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節 文 / 左手拿煙

    第五節

    親王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忙著收拾家用細軟，除了不能拆下帶走的，我吩咐全都給我準備好，打包帶回塞班去，這裡畢竟不是我家，雖然在這裡戰鬥和工作過。

    府外，總有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有商人，農民，男的，女的，眼裡可憐兮兮，眼巴巴的看著我府裡的人忙進忙去，不時有人上前拉著一個問道：「殿下真的要走了啊？」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於是這些個自發在門口等候的人，無不是頓足捶胸，唉聲歎氣。

    不知是誰，將我要離開凱撒的人消息公開來，於是整個綠原城都沸騰了，不時有人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或上門，或請人代為傳達，希望我能繼續留在凱撒。

    雖然說我對凱撒有很深的感情，這裡的人雖然好勇鬥狠，卻單純的可愛，比起個子小小卻一肚子壞水的南方人，我覺得這些大個子更讓我覺得親近。

    可這裡畢竟不是家啊，要走的終究還是要離開。

    妮婭有了孩子，明顯的對我疏遠了，總是抱著孩子不鬆手，哪怕被他弄得一身全是尿也樂呵呵的。有時想和她親熱一下，她一指懷裡睡得正香的「china」：「別，他正看著呢。」

    ……

    無語了，母性大發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讓我意外的是，除了阿德，大鬍子，魂他們幾個死黨以外，諾裡和梅西也願意放棄自己現在的爵位和權利，跟著我走，人品好就是不同啊。

    卡卡現在每次見到我都會臉紅，他總覺得我的離開跟他有很大關係。

    兄弟就是一世的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他要對整個凱撒王國負責，很多事也身不由己，我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瑪麗安倒天天當著我們的面就吼她，說他不像個男人，什麼事都聽臣子的，說要跟著我們一起走。

    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就算她真肯走，那她的孩子怎麼辦？

    走是要走的，可是不能兩手空空的走。這就是我做人的原則，我幫凱撒統一了，怎麼也要弄點好處吧？

    我把所有的煙草地全毀了，讓道格拉斯大吃一驚，他還指望著我走之後能接手這個聚寶盆呢，哪有那麼好的事？我栽樹你來乘涼？我又不是傻子。

    然後和卡卡商量，要「借」一部分騎兵走，當然，這借能不能還……我跟他心裡都有數。

    凱撒現在沒什麼戰事，卡卡也同意，我要求借五千加上足夠半年的糧食，卡卡硬要把這個數字提高一倍。

    在安布恩那平原為主的地勢，騎兵優勢實在太大了。

    當然還有那些矮人族的鐵匠們，那可是當今世上最優秀的鑄造者。

    估計現在道格拉斯欲哭無淚，以我一向的為人，他以為我會大方的把這些資源留給凱撒……

    我不太喜歡算計人，但更不喜歡被人算計。

    要在凱撒把我架空，行，可是我也不會讓你得到任何的好處。

    他現在就是，羊肉沒吃到，倒是一身騷。人人都在談論他在幕後策劃把我趕走，忌賢嫉能的事。

    走的那天，天陰陰的，跟道格拉斯臉上的表情一樣。

    幾十車的捲煙，一萬騎兵押送的鐵匠，看著這些人緩緩跟在我身後，他的心裡估計在流血，可臉上不得不裝出一付痛心疾首的樣子。

    「裝得累不累？」經過他的身邊，我輕輕的問道。

    他身子一顫，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發白。

    卡卡的臉裡滿是淚水，瑪麗安和三女已經在一起抱頭痛哭，不知再次相聚是何年。

    「老大……我……」他已經泣不成聲。

    「別說了，我都明白。有空來塞班看我。」我笑笑，突然覺得彼此都很陌生。

    兩邊的民眾大聲而統一的喊著我的名字，估計他們才是真心希望我留下來的人。看著他們或哀號，或淚流滿面，我心裡才有一點不捨。他們知道誰對他們真心好過，因此也很純樸的希望我就在他們身邊。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友善的對這些也算半個子民微笑。

    「我走了，不要送了，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了，有著這麼關心自己國家的宰相，我想你會學得很快的。」我一語雙關，對著已經到了城門口的卡卡說道。

    「老大，你要保重！」

    「我會的，好好對瑪麗安。」又對著城門口兩邊黑壓壓低低啜泣的民眾說道，「大家保重，我走了。」

    無聲，只有緩緩而有節奏的馬蹄是唯一的旋律。

    才走了幾步，聽見身後「刷」的一聲，後頭一看，城衛，民眾，除了老道和卡卡，跪了一地。

    眼睛不由得紅了起來，可是我這時覺得很自豪。

    {有事，先發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