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三章 【世家悲哀】 文 / 一指擎天
「小雲！怎麼會是你？」陳老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雲飛，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陳老數十年的人生閱歷中，雲飛給他的印象是最好的一個，不驕不燥、遇事沉穩。雖然當初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卻是由衷的喜歡去飛，若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情繁忙，他早就主動聯繫雲飛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那叫何老的老者，他沒想到兩人居然會認識。剛剛那名櫃檯掌櫃已經告訴他，眼前這名青年，便是擁有大掌櫃藥方的人！
「你們認識？」看了看兩人，何老試探性的問道。
「呵呵，當然，何老頭，他就是我前次跟你提起的那名少年，不錯吧！年輕有為，他的醫術，我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拍了拍雲飛的肩膀，陳老為雙方介紹起身份來。再次與雲飛的意外相逢，讓他內心的煩燥也減輕了不少。
「呵呵，果然是年輕有為，陳老頭跟我提過你，他對你的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噢！他這傢伙可不會輕易誇人的！」微笑著與雲飛握了握手，何老對雲飛的第一印象也很不錯，像他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自有他們一套的認人準則，他從眼前雲飛的身上，看到了不卑不亢、不屈不撓，能在一個少年人身上看到這些，特別是對於現在這種社會中，是極為不易的！
一番客套之後，幾人坐下攀談了起來，大多數情況，是陳老問，雲飛在回答。對於這段時間的經歷，雲飛也撿了一些簡單事情告訴了對方，當然，有些事情他卻選擇的隱瞞，並非他有意為之，而是有些事情，沒必要讓太多人知道，知道了反而不好。
不過關於施雅師傅的事情，雲飛卻是沒有隱瞞，而讓他意外的是，陳老他們居然與施姥姥是故交。聽到雲飛幫她治癒了故疾，陳老也是大喜，就連一旁的何老，也是微微動容。他們這些曾經歷過戰抗時期的人，大多都有著一些交情，施雅師傅的病情，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卻沒想到，眼前這年紀不大的少年，居然就連這樣的病情也能治好，不過一聯想起雲飛很有可能是大掌櫃的親傳弟子，也就釋懷了！
「陳老，我看你眉間有陰雲，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閒聊中，雲飛現陳老雖然臉上帶著喜悅，但眉宇間總有一股難以散去的陰雲，不由問道。
中醫中有「望、聞、問、切」之說。透過一個人的面相，往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陳老口唇乾焦枯萎、沒有色澤，表示脾虛，也就是說，他心情不好，情緒低落、鬱悶。還有從臉色、神情等其他方面，雲飛才有這種結論。
果然，雲飛話音剛落，原本心情不錯的陳老，臉上勉強的笑容頓時消失，低頭苦笑一聲，他才接著說道：「小雲你說得不錯，這段時間來，我確實是有不少的煩心事。我有位忘年之交，他患了重病，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可他的家人，不但不著急他的病情，反而巴不得他馬上就死，瓜分他的財產。這段時間以來，我只能四處尋訪名醫，希望能保他一命。可我尋到的醫生，因為顧忌他家族背後的關係，沒有一人願意出手相救。」
「那他們子女就不管嗎？」微微一愣，雲飛不由問道。
「呵呵，小雲你是不知道，雖然現在解放了，但國內還有不少的家族保留著封建時期的建制，過著家族式的群居生活。而我這位老朋友，就是一個古老家族的族長。他原本有一位兒子，天資聰慧，是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但十六年前便不知所蹤。這樣一來，他膝下無子，而年勢又高。若大的一個家族沒有了繼承人，族中一些不干寂寞的人頓時開始活躍了起來，開始組建自己的勢力，爭奪族長。我那老朋友因為老年喪子，心性受到打擊，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對這些事情也就沒怎麼關注，卻沒想到，現在他病情加重，那一方方勢力不但不給他治病，反而火上澆油，巴不得他馬上死去！」苦笑聲中，陳老將事情的原委跟雲飛說了一遍。
說實話，他十分同情自己的那位朋友，原本就承受著白人送黑人的打擊，現在，還要眼睜睜的看著族人自相爭鬥。人之一生，最大的痛苦恐怕莫過於此了！
