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瑤璣天女 文 / 紫天使
瑤璣沒有冒失地去「碰觸」周圍的烈陽神王或是神芒聖者……
她只是更加警惕地，注意著四周！
而也正因為，這時候的她，並沒有放鬆對周圍其他空間的注意……
所以，當她的身邊，出現了那團模模糊糊，簡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波動陰影時，瑤璣幾乎是馬上地，便將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下可理解的影像之上。
她有點駭然地看著，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那其實是由一層一層，看起來不很清楚的陰影色塊，所不規則地組合、堆疊起來的某種怪異的「影像」。
模模糊糊的邊緣，並沒有凝固呈現出什麼清晰的形狀……
一切的顯現，都好像只是某種透過了極為不清楚的晶片，隱約投影到這裡來的稀薄光線和暗色的亂芒……
那種實在無法聚集得了眼球的視線焦點，再怎麼看依舊是一團含混的影像……
瑤璣瞬間已經使盡了她所有的目力。
但是卻依舊一點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一直到……一直到，某種非常奇特的聲音，就這麼樣毫無徵候地出現！
「很不錯呢，瑤璣，你果然夠冷靜，所以才可以這麼快地，就分辨發現到，我的訊息體……」
瑤璣心中著實被這樣的怪異語音，嚇了一大跳。
這段「話音」，感覺是那麼清楚……
生就好像，她真的是聽到了一個人，在她的耳邊說著這樣的一段話那般。
不過，另一方面，她又從耳朵的直接感覺中，非常清楚地知道，她自己的耳朵，根本什麼聲音波動都沒有聽到……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她駭然明白，這聲音竟是直接，從她的腦袋裡面「響」起來的……
瑤璣嚇了一大跳，連忙壓下心中的驚愕，噓了口氣，沉著臉，很小心地，回答道：「前輩……是哪一位？為什麼認得我瑤璣？」
龍魔現在，其實根本就站在瑤璣的身邊。
現在的他，對於周圍的環境，所做的事，其實只有兩件。
第一、他把以瑤璣為中心，周圍大約十丈左右的空間時序，暫時拉慢了一千倍，並且將這裡面的瑤璣，給單獨地「獨立」了出來……
因此，瑤璣才會看到周圍的那些正派宗主們，好像忽然被「凍結」住了的那種奇特景象。
第二、他將自己的「訊息體存在狀態」，從之前他那些「天靈修」同伴們能夠「感察」得到的振動層次，大量降低振動，漸漸接近了瑤璣的「肉眼」，所能夠「看得到」的簡陋光層。
不過龍魔很快就發現，他雖然降低振動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其實還沒有真的接近到一般「修真」，能夠「看得到」的層次。
這意思也就是說，一般的「修真」，照理來講，應該都還「感應」不到他，「看」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讓龍魔也覺得有點意外的是：居然，「瑤璣」這麼快就已經有了反應。
而且，從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在哪裡，以及所呈現在她眼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那種「凝視」動作，讓龍魔很清楚瑤璣的感應接受範圍，果然是比一般的「人類」，要來得「寬廣」了不少……
從這點來看，眼前的這位瑤璣，雖然一切都還是道道地地的「人類」……
但是她身上的那種來自「天間」，機緣牽合的「優化人」屬性，依舊使得龍魔馬上就察覺得出來她和其他人的不同。
只不過，當然，瑤璣並不是之前的龍**。
她再怎麼說，都具有屬於她自己的生命振動。
她不像龍**，雖然是金屬組成的器械之身，但其實它「看得到」他龍魔與「元芒塑人」玎玎，最主要的原因，完全是透過了它和龍魔、甚至是「光氣之柱」的某種「神識感應」。
然而，對現在的瑤璣而言，這個層次的龍魔，甚至是這個層次的玎玎，元能的振動都太高了，如果要按照她目前的眼力，根本就無法看得到他們的存在。
因此，為了要讓瑤璣「感知」到他龍魔的存在，他必須要快速地，降低自己的訊息震動。
只不過，龍魔真的很意外地察覺，她能夠這麼快地，「感覺」得到龍魔現在調降的震動層次，確實是一件非常非常不簡單的事。
聽著瑤璣之前所問的那麼一個問題，龍魔的心中，不由得很自然地，浮起了一些感歎。
他和這位「真人界」的奇女子，其實曾經有過好幾次的相見。
不過，每一次與每一次之間的相見感覺，卻又都是，充滿了多麼不一樣的奇遇變化……
現在的龍魔，已經知道瑤璣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天間透過了機緣牽引，特別在「人間」所塑造出來的「智慧優化人」……
從某種觀點來看，她根本就應該是屬於「天間」的「天女級」人物。
甚至，她這種「天女」，還是和一般的「天女」，非常不一樣的特殊等級。
她是特別培育的「優化天人」！
而他，龍魔，則是跨界而來，但所有的經歷，卻又難以言述地奇特與曲折的半懵懂傻瓜……
和她之間，每一番相見，竟都是這麼樣令人驚奇的截然不同。
這，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
想到這裡，龍魔很自然地，輕輕地，歎了口氣。
然而更奇妙的是……
當龍魔做出了這麼一個「歎氣」的動作時，真正的他，並沒有吐出什麼真正的「氣息」，因為一切都只是一種「神識的運作」而已……
可是，就在他眼前的瑤璣，竟然好像能夠感覺得到龍魔的這沒有聲音的一歎那般……
她那慧黠的雙眼眨了眨，馬上便又對著龍魔現在的那一團模糊怪影說道：「前輩認得我，所以才能夠以這麼自然的語氣，叫得出我的名字……而前輩的這一歎……似乎，也同樣意味著，我瑤璣好像，應該認得前輩……」
瑤璣的思緒還是那麼快，龍魔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馬上說話。
果然，瑤璣的分析，一旦抓到了一點頭緒，馬上便急速地展開了。
