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56-160章 文 / 天策真鸞
第一百五十六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見沒見過這樣一幅場景:透明的玻璃窗上,窗外春光無限,和風細。然而,有一隻蒼蠅撞在窗上,亂嗡嗡地叫著,一次次的衝撞著,就是飛不出去。
關於這個場景,有一個有趣的比喻,就叫做:前途是光明的,出路是沒有的。
而我,現在就面臨這樣的尷尬境地。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竹林,甚至懷疑自己的水平已經超越了劉翔,然後在出了竹林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人像是撲到了一大塊看不見的透明玻璃上的蒼蠅一樣,順著那塊神秘玻璃,慢慢地滑落下來。
疼,好疼!
我爬起來,以後摸過去……是的,看不見,但摸得著。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天啊天啊!我甚至可以看見結界之外的蝴蝶飛舞,鳥語花香,多麼美麗,但我偏偏一步都前進不了?
「啊……我忘了跟你說了,」背後,那個懶懶的聲音響起來:「這個結界麼,如果不是我來開啟,在結界之內的人也出不去呢。」
佳御龍主大人悠閒地搖著扇子,慢慢地走了過來,跟我並肩看外面的風景。
我對他怒目相視:「你在耍我?」
「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他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頭頂的珍珠墜飾在閃閃發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嗚嗚嗚,我欲哭無淚:真是個可惡的傢伙呀,姑蘇慕容的絕技都學會了!
「是你叫我走得,你為什麼要攔住我?」我像征性地擦擦眼淚,問道。
「我不過是試試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容易就上鉤!」他略帶遺憾地說。
天啊!那邪惡的眼神!我錯了!我發現我先前對於佳御龍主大人的美好幻想全是錯的,什麼好騙,什麼純真,什麼有時候還會楚楚可憐,都是假的不真實的,真實的龍主大人——邪惡又奸詐,嗚嗚嗚!這才是真相!
「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我?」幽幽的問話從旁邊響起。
我不說話。
既然不能離開,多說也沒有用,免得被拍死,我還是保持可貴的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對我不滿了麼?」他又問。
「沒有。」我悶悶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倒地上,抱起膝蓋。
「你現在受了黑暗魔族的契約詛咒,被我用法力暫時封印住,如果擅自出了我布下的結界,詛咒將會很快發作,直到要你的命。」那聲音淡淡地飄過來。
我的肩頭一抖:他說的是真的。
怪不得剛才我撲到結界上的時候,會覺得胸口隱隱作疼。
「月姬……」龍主大人喚道。
「我在。」我悶悶地回答。
「過來,」他說。
「幹什麼?」我抬頭仰望這個男子,同時又忍不住在心底讚歎。
不論是左邊看,右邊看,從下望上看,龍主大人的臉頰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缺,讓人驚為天人,這個男子的臉,用攝影的專業用語來講就是:沒有死角。任何一個角度,都讓人心醉神馳,都不會難看。
從我坐著的方向看過去,玲瓏堅毅的下巴,略略泛顯明麗紫色的唇,那麼引人神往。
我真的,曾經吻過這唇嗎?
我真的曾經吻過這個始終都高高在上的男子嗎?
我一時迷惘了。
「你……你想親我?」龍主大人扇子輕輕揮動,低頭,深邃雙眸看我。
我的心一慌,沒來由地低頭下去:「沒有,我沒有。」
「你為什麼總是心口不一,言不由衷。」他不滿地說。
「我……」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氣鼓鼓地反駁,「難道你向來都是心中有什麼就會說什麼?」
他略略想了想,回答:「大部分時間是如此吧。」
「哈,哈哈!」我不屑一顧地笑,「大部分時間?」
「哼,總比你這滑頭強吧。」他還蠻自得的樣子。
「我才沒有!我誠實真摯又老實!」我大言不慚地,啪啪地向著自己臉上貼金。
「咦?是嗎?」龍主大人用扇子遮住嘴巴,但從他的眼神我看得出來——他在笑。
「笑什麼?」
我不滿地抗議。
「那麼……這位誠實真摯又老實的人,你能不能解答我先前的問題:什麼叫做跟寒裳發生關係?」
他執著地問。
我像是一隻被射中了屁股的兔子一樣,從地面彈了起來,抬頭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色,說道:「哎呀呀時間不早了,我好餓我好餓……我們回去吃飯吧?」
龍主大人伸出手臂,刺繡的很是精美的袖子上鑲嵌著珍珠流蘇,在我眼前晃過。
「且慢,你還沒有跟我解釋。」他含笑說。
「擺明了我要扯開話題了!」我大聲叫。
「對不起,此時此刻,這話題不能扯開。」他固執地攔在我跟前。
我氣結地看著他——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他跟寒裳姐姐做的事情,難道要我來說嗎?不會吧?
