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神之考驗 文 / 塞外老魔
——輕鬆穿過最後一道傳送門，我們終於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也就是所謂的「藏寶庫」。
這裡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到處堆積著數不盡的財寶和珍玩，不過卻給人一種似夢似幻的感覺。它四面的牆壁都是用無數半透明、五顏六色的魔晶石砌成，每相鄰的兩塊魔晶石都有著不同的顏色，散發著溫和而恬靜的光輝，讓人望不到它的盡頭。就連地面也是用一種淡藍色的水晶鋪成的，雖然這裡的面積不是十分寬敞，只有十米見方，卻絲毫不讓人覺得侷促，反而會有一種置身於茫茫宇宙、漫步於浩瀚星空的遼闊感。
當然，最能引起我注意的還是那顆拳頭大小，虛浮於半空中的橢圓形小石頭。它不斷變幻著黃、綠、藍、紫、紅五種顏色，散發著五種不同屬性的魔力，而我竟然無法估量出在它的內部到底蘊含著多少魔法元素！我的直覺告訴我，它正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五色玄晶！
我緩緩將真氣貫注於右臂，一層由鬥氣所構成的保護膜立即將我的整條手臂包圍。因為我知道，這等寶物決不會毫無阻隔地擺放在這裡，它的四周必定會有一些強固的魔法結界或者機關之類的東西。不過事實卻大出我的意料，我的手臂沒有遇到任何阻隔便伸了進去！不會這麼容易吧？不過我還是張開五指朝五色玄晶抓去。然而接下來的事卻險些讓我閃掉下巴，因為我的手不但沒有碰到它，反而是從它的中間穿了過去！
難道我看到的五色玄晶只是一個幻像嗎？可是它明明向外散發著數量驚人的魔法元素啊！彷彿想再次確認自己的「幻覺」一般，我抽回了手臂，再次伸了過去……
「不必枉費力氣了，這樣是不行的。」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我的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女子。她雙腳離地，虛浮於半空中，身體被一層似霧非霧的氣體圍繞著，竟然無法看清她的容貌。給人一種鏡花水月的感覺。
「你是誰？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沉聲問道。
「這句話好像應當由我來問吧，年輕人。」她呵呵笑道，「不過，我知道你們的來意，至於我嘛，是這座神殿的守護精靈，同時也是『虛幻之間』秩序的維護者－－鏡。」
「虛幻之間？」
「嗯，要得到神的寶物，必須先通過神的考驗，因為五色玄晶被封閉於另外一個次元，雖然你在這裡能看到它甚至感覺到它的存在，但是你卻無法觸摸到它。而『虛幻之間』正是元素之神營造的一個小型的平行空間，用來鑒定你是否具備擁有神器的資格。只有你被認證具備了擁有它的資格，五色玄晶才會自動回到你所在的次元空間。」鏡說道。
「要如何鑒定呢？」我問道。
鏡指了指牆壁上的一扇門，「這就是虛幻之間的入口，只要你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出這扇門就算通過了考驗。」
「出口在哪裡呢？」
「當然還是這扇門了，待會兒我會將這扇門打開，而且在半個時辰內都不會關閉，不過－－」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補充道，「你不要想著進去之後馬上調頭從原路出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你一旦走進這扇門，周圍的空間就會發生逆轉，自動將你傳送到『虛幻之間』的另一頭。不過你放心，這『虛幻之間』並不是很大，從它的盡頭走回僅有不到半刻鐘的路程，而且裡面也沒有什麼難纏的魔獸，只是－－反正你進去就知道了。」
「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沒能通過考驗呢？」我突然問道。
「那你將永遠被困在虛幻之間！而且你的朋友也永遠無法離開這座神殿。」鏡看了看露娜和莎莎說道，「我想在進入這座神殿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有所覺悟了吧。」
「當然，我一定會通過考驗的！」我轉向露娜和莎莎，深深望了她們兩眼，說道，「等我！」
重重點了兩下頭，她們並沒有顯出多大的憂慮，反而是給人一種十分輕鬆的感覺，而她們的臉上甚至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因為她們知道，假如我沒能通過「考驗」的話，她們也會陪著我一起困死在這裡。
我突然想起了約克老頭曾經對我語重心長地說過的一句話：「假如有個女孩子在危急關頭肯和你一起去赴死的話，說明她一定愛你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假如那個女孩子把能夠和你死在一塊兒當作一種幸福的話，那麼就用你的一生一世去好好珍惜她吧，許多人幾倍輩子都碰不到這等好福氣的。咳咳∼我老頭子是沒這個福分了，好好把握吧，小子！」記得當時，我剛剛和他講完希爾爺爺和雷奧斯對決時的情形，他聽到露娜姐堅決要和我同生共死時有感而發的。
我真是幸運啊，竟然能夠同時擁有兩個這樣的女孩兒。想到這裡，我更加堅定了必勝的信念：我一定不會讓她們年紀輕輕就陪著我死在這裡的，我要通過考驗，然後帶著她們安然無恙地走出這裡，我要用自己的一生來給她們幸福！
我的身上不禁散發出驚人的氣勢，彷彿任何險阻在我的面前都將變得如同草芥一般！
再次回贈她們兩個令人放心的微笑，我終於踏進了虛幻之間。
「對了，」在我踏進一半的時候，鏡突然對我說道，「千百年來，這『虛幻之間』內困住了很多未通過考驗的人，其中一些人可能還尚未死去，雖然說你碰到他們的幾率微乎其微，不過我還是要告誡你－－不要做分外之事，沒有通過考驗的人是絕對不允許離開那裡的！這是法則！」