「此情此景，我所看到的所有怪異的現象……一切啟動之因，似乎都在於我之前所放出去的那個『渾沌之訣』上……然而『渾沌之訣』，本身的存在已經很久了，並不足以產生任何作用，因為『人間』，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體會得了，明白得了，那是什麼意思……我之所以要引動放出『渾沌之訣』，我之所以要做出這樣的動作……只為了一個人……只為了一個人……」
說到這裡，瑤璣忽然停了下來，一雙大眼之中，流露出她從來也沒有過的激動……
「你……你……你是……龍魔？」
聽到瑤璣竟然這麼快地導出了這樣的結論，連龍魔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前前後後，也不過就這麼一歎而已，居然也能夠被瑤璣以這樣無比細膩的心思，猜出了他是誰？
龍魔並沒有馬上回答。
不過瑤璣的話卻沒有停。
「是你嗎？龍魔？是你嗎？飛龍？是你嗎？蛟魔？是你嗎……啟元使者？」
瑤璣的一連串指名，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
這讓龍魔，也不得不苦笑了一下，終於做出了回應。
「我是你說的，但又不只是你說的……瑤璣，到現在為止，連我自己，也實在有點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誰了……」
聽了龍魔的回應，瑤璣幾乎是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地叫著。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
瑤璣一直以來，都是一位冷靜、自持，而且表現非常靜定的沉著女修。
她是所有真人們的依靠，也是目前一切困局裡，唯一能夠想出點什麼辦法來進行的大智慧者……
如果現在她身邊的諸位正派宗主們，可以看得到瑤璣目前的反應，也一定會驚奇於瑤璣現在這種激動到差點無法自持的表現。
她的大眼之中，盈盈地有些波動，竟像是險些便要流下淚來那般……
她切切地凝視著龍魔模糊呈現的所在位置，看起來似乎有點像是，若非她實在搞不清楚龍魔的這種顯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必定會飛身投入他懷裡的感覺……
龍魔並沒有將自身的顯像調整得更清楚一點。
他只是靜靜地，以一種有些不忍地，帶著一絲憐惜的眼光望著這位培養出來，注定便是要肩負整個真人界存亡重任的女郎。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過就是一顆「天間」早就安排好的棋子而已。
想到這裡，龍魔也不由得再次微微一歎。
「辛苦你了，瑤璣……你的這個重擔，背得可真是太累了……」
不知怎地，瑤璣一聽到龍魔的這段話，身軀不由大大地震顫了一下，眼睛裡的淚水，馬上就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滴……
有點哽咽地，瑤璣搖了搖頭。
「我們才真的，有很多地方，都對不起你……龍魔……我們有很多立場與做法，真的是……我不得已……」
對於以往的一切，龍魔其實並不大在意。
因此他很快就哈哈一笑，爽朗地做出了立即的回應。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是嗎？這是很難計較得清楚的，所以也不用花太多心力在這上面了吧……」
龍魔的反應，似乎讓瑤璣稍微地安心穩定了下來。
她合了合眼，微微收住了淚，輕輕呼了口氣。
再次睜開眼時，她的樣子，果然平靜了許多。
「龍魔龍魔，這真的是你嗎？」
龍魔苦笑了笑。
但是他還沒有回答，瑤璣便以一種略帶歉意的語氣，緊接著繼續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樣的感覺，畢竟讓人一下子難以調適得過來……」
龍魔點了點頭，但也不清楚瑤璣是不是能夠感覺得到他的這種表示。
不過瑤璣的話很快便又接續了下去。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模糊不清楚？你可以讓我更明確地看到你嗎？」
對於瑤璣現在的這個要求，龍魔稍微考慮了一會兒，不過並沒有想到什麼理由，來拒絕瑤璣這樣的請求。
於是，龍魔很快繼續調整著自己的訊息體影像顯現……
果然，龍魔的模樣一下子，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瑤璣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位，身形大約比她高了大半尺的「魁梧巨人」，心中一時之間充滿了各種感觸。
這就是他嗎？
瑤璣很仔細地注視著龍魔的臉龐……
對於她這樣的注視，龍魔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大自在，因此忍不住回眼微笑地看著她說道：「怎麼了，你不認得我了嗎？」
瑤璣靜靜地，又凝視著龍魔的臉龐好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地回答道：「是的，如果不是我現在已經先就知道你其實是誰，那麼實在很難連想得到，你竟是我曾經那麼注意過的『他』……」
瑤璣的這段話，固然是回答了龍魔的問題，但語氣的含意裡，同時淡淡地，透出了一種很不同一般的感情。
不過對於這一點，龍魔並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因為很快地，瑤璣便又繼續了後面的話語：「現在我已經先知道了你是誰之後……再來看你，這才發現到，原來真的是你……在你現有的眼神裡，曾經是飛龍、曾經是蛟魔，甚至曾經是那不屬於人類的龍機……現在的你，正是他們的綜合體！」
聽了瑤璣這樣的話，龍魔的心底，也確實又被喚起了些許感觸與回憶，靜靜地沒有說什麼話。
眼前的龍魔影像變得清楚了，似乎也連帶地讓瑤璣的思緒不再那麼模模糊糊。
因此，她在細細地端詳了籠魔好一會兒之後，才又歎了門氣，很自然地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重新又能夠再次地出現，和我接觸……那麼，龍魔……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永生水域』的危機，是不是已經解除了？」
被瑤璣這麼一問，龍魔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永生水域」的危機，是不是已經解除了？