頭腦之中不純潔的場面一閃而過——
一男一女……糾纏一起……
流汗,喘息,曖昧……
我頓時臉紅如西天邊的雲彩。
「你……」他忽然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幹嘛?」我怒道。忽然又驚悚地想起:方纔的他,不會也用了讀心術吧?
我吃驚地張開嘴巴,隨即下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撒腿就跑。
旁邊一隻腳伸出來,絆在我的腿上。
我猝不及防,身子向前撲倒過去,眼看就要跟地面來個結結實實的親密接觸。
一隻手從中伸出,攬住我的腰,如此配合巧妙,不差分毫。
我被擁在一個散發著馥馥香氣的懷中。
抬眼,胸口綴著的珍珠流蘇就在眼底下簌簌晃動。
龍主大人……
我倒吸一口冷氣,想要掙扎著離開。
「別動。」他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我吃驚地抬起頭,看到龍主大人低垂著雙眼,紫色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我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
「可是……」
我覺得有點異樣。
龍主大人抱著我,慢慢地向著前方走去。
走不多時,我看到了,那是我先前休息的屋子。
「龍主大人,請你……放下我吧……」不知怎的,一股曖昧的氣息在我心中慢慢地滋生出來,我說話的聲音也不是那麼理直氣壯,而是彷彿做賊心虛一樣。
「別動,就到了。」他淡淡地說。
推開門,進門,將門關上,龍主大人將我抱到床邊,將我放在床上。
我趕忙起身,他一伸手,攔住了我,我被迫重新躺倒。
「月姬,你真的……想要親我嗎?」龍主大人坐在床邊,華麗的側面對著我。珍珠在他臉頰邊蕩漾開來,陪著這句話,有種說不出的誘惑之意。
我的心一蕩,心中有個聲音情不自禁地大叫:想想想!
但是我……我怎麼能說出來?
我張開口:「沒有……絕對沒有……龍主大人我……」
話音未落,只見龍主大人側身,轉頭,紫色頭髮上的珍珠閃爍,他向著我,俯身,湊了過來。
第一百五十七章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濕潤的,帶著淡淡清香的氣息,噴到我的臉上,順著鼻端,吸入了五臟六腑,奇怪,就算是跟這神秘男子靠的這樣近,我卻並沒有任何難受或者不習慣的感覺。
而是,很舒服,渾身上下面每個毛孔都在叫著:舒服舒服舒服。
那閃著光的流瀲著淺淺華貴紫色的唇,在我眼前,一點一點湊了過來。
「龍主大人……」我張嘴。
一根細長如玉,筆直的手指伸出來,豎著,蓋在我的嘴上。
那個人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隨即抬眼,略帶著淺紅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聽到我的心——砰砰,砰砰,劇烈的在跳動。那顆心好像是隨時都會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
要命……呼吸也在慢慢地急促,好像墜水之後窒息一樣的感覺,我喘不過氣來了。
我想要推開他,然後好盡情地自由呼吸,但是手腳都軟綿綿的。
只好瞪著他,用驚恐的,迷惑的眼神。
「月姬,你的心跳的好快……」溫柔的聲音。
「呃,是嗎,是嗎……大概是剛才跑的太劇烈了……」我死要面子活受罪中。
「是嗎?」他眼珠一轉,「你的臉也好紅。」
「太陽太大了。」
「你的手在發抖。」
「我間歇性抽筋。」
「你的眼睛在亂轉。」
「龍主大人你的美太炫目我情不自禁。」
「你的心在說他是不是來真的。」
最後,他意味深長地盯著我,不再說話。
「我……」我張了張嘴,忽然發現不知道要說什麼。
半晌,我咬牙切齒地:「你好奸詐!」
「不奸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口是心非?」他得意洋洋地,似乎對自己在這時候用讀心術的舉動十分滿意。
「我從來都沒有口是心非過!」我大叫,抗議,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我發現先前的一切美好幻想都是錯的,這個傢伙,這個神經原來這麼奇異的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用讀心術!