「記下了。」我隨口應了一聲，便走進了虛幻之間。
可能是我把注意力過多的集中在了如何通過「考驗」這件事上吧，此時的我並沒有留意鏡的這番話，以至於連她話中的「言外之意」都沒有覺察到。然而，就是這毫釐的疏忽，使我幾乎鑄成了令自己悔恨終生的大錯！
……
這是個無比靜謐的空間，沒有一絲的風，沒有一絲的光亮，沒有一絲的聲音，甚至連腳下的路都好像不存在一般。我曾經試著用照明術來打破這個令人憋悶的氣氛，但是我失敗了，因為在這個空間裡任何魔法都失去了效用。雖然武學修為到了我這種程度的人都具備了「夜視」的能力，但由於四周的確什麼都沒有，唯一存在的只是那無盡的黑暗。所有的感觀在這裡都失去了效應，彷彿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甚至連大部分觸覺都被無情地剝奪了，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作為一個正常人，如果在這種地方呆上一兩天的話，不變成瘋子才怪。不過我的雙腿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因為我知道，只要一隻這樣走下去，就一定能夠走到它的盡頭。
突然！四周的景色變了，不再是一片漆黑，無數千奇百怪的景物如走馬燈般地在空中穿梭而過，有千奇百怪的樹木，面目各異的人臉，五色繽紛的花朵……夾雜著各種從未聽過的奇怪聲音，一起向我湧來。總之，凡是可能聽到的，看到的，能夠引起我感觀刺激的東西都在這一瞬間出現！
緊接著，這一切又魔術般地消失了。再次恢復到起初那靜謐，黑暗，單調的環境……就這樣，不知反覆循環了幾次，終於，我的感觀開始混亂了。
突然－－四周的景物再次發生了變化，與先前的「混亂」完全不用，藍藍的天，挺拔的樹木，整齊和諧的建築，甚至還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怎麼的，我對這裡的景像似乎格外的熟悉，可是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年輕人，大白天站在馬路中央可不好呦，很容易被過往的馬車撞到的。」一個老人突然把我拉在一旁說道。
啊！？竟然還有人和我說話！難道，這不是幻覺？我有些糊塗了。
「請問老爺爺，這是哪裡啊？」我試探性地問道。
「年輕人，你是外地人吧？這裡是魔神帝國的首都朧夜城啊。」老者回答道。
朧夜城？魔神帝國的首都？這裡不是在十五年前的「屠魔戰爭」中變成了廢墟嗎？怎麼－－難道，我回到了過去。我的思維有些混亂了。
「對了，老爺爺，現在是什麼年代？」我再次確認性地問道。
「當然是聖倫歷598年呀，」老人回答道。
「598年，598年，我並沒有回到過去，可是現在的朧夜城應該是一座廢墟才對呀！」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連年代都記不清了，還瘋言瘋語的。」看到我的樣子，老人搖頭說道，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啊！星羽殿下，您怎麼會在這呢？」他看著我的臉，驚訝地問道。
「老爺爺，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太子殿下的大名誰會不知呢！殿下，您是不是那裡不舒服了？」老人關心地問道。
「太子？！」我再次驚訝。
「殿下！原來你在這裡呀。」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使我險些激動得流下眼淚。我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筆挺的將軍正站在我的身後，旁邊跟著幾個魔族士兵。那個將軍竟然是－－希爾爺爺！
「希爾爺爺！您不是已經……」我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希爾爺爺不是已經死了嗎？可是為什麼－－「對了！希爾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呢？」我試探性地問道。
「哎呀，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今天不是你的成人儀式嗎？你的外祖父加斯陛下特地差你的表姐雅莉絲殿下來為你道賀呢。」
「神族？神族不是我們的仇人嗎？而且神王加斯不是在十五年前對我族發動了戰爭嗎？」我驚訝道。
「什麼仇人？什麼戰爭啊？」希爾爺爺疑惑道，「十五年前加斯陛下得知陛下和王后的事情後欣然答應了他們的婚事，並親自來主持了婚禮。現在魔神帝國與神之王國是最親密的同盟國呀。」
「……」雖然我潛意識覺得他說的話與自己記憶中的「事實」大相逕庭，可就在我準備再次提出疑問的時候，我的頭部的某根神經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觸了一下，我的思維變得模糊了，竟然無法分辨眼前的所見與記憶深處的東西到底哪些才是真實的。終於，我「不自覺」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殿下！陛下和王后都在大殿等著你呢，疾風大人和莎莎小姐也來了，我們快去吧。」希爾爺爺催促道。
已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的我，終於乖乖地同「希爾」向神魔殿走去。
………
「星，你可算回來了，快見過你的表姐雅莉絲公主。」一個頭戴王冠，長相和我極為相似的中年人說道。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他就是我的父親影羽。
………
「星，今天除了為你舉行成人儀式外，你父王還要向全國宣佈一件大事呢。是有關你的哦。」
「有關我的？」我機械性的問道，「母后，到底是什麼事啊？」