他當然再怎麼樣，也不敢這就認為，「永生水域」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因為，現在的「永生水域」，顯然已經牽涉進了另一個更加複雜，而且也更加不穩定的特殊情況裡了……
發覺龍魔並沒有馬上做出回應，以瑤璣的聰明與智慧，當然立刻就猜得出來，事情恐怕並不是像她原先所想的那麼簡單了。
因此，瑤璣很快地，便改變了詢問的角度，採取了另外的一種問法。
「龍魔，如果我之前的問題不是那麼好回答……那麼你能不能夠告訴我，我所放出去的『渾沌之訣』，你收到了嗎？你是因為我的這麼一個動作，才變成這樣的嗎？或者，你可不可以簡單地告訴我，我這樣的做法，是做對了嗎？」
聽著瑤璣的這三個換了個比較具體角度與內容的問題……
龍魔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夠算得上是回答得完整。
「渾沌之訣」，是他收到的嗎？
可以說是，但也可以說不是。
透過他，透過了那個「渾沌之訣」，引來了「氣界主宰」的另一個分流意識：「光氣之柱」……
因此瑤璣的第一個問題，可以說是他龍魔收到的……
但更具體一點的說，卻應該是「光氣之柱」！
而「光氣之柱」，現在和他龍魔之間的關係，還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夠搞得清楚的了。
至於第二個問題……
他是不是因為瑤璣的那麼一個放出「渾沌之訣」的動作，所造成的結果？
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絕對肯定的。
或者，說得更直接一點……
現在的一切情況，之所以會變成目前的這個樣子……
最大的關鍵，就是在於，瑤璣用了一個極為巧妙的辦法，在情況混亂的態勢下，將「渾沌天書」中的「渾沌之訣」，給放進了龍魔的神識之中，所造成的結果！
想到這裡，龍魔很自然地，便點了點頭，對著很期盼的瑤璣說道：「收到你所放出『渾沌之訣』的，絕對有一部份是我的神識：而眼前你所看到的這一切，也確實都是由於你做了那麼一個動作出來，所形成的結果……」
瑤璣一聽，馬上就繼續追問著下面一個她更關心的問題。
「那麼，龍魔，我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龍魔皺了皺眉，一時之間，沉吟著沒有做出回答。
瑤璣是眼力何等高明的人，看到龍魔現在這樣的反應，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慘然了。
「我做錯了……是不是？我很可能，連累到了三間九界的其他空間……」
龍魔一聽，馬上就搖了搖頭。
「不，你不算錯，瑤璣。我之所以會沒有馬上回答，是因為這一切對我來說，有的只是『自然而然』，根本就沒有什麼『對』或者是『錯』……所以我真的不覺得你『做錯了』……」
說到這裡，龍魔稍微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瑤璣一眼，才又繼續下去。
「而且，瑤璣，我想至少，我可以很肯定的一點就是……你的那種做法，很恰到好處地，暫時解救了你一心要保護的『永生水域』……」
瑤璣一直有點怔然地看著龍魔。直到他提出了這一點，才像是又提到了瑤璣最關切的重點那般，讓她眼中恢復了神采。
「永生水域……現在怎麼樣了？那些門下弟子們，現在怎麼樣了？」
龍魔就是等著她這麼樣地一問……
當瑤璣如此問完之後，龍魔像是很自然地，伸出了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那烏黑的秀髮。
而就在他的掌心，有一團淡淡的紫紅色亮點，順著他的這麼一個輕撫的動作，「咕嚕」一下，便溜溜地透進了瑤璣的腦後天靈之穴！
本來非常輕淡的紫紅色光點，一進到瑤璣的後腦之後，沒想到竟「嗤啦」一下地，閃耀出一大片強光！
那一大片的強光，是如此如此地烈亮，以至於如果有第三者站在旁邊觀察，便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有幾萬條的細密光流，在這一瞬間，從瑤璣的腦中爆現……
然後，光芒就像一支支的飛箭那般地，往全身上下四肢末端急竄而去！
那一條條的光流，竄動之間，不但「嗤嗤嗤」地異響連連，更讓瑤璣的整個身軀，都好像著了火那般地爆亮了起來……
就這樣，有那麼一瞬問的時間，瑤璣已經變成了不再是瑤璣，而是一個由數以十萬、百萬計的精細光流，所「重新組繪」的光人！
是的，沒錯，「重新組繪」……
在瑤璣腦中的光爆炸開之際，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已經在肉眼不及察覺的瞬間，完全崩碎了。
而就在她所有肉身即將催化的剎那，龍魔很準確，又很小心地，放出了一團像凝膠般的透明水液！
這種水液，是納麼恰到好處地，密密裹住了瑤璣的全身上下，使得她的肉身，在「碎開」的同時，不是「消散」，而是進一步地「重組」！
每一點碎片，都在這一刻吸收了強大的轉換元力，化成了一條一條，無法計數的光流……
一個全新的瑤璣，就這樣地在龍魔的運作下，完全「重生」了。
透明水液般的「轉元珀」，龍魔並不收回，而是完全灌注到了瑤璣的身上。
看著眼前這位週身放出璀璨晶光，粉霞蒸滾的瑤璣，周圍幾乎每一寸的空間，都被她那躍變綺麗的光影給點綴得宛如千萬片彩芒，連龍魔也不得不慨然讚歎地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才不愧是『天間』刻意栽培的『優化天女』！」
瑤璣輕輕地，睜開了眼。
眼中乍亮的瞬間，「嗤啦」迸出，七彩的靈光……
歎了口氣，瑤璣搖了搖頭：「這一覺，睡得我好沉……謝謝你，把我喚醒了過來……」
龍魔停了一會兒，似乎正仔細地觀察了眼前的瑤璣好一陣子。
「你……已經明白一切了嗎？瑤璣？」
優化天女瑤璣，又眨了眨彩虹般的睫毛，微微一笑。
「你不是已經把所有的訊息……嗯，也許不是所有，但應該可以稱得上是『大部份』的訊息，都壓縮成一團光體，傳到我的神識中了嗎？」
龍魔點了點頭，心中的感覺，真的有點奇怪。
瑤璣從剛才，一直到現在的所有變化，其實可以說是龍魔的運轉換體作用，但也可以說完全是瑤璣自己體內的自動後續反應。
龍魔本來確實是想要透過自己的運作，再加上「轉元珀」的神奇力量，將瑤璣的元神身軀，一舉提升到「天人」的等級……
