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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3 吻,技不如人,多加練習! 文 / 農女王妃

    073吻,技不如人,多加練習!

    楚銘宣說話算話,陪了清婉五天,直到清婉的小日子走了,清婉對他道:「我好了,你該去營地看看了,再不去,你的那些兵該翻天了。舒榒駑襻」

    楚銘宣笑道:「不怕,今兒個不能走。」

    清婉不解,笑問道:「為何今晚便不能走了?」

    楚銘宣見她壓根就不知道,於是悶聲提醒道:「今天是十月初九。」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委屈。

    清婉失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很習慣在旁人口中聽到他在戰場上如何的狠戾,殺起北疆敵軍來如何的殘忍且不留情。也已經習慣這個男人在只有她和他兩人在的場合下,會如何的耍寶如何的悶騷!

    她假裝什麼也沒聽出來,只道:「十月初九怎麼了?難不成你這個將軍在戰場作戰還有休沐日?」

    看著清婉掩嘴偷笑的模樣,他頗有些羞惱,也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促狹笑意,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他胸口有些發燙,鬼使神差般的,他竟起身上前,兩手輕撫她的臉頰,忽而低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清婉的腦子轟的一聲,接著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腦袋中只有一個聲音,不停呃在說著:你被吻了,你被吻了,被吻了?!

    楚銘宣忽而有些後悔,不該這麼快便離開那個柔軟的唇瓣的。他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乎還能感受到餘溫。那種柔軟的觸覺直直的觸動著他的心,看著清婉呆呆的模樣,他勾唇一笑,復又傾身向前。

    嘴唇相接觸,對方的氣息絲毫不差的闖入各自的口腔,鼻尖,鑽入每一個細胞,楚銘宣有些不想離開這樣的柔軟,他想加深這個吻,可顯然沒有經驗的苦逼後果便是,到最後,親吻已經變成了啃咬……

    清婉也是個沒有經驗的,壓根兒就不會調整呼吸,到最後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嘴裡發出「嗚嗚…。」的呻吟聲,楚銘宣本是閉著眼睛的,結果剛一睜開,便看到清婉憋得通紅的一張小臉,趕緊放開她。

    「怎麼了?」

    清婉大口大口的呼著空氣,順帶給他一個白眼,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居然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

    楚銘宣則被看的心神一蕩,他覺得剛剛清婉那一瞪很有風情,竟是看的癡了。她眼波流轉的熠熠神采讓他恍惚間怦然心動,想到面前的少女自十歲便以沖喜為由嫁給了他,但他卻沒有參與到她的成長中,想到此,心底不禁微微泛起一些遺憾。

    清婉,我的女孩,現在已經是我的小女人了……

    清婉雖然自己沒有經驗,也沒看過什麼毛片,但在網絡信息時代,什麼東西看不到?看著楚銘宣哥哥如自己一般生澀的表現,清婉心底竟有些微微的雀躍,那種生澀,根本不像是久經風月的人該有的表現。

    那麼,她能不能認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外界傳言風流花心,實則是純情癡心型的呢?

    究竟是傳言不可信,還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呢?

    她抬頭打量了他片刻,發現他正如青春期的小伙子站在心愛的姑娘面前一般,目光灼灼,卻又小心翼翼,久經歡場的人怎會是如此表現?

    清婉心中的天平已經漸漸的往楚銘宣那個方向靠攏了去。

    不知為何,她就想揶揄他一下,微瞇著眼睛,帶著絲絲的慵懶問道:「楚大少,剛剛的表現很生澀哦。」

    楚銘宣面上一窘,他都已經感覺到自己臉頰在發燙,忽而他抬起頭,看向清婉,咧著嘴壞壞一笑,道:「嗯,對於我的表現,我自己也不甚滿意,不如,我們多多練習?」

    說著便欺身上前,雙手捧住了清婉的臉又吻了上去。

    那種柔柔的軟軟的觸感,讓楚銘宣一碰上,便捨不得放下。良久,他們的唇分開,互相看著都不說話。

    清婉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壓抑,有些尷尬,便想說些什麼緩緩氣氛,「你還親上癮了?」

    那語氣不自覺的帶著些嬌嗔,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怎麼會說出這句話出來,這是來緩和氣氛的嗎?