佳御龍主大人,他根本就是個天生不懂浪漫的傢伙!
「浪漫是何物?」他伸出手,按住我的雙臂,居高臨下地問。
「浪漫是點著蠟燭喝紅酒吃法國大餐然後付賬的時候發現一個月工資沒了。」我沒好氣地回答,順便扭動了一下,「放開我!」
「哦?」他嘴角一挑,笑,露出一邊的酒窩,深深的,很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
我頓時看得目不轉睛。
燈光搖曳,趁著他紫色髮絲上斜斜插著的珍珠釵子,流蘇絲絲搖動,卻不及那張絕艷臉色的萬一,分毫。
北國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我忽然懷疑,這首歌是某個人看過佳御龍主大人之後寫的。
因為像他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實實在在是天地底下,宇宙洪荒,獨一無二的人兒。
就好像寒裳姐姐說的:龍主大人,是天上地下,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我發誓是這樣的,我用舞月姬的命來發誓。
他不說話,看著我微笑。
頃之,這個人俯身下來,湊在我的耳朵邊,輕輕歎道:「傻瓜,你真的以為本龍主不懂麼?」
濕熱的氣息從我的耳邊一直鑽到了心底,就好像一尾火龍,在我渾身上
下竄動,將我挑撥的熱血沸騰,感覺自己每根頭髮絲都在激動,顫抖都在叫著:親他親他親他。
神思恍惚之中,龍主大人低頭,雙唇彷彿春風吹過花朵,一蹭,而過。
淺淺的溫度,難以言說的柔軟感覺。
「啊……」心底一聲悵然又滿足的輕歎。
是這樣嗎?僅僅是這樣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心中為什麼會感覺這麼慌這麼慌……空落落的,不知怎樣才好。
下意識地,我舔了舔嘴唇。
離開的他怔怔看了我一會,朱紅的(電腦小說站)眼睛之中忽然閃過什麼似的,亮了亮。
就在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他重新又低頭,珍珠的墜飾在我眼前一晃而過。
他重新親過來。
柔軟的雙唇在我唇上蹭動。
沁人心脾的香氣在五臟六腑間滲透,竄動。
而這個跟我近在咫尺的人,像是小貓撒嬌一樣,雙唇在我的唇上輕輕地,溫柔地蹭了兩下之後,離開,重又看著我,似乎在猶豫什麼。
他在猶豫什麼?我愣愣地看著龍主大人,頭腦之中一片空白。
「月姬……」他鬆開壓住我的手,慢慢地撫過我的臉頰,輕輕地,讓我有種錯覺——似乎是情人一般的撫摸,而後,那聲音問道,「月姬,想要麼?」
「嗯?」我一愣。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重又問道:「或者可以這樣說,想要跟我——發生關係麼?」
我的眼前猛地出現這樣一幅場景:我——香子姍或者舞月姬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這幅想像的場景之中,我猛地噴出了一口血,一口茶,或者一口飲料。
總而言之我噴了。
我鎮靜了一下情緒,伸出手,推在他的胸口:「如果我說想要,會怎樣?」
「就如同你腦中想過的那樣,一模一樣。」他仍舊靜靜地看著我,淡淡回答。
我腦中想的?我霍地想到我跟他在結界之內對話之時,我聯想到他跟寒裳姐姐在屋子內發生的事情,我腦中想過的那些「可怕」的少兒不宜場面。