可是，連龍魔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麼一個能量聚合的動作才開了一個頭，所有瑤璣體內的後續變化，竟就像是一連串早就安排好的水路一樣，不用龍魔再多做什麼，馬上就「噗哩噗啦」地，一串串往後自動提升轉換了。
因此，瑤璣現在所變成的樣子，對龍魔來說，就有點很難說得清楚是不是他所造成的了。
說不是嘛……這一切，又確實是由他龍魔所起的頭。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
當龍魔做出那種開頭的啟動動作時……
他才忽然發現，不只是瑤璣本身的變化而已……
連他在瑤璣肉身迸碎的那一瞬間，凝放到瑤璣體外將一切肉質收東轉換的轉元珀，也同樣運行得那麼自然而然，順暢無間……
就好像，就好像，那個轉元珀，根本就恰恰好像早就設好了，第一個對像便是瑤璣那般……
這種感覺，同樣出現在龍魔的體會之中時，還真的讓他一下子有點愕然了。
仔細地察照那些訊息的更深內在層次……
龍魔才發現，果然「瑤璣」的這種「轉換」，是早就已經在她的體內所「設好」的。
而且，更奇妙的是……
連龍魔掌握了好一陣子的「轉元珀」，第一個啟動的對象，也同樣就是「瑤璣」！
龍魔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到這一點。
真是讓人沒有想到……
在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多，沒有預估到的變化與後續之後……
還是由龍魔，以轉元珀，第一個地為「瑤璣」，啟動了她的「轉換」程序！
因此，也為了這樣的原因，如果要說，眼前的瑤璣，就是由龍魔所造成的嘛，實在感覺上也非常不對……
因為這其中所無法察知的奇妙關連，別人也許不明白，他龍魔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瑤璣的這一連串提升躍變，根本是早就設好的體內潛力，他龍魔頂多也只是做了一個「推動」起來的開頭而已。
毫無疑問地，龍魔這才算是見識到了，所謂「天間」所牽引的機緣，竟然能夠巧妙玄奇到了這樣的地步。
因此，雖然瑤璣在這麼樣的一串改變之後，很自然地變成了「優化天女」瑤璣……
但是對於龍魔來說，他卻反而比誰都還要更為好奇。
瑤璣現在的回應，其實說得一點也沒錯。
龍魔之前，還沒有發現到瑤璣的變化會是這個樣子的時候，就已經先把自己認為可以告訴瑤璣的所有經過，統統壓縮成了一個精亮的訊息點，送進了瑤璣的神識之中！
以瑤璣現在的程度，要在剎那間「領悟」龍魔所傳來的一切訊息，那當然是沒有什麼困難的事……
所以，說來說去，龍魔果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問題，問得實在非常多餘。
她既然已經收到了他送去的訊息，那麼她當然就已經「明白」了她所該「明白」的事啦……
「是的，你說得沒錯……但是因為這其中的關係非常重大，因此我才會……」
龍魔的話還沒說完，瑤璣已經微微一笑地，很溫和地接口說道：「你放心吧，龍魔，我想，到目前為止，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真正明白你的想法……那我恐怕就最有可能，是那個人了……你的顧忌我都知道，我也會按照你所交待的，好好運用『轉元珀』，來盡量替那些『真人界』的修真們『提升』他們的層次的……」
聽了瑤璣的這麼一段話，龍魔不由得很放心地鬆了口氣。
確實，從以前，一直到現在，瑤璣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他所接觸的人裡，對於從以前到現在，一切的真正情況，掌握最多訊息的人……
加上她那精密無誤的智慧，龍魔還真的覺得，如果確實要找一個人來理解他現在的一切立場，恐怕除了瑤璣之外，還真的沒有第二個人了呢……
現在的他，其實並沒有把所有他所知道的一切訊息，統統都傳給瑤璣。
有些東西，他還是沒有透露。
例如，他和「光氣之柱」之間的，那種現在龍魔已經很確定，但還不是很清楚的深切關連……。例如，現在「異元區」的某種形成力量，他龍魔好像也有參與了一份在其中的這種傾向……
像這些目前真正牽扯複雜的關係，他並沒有告訴瑤璣。
除了這些之外，對於目前情況的前後形成經過，龍魔都已經做了一個概略的敘述……
而同樣的，這也就是說，從他此時所傳給瑤璣的訊息裡，其實還是有很多地方，會讓人覺得有疑問的。
尤其，以瑤璣的那種敏銳又犀利的心思，收到了那些解釋說明的訊息之後，絕對是不可能沒有什麼後續疑問的。
因此，龍魔在看到瑤璣後續的轉變，是那麼樣地自然流暢之後，還真的是有點擔心，清醒之後的「瑤璣天女」，會針對他不想多說的一些關鍵，更進一步地詢問……
不過，顯然地，龍魔的擔心，已經變得多餘了。
因為此時的瑤璣，在言語之間，不但什麼都沒問，甚至還很清楚地，告訴了龍魔，她一定會按照他所交待的事，努力去進行的……
這裡面，龍魔察覺得出來，那似乎充滿了某種非常清楚、非常濃郁，而且非常強烈的「信任」。
想到這裡，龍魔忍不住以一種微帶著激動的眼神，凝視了瑤璣一眼，而且同樣很自然地便點了點頭，對著瑤璣最後交待道：「既然是這樣，那麼，瑤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瑤璣也同樣點了點頭，眼眸之中，帶著某種熾熱的感情。
「你，要去找紫柔，是嗎？」
龍魔聽得心中微微一震。
這件事……就是他馬上便要去找「紫柔」的這件事……
他是刻意地，沒有放在給瑤璣的訊息中的……
可是沒想到，瑤璣卻還是這麼樣地一猜，就猜到了！
由此看來，以她那清透晰然的智慧，恐怕不用多久，龍魔沒說的事，她大概也都能夠推想得出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倒也沒有特別否認，只是輕輕地，望了瑤璣絕美的臉龐一眼。
瑤璣的輕歎，就像是秋風裡微帶著蕭索的感傷……
「可惜……真可惜，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扼抑的語音，透著郁愁的語意，龍魔竟也有點愣了。
這一瞬間，他才發現，原來瑤璣竟也已經有了這麼熾熱的感情……
對他……
沉默著，龍魔只能凝視著眼前的瑤璣。
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瑤璣自己，很快地便自臉上，換了一副重新振作起來的清明模樣……