    楚銘宣聽了一笑,樓主清婉,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呼出的熱情噴在她的頭頂,清婉感覺有些灼熱,她還沒試過跟一個男人如此擁抱,微微有些不適應,當然,也為剛剛那尷尬的氣氛,她微微動了動,想要掙扎,卻聽見他在說:「是啊,上癮了,早在第一次看到你,小小的臉上洋溢著溫暖而又幸福的笑,我就上癮了。」

    清婉莫名的靜默下來,不再動,也沒開口。

    「我以為,我這樣的人,是注定與愛無緣的。我母妃生下我便去了,我的父王厭惡我,王氏以及她的一雙子女都想至我於死地,我以為,我生來便是為了報復的。遇上你,我才知道,我不是。」

    清婉輕輕抬手,輕撫上他的唇,小聲道:「是啊,你不是,只是你愛並且愛你的人還沒來。」

    楚銘宣笑道:「現在來了,我愛她,也一定會讓她愛上我。」

    清婉心裡有著莫名的震動,會嗎?一個聲音在輕輕的問著自己。古人的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個勇氣在這個小三上位合法的年代,跟一個古人談感情,從此奢望著一生一代一雙人。現代的法律保護著婚姻,可小三小四依舊猖獗,為錢為性或可笑的為愛,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理由,總不過是兩個字——*!

    她非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對楚銘宣沒有信心,她只是對這個時代沒有信心罷了。這個世上,最不缺少的便是那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她可以不在於流言蜚語,但她不能阻止別人的離間。只要兩人的信任不是那麼牢不可破,旁人總有辦法讓他們破裂。

    她不希望在自己付出一腔熱情之後,收穫的不是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幸福,而是外界的三言兩語便離間的破碎愛情。

    這一刻,她心有踟躕,彷徨,猶豫。

    可她不知道,愛不愛的,哪裡能用理智分析的這般清楚明瞭?在你的心為之震動的那一刻,你便愛了……

    心動不過一個瞬間,在你滿腦子分析究竟該不該愛時,你不曾發現,你已經對那個人投入了太多的關注,表現了足夠的在乎,愛情來臨時總不自知,分析來分析去,不過是只緣身在此山中罷了……

    清婉抬起頭,正對上那一雙溫柔的眸子,她猛烈的跳了跳,復又低下頭。不得不承認,楚銘宣的長相很俊美,很勾人,至少清婉就是很哈這類型的男人的。放在現代,他們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即使有交集,也絕對不會情侶甚至夫妻!這樣的男人,守住太難!

    不管外人對他的評價如何,他給清婉的印象始終都是如一的。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記得的。」想起先前的對話,清婉不自覺說出了實話,說完後,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在有意解釋著什麼,復又覺得有些後悔,可話已說出口,她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呵呵……」

    果不其然的,她聽到了楚銘宣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愉悅的情緒,他的眼睛裡也盛滿了歡愉,那笑意直達眼底深處,顯然,自己剛剛的那番話取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從未看到過他笑的如此開懷,心裡竟然微微覺得,若自己的取悅能令他如此歡愉,那也是值得的。

    楚銘宣鬆開了抱著清婉的手,而後牽起她,他自己先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然後抱起清婉,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姿勢顯得很曖昧,卻很自然,自然的彷彿他們本該如此親暱。

    楚銘宣的右臉貼著清婉的左臉,呵著氣,小聲問道:「既然記得,那定也給我準備禮物了吧?」

    清婉從他的腿上跳下,邊向書房跑著邊道:「你等等,我給煮了長壽麵。」

    楚銘宣果真就坐在一旁等著,沒過多久,就看到清婉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麵條出來了,她款步輕輕的走向楚銘宣,她的嘴角上揚,那抹笑晃花了楚銘宣的眼。

