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83.第二百三十三章 文 / 花癡女
張宇航將輪椅挪下台階，挪過門檻，向村東推去。「張宇航，向西推，好嗎？我想去一下咱們村西的柿子林。」
「二狗哥，好啊，有了這玩意，你以後想到那兒，就到那兒。」
二狗點了點頭，兩人再沒說什麼，也許他們用心在說話。大家一看如此，也該給他們弟兄倆留點空間了，走吧。桂山伯輕輕招呼大家出去了。
走出二狗家，田泥一直陪著桂山來到桂山家。
「他爹，你今是咋的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呀！」
「咋的？被人氣的。」田泥坐在一旁幫腔道。
桂山也低下了頭。
桂山婆娘一看，也不再說話了，坐在一旁聽這田泥細講。
「咱們田書記也真是的，讓出村長位置也不跟咱們這些元老級人物說一下，就算不跟我說，其碼也得跟您桂山老哥說一下嗎，放著不給你，卻偏要給一個娃娃，這是哪門子事呀！真是氣死人了。」
「就是，他住醫院，可是你和你桂山伯在跟前照顧的呀！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你哥呀，他可是沒良心！就為照顧他，我們那頭奶牛……」桂山婆娘沒敢往下說。
「去，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攙和啥呀！我們大男人的事，你一邊站。」
桂山老婆一看這老傢伙額上青筋直迸，嚥了口唾沫出去了。
「田泥，哥的想法你是看出來了，哥我認了，咱呀，沒這能耐，就讓人家娃娃干吧！」
「不行，我嚥不下這口氣。」
「田泥，算了，別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咱們多年的交情，田書記待咱們可不錯呀。」
田泥嘴裡還想嘟囔，一看這桂山有下逐客令的意，也便沒趣的搖了一下手，出了門，朝自己家走去。
田泥走後，桂山一個人躺在椅子上思索起來。他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其實他對村長這個位置不在乎，他也從來也沒有這個想法。
「爹！」
「是大虎吧！」
「是啊，爹，」後面還跟著桂山婆娘。
「你。」桂山瞪了婆娘一眼。「爹，娘也是為你好，她怕你生氣，你心臟不好，可別為了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氣壞身子。咱高興就多幹點，要是不高興，爹！你就辭了吧！」
「大虎，誰說我不高興了，我好著呢，我都一大把年齡了，我啥想不通，這是你niang聽你泥叔胡扯哩！」
「沒生氣就好。」
「大虎，大虎，快來幫我推車子。」
「爹、媽，我去了，你們二老要保重身ti呀！」說完，大虎走了出去。
桂山兩口子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氣炎熱異常，二狗卻感覺舒服極了，走出這封閉的居室，呼吸一下外面自由的空氣，筋骨順和了許多，心境也新活了許多。兩人默默地來到這一片蔥蔥鬱郁的柿子林，張宇航將二狗放在蔭涼處，自己尋了一塊綠草坪，坐在上面，靜靜地傾聽著這夏天的聲響。二狗用肘支在輪椅架上，用手托著兩腮幫，兩眼微閉，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特別是那一晚看電影時與蘭兒的柿子林約會，那是他一生最難忘懷的一刻，他真想回到從前。還有黑妮，就因為那一晚，他陪伴柿子林，所以才讓死神有機可乘，才……二狗有點厭棄這一片柿子林了。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遠處的一聲蟬噪驚起了幻夢中的二狗。
姑且忘了這一切吧，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二狗心裡想道。