之前微露的濃情，就好像是朦朧裡，乍醒的幻影……只是一抹感覺有點像是錯覺的，很不真實的幻影。
微笑著，瑤璣再一次地對著他點了點頭，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你去吧，龍魔……我會做我應該做的事……等你回來的！」
龍魔愕然裡，連忙定了定神。
從她那微笑的臉龐裡，深遠的眼眸中，他似乎覺得，有一種什麼隱然的、深藏著的悸動……
但他一時抓不到什麼……
於是，龍魔怔了一會兒，只好點了點頭。
然後，就如同他原先所預計的那般……
他的神識，輕輕地，輕輕地，將「時空」的曲線拉開，微微一彈！
「繃」地一下，龍魔整個人，已經完全無法偵測地，在剎那間，離開了正在揮手的瑤璣。
那體貼、理智，而且知道她應該做什麼的瑤璣。
和瑤璣的這麼一次接觸，有些變化，是他所沒有預期得到的。
除了瑤璣自己本身的那種內在「天人啟動連鎖過程」之外，瑤璣那忽然讓他察覺到的深刻感情，也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天間」的天靈修中，看來彼此之間，還是有那種「感情」的互動存在的。
就像，龍魔之前所參與的「劍刃隊」裡，有些天人天女，就是很固定的，類似像是「情侶」般的關係。
例如藍火，和綠流之間的那種互動，其實也差不多和人間那種「男女」的「兩情相悅」，非常接近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龍魔的一些粗淺感覺而已……
因為他在「天間」裡的時間，真的很短，因此也實在沒有空暇弄清楚在「天間」裡，到底是怎麼樣進行，或是處理這樣的關係的……
但是他知道他最後很可能還是必須要去面對這個問題的。
別的不去說，就以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女，最後如果在瑤璣的協助下，都變成了能夠在天間至少可以存在的「修羅之身」的話，那麼他龍魔，是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來和她們三位相處？
想到這裡，龍魔還真的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不過，無論有沒有概念……
龍魔現在最後要見的，卻就是她們這三位和他關係密切的女郎！
龍魔現在的存在狀態，雲夢、玄霜和艷嫣，可能就比瑤璣，要來得更模糊、更無法明白一些了。
而龍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去開始解釋……
因此，當他將三女的時序接回，同時站在她們的身邊，看著她們瞬間從暈迷的昏沉裡清醒過來時，竟是沉默著，什麼話都沒有說。
對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女來說，因為龍魔的神識體在崩散時，就曾經透過了三女的元氣，拉住了一絲存在神識的根源，以至於沒有馬上散滅……
但也為了這個原因，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女，為了透過那種元氣神識的相連，提供了大量的紫陽赤陰真氣……
所以，她們三個人，可以說是比所有永生水域中的其他人，都還要更早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因此，對於「永生水域」前前後後所發生的所有經過，她們三人，反倒要比絕大部份的人所知道的少了很多。
龍魔讓三位女郎清醒過來的地方，是在永生水域，最靠左邊的一個非常美麗的水榭花園裡……
因為他很小心的運作，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位他一直都最關心的女郎，幾乎是在同樣的時間，睜開了她們的雙眼。
水榭花園裡的梅柳，種得很密，因此放眼看去，但覺樹影枝頭，縱橫交錯，並不能夠一下子就看到花園外面去。
這種感覺，倒是讓她們所處的這個水榭花園，有了一種很天然的「內外」之分……
他看著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長長睫毛的眼臉，微微輕顫，心中不禁浮現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
好像在夢裡，他和她們三人，是這麼樣地貼近相疊……
好像在夢裡，他和她們三人，是如此地交繞纏綿……
她們，就是他最先接觸的、最親近的人……
這種感覺，他竟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受。
那好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靜靜地，他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深沉的激動。
三位女郎同時睜開了雙眸，但接著便繼續微帶著點勁道地，眨了眨雙眼，很顯然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盡快地清醒過來……
雲夢她們三位女郎，只有艷嫣的個性真點，但卻不是浮躁……
因此當她們三女發現到，自己三人，竟不知道為了什麼地，同時在這個不知名的花園裡清醒時……
就算是艷嫣，也馬上非常沉得住氣地仔細觀察著周圍，並沒有立刻說什麼話。
看著她們，龍魔一開始沒有現身，因此後來也就不好太突兀地跑出來，所以只好安靜地看著三女。
又過了一會兒，艷嫣顯然看出周圍應該沒有什麼立即性的危險，因此忍不住輕輕地開口，試探性地間了她的二姐雲夢一句話：「二姐，你看，我們現在是怎麼回事？」
雲夢往四周觀察的眼光，比艷嫣還要更加小心。
不過，顯然她一時，也猜不出現在是怎麼回事，因此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困惑的表情。
再次左右看了看，雲夢輕輕皺了皺秀眉，搖了搖頭回答艷嫣道：「嫣妹，你可把我給問倒了……」。艷嫣聽了雲夢的回答，馬上便又轉過了頭，朝著另一邊的玄霜說道：「三姊，你看出了什麼嗎？」
玄霜也同樣皺了皺眉，似乎不大歡喜她的這位小妹，這麼大呼小叫地間這個問那個，因此微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你先別這就以為，旁邊已經沒有人，很安全了好嗎？」