    直到清婉來到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回神,同時勾唇笑了笑。笑自己,總是這般輕易的就能被她勾了心魂。

    「吃吃看,一定要全部吃完哦。」清婉將面前放在它的面前,如是說道。

    楚銘宣其實不愛吃麵,但看著清婉如此期待的模樣,他又不忍心表露出不喜,他拿起筷子隨意挑了挑,然後問道:「剛剛聽你說這叫長壽麵,是有什麼說法嗎?」

    清婉點頭道:「我們一直常說的五福你知道的吧?」

    楚銘宣點點頭。

    『長壽』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壽綿長。『富貴』是錢財富足而且地位尊貴。『康寧』是身體健康而且心靈安寧。『好德』是生性仁善而且寬厚寧靜。『善終』是能預先知道自己的死期。臨命終時,沒有遭到橫禍,身體沒有病痛,心裡沒有掛礙和煩惱,安詳而且自在地離開人間。

    清婉繼續道:「五福之中長壽居首,只有長壽,才可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啊,據說生辰吃碗長壽麵,是祈禱長壽安康的。不管這個說法可不可信,祈福是真,快吃了吧。」

    楚銘宣聽完解釋,便很是爽快的將麵條吃了個精光。

    吃完後,他優雅的擦了擦嘴角,而後笑問道:「剛剛這碗麵應該不是禮物吧?」

    清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若說這就是呢?」

    楚銘宣轉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清婉攤攤手,無奈道:「你就算不想要也沒法子了,畢竟你都吃完了……」

    楚銘宣看了看清婉,又看了看空碗,最後道:「我不接受,你得重新弄一個,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吃下去的我也可以還給你!」

    清婉皺皺眉,這麼一個俊俏的郎君,居然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俊雅的形象頓時崩塌,只聽他藉著對清婉道:「你一定不想我那麼辛苦的去催吐的是不是?」

    吐死你活該啊!

    清婉『霍』一下站起來,衝著楚銘宣道:「有給你準備禮物的。」

    說著便朝禮物奔去,不久拿出了一件外衫,是藏青色的,清婉將衣服丟給他,酸不溜丟的道:「喏,這幾日我偷偷做的,自然是沒有你那好妹子福兒做的好了,你愛要不要。」

    楚銘宣拿起衣服,當著清婉的面兒,便試了起來,一身衣服,穿在楚銘宣的身上,藏青色跟他的氣質很配,或許他以前刻意表現的那種紈褲的形象襯不起這樣的顏色,但在北疆幾年,吃盡了風沙,這樣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儒雅與剛毅竟是神奇般的配合在一起,天衣無縫!

    「怎麼樣?」楚銘宣挑眉問道。對於清婉看自己看到呆住,他顯然是很意的。

    清婉誠實的點點頭,復又驚覺這樣只會讓他更得意,便又解釋道:「是我的衣服做得好,更是我的眼光好,顏色選的好!」

    楚銘宣道:「是,你選的,不管什麼,對我而言,都是最好的。」

    清婉撅了撅嘴,道:「娘親說了,花言巧語的男人,最是信不過。」

    但心裡卻是甜甜的。

    兩人相處的時光很隨心隨性,也很舒適自在,兩人就這麼相對而坐,談笑怒罵,抑或言語調戲二三,楚銘宣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滿足。

    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告訴我們,愉悅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而總愛跟開玩笑的現實也沒讓人失望,就在他們商議好,準備去城裡逛逛時,不該來的人總會到來。

    「楚大哥在嗎?」

    楚銘宣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神情閃過不悅,顯然,他也很不喜此時被人打擾,哪怕這個人是他救命恩人的妹妹,他答應了要好好照顧的人!

    清在心裡各種吐槽,要不要這麼會挑時間的啊?你妹!

    楚銘宣頗為為難的了眼清婉,清婉神色不虞道:「看我做什麼?人都上門了,還能往外趕不成?」

    說著,便起身去開了門。

    孫福兒見是清婉開的門,面色僵硬了一下,她是聽說這幾日楚大哥都沒有去營地,她也從大哥那兒得知今日是楚大哥的生辰,便做了些吃的,給楚大哥做了身衣服便過來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忽略顧清婉這個人的存在,她也打聽清楚了,不過是一介村姑罷了,身份還沒有她來的尊貴,粗鄙村姑,根本就配不上楚大哥!

