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學了一次雷鋒 文 / 臭筆生花
車子進了西豐縣城,路過一個交通稽查站的時候,見到路邊有一些人,為了回去不跑空車,能捎一個人就是多賺的,我就按了幾下喇叭,可是哪有什麼人坐車,都是一些閒散人員沒事在路邊閒聊,這麼冷的天也不嫌冷。可是我的喇叭聲卻引來了一個身材高大,一身黃色制服的路政稽查員。
他衝我擺手,示意我停車,我自以為我的車什麼手續都全,怕他什麼,就停下了車。
「你把車熄火,跟我來。」稽查員命令著我。我就把車熄了火,他居然從我手中奪過了車鑰匙。
我被他帶到稽查站裡,小小的屋子裡還有兩個稽查員。
「他在這兒要拉人,讓我攔下來了,你們看看他的證件吧。」大個子說著把我的車鑰匙扔給了一個戴眼鏡的稽查員,轉身又出去了。
「看看你的駕駛證,行車證,營運證。」眼鏡對我說。
我把這三證都拿出來遞給他,他仔細地看著,我有恃無恐的看著他,果然他沒找出什麼毛病,正有些失望的時候,突然鏡片後的小眼睛一亮,想了一下說:「你來看看你的營運證。」我把頭湊過去,見他的手指在營運證上的一個公章上,公章上的幾個字是「市區內營運」。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我不解地問。
「你的營運證上允許你的營運範圍是只在你們的市區內營運,你現在出了市區就是違章,屬於異地營運。」他帶著一絲得意地笑著對我說。說話的時候還對著他辦公桌對面的同事笑了一下,他的同事也還以一個壞壞的微笑。
「什麼?!這也算違章?」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在這上面作文章。
「對,是違章,要罰款。」
我想我算是遇到人們常說的官匪了,就是想和他們斗也是鬥不過的,再說車鑰匙還在他手裡,我不禁後悔剛才沒加思索的停車了,不如直接就開車跑了。看著眼鏡的一臉得意之色,我心裡把他家的人從北京人時代一直罵到三十世紀,不對,他這樣的人也許從這輩子起就要斷子絕孫了,他家的香火怎麼可能延續到三十世紀?
可是心裡罵歸罵,嘴上還得恭敬地說:「你看要罰多少?」
「通常是要罰一千。」他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一千?我身上哪有那麼多錢?」我驚訝地喊了出來。
「沒錢車先放這兒,你回去取。」
媽的,他們可真黑呀,我只好說:「大哥,我今天一天也沒拉多少錢,我身上就剩不到二百塊錢了,還要給車加油,能不能少罰點兒,一百行嗎?」
眼鏡又和同事對視了一眼後好像特仁慈地對我說:「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一百就一百吧。」
我原本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和他討價還價的,沒想到真的可以講價,一下子從一千降到了一百,我輕鬆了許多,乖乖地掏出結巴剛給我的一百塊錢遞過去。
眼鏡接過錢還認真地給我開了單據,並把車鑰匙交還給我。
我接過車鑰匙再沒看他一眼,直接開門走了出去,看見那個攔我的大個子稽查員,又在攔一輛農用的柴油三輪車,開車的一個農民打扮的司機正在對他點頭哈腰地說著什麼。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我問了他一句:「大哥,請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看著我的眼神,他顯然有些害怕了,我想他倒不是怕我會揍他,八成怕我會去告他,只見他猶豫了一下,突然爆出一個微笑,露著一口噁心的黃牙說:「我說我姓張你信嗎?」
我冷笑了一下說:「這叫郜家店對嗎?我記住了。」說完走到我的車邊,打開車門坐上去發動了車子,從車窗裡我看到那個大個子還愣在原地,我當然不會因為一百塊錢去告他們了,再說即使告也是失敗的幾率大,我這麼說只是不想讓他們罰過我後過的那麼舒服而已,果然起了一點效果。看來他們上交或是自己私自花了罰我的錢的時候也都會想到我的。
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著這倒霉的一天,以至於路旁有人擺手要車我也沒心思拉了。
車子駛到來時路過的小山時,見前面的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大貨車和一輛轎車迎頭相撞,轎車是一款六開門的加長轎車,車尾部的標誌是兩隻雄獅的頭,車牌是浙江的,這種車我從來沒有見過,不知是什麼牌子,車頭已經完全變形了,車門大開著,一個一身筆挺西裝的年輕人額頭上流著血,身子倚在車身上,焦急地向路上望著,他見了我的車,像遇到了救星一樣,使勁地擺著手。
我的心情雖然不好,可是見了這種場面怎麼能見死不救?就將車停下來,下車對他說:「需要我幫忙嗎?」
年輕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留著個小平頭,一副精幹的樣子,只是這時臉色很蒼白,有氣無力地指著車裡說:「快,快救他,把他送到醫院。」
我向車裡望去,注意到車的後座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正捂著胸口躺在座位上,我忙伸手去扶他,老人戴著一副眼鏡,臉色慘白,嘴緊緊地閉著,我從車上往下拉他的時候,他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看到我,眼中露出一種奇怪的光芒,艱難地說了一句:「英華,你是英華?」我想他是因為昏迷而有了幻覺,沒有理會他,費了好大勁把他扶下車,拉開我的車門,並把他放躺在後座上,隨後又走向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這時已經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了,對我說:「你,你別管我,快,快走,去最近的醫院。」
「不行,我也要把你一起送進醫院。」說著我扶起他,把他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雖然兩輛車堵在路上,路面又很窄,可我的車貼著兩輛車的車身還是擠了過去,看著副駕駛位置上也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年輕人,以及後面那個垂危的老者,我心裡著急,加大油門向市裡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