這會換成我的臉在噴血——我深呼吸:這傢伙真是太坦白了。
「那麼我說不要呢?」我又問。
「後果很嚴重。」他仍舊淡淡的。
「哦?有多嚴重?」我挑眉。
「會有人因此而死。」他不為所動。
「啊?」我驚詫地,隨即大笑,「聳人聽聞!搞什麼搞,怎麼可能?」
我幾乎笑出眼淚,想要滿床打滾的感覺。
這真是一個曠古絕今極其好笑的笑話。
但是佳御龍主大人沒有笑,他的臉上甚至連一絲笑容都沒有,與此相反,反而有一種冷冷的,殘忍的神色浮現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這個人靜靜坐在那裡看著我笑,我笑的如此驚天動地,但他——坐的那樣穩當——甚至連頭上跟身上的流蘇都不曾震動一下。
我的笑聲嘎然而止。
我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的是真的。」那個人輕輕地說著,「是你重視的人,會死,一定會死。」
那聲音,似乎是賭氣,似乎是賭咒,更似乎是斬釘截鐵的發誓。
第一百五十八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就好像有人提著一把刀,硬生生地將我的笑聲從中隔斷。
而佳御龍主大人生冷的話語響起,散播,鑽入我的耳朵,這感覺,就好像那把剛剛隔斷了笑聲的刀子,現在重新割上了我的心頭。
就好像在十一月的霜冷天氣,喝下了一杯沁涼的冰水。
我渾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盯著龍主大人,問道:「你說得那個人,是誰?」
他避而不答,忽然掉頭,看著膝(小說站)上垂著的佩玉。
「為什麼不回答?」我撲上來,握住他的肩頭,輕輕搖動。
「我對你說過,你跟黑暗魔神簽訂契約,獻出二十年壽命,是自尋死路吧?」他淡淡地說道。
「是。」我回答,隨即又問,「要死也是我自己死,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但如果有人不想你死呢?」他的聲音,似乎是冰川的流水,看起來平平淡淡,雖然冰冷徹骨,卻無害。但是底下卻暗潮洶湧,一不小心踏破,翻湧而出的水流會將你整個人淹沒,窒息。
而今,我就是這種感覺。
「你——什麼意思?」我呆呆地看著他。
「月姬……」他輕輕地呼喚。
「嗯,我……我在。」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他的表情忽然有些躊躇。這在一向自信,驕橫,天地之下彷彿無物可以束縛他的龍主大人的臉上。是很少見地。
我暗暗驚詫,卻也暗暗防備,他要問什麼呢?
「龍主大人,請講。」我恭敬地回答。
「那麼……本龍主問你,如果那個人換成是我,你會不會同樣這麼做?」
「啊?什麼?」我呆了呆,這是什麼意思。
「看吧看吧!你在猶豫!」龍主大人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同時大聲嚷嚷。
「冤枉!你都沒有說是什麼事情我怎麼知道?!」我大聲叫,瞪著他。
「就是……就是……」他的臉色忽然有些奇異,好像近似於忸怩……而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躲開了我的眼睛。轉頭看別的地方。
咦?我不會看錯了吧,這難道是傳說之中龍主害羞的表情嗎?