啪！一掌擊在面前的木桌上，雲飛聽完陳老的講述，狠不得一掌將那些混蛋全部拍死。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他們根本就不配做人，這種人，只能用畜牲來形容，甚至就連畜牲都不如。
其實雲飛不知道，類似的情況，每天，都會在世界上任意的一個角落中悄悄上演著。這也許就是所謂世家的悲哀，也是權勢之爭帶來可悲後果。只有他這種心性過於單純的人，才會如此激動。
紅塵百態，世事無常，這也許，才是他師傅讓他入紅塵歷練的真正目的！只有在這些無處不在的誘惑中保持赤子之心，才能尋找那武道的終點。
「陳老，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馬上跟你去看那位病重的老人！就算是因為那位病人，我也絕跡不會放任那些混蛋得逞，當日出山時，師傅就叫我行醫濟世，這種事情既然遇上了，就怎麼也不能不管。」目光盯著陳老，雲飛淡淡的說道。並非承諾什麼，但他話語間那股強大的自信，在場之人，任誰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你願意跟我去？」陳老也沒想到雲飛在瞭解了那錯蹤複雜的家族關係後，還敢站出來。對於眼前這個善於創造奇跡的青年，陳老的心中，總是有股莫名的信任。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心中掛念著老友的安危，陳老也沒多問什麼，拉起雲飛就往濟世堂外面小跑而去，也不管一旁的何老兩人。說實話，雖然表面上沒表現出對何老的絲毫不滿，但在他內心深處，多少還是有些抗拒的。
「何老，陳老這？」看著話也沒留下就離開的兩人，何老身後的那名中年掌櫃不由小聲問道。
「呵呵，沒什麼，陳老頭就這脾氣，等事情過去就沒事了，那份藥方先保留著，等下次那小兄弟來了再跟他問大掌櫃的事情。對了，吩咐人把這張桌子換了！」揮了揮手，何老起身便朝後堂走去，在快要進入後堂時，才留下一句話。
「換桌子？好好的桌子幹嘛要換？」撓了撓頭，那櫃檯掌櫃半天沒弄明白何老離去時所說話語的意思。為弄明白，他不由腰身想去拍了那桌子，卻沒想到，當他指尖與桌面接觸的瞬間，那原本用上好木材製成的桌子，彷彿被風化了一般，無聲無息的碎開，化成一堆細如粉塵的碎末！
看著那堆積成一座小山形狀的碎末，那櫃檯掌櫃腦海中，突然迴響起剛剛雲飛拍桌面的一幕，一時間，他的背後，突然升起一股涼意，直至心底……
出了濟世堂，陳老拉著雲飛上了一輛私人專車，便朝此行的目的地趕去，他那老友的病情，實在是已經不能再拖了，之所以還能吊著一條命，完全是靠營養液維持著，現在被安排在市內最好的一家醫院內療養著。
一路上，雲飛也大概的瞭解了一些情況，陳老的那位老友，姓龍，是一個傳承了近千年的古老家族的族長，說白了，也就是隱藏於世家的江湖豪門。但讓人不得不疑問的是，像這種江湖世家，都有頗為高深的功法修練，習武之人，幾乎是不可能患病的，就算是得病了，也可以憑借體內的能量將病魔驅逐出體外，這位千年世家的族長，總不至於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吧！
原因就出在這了，這位龍老爺子，想當年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一代武林高手，在整個江湖中，也有極高的聲望。只可惜晚年突逢巨變，晚年喪子，以至心性受到嚴重打擊，若非功力深厚，當年可能就一命嗚呼了。這些年來，一直靠藥物維持著生命。
但哀莫大於心死，失去親人的龍老爺子，若非心中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說不定早就命歸塵土了！而他唯一的一絲希望，就是他曾得知自己的兒子當年曾留下一名孩子，也就是他在這世上，還有一位失散的孫子。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打探著自己親孫子的下落，為的，就是找到自己唯一的親人。
可最近傳來消息，他的親孫子，早在十六年前，自遺失在峨眉山後，便再也沒有消息。深山老林，說不定早就被野獸吃了。得知個消息後，龍老爺子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從此便昏迷不醒，無論是什麼靈丹妙藥吃下去，也沒任何工效，無奈之下，才會被送進現代醫院，以營養液來維持著最後一口氣。這並非是他族人孝敬，而是龍老爺子尚未留下遺囑，下任家族繼承人還沒定下來……
悲哀！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耳邊聽著陳老的講述，雲飛的目光一直看著車外不停飛後退的車輛，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在為龍老爺子的經歷感覺同情之時，冥冥中，雲飛有種直覺，此行，將會改變他一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