    她自從好幾年前,便隨著哥哥來到北疆生活,見多了戰爭,她跟楚大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才是有共同語言的!

    面上的不自然一晃即逝,隨即換上溫婉柔和的笑意:「顧妹妹也在啊。」

    自那次她沒讓她叫姐姐,她便很是『聽話』的改成了妹妹!是在暗示什麼嗎?清婉面色不虞,本來他們夫妻倆培養感情她過來橫插一腳清婉就已經很不高興了,來了還妹妹妹妹的叫!

    清婉聲音冷然道:「孫姑娘這話說得甚是奇怪,這裡是我和相公的家,我在這兒應該在哪兒?還有,我上面只有一個姐姐,已經出嫁了,所以孫姑娘還是不要亂認親戚的好,叫聲嫂子,我自然高高興興的應了,至於喚我妹妹?抱歉,我還攀不起這麼高貴的親。」

    清婉的重點在『姑娘』二字,意在提醒她你一個姑娘家,老是單獨跑過來找一個成年男子說話,也不怕人家說閒話!

    不過,清婉也知道,這姑娘似乎是打定主意賴上他們了,對於清婉這種程度的譏諷,孫福兒自然是面色自然的笑笑,裝作什麼也沒聽懂。

    清婉自然是一陣氣悶。

    將孫福兒請了進來,清婉勉強笑笑,問道:「孫姑娘今兒過來,是有何事?」

    孫福兒將食盒往清婉面前送了送,道:「知道今日是楚大哥的生辰,特意做了些吃食過來,想給楚大哥慶生。」

    清婉心中的小人默默的望天,尼瑪我可以爆粗口嗎?臥槽!是在是受不了了,面對一個如此明目張膽的覬覦自家夫君的女人,她作為女主人應該怎麼做?現在清婉只想請老天爺將這個女人收了吧!

    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楚銘宣,再看了看孫福兒,清婉想著,若是他能夠堅守自己,絕不動搖,不給孫福兒一絲機會,那麼她也可以不計較他以往的那些花花草草,好好的跟他過日子……

    納不納妾這種事,女人再怎麼嚴防死守都是在做無用功!若男人起了那個心思,任你再怎麼防也是無用的。孫福兒的歸宿,最終還是得看楚銘宣的意思。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也知道,他不是如京城傳的那般風流好色,但清婉也很難相信他是潔身自好的。

    清婉笑了笑,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道:「孫姑娘裡面請,相公不是過整壽,所以並未請客,既然你來了,我們自然是歡迎的。」

    果然,孫福兒面色不好了。她微有些僵硬的朝裡走著。

    清婉又道:「既然孫姑娘也知道相公過壽,不若也將我兄長和蔡參將還有劉家大哥、劉嫂子都請來吧,索性一起樂呵樂呵。」

    楚銘宣飛快了瞥了清婉一眼,卻只能看到清婉面上得體但不真實的笑容,他所不喜歡的笑!

    心裡有些忐忑,他不確定清婉是不是生氣了,但心裡卻一直有個聲音再告訴他,孫福兒是該好好解決了。

    飛快了出了門,嘴裡道:「你在家好好準備,我去請人。」

    說著,便跑的沒了蹤影。

    孫福兒頓時一陣氣悶,清婉便道:「既是請客,我也該去買些菜,打些酒回來,孫姑娘跟我一起吧?」

    孫福兒搖搖頭道:「我就在此等你吧。」

    清婉忍了又忍,才忍住沒上去抽她!姑娘你腦子是進水了吧?這裡是我家!我家!主人不在,你一個客人留在這兒想幹什麼?還是這個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這兒的女主人了?

