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節 裂痕 文 / 左手拿煙
廣場上的歡樂與喧囂，卻與宮裡的平靜形成強烈對比。卡卡、布什、還有那個神秘的岳父——索菲的老爹，已經赫然在座。
他們的身份自是不用去廣場上與幾十萬平民擠在一起捂著臭汗，此刻，面前除了一排排豐盛的水果，冰凍的咖啡，酒，還有就是本地的捲煙。每個人身邊都有兩個以上人僕人侍候著。
老加西亞在我剛步入偏殿的時候就立即站了起來，把手中的國王權杖交給一邊的僕人，張開雙臂向我走過來，嘴裡說著：「這位想必就是我的好女婿了。」
我也把權仗和披風脫下來，交給身後的阿德。
「岳父大人……讓我意外的是，您居然是這樣的年輕，如果我們一起走出去，相信一定會被誤認為是兄弟。」
加西亞很是開心的和我擁抱，可是我看見他微彎的眼瞳並沒有一絲笑意。
我的話也並不是完全的恭維，加西亞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可看樣子最多才四十，保養的不錯，風度翩翩，臉部輪廓象刀削一般，只是眼睛有點細，也是一頭紫發，看來索菲那頭漂亮的長髮就是由他這裡繼承而來的。
「父王！」我意想中索菲會哭著跑去和他擁抱，畢竟好久沒見了，誰知索菲只是淡淡無任何表情的叫了一聲，然後微微一一禮，就站在我身後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一臉的詫異，看來這對父女感情似乎不是太好。
大概發覺我的不對勁，加西亞乾咳了一聲，然後走上前拉著索菲的手說道：「這麼多年，我知道委屈了你了。」語氣中有些哽咽，這次終於看出一點感情的成分在裡面了。
索菲這才紅了眼圈，頭微微有些顫抖，應該是眼淚在打轉。
「坐下慢慢談。」我笑著拉著索菲坐在我的王位旁邊，安和妮婭也過來挨著坐下。卡卡他們也站起來了跟在加西亞身後，這樣一來他們也只好回原位坐好。
「我的登基儀式，非常感激各位身份高貴的客人從遠方千里迢迢而來參加。本人謹代表安布恩王國全體臣民向各位致以最誠摯的感激之情。」說著，我從王位上站起來，對著下面數人鞠了一個躬，眾人紛紛站起來還禮。
看著一派正襟危坐的場面，我哈哈一笑：「好了，國事也完了，體統也有了，現在是私人會談。」
然後向著左邊下首處的卡卡問道：「兄弟，我現在快有三個孩子了，你呢？」
卡卡正覺得無趣的坐直身體，雙手直直的扶在一對膝蓋上，目不斜視。一聽這話，馬上咧開大嘴叫起來：「哎，早說嘛，我還以為這樣一直憋到晚上！老大，我還是就那個，你接生的那個啊……」
旁邊的瑪麗安一聽這話，想著邊上還有些不認識的人，馬上就是一重重的肘子擊在卡卡肋下，後面的話被硬生生給堵進去了。
看來卡卡還是很怕瑪麗安，剛剛湧上的興奮之情被阻止，一張臉被被憋得通紅。
「別亂說話……」瑪麗安紅著臉，然後訕訕的朝我們笑了一下。
三女都被他們的樣子逗笑了，我瞥了一眼，只有加西亞沒笑，眼睛看向我這邊，只不過我沒正眼看，不知道是看我，還是看著索菲？
「布什，你還好吧？你父親身體還好吧？」
「謝謝老師關心，一切都好。」布什站起來彎了下腰說道，他對我，始終都行的是師生禮，這讓我很有些汗顏，軍事方面我還給他講了些道理，可是魔法方面，我什麼都沒教過他。
「喂，我說你小子還真厲害，一下三個人都有了。」瑪麗安匪裡匪氣的說道。
身後垂手而立的道格拉斯又是用那枯槁的手捂往嘴，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
「現在是私人時間，不是公事，不用講什麼禮儀規矩的，你如果有病，就下去休息，我找人來看護你。」
對於這個一心忠於凱撒的老頭，我是沒什麼好感的，雖然我並沒指望在凱撒能搞點什麼好處，可是就這麼被人逼著馬不停蹄的離開，這種卸磨殺驢的感覺讓我很不爽。
而且我在凱撒出的力，應該不算少吧。
卡卡和道格拉斯全是一臉的尷尬，瑪麗安卻是一副解氣的表情，估計她也很不喜歡這個老頭。噢，想起來了，她並不是凱撒人，而且，不知道那件事道格拉斯知不知道，會不會知道了就逼她讓出王后的位置？
不過這怎麼說也算是他們的家事，輪不到我來管。
「這次除了觀禮，還有一事相跟大家商量一下。主要呢，就想談談做生意的事。」加西亞，布什，還有道格拉斯都支楞著耳朵，而卡卡還是對打架和女人之外的事不大感興趣一樣，甚至眼皮都有些耷拉了下來。
