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一十章 喪鐘為誰而鳴(下) 文 / 2010-08-06
冬宮,俄羅斯帝國王權的最高象徵!
初建於1754年至1762年,是18世紀中葉俄國巴羅克式建築藝術最偉大的紀念物。冬宮面向涅瓦河,中央稍為突出,有3道拱形鐵門,入口處有阿特拉斯巨神群像。宮殿四周有兩排柱廊,氣勢雄偉。宮內以各色大理石、孔雀石、石青石、斑石、碧玉鑲嵌;以包金、鍍銅裝潢;以各種質地的雕塑、壁畫、繡帷裝飾;色彩繽紛,氣派堂皇。
在冬宮廣場上,立著舉世聞名的亞歷山大石柱。這座石柱於1830年至1839年建成,為的是紀念1812年亞歷山大一世率俄軍戰勝拿破侖軍隊這一偉績。石柱高47.5米,直徑4米,重600噸,用整塊花崗石雕琢而成,不用任何支撐,只靠自身重量屹立在基石上,它的頂尖上是手持十字架的天使,天使雙腳踩著一條蛇,這是戰勝敵人的象徵。而此時面對龐大的俄羅斯帝國的傾覆,這座石柱立在那兒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湯玉麟和廖忠帶領著部隊一路疾行,在彼得大帝騎士銅像附近與廖凱的人馬會合在一處,繼續趕往冬宮的方向。
可是當感到這裡的時候,三個人不由大吃了一驚!
冬宮廣場上黑壓壓佈滿了軍隊,一看番號,竟然是張玉麾下的蒙古騎兵,湯玉麟火冒三丈,提著德國大鏡面徑直來到這支騎兵的指揮官裡木卓馬前:「你們是中央軍的編制嗎?」湯玉麟一上來就氣勢洶洶的問道。
裡木卓也是剛剛消滅了駐守冬宮的近衛軍殘餘,正打算向皇上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沒想到東征軍此時也浩浩蕩盪開了過來。他俯身一看,一個五大三粗的將官,正沒好氣的問自己,知道對方是想來搶這個頭功,當下用鼻子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這裡已經被中央軍控制,剩下的事由我們來處理就可以了,你們先回駐地休息吧。」
聽裡木卓的口氣好像是上級正在對下級發佈命令,湯玉麟氣得七竅生煙,不知從哪來的一股無名大火,張口喝道:「放你媽的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這兒,我也要接管冬宮。識相的趕緊帶著你的人離開,要不然……」湯玉麟把手中的大鏡面晃了晃,意思很清楚,要不然老子的手槍可不認人。
裡木卓長年在草原上帶兵打仗,也是性如烈火,一聽這話,兩隻豹眼登時就瞪圓了,兩手端起了馬槍對準湯玉麟的胸口:「我在草原上馳騁了二十多年,什麼樣的烈馬都馴服過,何況是你!」
這時,蒙古騎兵一看自己的頭領被人用槍指住,怒吼一聲紛紛圍攏過來,都把馬槍和機槍對準了對面的湯玉麟和東征軍官兵。東征軍也不示弱,也都亮出傢伙,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對方的胸口。現場的氣氛緊張極了!
「都別動手!」不遠處一個聲音高喊道,緊接著看到涅瓦河大道上塵土大起,馬蹄聲雜沓,很多人都看得清楚,當先兩匹快馬上坐著的正是張作霖和張玉!
張作霖來到冬宮廣場,剛一下馬,上去就給湯玉麟臉上削了重重一巴掌,罵道:「湯玉麟,你他媽疤子知不知道現在在哪,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你他媽竟然想掀起內訌,老子先崩了你再說!」說著,張作霖作勢就去腰間掏槍,被後面趕來的張玉一把攔住了。
張玉緊緊握住張作霖的胳膊,急得滿頭大汗,說道:「張大帥,湯師長也想早點拿下冬宮,再說我的人也有過錯,你先消消氣……」
在張玉的苦苦相勸下,張作霖這才作罷,狠狠瞪了湯玉麟一眼,環視了一下廖忠、廖凱和東征軍的官兵們:「你們還他媽端著槍幹嘛,有種多殺幾個大鼻子,在戰場上沒本事,就會用槍指著自己的兄弟,別他媽忘了,大家都是中國人!」張作霖外粗內細,說這話一半是衝著東征軍,還有一半是衝著張玉的中央軍說的。
張玉何嘗聽不出來,只不過一笑了之罷了,回身一臉嚴肅的對裡木卓說道:「東征軍都是咱們自己的弟兄,現在大事未了,你們就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鬧出這種事來,回頭一定要給你處分!還不都把槍手起來。」
裡木卓遲楞了一下,這才莘莘的把槍收起來。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皇上駕到!」
張作霖和張玉相互對望了一眼,俱都臉色一變,心說幸好自己來的及時,否則還沒有佔領冬宮,這片廣場就要先流滿中國人鮮血了。這件事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嘩」的一聲,廣場上的幾萬中國大軍一同跪倒,山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此時的關緒清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一場凝重,他信步來到那座像征俄羅斯輝煌歷史的亞歷山大石柱前,昂首望了半晌,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神情間顯得非常落寞。
這時,關緒清忽然產生了一種兔死狐悲的奇怪感情,要是真有一天,自己也面臨著這樣的尷尬處境,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他抬起頭看著這座華麗的冬宮,不知不覺,天上已經下起了雪……
冬宮諾大的一座宮殿裡,只有兩個人。昔日不可一世的尼古拉二世正跪在一個人的面前,痛苦的說著:「上帝被中國人收買了……」