我正在暗暗稀罕——
「算了。我不問了!」他的聲音賭氣一樣傳來。
「都已經說了還故意吊人胃口?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滿地繼續瞪著他。
「就是,就是如果當時死了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毫不猶豫地跟黑暗魔族定下契約用二十年壽命救我?」他忽然以極快的語速說。
快的我幾乎差一點就沒聽清他說些什麼。
「啊?」這是我沒聽清之前地反應。
「啊……」這是終於聽明白之後的反應,前後相隔不超出三秒鐘。
但就這樣——
「你還說沒有?你看看你分明是在猶豫(,,)?你不想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龍主大人猛地轉頭過來,理直氣壯地回瞪著我,似乎抓到了我地小辮子一樣。
「我沒有!我發誓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我趕緊訴苦,差點就豎起指頭發誓。
「你分明是猶豫別不承認!」他恨恨地。
「我沒有!怎麼承認?」
「我說了兩遍你都沒給我回答還說沒有?分明就是!」
「好吧好吧,屈打成招這成語說的就是你了。」我小聲地。
「你說什麼?」聲音裡已經帶著隱隱地怒氣。
「我承認了還不行?」我大聲說。
「你還真坦白!」
「坦白是我眾多優點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個。」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虛偽!」他橫了我一眼。
「虛偽是最末的一個。」我微微笑。
「月姬!」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屬下在。」
而我,也終於低眉順耳地垂手下去。不再說話。
有一股微妙的感覺在我跟龍主大人之間慢慢地蔓延開來。
我坐在他的旁邊,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而他就呆呆地坐在那裡,似乎想著自己的心事。
而他地話,就好像貓爪一樣在我的心頭抓來抓去,抓的很難受。抓出很多道血痕,很癢很疼。
是誰會死?為什麼要死?難道只是為了我沒有跟龍主大人……跟他……上床?
臉色大紅。
不不,這實在是太荒謬了。怎麼可能……
我搖搖頭……那麼到底是什麼?
是了是了,龍主大人他為什麼會想到問那個問題?莫非,還是跟黑暗魔族有關?
難道是……任天興?
我的心一跳,不,契約已經達成,絕對不能違背的。就算有人想要改變,有人「不想要我死」,也應該沒有辦法吧。
可是那個不想要我死的人是誰——難道,會是佳御龍主大人?
不……也不可能吧……
當初,他還曾經讓齊王李元吉那傢伙進入暖月洞天,想要……想要跟我……
哼哼,這種人,我怎麼可以相信呢?!
想到這裡,我地心頓時又是(電腦,,)一跳,想起秋水君說過的話:我不能破……不能破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明白,想來想去都串聯不到一起去,只好苦惱地抱住了頭,發出痛苦呻吟。
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輕輕地握住了我地手。
我抬起頭,看到佳御龍主大人溫潤的臉色,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在想什麼?」溫柔的問話。
我汗毛倒立,脫口而出:「你剛才又用讀心術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他怒道。隨即好像發現自己的失態,於是握起扇子搖了兩下,用緩和的語調說道,「我剛才也在想自己的事情,沒有空閒用。」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舒了一口氣。
「放心?你放心什麼?」他的眼睛刀子一樣飛了過來,問道,「你是不是又想什麼壞主意?」
「沒有啊!」我純真無辜地向著他眨眼睛。
「我看一定有!」他肯定地點頭。
我嘻嘻地笑著,看著他,心裡幸災樂禍地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就算是我想了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咬我呀!」
正想到這裡,面上忽然一疼。
我渾身大大地抖了抖,慘叫道:「你在幹什麼?」
一邊伸出手,摀住疼痛的臉。
佳御龍主大人淡紅色的眼眸之中光波閃爍,舔了舔嘴唇,笑道:「如你所願——我在咬你。」
我氣急敗壞地瞪著他。而他悠閒地擦了擦嘴巴,又連連點頭,說道:「幸好,味道還算不錯。」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非禮勿視,非禮勿動
