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節 可行性報告（2） 文 / 左手拿煙

    繼卡茲後，一些新進入王宮的新銳官員，也開始紛紛加入對恢復亡靈魔法的口誅筆伐。從亡靈魔法可能造成的傷害上升到對整個人類的危害，對歷史的污辱和篡改，從而可能導致整個人類對新王國的敵視和背叛，最後新安布恩毀滅在眾人討伐的唾沫中……文官系列的財政、稅務、商業等部分全部有人支持這種觀點。

    一時間整個大廳的唾沫星子橫飛，眾人如長江一樣滾滾口舌全部匯聚成一股巨流全都指向我。看著他們意氣風發指點江水激揚文字後，還可以從桌子上抓起一杯即使在盛夏早已冷卻的咖啡直倒入已經冒煙的咽喉，絲的一聲如水澆上烤紅的鐵一樣冒出一陣輕煙，然後又加入如發情的雄獸一般亢奮的激情狀態。

    我很後悔沒跟自己座前也做一張座子，連杯開水也沒有，幸好我也沒怎麼開口就是了。

    對著公爵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公爵心領神會，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關於反對意見已經聽到了，現在，有支持意見的請發言。」

    有人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衝動站到了桌子上面紅著脖子象鬥雞一樣，忙不好意思的跳下來，拍拍衣服，正襟危坐。大家又恢復了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的場面。

    我又對著梅西使了個眼色，該是辯論正方出場了。

    梅西清了清喉嚨，用他與十幾歲小孩子般的臉孔完全不相符的粗重口音說道：「本人是完全贊成恢復亡靈魔法。身為事務大臣，我深知我們的國家不論在什麼時候，總會遇到一些不得不動用軍隊的時候，無論是一般的平叛還是防止侵略，都會有或大或小的戰爭或戰鬥，凡是戰爭難免會死人。雖說人總是會死的，但是如果有辦法可以避免人口的死亡，又不會對整個王國，以至人類，造成實質性的災害，何樂而不為呢？」

    諾裡也說道：「各位在坐的不少是一輩子與戰爭無緣的人，看不到戰爭的殘酷和血腥，但是對我們軍人來說，每一個平時活蹦亂跳的士兵帶上戰場，很可能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有時，那個士兵甚至是平時最貼心，跟著自己時間最長的，感情最深的。雖然我見多了生死離別，但人心總是肉長的，看著那些平時比手足還情深的士兵們一個個永遠長眠，再也見不到他們的笑臉，你們能忍心嗎？如果你們有親人朋友子女在軍隊中服役，那麼請問，假如有一天，他們也永遠回不來了，你們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痛心疾首呢？每個士兵都有家，都有妻兒老小，他們沒了自己一家之主，剩下的日子怎麼過，還不是得靠政府掏錢養那些失去男人的可憐家庭，請問，這些錢又是那裡來？那不是從那些失去了男人的家裡，從那些可憐的孤兒寡母靠種幾畝薄地，靠給人洗衣做飯那種可憐微薄的生計裡徵收來的！」諾裡原來的生活，見得生離死別的情景最多，他們原來盜賊團本來就是和家屬住一起，風險又大，自然是常常會有人死，諾裡觸景生情，虎目中不由得落下幾滴男兒淚。

    武官中一片唏噓，顯然這話觸到了不少人的傷心事，一時間啜泣時四起，隱隱倒成了一個追悼會。文官中不少人聽了這話，也是壓下了不少反對的聲音，沒見過貧苦人生計的，自然體會不到這傷情傷景的心境。

    但不是所有人會都有這種體會，不少與會的官員會是靠著祖上積萌，自己有幾分才學才被公爵直接任命的，關於人生，關於平民的生活根本沒什麼深切體會。他們還是吵吵嚷嚷，讓這些武人出身的將領們眉頭深皺，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那請問，不想多死一些平民士兵，那麼死者的遺骨，就是可以輕易褻瀆的？」

    「反正人都是死了，不如加以利用，再說一心為國而捐軀的好男兒是絕對不會介意的。」

    「那麼你死了是不是不介意變成一個死靈騎士？」

    「對，只要對國家有利，我死了，還是一樣可以為國效力，拚死沙場！」

    一個諾裡手下的將領慷慨激昂的話，頓時贏來一片掌聲。

    看著形勢漸漸又倒了回來，我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好了，正反的意見都聽到了，現在，請魔法學院院長提提大人提交他的一份可行性報告上來宣讀一下。」

    提提聞言站了出來，這是我準備的撒手鑭，什麼可行性報告，就是我準備好了然後交給他的，花了我二天的時間呢。

    「可行性報告？」這個新名詞一時間流傳在整個會場，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大多數人一般都不知道是什麼新奇的東東。

    提提站了起來，聲音不卑不亢，剛好可以讓所有人聽到，但一字一句說得極清楚，而且加入了一點能震懾人心神的魔法效果：「陛下，各位大人，可行性報告就是一種對一種新的提案進行分析，包括利弊兩方面從數據，猜測等幾方面進行全面說明的報告。」

    「按照安布恩現在的制度，每培養一名合格的士兵時間一般是五年，五年的軍餉，裝備，糧食以冬天及夏天的補助，平均下來是一年5個金幣，這還不包括對有軍銜或有戰功有資質的士兵挑選進軍校進行培訓的花費，大概是7個金幣，我國現役正規軍人數是七萬四千五百四十四人，預備役士兵人數是二萬五千六百七十一人，民兵和警備力量另算，那麼每年的支出就是七十萬零一千零一十五個金幣。而如果一個士兵殉職，我國需提供三十個金幣的家屬憮恤，另外要減五年家屬的稅。也就是說，每死一個普通士兵，我們就需提供30個金幣以上的憮恤金。而戰爭中死幾千幾萬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假設每年有三千士兵殉職，那麼我們就有十八萬六千個金幣的損失。而我國現有的一年稅收為六百萬金幣左右，也就是說，如果戰死的士兵超過八萬六千人，就將出現赤字了，請問，這些損失的金幣該由陛下掏，還是由反對使用這亡靈魔法的人掏？那死去兵員留下的空編的補充由誰去落實？」

    這一下，誰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反對的人都不做聲了，原來陛下是已經決定採用亡靈魔法了，那他們那些跳歡的人還跳個什麼勁，也不怕我一個不高興，把他們給革職了，搞不好還是人頭落地，他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我看也差不多了，站起來說道：「其實也不想隱瞞大家，我開始就同意了亡靈魔法的恢復使用，只不過也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畢竟一個政策的出台，都會有利有弊。但是亡靈魔法並不是真的和大家想像的那樣邪惡，相反，魔法只是一把刀，關鍵還是使用這把刀的人。火系、電系、土系魔法都一樣會致人於死地，亡靈魔法也一樣，為什麼只覺得它是邪惡的呢？我們只要把亡靈魔法用在正途上，那麼它也能和光明魔法一樣，值得我們尊重。」

    下面已經有人微微頷首。

    「那麼這個提議，請大家舉手表決！」公爵抬著說到。

    嘩啦啦舉起一大片手。

    「很好，那麼亡靈魔法將恢復使用，並且在魔法學院增設這門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