他面前的就是俄羅斯帝國有史以來最尊貴的僧侶,拉斯浦汀。在整個俄羅斯皇室甚至民眾的心目中,這個神秘僧侶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沙皇尼古拉二世。關於這個神秘人物的事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拉斯浦汀有三個顯著的特點:喜好口無遮掩地說謊話;酗酒;旺盛的*。但是最具傳奇色彩的還是他的神秘力量。
安婭是皇后的一個親密朋友,有一次她乘坐火車時發生了意外事故,火車出軌她在意外中嚴重受傷。安婭的傷勢十分嚴重,她的醫生對此也無能為力。當安婭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時,神秘僧侶拉斯浦汀抓著安婭的手,不斷地呼喊她的名字。幾分鐘之後,安婭竟然奇跡般甦醒過來,並且感覺身體狀況恢復了許多。從此,拉斯浦汀在俄國人的心中竟成為一個神的化身。安婭將拉斯浦汀的故事講述給皇后,皇后又告訴了沙皇,沙皇對這位神秘僧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還有一次,沙皇的兒子亞歷克亞年幼時,突然鼻孔流血不止,引得皇室家族十分驚恐,亞歷克亞是俄皇室唯一男性繼承人,他的疾病對於俄國皇室舉足輕重。當亞歷克亞第一次流血不止,任何人沒有想到的是,拉斯浦汀剛一走進王子的寢室,亞歷克亞的流血立即就不流了。頓時,拉斯浦汀的神秘力量為皇室家族和全體民眾崇拜和折服。
「我最後想問一下,神的諭旨是什麼?」尼古拉近似哀求的問道。
拉斯浦汀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把手放在了尼古拉的肩膀上面……
關緒清帶著一大幫中國高級軍事官員意氣風發的步入冬宮宮殿裡,尼古拉和他的政府、軍事要員則在恭恭敬敬的迎候著。關緒清仔細打量了一下神情落寞的尼古拉,對身後的大臣們淡淡的說:「你們先行迴避,朕有些話想和尼古拉說。」
眾人退下的時候,張作霖對手下的張凱低聲說:「你帶著我的警衛團,在宮殿四周埋伏好了,一定要保護好皇上的安全。」
「是。」
與此同時,尼古拉也叫手下的官員以及那位神秘的僧侶拉斯浦汀離開了宮殿。
諾大一座金黃色的大殿裡就只剩下兩個人,兩個偉大帝國的君主,兩個足以睥睨世界的王者,只不過此時一個勝者,一個則近乎階下囚。
「尼古拉,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只不過誰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關緒清一邊打量著這座奢華的宮殿,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尼古拉麵如死灰咬緊了嘴唇:「你贏了,現在你的心裡一定高興極了。」
「不,你說錯了,我不僅沒有高興,反而還覺得很悲哀,為你感到悲哀。」關緒清終於把目光放在尼古拉身上。
「哼,反正你是戰爭的勝者,現在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尼古拉忿忿的說道。
「尼古拉,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你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就是依靠著你的祖先彼得大帝和亞歷山大大帝開創的盛世基業,令你的野心膨脹到了令人驚訝的程度,為了實現你個人的野心和私慾,你不惜以兩國國民的鮮血為代價悍然發動對中國的侵略戰爭,如果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是俄國,你的功績無疑將超越俄羅斯歷史上任何一位君王,你的聲名和威望也將超越當今世界上任何一個君主,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對不對?」關緒清的聲音很平和,但是目光卻漸漸露出鋒芒。
尼古拉先是很奇怪的看著關緒清,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敵人,他忽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著無比的淒涼:「你說的不錯,但是你不也是一個野心膨脹的人嗎,難道你就不想成為千古一帝嗎?」
「不錯,我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但我和你有本質的不同,我的野心是和我的國家、我的民族緊緊捆綁在一起的。可是你卻早已經被你的人民拋棄了,甚至被上帝拋棄了。」關緒清此時已經來到尼古拉的面前,緊緊盯住了對方的雙眼,接著說:「你知道這場戰爭中俄兩國死了多少人嗎?我告訴你是60萬人,在這60萬條生命面前,誰還有資格說自己是正義的一方,所以這場戰爭誰都不是勝者,誰都沒有資格享受勝利的榮耀!」
「你在這裡誇誇其談就是想侮辱我一番嗎?」尼古拉已經惱羞成怒起來。
關緒清皺著眉頭看了尼古拉一眼,一字字說:「你根本就沒聽懂我說的話,你不配做一國的君主。」說罷,大踏步走向宮殿深處。
關緒清的話一直迴盪在尼古拉耳邊,他的臉色不停的變化著,嘴裡喃喃的自語道:「我不配做君主,我不配做君主……」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陣悠長的鐘聲,按照以往,這是聖彼得堡的虔誠信徒們祈禱的時刻,即使是目前聖彼得堡甚至整個俄羅斯帝國即將謝幕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仍然像往常那樣敲響了大鐘,那聲音在冬宮大殿裡在聖彼得堡的上空,在輝煌了兩個世紀的俄羅斯土地上,四處迴盪著,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