「張宇航，謝謝你給了我雙腿。」
「不，二狗哥，是你給了我雙腿，讓我學會了如何礪煉人生。」
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大概又過了半刻鐘的時間，二狗說道：
「張宇航，叔有句話想問你，為什麼不選擇大都市，你的事業在那裡，你知道嗎？」
「二狗哥，你大概都知道了吧！事業可以包括很多種，大城市裡的叫事業，我們鄉村的也叫事業。二狗哥，可能大家不理解我，我的家在這裡，我的心也在這裡，我願意為這裡付出我的光和熱，我要讓我的家富起來，讓他不再貧窮。」
「張宇航，我明白你的心，可你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二狗輕輕地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你就按你自己的意願幹吧，哥支持你，大膽干吧。」
「好的。」
「咱們回吧。」二狗說道。
張宇航推著二狗朝家走去。
「桂山伯，」桂山正朝這邊走過來。
「田書記，什麼事呀？」
「該召集村民開會了，我們的最年輕有為的大學生村長要上任了。」
桂山眼睛瞪得老圓，嘴唇蠕動著，他想說什麼，可怎麼也說不上來。田書記的變化可真是太大了呀！
會開的特別熱和，大學生回村當村長，大家可自豪著哩！
開完村民會，二狗又召集開黨員會。
「咱們的申請可能是徹底沒戲了，咱們可能得自己想辦法了呀！」
「就是，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個音信，應該是沒戲了吧！」
「不過，田書記，有戲沒戲，我們不用管了，咱們先前不是已有部署了嗎，不用管這些的。」
「叔、伯，咱們主要是資金一事，我們可以另圖他法。」
「另圖他法？」桂山伯說，「你是從大城市裡回來的，你有眼光，你倒說說，什麼辦法？」
「引進外資，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引進外資，這個我聽說過。」
「這個引進外資當然要根據各地情況而定了，我看了一下，咱們這裡奶牛養殖比較多，基本上算有一定規模了，大多數奶卻要運往外地，這其中許多費用被中介者所賺取，我們完全可以自產自銷，我們弄個村辦奶粉廠。」
「對！你這麼說，我也同意，這個想法好。」
「嗯！咱們有了自己的廠子，我們要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們呀！白日做夢。」田泥說道，「我們連建福利院都沒錢，還建什麼奶粉廠，我們，這恐怕不現實吧。」
「田泥叔，你說的卻是個問題，我們這種引進外資，就是我們是為了展本地，我們不用掏自己腰包，讓外商幫我們建，我們只是給人家提供一切方便就行了。這奶畜業自然就會成規模，只要奶畜業展上去，我們村的經濟就會很快展上去的。我們建福利院，蓋什麼都行呀！」
「張宇航，好樣的。」田。
「你們這是天方夜譚吧，辦奶粉廠，你們呀是想把大家往火炕裡推吧。這個我不贊成，你們也沒看看行情，現在奶牛掉價掉得那麼厲害，光靠賣奶那可不行，我呀，今年前三個月奶牛吃了一千多，賣奶才賣了不到兩千，這還得除去我的工夫錢，奶牛治病等費用這些花銷。」田泥說得有理有據。
「田泥說得沒錯，張宇航，田書記，這倒是事實，特別是今年開春，咱們這個縣，餵養奶牛的人可多了，這奶價，牛價可掉得厲害，這可是我們實情，這農民呀，干個啥事就要考慮效益，沒有效益誰也不願幹。」
一看田煥、田泥兄弟如此說，大家也不再言語了。
「這可是事實呀，田書記，前些日子桂山在醫院照顧你時，他婆娘喂得多了一些，不想，救得遲了，就糟ta了一頭，就那，丟了奶牛還花了四五百塊呢？」
桂山瞅了田泥一眼，二狗一聽，心裡一陣子酸。
「山伯，是我不好，我……」
「田書記，這咋能怪你呀！是你嬸子喂法有問題，與你無關。」