艷嫣對於這位玄霜三姊的謹慎，似乎也已經很習慣了，所以也用一種真的不大在乎的語氣回答道：「三姊，我剛才就屏息細察過了，二十丈內，應該是沒有什麼人的，因為一點聲音也沒有……」
個性本來就比較冷靜自持的玄霜一聽，立刻便又搖頭不同意地說道：「你察覺不到，可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人……這一點，嫣妹，你就別這麼有自信吧……」
艷嫣微怔中，不由笑道：「三姊一定瞧出什麼，不然不會這麼說……三姊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被艷嫣這麼一說，玄霜也只好瞪了她一眼，然後回答道：「你沒有發現嗎？剛才我們三人，是在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下，清醒張眼的？」
艷嫣還正微歪腦袋想著，雲夢已經先一步地歎了口氣回答道：「四妹別想了，我們是同時一齊，清醒張眼的……」
艷嫣聽到這裡，總算心頭微微一驚地說道：「啊，我明白了……我們會這樣，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同時用一種不知道什麼方式，給忽然『弄醒』的！」
玄霜撇了撇嘴：「總算你還想得到這一點。」
艷嫣所說的這種推測，如果是真的，那麼就表示，儘管現在她們三人，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痕跡，但絕對有某一位非常特殊的高人，隱身在三女的旁邊……
想到這一點，讓艷嫣很不由自主地，便回眼往周圍更加警惕地溜望了一陣子。
可惜，她再怎麼使盡眼力地瞧看，細柳飄飄，梅樹稜稜，卻依舊是什麼異樣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艷嫣的大眼睛，溜溜地再一次四處望了望，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對著玄霜開口說道：「如果，三姊你說的是事實……真的有一位高人，將我們同時弄醒，而且隱身在旁的話……那麼，這人為什麼直到現在，還躲著不出來……」
艷嫣的這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旁邊的雲夢輕輕咳了一聲，先打斷了艷嫣的話意，然後提高了聲音，對著周圍密栽的梅柳，大聲說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輩高人，讓我們姊妹在這般清雅的地方醒來……我們三位姊妹，心神剛復，一切都還有點迷糊，是否能夠請前輩，現身一見，並且承前輩大度，告訴我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雲夢的這番話，當然是很巧妙地接了艷嫣的話尾，所說出來的一段很誠懇的開場。
而且，她接著這個時候，這樣的話尾，說出那麼堂皇客氣的說明，更顯得雲夢的反應非常快速老練。
如果，真的之前那位高人，是為了什麼原因，沒有馬上現身，那麼在雲夢這樣客氣的話語之後，就能夠很自然地順著台階現身了。
所以，這意思也就是說，在她們的身邊，若是真的有那種沒有惡意的「前輩高人」，在這樣的「相請」之下，一般來說，也應該會自動現身了。
而如果，在雲夢這樣的表示之後，依然真的有人「隱而不現」的話……
那麼很顯然地，這位所謂的「高人」，對她們三女的心思，就很有點「可議」與「可疑」了。
所以，雲夢的這段話，一方面是一種「奉請前輩現身」的客氣：另一方面則也是一種對於那一位隱藏人物的意圖測試。
因此，當雲夢這樣的話才剛說完之後，三位女郎，都將自身的元氣暗暗提足，加強運轉，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的任何一點最微小的形跡！
而在這個時候，龍魔的心裡也不禁有點猶豫了。
他要不要現身出去？
想來想去，正在三女旁邊的龍魔，心裡還真的是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現身出來和三女見面。
他會猶豫的最主要原因，其實，就只有一個！
那便是：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可以讓三女接受，他就是她們的那個「他」！
他龍魔的每一次存在轉變，都是那麼樣地讓人無法想像……
讓他一時之間，如果真的要解釋的話，還真的是不曉得，該從什麼地方、哪一個部份開始解釋的好。
是的，他也可以把一切的訊息，都像傳給瑤璣那般地，送到三女的潛識之中。
讓她們馬上就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傳達訊息讓她們知道是一回事，而她們知道了這種說法之後，是否相信則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而且，說得更直接一點……
對他龍魔而言，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時間裡，是不是這一切真的都非常適合向三女透露一切……連龍魔自己，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把握。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可以確定的。
那便是：如果三女真的相信他是誰之後……
那麼，別人不說，以三女之中，「艷嫣」的個性，她絕對是會開始針對每一個她所不明白的問題，一直地追問下去的……
那時，他龍魔的一些，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也覺得不並適合於現在便告訴別人的事……是不是就要現在告訴她們？
還有，以她們三女，和她們大姊紫柔的感情……若是她們，非常執意地要和他，一起到「地間」去尋找她們的大姊「紫柔」……那他又該怎麼辦？
這些種種的一切，都是讓現在的龍魔，有點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前去和她們相認的顧忌！
龍魔沉思著，考慮著，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現身出來。