毫無預兆地被咬了一口,這都怪我自己。因為剛聽說他沒空用讀心術,便一時放鬆大意,好死不死竟然想「你咬我啊」這種無聊的事,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擅用回馬槍。
我歎一口氣,撫摸我疼痛的面頰,摸了摸,好像完整無損,沒有破皮兒。
「龍主大人,看你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喜歡咬人的那一款啊!」我直截了當地說。我學乖了,與其在心裡抑制不住的默默念叨,然後被這傢伙偷窺到,然後對我進行報復。不如我直接有什麼便說什麼好了。
「哼,人不可貌相你不曾聽說過麼?」他冷冷地哼,順便瞥了我一眼。
「是是是。」我趕緊點頭。
「好了,月姬,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現在……」他轉過頭,瞪著我。
我嚇了一跳:「什麼問題?」
「你又裝?」他大聲叫。
「你每次都是突然提起來的,人家又不是火箭怎麼會反應那麼快?」我不甘示弱地提高聲音。
「你這個傢伙,真是太可恨了!」他恨得牙癢癢一般,淡紅色的眼睛好像慢慢變得顏色深了起來,而且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又要咬人,現在在琢磨哪裡下口比較好。
我趕緊縮到床裡面去,並且扯起棉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我告訴你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看我的眼神越發怪了:「哦?你說動口?」挑釁一般的。
我驀地反應過來:「呸呸!我地意思是:非禮勿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嘖嘖,我真的沒有想到月姬你有朝一日也會這麼溫文有禮起來。」他讚歎著。但行動卻明顯與此背道而馳。
我眼睜睜地看到他手中羽扇裝模作樣地搖了一搖,然後,向著床邊的桌子上一放,這男人腰下的袍子輕輕一撩,腿一抬,已經爬上床來。
「喂喂喂!你聽不懂中國話嗎?」我又急又羞,嚇壞了,大聲叫,「s——t——o——p!給我停!」
「我管你!」他懶洋洋地說,就那麼徑直爬到我的身邊。伸出胳膊,一把抱住我的肩頭。「你剛剛不是說什麼『非禮勿聽』嗎?所以我都沒有聽到。」
「你!」我仰起頭,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明明不是現在這個意思……」
可他理也不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湊過來,還低低地叫著:「月姬……」
真是有多曖昧要多曖昧。
我咕咚一下,嚥下一口口水,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嘴唇。
「別咬,這樣。我會心疼的。」龍主大人看著我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
「什……什麼?你剛才還,還咬過,」我結結巴巴地,「你地手……手拿開,我不習慣。」
我本來想要掙扎。但是剛才爬上來的時候,自己將棉被裹住了身子,順便手腳都裹在裡面。整個人如一個大粽子一樣,現在被他一抱,彷彿粽子外面困了繩子,除了坐以待斃,簡直無計可施。
「為什麼要拿開?」他笑,另只手撫過我地臉,指尖一冷,落在我右邊臉頰上不動。
「這是……」他若有所思,聲音之中帶著一點點冷。
「什麼?」我斜著眼睛斜睨他,隨即感覺他指頭停留的地方,於是答應:「這呀,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桃花癬吧。」
「桃花癬?」他饒有興趣地重複,「誰說這是桃花癬?」
「李世民囉!」我滿不在乎地說,盡量要將現在地氛圍沖淡,沖淡。
「唐都的秦王——李世民……」龍主大人重複道。
「是他是他!」我點頭,忽然又慘叫一聲:「喂,你的手在做什麼,好疼啊!」
方纔,龍主大人攬住我肩頭的手掌不知怎的,很大力一樣捏住我的肩頭,骨頭都要碎了的感覺,疼得我呼呼大叫。
「啊?哪裡疼?我看看!」他大夢初醒般,倉皇地替我解開棉被,解我地衣裳。
他的表情如此認真,因此我並不懷疑他方才是故意。
但就在我嚷嚷著「不用看不用看」的時候,一邊的袍子順著肩頭滑了下來。
真該死!
我當時發現自己穿了這身華貴的綢緞袍子的時候還暗自竊喜,因為穿著舒服柔軟,可是他也有缺點,就是容易滑落。
龍主抓住我肩頭衣服一扯,頓時半邊香肩袒露,外加胸口一部分,怎一個春光乍洩了得。
「非禮勿視!」我大叫,一邊伸手摀住他地眼睛。
「你的人都是我的,看看也不打緊吧。」他笑,捉住我地手,慢慢地放下。
「可是……」我鼓起嘴巴。
眼前人影一晃,龍主那長大的身子壓過來,逕直將我壓倒,而他的唇,準確無誤地蓋上我的雙唇。
「唔!」我慘叫一聲,直接反應想要踢開他,他的長腿一壓,將我牢牢壓住。
我試著扭開臉,他忽然牙齒咬一咬,咬在我的唇上。
疼!我想要抗議,他的唇卻堵住我的唇。
壞蛋!
