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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06.第二零六章新收犯監獄 文 / 花骨

    去新收犯監獄的那天早上,清空朗日。我和十幾名已決犯被押上一輛依維柯警車,警車啟動,離開二所院門的時候,透過警車的後門窗,我看到騎著助動車剛剛來上班的劉斌警長,他靠在牆邊讓警車過去,他一支朝車尾看著,我也向他看去,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別了,二所,別了,劉警長!我在心裡默默說道。

    車上的十幾個已決犯相互之間都認識,他們都是從四樓下來的,只有我一個是從二樓直接走的。他們對我很感興趣,一個操著遼北口音的小子問我:「你也是東北的?你叫啥名?」

    我說:「我叫何生,黑山的,你也東北的?」

    他說:「那咱就是老鄉了,俺叫常力,都叫俺大力,嘿嘿!」

    我伸手和他握了下,我們手上的銬子碰在了一起,我說:「老鄉好,叫我生子!老鄉幾年,什麼案子?」

    常力說道:「俺小案子,三年半,嘿嘿!你吶,生子!」

    「我,比你多一點,五年,呵呵。」我笑笑說道。

    前面挨著大力的一個小伙子說道:「俺也是東北的,俺跟大力是同案,俺叫劉風明,就叫俺小明吧,這位對面的是俺們的老闆,叫常心雨!」

    我欠身一一和他們握手,感情這哥仨是一夥兒的!其他的都是海港人,貌似不大願意和我們這些鄉勿寧多搭訕,他們之間在相互聯繫,滿嘴講著海港話。

    很快,車子就出了海港市區,新收犯監獄在海港的西郊,一個叫青浦的地方。

    前面的幾個傢伙很興奮地說道:「看、看!到了,到了!」

    我透過鑲嵌著鋼絲的車窗向外看去,一座嶄新的監獄就在前面,高牆電網,崗樓哨兵,一切都跟想像中的監獄一樣!儘管在這之前我去過兩次藍橋監獄,但是藍橋監獄是遠東地區的百年老監,一切都盡量保持著百年前的原狀。可是這座新收犯監獄確是嶄新的監獄,海港市監獄管理局專門設立新收犯監獄,據說在全國也是創。

    經過兩道大門,押解我們的三輛警車全部進了院子,我們的依維柯後門被打開了,我和常力挨著門口,就先跳了下來,幾個警官在辦理著交接手續,一個蓋子手持一個文件夾子走過來,對我們說道:「站成一橫排!我現在點名,點到的向前邁一步。」

    我們緊張地站成了一排,他開始點名:「常力!」

    「到!」常力答道,同時向前邁了一步。

    「何生!」第二個就是我。

    「到!」我也向前邁了一步。

    突然那蓋子走過來,伸手就給了常力一個嘴巴!他喝道:「不許東張西望!你看什麼看!這裡是監獄,不是菜市場!」

    他後退一步,繼續點名……

    我盯著他的臉,這是個年輕的蓋子,肩上只有一槓兩星,二級警司,一張很是白淨的臉,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德行!然而我錯了,這還僅僅是開始,監獄和看守所的不同之處已經顯現了,這裡從一進來,人就莫名地緊張,儘管我也算是個老江湖了,但是,從下車踏上監獄的水泥地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抖。

    點名結束,意味著交接的結束,押送我們的車輛和蓋子們離開了,我看到6續有警車進來,這一天是全市各看守所統一往新收犯監獄送已決犯的日子,一共有兩百多名新收犯被送了進來。

    接下來我們被帶到一個樓下,按次序一個一個進去,裡面是一排排的房間,我們先把我們從看守所帶來的個人物品,就是每人一個彩條包全部交到大廳裡面,我看到有十幾個身穿灰色鐵槓衫的服刑人員在檢查我們這些新來的犯人的物品。

    nei衣nei褲、襪子和皮鞋被保留,外衣褲、皮帶、日用品,包括我從看守所帶出來的一床新的踏花被、一條毯子都被沒收了,我想說什麼,看到那些人都很凶的樣子就沒敢吱聲,眼巴巴地看著我的東西被野蠻地丟到一大堆東西一起。

    檢查完畢彩條包裡面的東西後,我們的彩條包被編了號,我的號碼是379o7,這個號碼也就是我的罪犯身份的番號,一直陪伴我度過整個刑期。

    在下一個房間,我們被兩名穿著白大褂的獄醫檢查身ti。

    我們十個人一組,進去站成一橫排。一個獄醫說道:「tuo衣服!全部tuo光!」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剛剛進到看守所那天夜裡的情景,也是這樣的喊聲,也是全部tuo光!只是現在,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屈辱感,很痛快地就tuo光了衣褲、nei衣nei褲。

    「身ti有疤痕的舉手!有紋身的舉手!有殘疾的舉手!」那獄醫叫道。

    我馬上高高舉起右手,我們十個人裡面有五個舉手的,我旁邊的常力也舉手,我看到他的肩頭赫然紋著一隻碩大猙獰的虎頭!