而在這段的時間裡，雲夢、玄霜和艷嫣，則是各自將每一個人的元力氣機，給暗中提運到最大的程度，而且每一個人都努力地搜尋著在周圍清雅的環境裡，有沒有任何隱藏的痕跡……
因此，龍魔和三女，四人都沒有任何一個，做出什麼刻意的表達……或是其他的動作……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龍魔和三女，卻也沒有想到這種相近的行動與想法，竟也使得周圍的氣氛，出現了某種完全無意的契合與感應……
就在這樣的沉默中……
艷嫣，忽然「咦」地一聲，打破寂靜。
雲夢立刻有點恍惚地清醒了一下，接著很自然地開口問道：「小妹你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
艷嫣的臉上，這時忽然充滿了一種疑惑與不解。
看到了艷嫣此刻所呈現出來的表情，雲夢和玄霜，馬上就重新定了定神，再一次地，但卻比之前的隨口問問，要嚴肅許多地，慎重詢問道：「嫣妹……你，發現了什麼？」
艷嫣被這麼一問，稍微地愕然了一下，接著才又像是重新抓到了某種讓她非常驚奇的感覺那般，大大的眼睛來回地掃了雲夢和玄霜一眼，輕輕地，回答道：「二姊、三姊，我……我剛才，忽然覺得……忽然覺得……『他』，就在我的身邊！」
艷嫣的這話，雖然語氣輕微……
但是，更仔細一點地去聽，就能夠聽得出來，細細帶顫的音調，像是蘊壓著幾乎無法控制的激動……
她們之間所用的「他」，指的只有一個人。
因此，雲夢和玄霜，在乍聽之下，還真的是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雲夢幾乎是反射性地，這麼樣地詢問著。
艷嫣的臉龐表情又恍惚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
艷嫣「就好像」了幾回，卻一直沒有說出「就好像什麼」。
令人意外地，對於這樣沒有說完的話尾，倒是另一邊的玄霜，替艷嫣做出了回答。
「就好像，當時我們在做最後一輪的種胎收法時，大姊和我們同時在洞外，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得到，他在裡面等我們的情況一樣……」
玄霜在說出這樣話語的時候，冰清的眼眸裡，竟也像是漾起了一絲絲迷惑而又沉醉的波動……
而同樣地，被玄霜這麼一說，連雲夢都忍不住怔仲了起來……
是的，就是這樣……一點也沒錯……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清楚……如此的明顯……
不但是艷嫣、不但是玄霜……
就算是雲夢，也同樣這麼清楚明晰地，可以感覺得到！
睜大了雙眼，雲夢被那種重重喚起的熟悉回憶所包圍，終於忍不住地流下淚來……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是的是的，「他」是如此明顯地，就在她們的身邊……
於是她，勉強地，壓住了自己微帶著哽咽的聲音，努力地、努力地……輕輕問道：「你……是你嗎？是你在那裡嗎？我的……我們的……愛人？」
這個時候的龍魔，其實心頭激動的程度，也讓他幾乎無法自持……
他真的是連想都沒想到，她們三人，居然能夠用這樣的方式，「感應」得到他的「存在」！
那個「他」，就在「身邊」的事實……
是的，他也記得……
那深雅的古洞……
那熟悉而又奧妙的，牽引純陽之氣的佈置……
那旖旎的盤坐，和深蘊著綺情的龍陽之石！
和三位女郎，**的雪膚、急促的喘息，與脹紅了的美麗嬌靨……
是的……一點也沒錯……
那時候的他，就像現在這樣，以另一種她們無法察覺的玄奧方式，存在於她們的身邊……
凝望著她們，甚至以吐納之息，環抱著她們……
就像現在這樣！
龍魔在這樣相同的激動中，堪堪地，便要忍不住，在她們三位女郎的身邊現出他的形體……
不過，也就在他即將要這麼做的前一剎那……
一陣清越的、熱情的，而且帶著「終於放下心來」，那種關懷感情的語音，就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也暫時打斷了龍魔想要現身的行動。
「三位妹妹，原來都在這兒呀……」
龍魔一聽，終於最後還是打消了，現身出來和雲夢她們相見的念頭。
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才和他分開的「瑤璣天女」！
這個時候的瑤璣天女，週身正環環不停地，流放著數以千百條，不斷如光外洩的綺麗亮芒……
她的人才一到，整個本來還稍微帶著點隱秘微暗的「水榭花園」，忽然之間就變得好像有個小太陽落在中間那般地光明了起來！
即使是本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柳梢梅枝，在瑤璣周圍的那種彩艷光環映照下，也像是添加了一層又一層，令人目眩的華芒，看來也變得完全不同了。
瑤璣這次出現的聲勢，確實是驚人無比而且足以使人屏息，因此即使是雲夢、玄霜和艷嫣，原本還沉浸在那種讓她們心神皆動的特別感覺裡，也不由得在瑤璣現身接近之後，立刻被她拉去了絕大部份的注意力……
看著瑤璣週身放光，和身形的末端，好像還有無數條精細的芒線，依舊不停繞繪著衣袍袖尾的奇異景象……
玄霜和艷嫣，不由得都驚訝得有些呆住了。
雲夢，當然還是第一個做出適當回應的人。
不過她顯然對於瑤璣的變化，也同樣充滿了意外與好奇。
「啊……瑤璣姊姊你……怎麼會變成現在的這樣？難道……」
光環裡，帶著體諒的微笑，瑤璣的回答，當然是既直接，而又坦然。
「我們的難關，總算已經暫時避過了……三位妹子，我們現在，可以算是到達『天間』了呢……而現在的我，也已經完全『復甦』了……」
「我們已經到了『天間』？瑤璣姊姊你已經完全『復甦』了？」
雲夢就算是一眼便瞧出了現在的瑤璣，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但聽到她這麼說，還是一下子怎麼樣也想不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瑤璣自己，對著自己擺子擺手，似乎有點怪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沒頭沒腦」話語的樣子。
「瞧我，說的話總讓人一下子聽不懂……不過三位妹子沒關係，我保證很快，就讓你們也同樣復甦，然後我們很多話，就連說都不用說了……」