我心底無聲地大罵一句。
可是……
龍主的吻……相當生澀呀……
天啊……
我被他壓在身下,無法動彈,只好專心致志地「享受」這個吻,但是,根據我比較稀有的經驗,我感覺,這傢伙不像是常常會親人的人。
他的唇蹭在我的唇上,只是碰了碰,然後,像是小貓小狗吃東西一樣,又舔了舔。
弄得我嘴唇麻麻的,渾身也麻麻的。
我沒有察覺裡面**的成分有多大,更多的,倒好像是好奇的試探。
托龍主大人的福,剛剛還乾澀的我的嘴唇,現在有了「滋潤」,好多了。
我苦笑。
而他,好像一個吃飯吃上癮來的小貓小狗一樣,輕輕地舔過之後,終於試探著將唇緊緊地壓在我的唇上。
我的腦中轟地一聲,感覺這個人終於開竅了似的,柔軟的舌尖輕輕舔過我的唇,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入。
鬼使神差地,我半張開緊閉的(,k,)雙唇,舌尖伸出,跟他的舌尖恰好碰在一起,剎那間,似有一股電流,從他身上竄到我的身上,然後再從我的身上流回他身上,如此循環。
我終於看到那朱紅色眸子裡一絲不同尋常的**。
而就在此時,輕柔的吻至此結束,龍主的雙手捏緊我的雙肩,張開雙唇,重重地吸吮著我的唇,就好像一個乾涸了很久的人,正在飢渴地尋求雨露一般。
第一百六十章疏狂一場,放浪何妨
窗外,許是微風吹過,引得竹林發出簌簌地抖動聲。
這聲音也落在我的心頭,細細密密的,好似雨點一樣。
讓人心慌意亂。
龍主大人的雙唇如烈火般熾熱,印在我的唇上,舌尖一挑,已經滑入我的口中。
我微微皺眉,不知該是迎合還是抗拒。
稍微睜開雙眼,看到近在眼前的他的眉毛,眼睛,淺紫色的眉,連睫毛都是紫色,低低地垂著,彷彿羽扇輕輕扇動,彷彿蜻蜓的翅膀怕受驚般抖動,引人愛憐。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心中一聲歎息。
嘴角一疼,「啊!」我驚呼出聲,「你幹什麼?」
「你不專心。」他抬頭,俯視著我。
我苦笑,「你又知道?」
「我沒有用讀心術!」他面色一怔,隨即發誓般說道。
「我知道……你方才專心做事,沒空用。」我想起先前我問他,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你又知道……」這會換了他吶吶地。
我無話可說,只是一眼不眨地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他勉強跟我對視一會,忽然賭氣似的掉頭,說道。
「我剛剛在想,你是個怎樣的人。」我伸出胳膊,枕在頭下。
「哦?在你的心中,我是個怎樣的人?」他不回答,反而問。
我想起我跟寒裳姐姐那段對話,心中一動,勉強一笑:「龍主大人自然是無所不能天下無雙的那種人。」
「只是這樣而已嗎?」他問。
「這樣還不夠?你可知天下多少人想要做這樣的人?」我望著他,微笑。
「哼!」他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唉……真尷尬啊……」我瞧著那挺直的背影,訕訕說道。
「如何?」
「本來應該是激情場面的不是麼?」我笑說。
「你不專心!」他再度指責我。
「是是,我不專心,但是,你欠我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你沒有告訴我,誰會死為什麼死。」我盯著他,問道。
那肩頭的流蘇隱隱一顫,龍主大人說道:「你真想知道答案?」
「是的,想知道。」我鄭重回答。
「但是你也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答案。」他悠悠然地說,「就是你會不會肯不肯為了我送出二十年壽命的問題。」
「啊……」我瞠目結舌,苦笑,「你的意思是我們扯平了?」
「你若想要知道我的解釋,先把你的答案送來。」他哼道。
「那麼我們先兩相欠著如何?」我伸手,撓撓頭,「我從新再問另一個問題成麼?」
「什麼問題?」他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龍主大人,你今天去了哪裡,為什麼受傷。」我問。
暗影中他的身子一動不動,隔了一會,那沉沉聲音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是為了我?」我試探著問。