    感受到清婉的憤怒目光,孫福兒輕抬了頭,笑的看似溫柔卻含著得意道:「在你沒來時,我也經常給楚大哥看家收拾屋子的。」

    清婉眼神暗了暗,隨即笑道:「孫姑娘也說了,是我沒在的時候。」

    孫福兒施施然起身,道:「也是,楚大哥也是重規矩的,那我就陪著妹妹去吧。」

    她說楚大哥是重規矩的,重規矩還讓一個為定親的姑娘家進了他的屋子,她這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她,她在楚銘宣眼裡是不同的。

    清婉不欲在與她有什麼口舌之爭,便拿了銀子出了門。

    「大叔,這豆子是怎麼賣的?」

    清婉想稱點毛豆,跟肉絲一起炒了,下酒不錯,再買些花生……

    過程,清婉在問價格,孫福兒一直在冷眼看著。

    回程的路上,孫福兒親密的挽著清婉的胳膊,帶著些天真的問道:「妹妹好像對這些農事很熟悉呢?對這些時令蔬菜挑揀起來也很得心應手,我可羨慕了,妹妹得空,能不能教教我?」

    清婉實在厭煩這時不時就來刺啦她兩句的孫福兒,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被她挽著的胳膊,笑道:「孫姑娘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的姐姐姓顧,你若要攀交情,可以稱我一聲嫂子的。」

    孫福兒竟也不氣,她淺笑著輕聲在清婉耳邊道:「既然如此,我便好心的,讓你當幾天嫂子便是。」

    說著便又親親熱熱的挽起清婉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追問起剛剛的問題。

    清婉道:「這也沒什麼,民以食為天而已。」

    孫福兒道:「聽說嫂子以前是生活在一個叫做綠柳村的地方,是因為沖喜才跟楚大哥成親的?」

    清婉輕笑道:「是啊,有緣千里來相會,我跟相公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那我跟楚大哥是不是也很有緣分呢?我與他一個遠在京城,一個地處北疆,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相遇,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清婉道:「茫茫人海能夠相遇,便是緣分,你們能有這段兄妹緣,我想相公會很珍惜的。」

    孫福兒笑的意味不明,不再說話。

    她們採購回家,清婉便到了廚房開始忙活著。

    「嫂子,我來幫你吧。」

    清婉不置可否。

    她將雞翅洗乾淨,和了麵粉,加了調料,就要入鍋炸了,卻不想聽到孫福兒說道:「嫂子,這道菜我已經幫楚大哥做了。」

    清婉面色一僵,隨即淡笑道:「你是客,宴客怎麼能用你送來的菜式?傳出去不好,於相公名聲也有礙。」

    清婉感覺今日很是不順,時時刻刻都被膈應著……

    很快劉嫂子和劉家大哥還有蔡少北顧飛揚一行人便到了。

    清婉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楚銘宣幫著清婉將菜一一端上桌子,孫福兒看在眼裡,心裡的妒意怎麼也止不住!

    忍不住酸話出口:「楚大哥,廚房之事都是嫂子該忙活的,您——」

    顧飛揚輕輕的瞥了她一眼,眼神森冷。他也看出來,這個叫孫福兒的女子,對妹夫有著別樣的心思。在他眼裡,任何想要破壞妹妹生活的人,都是罪人!

    被這樣冷然的目光一瞥,孫福兒心間一抖,她抬頭看向目光所在,待看清楚後迅速低下頭,那是顧清婉的哥哥,楚大哥的軍師,算無遺策的軍師!

    在北疆人心中,楚銘宣是征戰沙場,狠戾決絕的殺神,每戰必勝,每戰北疆敵軍便是傷亡慘重,所以他是殺神!但顧飛揚,自從他來到北疆,幾乎他所獻上的每一個計策都成功了,而後從京城傳來消息,被人們視為神書的《三國演義》這本書的作者顧家公子居然就是他們的軍師——顧飛揚!

    軍中人人都在傳,他有宰相之質!