瑤璣在說出這一段話時，龍魔其實還正在旁邊，有點不捨地看著三位女郎。
他知道，既然之前他沒有在那個時候，現身出來和雲夢等三女見面，那麼現在他就不會再這麼做了。
而同樣地，既然是如此，那麼他也就很自然地知道，大概他只能再看她們三人一會兒，然後他就得走了。
因此，他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有點不捨地、眷戀地，望著三女。
所以，也正為了這樣的緣故，當龍魔聽到瑤璣說的這段話時，心中很自然地，隱隱覺得，瑤璣是把這段話說岔了……
為什麼對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竟也用了「復甦」這樣的字眼？
心裡正在微微有些愕然，但接下來，他並沒有繼續針對這一點，做出更深入的探討……
因為，緊接著，艷嫣的話，馬上就讓他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瑤璣姊姊……現在的你，顯然已經截然不同了……可不可以請姊姊幫我們感應看看……他……是不是還在我們周圍附近？」
龍魔聽到這樣的話，當然立刻就有點緊張了起來。
果然，這個時候，週身放光的瑤璣天女，並沒有怎麼樣特別的動作與反應。
她只是用她的眼角餘光，像很不經意地，從他龍魔目前所在的位置，輕輕地溜了一下……
然後，她便緊接著，對艷嫣很肯定地說道：「我想他不會在這兒了，艷嫣妹子……因為，現在的他，還有更重要、更緊迫的事，等著他去做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
當龍魔聽到瑤璣對著艷嫣很清楚地說出這麼一段話的時候，他竟有一種瑤璣其實也正是在透過這樣的方式，提醒他龍魔的感覺。
然後，他才很警覺地定了定神，將自己的意識，真正地從與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位女郎的「神識感應連繫」之中，脫然而出。
是的，瑤璣天女，說得一點也沒錯……他還有更重要、更緊迫的事，等著他去做呢……
想到這裡，龍魔忍不住自己對著自己搖了搖頭，無聲地微謂了一口氣，很不捨地，最後望了雲夢、玄霜和艷嫣一眼。
接著，他的神識瞬間跳脫飛躍……
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顯現出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那種外表形體的龍魔，真正地「離開」了這個空間。
當龍魔將他的神識感應，和雲夢、玄霜和艷嫣她們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感覺一脫離開來的那一瞬間……
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個人的身子，竟很自然地，忍不住輕輕地一顫！
然後，艷嫣有點怔然地回望了兩位師姊。
她那大大的、熱情的眼睛裡，終於也同樣靜靜地流下了淚來。
「他走了……二姊、三姊，你們感覺得到嗎？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雲夢和玄霜，同時也被那種好像「恍然若失」的空虛感，密密地籠罩住心頭，以至於一時之間，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
好一會兒，玄霜才跺了跺腳，邊和艷嫣一樣地默默流淚，邊卻氣得有點發抖般地說道：「他為什麼……為什麼……連現身見我們一下，都不願意？」
雲夢的反應，雖然比較好一點，但是她臉上所掛出來的笑容，也讓人覺得有點勉強，對著兩位師妹說道：「你們別這麼生氣，沒聽到瑤璣姊姊說的嗎？他還有更重要、更緊急的事得去做呢……」
艷嫣一聽，倒是提醒了她，因此連忙便轉了注意力到瑤璣天女的身上，急急地詢問說道：「瑤璣姊姊……你剛才說，他……他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去辦。這『更要緊的事』，指的是什麼事？」
瑤璣當然也很清楚地知道三位女郎的心情變化，因此對於這個問題，便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很慎重地做出了回答。
「他要去尋找你們的大師姊，紫柔！」
聽到了瑤璣的這麼一個回答，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女的激動情緒，果然微微一愕。
原來，他急著要走的，是去找大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倒是變得比較稍微可以接受了。
雲夢和玄霜，在得知了瑤璣所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之後，都在愕然裡，沉默了下來。
只有艷嫣，在同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馬上又以一種依然很不諒解的語氣說道：「就算他急著要去找大姊好了……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和我們先見見面，然後再大家一起想辦法呢？大姊也是我們的大姊呀……」
瑤璣這一次，只是搖了搖頭，很直接，也很坦率地，做出了回應，回答道：「艷嫣妹子，其實這一點，卻不能怪他的……因為『紫柔』妹子，現在不但已經變成了被『魔種』所化的『阿龍蠷』……甚至現在的她，還被送到了『地間妖魔界』裡，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說到這裡，瑤璣稍微停了一下，望了望艷嫣有點瞭悟的表情，然後才又接著說道：「我想你們可能不瞭解……就算是以他『龍魔』的特殊能力，這一去，對他龍魔來說，也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弄不好，連我們也不曉得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了……何況……」
艷嫣聽了瑤璣的這麼一個說法，馬上便迫不及待地追問說道：「瑤璣姊姊，何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