「大家這麼一說，我也算清楚了，這的確是個事實，我們不能不切實際的往前亂碰。我們一定要走穩，大家都還不富裕，我們經不起折騰呀！」
大家還是圍繞養殖這個問題議論著。
張宇航開始陷入沉思，自己的想法可能太幼稚了，這可得向叔伯們好好學習，多向他們在實踐中學習經驗，要不，以後可真要栽跟頭呀。
「各位叔伯，你們說得是對的，像田書記說得那樣，我們再經不起折騰，要走穩妥，這樣，才能夠讓大傢伙真正嘗到甜頭。」
正當大家議論之時，二嬸在外面喊了起來。
「田書記，縣農技推廣站的王站長來了。」
大家一聽，忙出去打招呼，這老王可是田煥的老同學了呀！
「老王，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呀！」
「老同學，」王站長拍著田煥的肩膀說道，「我呀，可是來看你的呀！」
「瞎扯啥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田書記。」田煥用手一指坐在輪椅上的田書記。
「你好，田書記，你可是縣裡的英雄呀，上面可把你給吹紅了呀！」
「你好，王站長，你可別拿我開玩笑呀！」
「這是我們李村長，剛剛上任的大學生村長。」
「你好，李村長，年輕有為呀！一副帥才呀！」
「王站長，您過獎了，我呀，庸才一個，得向你們這些老前輩學習呀。」
「王站長，這是桂山，這是老枯，這是田泥。」王站長跟桂山、老枯、田泥一一握手。
「老同學，你呀，是個農技大忙人，你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說吧，又想給我們村推廣什麼項目呀！」
「王站長，你就說吧，我們村可正尋這號子門路呀！」
「那我就不妨直說吧，我確是來推廣項目的，我推廣的是大棚菜種植。聽說過嗎？」
「聽說過，電視上說過，好像是南方一些城市，收效甚好。」張宇航說道。
「知道就好，我就是來推廣的。」
「王站長，你具體的說一下吧。」
「咱們推廣的大棚種植也就是溫室種植吧，舉個熟悉的例子就是像咱們育辣椒苗一樣，在一個塑料大棚內種植。主要是利用溫度促進植物光合作用，讓菜類不依季節而生長、結果實，這樣我們就可以提前搶佔市場，在露天菜未上市前就上市，那可一定會賣上好價錢的。他的最大特點就是比露天菜要早一個多月。」
「王站長，這倒是個好路子，物以稀為貴，這大棚菜有展潛力，比我們剛才那個可省事多了，而且效益也不錯。」
「這個種什麼呀？」田。
「田書記，種什麼，我會給你們做指導的，縣上推廣，你儘管放心。」
「王站長，」張宇航說道，「我聽電視上說，投資可是相當大的呀！不知一個大棚從備料到建成，得花多錢呀？」
「一萬多！」
田煥輕輕「咂」了一下she頭，其它人也是一驚，過去是一頭奶牛的價錢，現在是一頭半吧。
「王站長，我們大家還很窮，估計這個項目我們不敢接呀！」
「是啊，好是好，我們真是不敢接。」
「我可是打聽你們村有創勁才來的呀，可不能讓我白跑一回呀！你們要致富，膽子可要學大一點。」
「王站長，你一定是瞅準我們年輕的村長來的吧，不過，錢是硬頭貨，再有創勁的村長沒錢那可不行呀！」
「這話，你倒是說對了，錢有辦法，信用社給大家貸，支農貸款利息低的厲害，縣上已經和信用社聯繫好了，他們貸8ooo塊錢，其它的由你們自籌款。」
「老同學，這倒是個好辦法，有信用社貸款，我們可就無後顧之憂，再加上有你做指導，我們一定能致富奔小康呀。」
「田書記，你們商量一下吧，你們不要，其它村可都等著呢？合同我也帶來了，咱們開始先弄十個左右就行了，先試著看，等嘗到了甜頭咱們在大面積推廣。」
「好吧，我們先商量一下吧。」
「嗯！我去你們的福利院看孩子了，你們先議和議和。」
王站長擺了個手勢朝後面去了，田家二嬸和啞巴婆正在與孩子們嘻鬧呢。
王站長離開後，大家開始說起來。
「大家說一下吧，這可是個新名詞，你們看簽不簽吧！」
「我覺得，這個可以簽。聽王站長說，我也算有一點明白了，大棚可以改變季節，讓菜蔬提前上市，這個大家可以想一想，這價錢應該就是可觀的，穩賺錢的事呀，我們應該接！」田煥說道。