「什麼生意？」加西亞的表情最為迫切，看來這句話已經代替他心裡對索菲的那一絲愧疚了。
「我的想法是，我們四個國家簽訂一個貿易來往以及關稅的平等條約，主要內容是，關於包括煙草在內的一系列物質的買賣，以及確定我們三國之間一切商業流通物品徵收零關稅。」
「零關稅？那……那不是代表我們將失去很多收入？」布什是老克裡斯蒂安的繼任者，關於這些還是懂一些的。
加西亞沒有任何表示情緒上的不解，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這個人，有意思，至少我看不透。
「雖然表面上，我們失去了一部分稅金來源，但是也正因為取消了關稅，可以大大刺激商人的熱情，推動商品在大陸的流通，互通有無。相信我，在三年左右，你們就可以看到，我們所損失的關稅，將在商人貿易時所繳的交易稅裡補回來，而且絕對以一個穩定的數字慢慢遞增，直到這個大陸又有動亂為止。」
大家聽了默不作聲，在慢慢咀嚼我話裡的意思。小河有水大河滿，富了平民，國家還窮的了嗎？
只不過有一點，我是有私心的。凱撒是草原，特裡克是水澤，卡拉格又是多山的沙漠之國，他們的物產及商品，哪有我安布恩的多及齊全？倒時候肯定是一面倒的貿易順差，就算到時有人覺查，但他們貨幣貯備越來越少的事實必然使他們三國不得不依附於我國……
道格拉斯又咳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那麼請問，既然簽訂了這個條約，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是盟國？」
「當然。」
「那麼當一國受到其他國家攻擊或者國內動盪的特殊情況，是不是可以請求盟國的援助？」
「當然too。」
「……那麼，我們國家現在正處在一個青黃不接的境況，和貴國不同，我國底子薄，根基弱，希望貴國看在盟國的面子上，提供一些煙草的種植技術……這事也是陛下同意的。」目光落到卡卡身上。
我哼哼的笑，聲音不大，不過高大空曠的宮殿裡，這笑聲還是清晰傳出了很遠。
我迎著道格拉斯那張欠揍還揚著高高的臉，很有些一個破碎虛空把他變成一堆化肥的衝動，老不要臉的，用卡卡來壓我？
我面無表情的扔出一張紙，對著道格拉斯眼中還有些暗暗得意的神情有些哀其無知的可憐：「上次我國同安德烈交過一次手，很驚奇的發現，他們手中有了為數在兩萬以上的凱撒才產的馬，請問，他們這些馬是哪裡來的？」
那紙上，清楚的記下了安德烈有多少人的部隊裝備了這種高大的凱撒馬匹，而且連價格都有。
書記官忙小跑過去把紙撿了起來，然後恭敬的遞給老道。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咳，咳，可能是貴國的人看錯了，也可能是哪個商人私自出售的。」
「不要狡辯了，不是看在卡卡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丟出去了。整整五萬匹成年凱撒馬，不是哪個商人隨便就可以搞到軍方養的戰馬，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一路送給安德烈。五萬匹，沒錯吧？不是五匹，這麼大規模的販賣軍馬。我想您不會不清楚吧？凱撒人！」
老道語塞，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卡卡。
我一看這情況，心裡就涼了，卡卡變了，那五萬戰馬賣給安德烈，肯定他知道，而且點了頭的！
老道向卡卡求助，而不是害怕的看著卡卡的話，說話卡卡知道這事，因為他如果不經過卡卡的同意賣這麼多戰馬，而被他知道了，怎麼說卡卡也是國王，宰相再受寵，但私賣軍馬這事就可以讓老道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而現在……老道做的事居然是向他求助，那麼卡卡在這事上，就是站在老道一邊，也就是我的對立面……
這就是我那個為了他不顧自己老命，拚死救出的兄弟？就是那個當初傻乎乎非要纏著我當我徒弟，求我教他怎麼泡妞的兄弟？這就是那個說凱撒是我打下的，要送我給的兄弟？這就是那個一起喝酒，一起上學，一起冒險，一起打架，一起泡妞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