「當然是宣佈你和雅莉絲的婚事啊？明年這個時候你們就要成婚了。」
「成婚？我和雅莉絲？！」不知怎麼，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像應該和我成婚的是另外一個人似的，不過我又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
「是啊，你們可是一對青梅竹馬的小情人哦，還是你來央求我和你父王促成這間婚事的呢，你忘了嗎？」
「青梅竹馬……青梅竹馬………對了！和我青梅竹馬的不是露娜姐嗎！對！是露娜！」突然間，我的腦袋彷彿被什麼重重擊了一下，思維再次變得清晰起來，所有記憶中的往事再次如醍醐灌頂般地沖刷著我的頭腦！
「不對，你不是我的父王，你也不是我的母后，還有希爾爺爺，他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都是假的！」我那金黃色的雙眼射出兩道利芒！一揮手，兩道勁氣向四周擴散而去，周圍那一張張的人臉漸漸模糊起來，最後連同那些景物一起消失不見。
空間再次扭曲起來，不再是朧夜城，不再是那紛繁蕪雜的鬧市，也不是那靜得讓人發狂的黑暗！此時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水晶砌成的長廊，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長廊的彼端射來，雖然無法將所有的一切照亮，卻可以使人看清前方的道路。
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利用我的夢所營造出的幻覺啊。我曾不止一次地夢想過，當初我的外祖父答應了父王與母后的婚事，沒有了屠魔戰爭，沒有了魔族的滅亡，希爾爺爺也沒有死，我在父王與母后的呵護下快樂地生活……這座虛幻之間就是利用這個夢營造了一個虛幻的「世界」。它首先用那種明暗交替的循環來麻痺我的神經，然後用這個「夢」來困住我。假如我沒能識破這個幻境的話，我將永遠迷失在這個「美好」的夢境當中。
不過它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在這樣幻想的同時，也曾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假如十五年前真的沒有發生那場戰爭的話，我是否還能遇到露娜姐呢，如果我的生活中沒有了她的話，我的生活是否會比今天快樂呢？也就是說，它所營造的「夢境」裡，露娜根本不可能出現，這個夢根本就不會圓滿。而這樣不夠圓滿的夢境，是不可能使我「迷失」到永遠的！
露娜姐，謝謝你！
………
既然幻境已被我識破，前路也就沒有什麼阻礙了。就在我提起真氣，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向出口進發時，突然一股微弱的氣息驚動了我。那是一個人的氣息，雖然很弱，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人就在我的附近！
順著氣息的方向，我終於在前方十米處發現了它的主人，竟然是雅莉絲！神族的聖女－－雅莉絲。她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呼吸極其微弱。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又是幻覺，不過不大可能啊，幻術明明已經被我破除了。我確認性的捏了一下她的纖手，觸手柔嫩滑膩，有若無骨，這實實在在的感覺，應當不是假的。
看樣子，她也中了幻術，雖然最後還是從幻境中解脫了出來，不過卻耗盡了全部的體力，以至於昏倒在這裡。假如說她也和我一樣正在進行某項「測試」的話，那麼以她現在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的，那樣的話－－我不由得陷入了矛盾當中，到底救不救她呢？說實話，我對這位高高在上的神族聖女並沒有什麼好感，雖然說彼此之間有著一定的「親戚」關係，但這種微不足道的「親情」早就被神魔兩族的刻骨仇恨沖得一乾二淨了。我如果救了她，說不定會為日後的自己增加一個可怕的敵人。殺了她呢？雖然我從不以正義之士自居，不過這種乘人之危的卑劣行徑我卻是不屑為之的。此時對我來說，似乎最好的選擇就是既不殺她，也不救她，任其自生自滅。可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會被困死在這裡的。
想起被塔布爾圍困之時，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時的情景，我心下不由得有些茫然：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我可能根本無法到達這裡吧，雖然她利用我的成分居多，不過－－算了，就幫她這一次，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我緩緩將右掌按在她的背上，一股沛然的真氣立即由我的手掌流入她的全身……
看著她那逐漸強固的氣息，我心下不由得默然，唉，看來，我還真的有些「婦人之仁」呢。不知今日的「仁慈」，會給我的將來造成什麼樣的「變故」呢？在她尚未醒來之前，我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後身形一展，消失於廟色之中……
「雖然不知將來會如何，或許我們真的會成為彼此的勁敵，甚至兵戎相向，不過，至少在今天，我們還是『朋友』吧。」這是我離開她以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而我卻沒能注意到，此時的她，已經逐漸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