「先弄十個，這個可不容易，大家都還比較保守，哪能現在就接受呢？何況大家掏了錢，還要自己實踐呢，成功與否尚在兩可之中，我覺得還是不簽為好，咱們不享福，其碼也不受他牽連呀，你們說是不是呀！」田泥說道。
「你呀，還是黨員嗎，咋說這樣的話，我們可得為大家尋條好路子，得抓住機遇。」老枯叔說道。
「桂山伯，你看呢？」二狗說道。
「我也同意簽，這麼好的事情我們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呀！」
「實際上田煥叔說得對，我們就是要搶先，風險時常是與利潤並駕齊驅的，哪有十分穩妥的事讓我們來干呀，這恐怕不可能有吧！」
「既然大家這麼說，我田泥也無話可說，從心底裡我也覺得是好事，可是我總怕會有風險。」
「泥叔，你的考慮不無道理，不過，我們村要展，不邁實、邁大步子那可難以前進呀！」
「二狗，我知道你們的苦心，有啥事，咱們擔著就行了。我支持你們。」
「田煥，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你就去喚王站長來，我們當場簽約就行了。」
「好吧！」說著田煥到後面去叫王站長了。
很快二人就出來了，「田書記，你們的規模可不小呀，把你家弄成福利院，你可是太偉大了呀！」
「你太誇獎我了，我一個人，太孤單了，有這些孩子倒熱鬧了許多，我呀，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得感謝他們呀！」說著，大家高興的樂呵起來。
「田書記，這是十份合同，我已把字簽了，你代表村委會簽字就行了，村委會上面還有一個種植戶簽名，這個就得麻煩你們各位了，多做做群眾的工作，到時我也會來的。」
「王站長，我還想問一下，這建大棚我們可不會呀，」
「這個你們不用管，我們會請專業人員來幫忙的，你們主要是打好牆就行了。」
「打牆？」老枯叔笑了起來，「這可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絕活呀，都已經放置了三十幾年了，以前蓋房打牆，現在可沒人再興這個了，我家打牆用的椽子都快朽了吧。」
「老哥呀，現在建大棚可都用這個，這牆保溫性能好，最實用。」
「怎麼打法？」
「這個我留了圖紙，你們打牆時，再說吧，有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打電話，我號碼也留下了。」
「嗯！」
「王站長，我已經都簽好了，種植戶們簽好後，我們就立馬拿著合約去辦貸款，爭取早日建好大棚。」
「好啊，那合約一式兩份暫都放在你們這裡吧！我先走了，還得到其它村去跑一跑，還有一些項目呢？」
「王站長，我們會盡快召開村民大會的，到時候，我們給你打電話。」
「那我走了，你們忙吧，不用管我。」
「老同學，你來一趟也不容易，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改天吧，等你種植大棚富了再請我也不遲。」
「嗯！你這麼說，那我可一定得請你了。」
「不用送了，你進去吧。」
「好吧，我送出門口。」田煥將王站長送至門口，揮手致別，然後回到客廳。
「各位叔伯，我們是簽了合同了，後面就是動群眾了。」
「張宇航說得對，我們如果直接開村民大會，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得先到群眾中去做一下思想工作，這樣可能會好一點。」
「嗯！」老枯叔說道，「這新事物得讓大家一步步慢慢接受，不然，事與願違。」
「還有一點，我也得說一下，萬一，我說的是萬一。」二狗說道，「萬一要是沒有村民簽約，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可就是在座的各位黨員了，是福是禍我們幾個先來品嚐吧。」一聽二狗如此說，大家開始有了一種憂鬱感，這接下的活可不好幹呀！