    這一刻,她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嫉妒!她的哥哥戰死了,而她的哥哥,將來說不定就能夠位極人臣!她的夫君,又是這樣一位人中豪傑,憑什麼她能得到這一切,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農女。

    聽了孫福兒的話,楚銘宣不以為意的笑笑:「夫妻之間,互相幫襯相濡以沫,哪裡來的這許多顧忌。」

    說著,他與清婉相視一笑。

    清婉微微撇過頭去,她今日心情實在不佳。

    劉嫂子看在眼裡,用胳膊拐了拐自家漢子,語氣帶著些酸味兒道:「你瞧瞧人家楚將軍,我平日裡讓你去廚房幫把手,你都推三阻四的說什麼男子不入廚房,怎麼,你倒是比楚將軍還出息了?」

    劉家大哥連連陪著不是道:「好了好了,我錯了,回去後我就跟你一起去廚房,你讓我遞水我絕不遞鹽怎麼樣?楚將軍是在外大丈夫,在家好漢子,我雖沒有楚將軍有出息,可還是能做你的好漢子的。」

    這一番露骨的話說的在座的眾人哈哈大笑,饒是北疆民風彪悍,劉嫂子習以為常,但在這麼多人面前,她還是微微有些臉紅了。

    蔡少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道:「楚兄,嫂子,我敬你一杯。我能在這裡沒有後顧之憂,還要多謝嫂子的家人為我照顧姐姐了。」

    清婉看著酒,她最近幾年有練過酒量,但還是不能多飲,頂多四杯,就會醉的不省人事。

    但今日是楚銘宣的生辰,她還真不好推辭,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鄉里鄉親的,便是幫個忙也沒什麼的。」

    蔡少北道:「前日我接到姐姐的來信,說是顧伯父如今已經是京城小有名氣的人善之家了呢?姐姐說,顧伯父這些年都在致力於做善事,做好事,京城不少人提起你顧家,都是豎起大拇指的。」

    清婉心下有些感動,她知道,這是父親為了她,在努力的讓顧家為京城上流之人接受,為了讓她在王府的日子能夠好過一些,自她嫁進王府之後,便與家中的聯繫少了,但爹爹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關心著她,心底很是感動。

    想想,自從她來到北疆,已經許久許久不曾給娘親個爹爹通過信了……

    劉嫂子也給他們敬了一杯酒,只是說:「我就祝楚將軍與顧妹子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順順當當。」

    說著有意無意的瞥了孫福兒一眼,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清婉無法,只得喝盡了。

    喝了兩杯,清婉已經感覺到她的頭微微有些暈了,看到劉家大哥起身,她是真的不能喝了呀!

    楚銘宣道:「劉家大哥這一杯我代清婉喝了。內子實在不善飲酒,劉家大哥可別介意。」

    劉家大哥,笑道:「真是顧妹子的好漢子!身為人家的漢子,就該如此,這樣我也跟楚將軍喝兩杯,干了!」

    劉家大哥很是豪爽!

    顧飛揚自然是知道自家妹子的,還沒出嫁時,在家只喝了點果子酒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敬酒時,他起身便只敬了楚銘宣。

    孫福兒卻是起身道:「楚大哥,這第一杯酒,福兒敬您,對福兒如此照顧。」

    楚銘宣沒有推辭,只道:「你是小孫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牽掛,他既然將你托付給了我,那你便是我的妹妹,照顧你也是應該的。等過幾天,你跟你嫂子一起回京,你嫂子會給你留意你的親事的。」

    一番話卻是將孫福兒說的面色蒼白如紙,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楚銘宣,喃喃道:「楚、楚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楚銘宣點點頭:「這也是你兄長的希望。」

    孫福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卻無絲毫紅暈,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看向楚銘宣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深而濃厚的情誼,卻又帶著一分受傷兩分委屈。

    她忽而將頭低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掛著笑,對清婉道:「如此,嫂子,這一杯我敬你!祝你跟楚大哥白首不離。」

    說著她便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道:「這一杯還是要敬你,嫂子!將楚大哥看緊了。」