    獄醫挨個登記著,到了我這裡,他問道:「儂哪能?」

    我答道:「報告警官,我的右肩有傷疤。」

    他看了看,用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摸了摸,問道:「槍傷?」

    我回答道:「報告警官,是槍傷!」

    所有人都朝我看,那獄醫也沒說什麼,就記錄了,讓我放下了胳膊。每個人都檢查好了,還是讓我們每人原地蹦幾下,確認有沒有夾帶違jin品,又檢查了每個人的,詢問是否有性病史、吸毒史以及各種傳染病史。

    繁瑣的登記做完了,我們被勒令把所有身上的衣物全部丟掉,光著身子到下一個房間排隊理光頭。負責理的是幾個服刑人員,我看到他們灰色的鐵槓衫的左胸前都掛著一個小xiong卡,上面有照片、姓名和番號,最上面一條是綠顏色的,有個「a」字母。

    我們個個都被推了光頭,站在門口看著我們的蓋子說這是為了監獄和個人的衛生,說避免把看守所的病菌帶到監獄來。

    接著我們被帶到下一個房間,這裡是個淋浴室,進門時每人了一條白毛巾,浴室裡面有幾塊硫磺皂,我們被告知只有三分鐘時間,一排正好十個淋浴噴頭,我們匆忙進去,胡亂衝洗了,胡亂塗了很臭的硫磺皂,馬上就有服刑人員在叫:「時間到了,快出來!快快!」

    我們幾乎是**跑出來,拿毛巾擦了,馬上被帶到下一個房間,從進來新收犯監獄到現在,我感覺就像上了一條流水作業的生產線,一切都是那麼的緊張而有條不紊,後來知道,這些都是固定程序,新收犯監獄每隔一兩個月就要集中接收一批新兵,新收犯監獄就是幹這個的,他們已經輕車熟路了。

    在下一個房間,我們每人領到了兩套春秋裝,灰色的鐵槓衫,和兩雙解放鞋。我們拿到了自己的彩條包,從裡面取出乾淨的nei衣nei褲穿上,再穿上一套剛剛的鐵槓衫,套上襪子、穿上新的帶著濃重橡膠味道的解放鞋,現在,我們相互間看上去,一個個都是光頭的新兵形象了。

    我的囚服是大號的,穿在身上有些鬆垮,腳下的膠鞋也似乎大了一號,不過感覺還好,總比穿小鞋的好。

    終於一切入監程序都結束了,我們被十個一組帶進監房樓,我們被分在新收一大隊一中隊。說大隊中隊是習慣叫法,其實正規稱呼是一監區一分監區,但是沒有人這樣叫,除非是正規場合,監獄搞大型活動的時候才這樣稱呼,平時就連警官們也說幾中隊幾大隊的,監區長都叫大隊長,簡稱某大,分監區長就叫中隊長,簡稱某中。

    監獄裡面是完全軍事化的管理,一個大隊一般有三到五個中隊,一個中隊有十幾個監房,就是一層樓,一座樓就是一個大隊,一層樓就是一個中隊,一個監房就是一個組,一個中隊有十幾個組,每個監房十二張床鋪,分上下鋪,兩排靠牆對著,一排三個上下鋪連著,當中是兩張長條桌子,桌子兩邊和床鋪之間是兩排十二個小板凳。

    我們被帶到一樓走廊,一大隊的一樓就是我們的一中隊了。

    在走廊裡,我們一共一百多人站成了兩排,幾個蓋子站在前面,旁邊還有十幾個服刑人員。一個滿臉凶相的老蓋子,後來知道,他是我們的一中隊隊長,姓黃,都叫他黃中。

    黃中背著手站著,也不說話,旁邊一個手拿文件夾的年輕的警官說道:「等下我說開始報數的時候,前排右側第一名開始報數,每個人在報數的同時要快向下一個人扭頭,就這樣。」說著他做了個示範動作,頭快甩動馬上再復原。

    他接著說:「到第一排的最後一人,頭向後甩,後排左側的第一人接上,依次報到後面一排的最右側一人,要大聲報出數字,並同時舉起右手,等到警官說好,或者手放下的時候再放下!都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我大聲喊道,喊出來才現,只有我一個人很傻地在喊,旁邊的常力捂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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