「你做夢!」他不屑一顧般。
「我都沒說為了我做什麼,你幹嘛急著否認?」我瞪大眼睛看他。
「月姬!」他轉過頭,目光之中露出憤怒光芒,「我要你知道!我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是為了你,你知道嗎?你不配!」
這話——本來是意料之中的吧。
但是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感覺我的心一疼。
「我、我知道。」我看著他,溫和地笑。
「龍主大人,你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是為了我,我喜歡這樣,以後也請你繼續如此——做什麼,都不
要是為了我。」我看著他,繼續笑著說,「因為如果你那樣,我會有負疚的感覺,所以,不必為了我特意做什麼,很好。」
他的面色忽然變得很古怪。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他問。
「千真萬確。」我誠懇地點點頭。
那雙淺紅色的眸子的顏色變深了,嗜血的顏色。
佳御龍主大人深深地凝視著我,一眼不眨,似乎要看出我心底真正所想,似乎在細細地判斷我話中的真偽,是真是假。
而我,自從跟他認識以來,第一次主動的期望他能夠用讀心術,這樣他就可以看到我內心所想:我是真的想要如此。
因為我不想要欠他什麼。
我跟他之間,只是棋子跟手的關係不是麼?
他揮動手掌,手指任意抬舉,我就是那顆身不由己的棋子,要我上前,我就上前,衝鋒殺敵,要我退後,我就退後,一語不發乖乖執行,如果他要我做炮灰,認定我是炮灰的合適人選,我同樣會毫無怨言,死在他手裡。
從最初開始,就是這樣的不是麼?
我跟他的關係,從最初我來到這異度空間之後,就注定了是這樣的絕對不能更改不是的麼?
我回看著他,勇敢地,直視著他。
「好。」
彷彿一千年的沉默過去之後,我終於聽他說出一句話。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他低著頭,靜靜說道,「我就——如你所願。」
「謝謝。」我機械地回答。
「謝我?哈哈哈,你謝我什麼?要謝我的話,等等再說吧!」他忽然站起身來,哈哈大笑。
就在我默然怔住的瞬間,佳御龍主大人忽然轉身,雙眼盯著我,淡紅色的眼睛轉作深紅,定在我的身上,他靠近來,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地,很疼。
我心中莫名地很害怕,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怔怔地看著他。
這個表情已經變得很可怕的人,他的溫和,他的偏執,他的賭氣跟任性都在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剩下的,只有殺氣四溢的氣場,只有暴烈跟血腥的氣息,從他淺紫色的衣衫上散發出來,從他的髮絲之中,眉間,嘴角,隱隱地透出來。
「既然是你希望的,那麼……」他冷笑著,「那麼就先把你自己給我吧!」
大手一揮,那只修長的,如玉色的手彷彿有某種魔力一樣,從我胸前掠過,輕柔的錦緞衣裳在瞬間化作狼狽的一片片,雪白色的碎片從空中飄落,隨著他的動作,好似奇怪的雪花。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重新揮手,在我腰間一劃,衣帶好像被刀割一樣,應手而斷。
我怔住了,下意識地扯起旁邊的被子遮住袒露的身子。
他卻邪魅一笑,身後一扯,已經將被子扔到旁邊:「既然說要這樣,就無須再遮遮掩掩了,不是麼?」
佳御龍主長身一挺,將我壓住,長腿用力,將我緊閉的雙腿硬生生隔開,擠入中間。
「既然你願意這樣,又何必害怕?」他挑釁般地盯著我。忽然低頭,在我耳邊輕輕一舔。
這突如其來的強勢叫我失去所有思想,唯有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
有個聲音在心底叫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