「明天，咱們分頭去做思想動工作吧！明晚上咱們碰頭。」
「田書記，你就分配吧。」
「桂山伯，你和田泥叔一組。」
「老枯叔你就和田煥叔吧。」
「好！好！」
「我和張宇航一組。我二伯照顧家。」
「好！」
「就這麼幹吧，我們就到此吧，大家忙活了一天了，回去早休息吧。」
也是呀，這村上的一檔子事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瑣事串在一起每天都要平均幾個呀！
他們一夥出去之後，二狗驅車移到門，開始琢磨起來，他想得倒不是大棚種植，這具體的可能得等秋上才能弄好，他覺得最為棘手的就是自己對不起桂山伯。
人常說「聽話聽音」，桂山伯雖然沒有說，可是田泥叔的話的確有一點文章，他是不得不考慮的。他原來就有推薦桂山伯的意思，桂山伯老道，辦事穩妥，東叔在任時一直都很看好，要不是自己，桂山現在可能就是田家屯的書記了。
想著，想著，二狗有點迷糊了。
「叔，你好，李副局長的家是這兒嗎？」突然一個厚重的聲音打斷了二狗的思維。
「那個李副局長？」
「就工商局的李副局長！」那人話還未停就聽見「叮叮鈴鈴」手機響了，
那人忙打開手中的公文包，取出手機回電話：
「喂，仝總呀，我已到他老家了，正問呢？」
「沒啥問題，你放寬心吧。」
「好，那再見。」那人接完電話，把手機又裝進包內。
「不好意思。」
「沒什麼，他沒在家呀，他在單位呢，這是他老家，你找他老家幹啥呀?」
「叔呀，我是他一老親戚。我有事，麻煩了。」
「哦！不用這麼客氣，你算找對了，就這家，我們的隔壁。」
「謝啦！」
那人剛一轉身，腳底下被石頭一墊，「啊喲」一聲，不小心將包掉了，那包裡的東西散了一地，二狗低頭一看，是什麼東西呀！燦新燦新的，再一細看，原來是幾沓厚厚的人民幣，二狗粗略估算了一下，少說也有十萬元呀！這人走親戚就走親戚，還帶這麼多錢。
「叔，不好意思。」那人臉脹得通紅，一把將掉在地上的錢塞進包裡，拉好鏈子，朝老枯叔家走去。
沒等幾分鐘時間，老枯叔送那人出來了。
「李老，你好，不用送了，我捎的話，麻煩二老代我傳達給李副局長。」
「小伙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傳達的。」
「你們不用送了，快快回去吧。」那人貓著腰子，滿臉堆笑著退到車前，坐上車，一溜煙走了。
「老枯叔，枯嬸，你們老親戚吧！」
「不是，什麼老親戚，求你哥給審批的。」
「審批什麼呀？」
「他們想辦企業，你哥沒給註冊，讓我們老兩口給說說話。」
「你老兩口就答應了。」
「是啊，這又不違法，人家辦企業嗎，是好事，這醜小子擋人家幹什麼呀！」
「老枯叔，沒聽人家幹什麼呀？」
「想辦個娛樂廳。」
「哦，你們真就答應了，沒給我哥說，人家有規定呢，你們可不能在後防線上給我哥攪亂子呀！」
「說，我等一下打電話說。」
「他爹，快進來呀！」
枯嬸鬼鬼祟祟的拉了老枯叔一把。
「那二狗，你在，我先回去了。」兩人回家去了，一到家，枯嬸便把前門扣嚴實了。
二狗坐在外面有些納悶，枯嬸這人是小氣一些，可並不像今日之情況呀！二狗搖了搖頭。二狗剛一轉身，看見強子迎面而來，未等自己先開口，強子倒先搭起話來。
「田書記，在呢？」
「強子哥，叫我二狗多親切，」
「這，那好吧。」
「強子哥，你教書回來了，好些日子都沒見著你。」
「忙麼，沒空抽時間回來，再說，有孩子，忙得厲害，很少回來。」
「你一個回來的呀？」
「是啊！」
「強子哥，你的小說寫得咋樣了，我真想看一看。」
「正寫著呢！二狗，你就是主人公呀，」
「什麼？」
「寫的就是你和柿子林呀，還有田家屯。」
「真的，我能有什麼可寫的呀！」
「田書記，可多了，我只挑一點就能寫十幾萬。」
「那寫好了，讓我看看。」
「會的，這部小說，你是第一個讀者。」
「好啊！」
「二狗，我回去了，我先去看看我的爸媽。」
「那你回去吧。」看著強子的背影，二狗心裡有一種酸楚的感覺。他最對不起的就是黑妮，是他害了黑妮呀，他對不起黑妮呀！他這半年可是難熬呀。人這一生那可真是應了一歌呀，他這段日子可真是太喜歡劉若英的這《十年》了。「一個人一旦錯過就不再。」二狗低低的哼著這一句。
