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文 / rox

    小九仇恨的目光，一直盯著獵人刑甘痛苦的神情，直到刑甘慢慢停止掙扎……

    死亡的使者，是最公平，也是最善變的，前一刻還在對著妖獸獰笑，在這一秒，卻飄然降臨獵人的內心，收走他的靈魂……

    小九身體似乎頓了下，走到在一邊草叢中顫抖的小三面前。

    小三顫抖的更厲害了，他不敢抬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有如此的變化，他可以想像的到，如果剛才是小九把他推出去，那麼現在和小九身份互換，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殺死他，這是對於背叛者，唯一的處理方法。

    「小九，不要殺我，我，我害怕，小九……」小三忍不住哭了出來，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的處於恐懼中，讓他本來就不是很堅強的脆弱意志，徹底的垮了下來。

    小九沉默了，手裡的匕首狠狠的扔到小三的身邊。

    「小三，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的匕首，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我把它……送給你了。

    儘管我早就知道，友誼這種感情，在魔界是很少見的，但是還是堅信一定會遇到，只要我用心去對待別人，別人應該也會這樣對待我……

    可是，我錯了，錯的很厲害，我不怪你，在那種面臨死亡的環境下，一切都沒有對與錯，要說錯，我想，錯的人，是我……

    不過，我到現在，還是一直相信，在魔界，一定會有友情存在……小三，你走吧，你也算是學會了如何真正的生存，保護自己，不在需要我了，我們，再見了……」

    小九深深的看了小三一眼，露出一個彷彿解脫的笑容，從小三的身邊走過。

    檢起地上獵人剛才扔的黑色牌子，走到那個讓他難忘的身影面前。

    「這是您的……」

    我看了看面前這個叫小九的孩子，這個少年妖獸，剛才他的表現，對敵人的殘酷，對曾經朋友的釋然，讓我似乎從他身上學到了一些我沒有，或者我遺忘的東西……

    接過黑牌，點了點頭，走到獵人刑甘的屍體旁，從血肉模糊的懷裡找到那幅讓他瘋狂的畫，我很好奇，畫裡都寫了些什麼，剛才刑甘似乎並沒有念完。

    妖獸黑夜，聯盟一級通緝犯。

    典型外貌特徵：黑髮，蒼白臉色，瘦弱身軀。

    武器：在通天城盜取的七彩魔刀。

    擅長：不詳。

    種族：不詳。

    危險程度：★★★★

    畫像：（漂浮在空中的特寫畫面）

    獎賞：無論死活，抓獲者聯盟獎十萬金幣，通天城獎五萬金幣。報告準確消息者，經核實，獎賞5000-10000金幣。

    建議：地獵層次或許可以抓獲。地級以下，遇見速報！切忌擅自行動，違者，後果自負！

    以上就是畫捲上的所有資料，讓我沉思的是，那畫像的真實度，如果不是在近期見過我，不可能會把我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描繪出來。

    這個見過我的人，是誰……

    是傅華麼，目前似乎她是唯一一個我能猜測到的。

    帶著這個疑問，沒有再理會一直看著我的小九與面色古怪茫然的小三，我繼續我的行程，魔王城快要到了……

    畫卷在我的手裡變成了碎末，消失了。

    至於小九，我能救他一次，但不會有第二次，儘管我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儘管我從他身上，依稀找到一些我遺忘的東西，儘管我比較欣賞他的所做，但是，生命的旅程就是這樣，一瞬間的交錯之後，開始各自的拚搏。

    如果十年之後，小九沒死，那麼，他的成就，或者他的夢想，一定能成功吧……

    又或者，他的夢想，會提前在我的手裡，變成現實。

    「您，您是叫黑夜吧，請您收我為徒吧，我需要力量……」在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小九突然跑到我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堅毅的小臉，期望的看著我。

    我能夠理解小九的想法，如果換作是我，也會像他這樣，但是，我習慣了一個人，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還不相信這個孩子。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繞過他，接著向前走去。

    「您也是妖獸，否則您不會救我，您一定也被獵人追殺過，知道在獵人魔矛下，我們的生命是多麼脆弱，知道在我們妖獸心理，什麼才是最重要，知道我們的怨恨和無奈，還有為了得到力量的決心。」

    小九再一次跑到我的面前，跪了下，把頭猛的向地上撞。

    或許，我應該給他一次機會……我看著小九，彷彿看到了自己，有些心動。

    「被同伴背叛，用你來換取生存的一絲希望，事後，你為什麼不殺了他……」我抬頭看著天空。

    「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我，我下不手，而且……就算他把我推出去，也不能說是背叛，他是為了生存，如果時間允許，或者我也會這麼做吧，我不知道。

    還有，就是他不是我的敵人，我的敵人只有獵人和妖族……」小九沒有抬頭，血液從額頭處慢慢的滲出。

    我沉默了，是的，當初的自己，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對於朋友這個詞，也是在那時候起，開始慢慢的從我的腦中淡忘，最後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你以後不會再相信別人了吧……跟著我，或許有一天，我也會作出同小三一樣的舉動，儘管，或許我會承認你的資格……」在他沉默許久之後，我從他的身邊走過。

    「您錯了，我一直相信在魔界，是存在感情的，一直相信，非常堅定的相信，我的父母告訴了我，什麼叫親情，他們為了讓我生存，死在獵人的手裡，我始終相信，魔界存在感情，而且我會去爭取，我不會逃避……」

    我身體一顫，一個孩子懂得的道理，為什麼我就不明白呢，對於感情，我是要爭取，還是依然為了怕受傷，逃避，我不知道。

    我轉過身，仔細盯著小九的眼睛，緩緩的開口：

    「你去殺了剛才把你推出來的小三，我可以收你為徒……」

    小九一愣，眼神中露出掙扎的神色，回頭看了看迷茫的小三，站起身向他走去。

    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我可以去把他殺了，但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麼……」

    或許，我可以從這個孩子身上，找到我的答案吧。

    對於感情的答案。

    「過去把你的匕首拿回來，我不需要一個沒有武器的徒弟，前面的路，很危險。」我轉身離開。

    「……我還有一把，我不怕危險，我能保護自己……師父……」小九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有些變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在我自己都沒有留意的情況下，微微改變了……

    小三看著小九逐漸消失的身影，眼神不在迷茫，拔起地上的匕首。

    「小九，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一定是的，你早就知道那個叫黑夜的高手在附近，所以你故意讓我把你推出去，搶奪了我的機會，搶奪了我拜師的機會，本來，這一切是應該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是我的，都是你，卑鄙無恥，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黑夜，通緝犯麼，你們等著吧……」

    小三蹣跚的爬了起來，對著小九消失的方向，惡毒的吐了口唾沫，向著自由聯盟，枯城的位置走去。

    似乎忘記了，他自己就是一個妖獸，一個被自由聯盟獵人捕捉中的妖獸。

    前方等待小三的，是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契機，不可否認，在這一刻，小三和小九，各自找到了他們的路。

    通天城。

    南門的一片廢墟以及城主的公告，敲響了通天城人內心的警鐘，這些安於享樂，習慣了被保護的人，在此刻，感覺到了危機。

    此時的南門廢墟，救援的工作已經到了尾聲，這些忙碌的救援隊，並沒有注意到，在廢墟邊緣的那縷緩緩升起的青煙……

    「黑夜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主人的評估，這樣看來，似乎用不了三年那麼長時間，恐怕現在就可以交貨了，不過，他的那一刀，真是讓我興奮，差點就忍不住要與他一戰了，嘿嘿……」

    青煙慢慢的消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無聲無息，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