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落魄之極 文 / 流氓大亨
這人長相異常粗獷,臉上有著一絲絲堅毅之色,更讓人為之稱讚的還是他渾身肌肉賁張,凹凸有致,身體的流線形很強。已是絕頂高手的陶若虛一眼便看出此人的慧根。只是可惜在年輕的時候未能遇到名師指點,否則不難成為一代宗師級的人物。這人雖然比之先前略微顯得落寞了一些,神情之間早已失去了當年的英姿,不過陶若虛仍舊在現今的容貌上辨別出此人正是三年前曾經和自己一起痛扁過趙偉等人的韓鵬。
韓鵬曾經是自己家藥廠裡的一名保安,只是隨著自己家境破敗之後從而失去了那份收入不菲的工作,至於隨後去了哪裡,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他此時落魄的模樣也不難看出,這兩年他過得一定不是多麼富足。陶若虛對於韓鵬的印象一直都是很不錯的,這不僅僅體現在自己家境殷實的時候,韓鵬曾經不遺餘力地幫過自己,更主要的還在於自己家道衰敗之時他曾經憤然堵在自己家門口從而不讓群眾鬧事。當初在自己離開上海的時候,韓鵬所說的字字句句如今依然在陶若虛的耳畔縈繞而開。不管怎樣,請你堅信我們始終是兄弟,我永遠站在你的身邊!希望你能挺過這次難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在當時沒有什麼比這些言語更能讓陶若虛為之感動、為之震撼!那是他人生中最欠缺漏*點的時刻,而那時正是因為韓鵬的一句兄弟、一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給了陶若虛莫大的動力。看一個人能否和自己交心,不僅僅只看在自己富足的時候他是否願意和自己海吃海喝,更主要的一點還要看在自己窮困潦倒的時候他是否願意與自己同甘共苦。因此,對於韓鵬,陶若虛是打心眼裡敬畏的。他就像是自己的兄長一般,在自己這一路之中為自己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陶若虛伸手攔住了已經奔跑到自己跟前的警察,隨後笑呵呵地問道:「警察先生,可不可以行個方便放了那小販一馬,我看他衣衫襤褸,並非是一個富足之人。都是為了生計而奔波也不必因此便傷了和氣不是?」
事實上後面這幾人不過是城管罷了,哪裡是什麼警察來著。在國人的眼中,城管等同於黃世仁的存在,當然用周扒皮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那城管整了整自己因為奔跑而略微顯得有些皺的大蓋帽,虛張聲勢地說道:「你是誰?不會是那韓鵬的同夥吧?」
陶若虛呵呵一笑,說道:「怎麼會呢?我只不過是路人罷了,實不相瞞,我這人別的沒啥,就是喜歡多管閒事了些。我看那人著實可憐,不如大哥你高抬貴手就放他一回吧!看他這副模樣,估計連生計都成問題,你又何必和他一般計較呢?」說著陶若虛從錢夾裡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偷偷塞向了那城管手裡。
那肥頭大耳的城管在收了好處之後果然變得十分好說話,只聽他說道:「不是我不肯幫你啊!只是事出有因,我也不能枉自徇私。要怪只能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白了我們都是小人物,也都理解各自的難處,有時候一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俗話說得好狗急了還跳牆呢!更何況是個練過幾天功夫的退伍軍人。真對不住,這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去吧!我要追上去了。」
陶若虛見這城管拿了自己的好處還不好生為自己辦事,當下甚是惱怒,叫道:「喂喂,你別忙著走啊!那人已經走遠了,你即便現在去追也是追不著,乾脆就這麼算了吧!下次再遇到他也不耽誤你收拾他不是?」
城管仔細琢磨了一會,還當真是這麼回事,不過依然皺眉說道:「這人我們這片兒都認識他的,名字叫韓鵬,先前曾經是個特種部隊的官兵,後來犯了事就退了下來。不過這人曾經倒也風光過,當年在恆源藥業做保安隊長,深得那的老總器重。只是到了後來,恆源倒閉了,他也就跟著倒霉了。兄弟,我真不能和你多聊了,我要帶著兄弟到他老窩才行,不然的話我的飯碗可就不保了!」那城管不再搭理陶若虛一揮手帶著眾人趕了上去。陶若虛微微有些驚愕,韓鵬再不濟也終究是有著一身過硬的本領,這會兒怎麼會落魄到如此程度,這幾年來究竟在他身上生了些什麼呢?帶著滿腹疑問,陶若虛最終還是跟上幾人的步伐隨之一同趕往了韓鵬所在的住處。
這是一間標準的大雜院,其中擺設著成堆的垃圾,並且到處散著一股子腥臭味,在這樣的一個大雜院中住有十餘戶人家,他們此時各個光著膀子在院子中衝著涼水澡,神情甚是舒爽。這群人來自天南地北,說著不同的方言,有大老爺們兒也有衣衫破舊的中年婦女,更有渾身曬得烏黑光著屁股滿地跑的幼童。這樣一群大雜燴交織在一起,不難想像生活條件是怎樣的差勁。這群人見到城管來了,不僅沒有絲毫的退縮,相反竟如同吃家常便飯一般地嘿嘿一笑,說道:「又來抓韓鵬的吧?剛剛跑進屋裡多起來了。這個月你們來的次數可真少了不少呢!要我說對付這種極端的危險分子就要多來幾次才行。否則的話不能讓他有個深刻的教訓一樣也是白搭!」這說話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婦女,臉上有著數個大麻子,神情之間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打眼一瞧就不是什麼好鳥!