「叔，你好！」這一聲問侯又把二狗拉了回來，二狗睜開眼睛一看，迎面站著一位穿著時髦的金女郎。二狗有點納悶了，今天可真是怪了。二狗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你找誰，是找老枯叔家嗎？」
「什麼呀，不是，叔，我找張宇航家。」
「噢！你找張宇航的家呀！，我們村委開完會，他剛回去了」
「哦！他？你們村委開會，關他啥事呀？」
「姑娘，他現在是我們田家屯的村長呀！」
「村長，那原來的村長呢？」
「原來的村長是我呀，當了書記了，」
「您是原村長，那您是？」
「我是書記，我叫田二狗。姑娘您是縣上派來查賬的吧！」
「田大哥！」
一聽這稱呼，二狗顯得有些窘迫，這人腦子沒問題吧，怎麼叫他田大哥呀，看這姑娘的打扮這麼洋氣，不像是呀！
「田大哥，我呀，是張宇航的女朋友，你不認識我，可是我知道你呀！我叫蘇瓊，上大學時張宇航在我面前常提到你呢！」
「哦，你是張宇航的女朋友呀！」
「是啊，田大哥。」
「那你來是？」
「我是來叫張宇航回去的，我爸已經給張宇航找下工作了，在我們陽山市的統計局辦公室工作。他讓我來叫他回去。」
「是嗎？你ba可真厲害。」
「我爸是陽山市市委副書記。」
「哦，這是好事呀！張宇航可真有福。有你ba幫忙，他以後可是前途無限呀！」
「田大哥，您也這麼說，那我可就放心了，他可最信你的了。田大哥，張宇航為什麼會想到來當村長呀？」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是想把這個地方建設的好一點吧。」
「他腦子不是進水了吧，我爸給他在大城市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麼一個好工作，他怎麼會這樣呢，畢業時，這些我都告訴他了呀！他還依然這麼固執。」
「姑娘，你的話，他會聽的，你去勸勸他。就為這事，開始我也不同意，可是他太固執，我沒有辦法也就答應了，你讓他改易主意，回大城市展。」
「嗯！我一定會的，他准聽我話，我都大老遠來了。」
「是啊，我們總不能讓這孩子屈才吧。」
「對呀！田大哥，你可得幫忙說說，你是他心中最最敬慕之人。」
「這沒問題。」
兩人正說著，瞅見村西口過來一年輕小伙子，「這不是張宇航嗎？」
蘇瓊忙跑上前，兩人握手，然後緊緊擁抱。這樣的動作放在農村是俗了點，可是二狗卻是能想得開的，他希望兩個孩子好，並且能幸福。
「小飛，你怎麼來了。」
「張宇航，」蘇瓊的語氣顯得撒矯了許多，「想你唄！我來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我好著呢？就這樣子了，你的工作找下了嗎？」
「找下了，在陽山市農業局呢！」
「好啊，回到市上去了，祝賀你呀！」
「你的工作也不錯喲！」二狗說道。
「小飛，這就是我給你常說起的二狗哥，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村的大福星呀！」
「張宇航，我們已見過面了。」
「張宇航，小飛他爸給你也找下了工作，在……什麼地方來著。」
「田大哥，在陽山市統計局辦公室。」
「是啊！你的也在市上呢！哥也祝賀你了呀！這也是好事呀！張宇航，人家姑娘大老遠是來接你的，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呀！我看你還是跟小飛回去吧。」
「二狗哥，這個我會仔細斟酌的。」
「張宇航呀！別在這磨蹭了，你也不問一下，人家姑娘吃了沒，快回去招待一下吧！」
「二狗哥，你不說，我倒忘了，我肚子還咕嚕咕嚕直叫呢。」
「快回吧！」
「那二狗哥，我們就先回去了。」
「二狗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