幫楚南。
無尋劍道的威名果真大得出奇,羅瑤青竟然寧願相信她,也不相信我這個枕邊人。身為楚淮人的她,作出痛苦的抉擇,終於選擇了投向玄姐姐那邊,所以這幾天她才會感到不安,一直躲在屋裡。
我含怒瞪了玄姐姐一眼。玄姐姐眼裡含著笑意,毫不畏懼的看著我,反將我看得移開了目光,心臟不爭氣的跳動了兩下。
我用平緩的口氣,耐心的對羅瑤青解釋道:「瑤青,你不要受別人挑撥,難道你不知道我的為人,還不相信我?」
羅瑤青突然噗哧笑了一聲,氣道:「就是太知道你的為人了,才不相信你。」
我大感哭笑不得。
「將叛賊拿下!」梁興將手一揮,高聲叫道。
數名甲衛一湧而上,喝叱如雷中,三把繡春刀有如巨雷迸發,刀山劍海向前狂捲,芒彩森森,寒電閃閃。
「大膽!」穗子發出一聲沉叱,寒月刀激出一道燦亮如電的刀芒。淡淡的電芒,從刀山劍海間的微小空隙內,流瀉而入。
這一瞬間,我臉色一沉,隨手揮了一掌。
兩聲慘呼與一聲悶呃同時響起,兩名甲衛一被開膛,一被切腹,摔倒在地上掙命,而另一個則身中一記大力金剛掌,昏倒於地,估計也是沒有行動力了。
「一齊上!」梁興臉色大變,將手一揮。
羅瑤青猶豫了一下,也揮了揮手,道:「將他拿下。」
鐵甲兵一湧而上。霎時間,我們陷入了苦戰。僅憑三個人,抵擋成百的披甲高手就夠嗆了,更何況其中還不乏超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