領頭的城管哈哈一笑,說道:「還是張二嫂支持我們城管部門的工作,不過你以後拉皮條的時候可一定要注意莫要當著人家老婆的面前硬磨人家老公了!否則的話,我可保不住你嘍。」
那張二嫂竟然不知羞恥地用自己的**朝著城管的身上蹭了蹭,隨後說道:「瞧您說的,我是那麼不講分寸的人兒嗎?再者說了,我不過就是一個賣臭豆腐的,哪裡是拉皮條的喲!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萬一哪天風大,閃了您老人家下面的那個寶貝,可別說是別人的小嘴惹了禍哦!」
城管聽聞此話後頓時哈哈一笑,說道:「還是張二嫂會說話,確實如你所說,你就是一個賣臭豆腐的,與那拉皮條的扯不上半點兒關係。這下行了吧?」
張二嫂一口大黃牙頓時從口中冒了出來,就聽她嘿嘿笑了一聲,說道:「等哪天再來新鮮貨,一定還讓王哥先行品嚐一番。好了,我不耽誤你正事了!到時候陞官財可莫要忘了我才是。」城管聽聞此話後也不吭聲,一聲浪笑隨後走進了韓鵬所在的屋內。
這是一件十分破敗的房子,大小約莫有四十平方左右。從屋內的潮濕陰暗不難看出這房頂已經破敗不堪。地面上隱隱還有水漬,整個房間裡甚至連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僅有的一張單人床上睡著一個病號,嘴中還不時出陣陣呻吟聲。陶若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就聽一陣翻箱倒櫃的辟里啪啦的聲響傳來。韓鵬的聲音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滄桑了許多,就聽他大叫道:「你們幹什麼,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給我留一條活路呢?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為什麼你們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難不成非要把我們逼上絕路不成?王城管,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這位兄弟自從被你們打傷之後已經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了,你們三番兩次查封了我的貨物,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難不成在你們的眼中我們連草芥都不如嗎?牲口都尚有生命,更何況我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放屁!別他媽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把別人說得都像是周扒皮一般!告訴你,這事不能算拉倒,也並非就是我王大運想要和你死磕下去!只是你得罪了你不該得罪的人,這一切都是你當初咎由自取罷了!不要和我說任何沒有用的屁話。我也只是奉命辦事,只要你們以後不再販賣東西,老老實實上街乞討,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你們當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要我們去要一輩子飯我們就要拉下臉面放下自尊沿街乞討?你們未免把人想得太過沒有出息了些!實話告訴你,我們兄弟八人即便是餓死,也決計不會做出這種讓人瞧不起的事情。人活著不可以傲慢,但是決計要有傲骨!我就不信你們莫非能翻了天不成,我明天就動身到上面告狀去,我倒是要看看那姓吳的到底能夠猖狂多久!」
城管聽聞韓鵬要到上面告狀,頓時火了,隨手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警棍,沒有絲毫徵兆地朝著韓鵬身上便是一頓猛擊。然而讓陶若虛十分震驚的是,韓鵬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韓鵬這個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特種兵出身,即便是尋常的十幾二十個大漢也休想能佔到一絲便宜,可是這時候竟然由著那城管猛抽自己,卻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這著實讓陶若虛大大不解,這兩年究竟在他們身上生了些什麼,他們又究竟為何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呢?能讓一群特種兵走到蝸居大雜院任人宰割地步,這實在乎常人之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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