    清婉看了眼杯中酒,面對孫福兒的挑釁,她不能不喝,咬咬牙,不過是人事不知罷了,一口氣灌了兩杯酒下去。

    「福兒不勝酒力,這就先回去了,各位兄長玩得開心。」說著,便施施然退場,臨走卻又給了楚銘宣一個柔弱委屈而又受傷的眼神,任誰看了怕是都要在心底生出幾分憐惜。

    清婉腦子已經暈乎乎不知身處何處,但最後那一刻孫福兒的眼神,她卻是看得分明,她雖然低頭,但決計沒有放棄!那眼底閃爍著的還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顧飛揚深知清婉的酒量,在她喝下孫福兒敬的兩杯酒後,便知道自己這妹子是要扛不住了,便起身道:「將軍,叨擾多時,我該回去了。」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看了眼清婉迷離的眼睛,便都一一起身告辭了。

    清婉癱坐在椅子上,這送客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楚銘宣的身上,他起身,將眾人都一一送到了院外。

    回來時,便看到清婉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將清婉抱了起來,動作很是輕柔,嘴角都不自覺的彎起。他的動作很輕,腳步放慢,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像是生怕會將她弄醒一般……

    許是孫福兒臨走時的眼神太過堅定,讓清完即使醉了還是心有唸唸,嘴裡喃喃念叨著什麼。

    楚銘宣一時沒有聽清楚,他低下頭,仔細聽了聽。

    「楚銘宣,你,你不可以讓我失望,孫、孫福兒,不喜歡,不喜歡……」

    楚銘宣失笑,將她輕輕的放在了床上,伸手,輕輕的刮了下她微微皺起的鼻子,自言自語道:「不讓你失望,以前的我是為過去而活,給我時間,以後,我為你而活。」

    清婉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她皺了皺,略帶不耐的道:「楚銘宣就是個花心大少!我不要喜歡他。」

    楚銘宣微微一怔,自己以前的名聲是不大好,在外金屋藏嬌,在內收了不少戲子歌妓,京中只要是有些臉面的人都知道,他是恪親王府的大少,風流紈褲,經常為妓子大打出手,有人若是有事求他,送美人決計沒錯!而且他不喜處子,王府所收,皆不是處子。

    只是這北疆這些日子,自己還是沒能讓她對自己放心對自己改觀嗎?

    他忽而低低的歎息一聲,起身去弄了些熱水過來,將毛巾擰乾了,小心的細緻的幫她擦著小臉。

    許是將她弄的有些不舒服,她小臉皺成一團,低聲喃道:「嗚嗚…想回家,生氣。」

    他知她為何生氣,他微微笑著,小心的幫她擦著臉,也小聲的說道:「清婉,清婉,我知道你是在吃醋對不對?所以你的心裡也是有我的。」

    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細細的看著清婉的小臉,斂起了小容,但聲音還是極盡溫柔道:「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這會讓我知道你的心裡是有我的。但,吃醋可以,卻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我的清婉。」

    「我們在北疆住下的時候,你說不要下人,只我們兩個,在軍營,我是將軍,你是軍嫂,在家裡,我們就是一對普通的夫妻。那時,我便知道,你不喜家裡有旁人在的是不是?連下人都不喜,更遑論是其他小妾通房?」

    他笑了笑,幫清婉擦著手,道:「其實,我也不喜不耐煩那些。女人之間的爭鬥有時候太過可怕,在你來到北疆時,我便想著,我有你就足夠了。」

    清婉反手握住了楚銘宣的手,微翹著嘴角,楚銘宣看在眼裡,終是又彎起了嘴角,笑的開心,笑意分明。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毛巾,搖頭笑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不喜下人,我的日子過得有多苦。」

    他輕輕抽出被清婉握著的手,去外間將自己也打理了一下,便脫了外衫,拱進了被窩。

    感覺到有人擠在自己身邊,清婉有些不樂意,嘟嘟嘴,翻個身,繼續睡。

    楚銘宣失笑,身處胳膊,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嘴裡呢喃著:「你不喜,我便不要,我唯一稀罕的便是你,所以永遠不要離開我。」

    清婉感覺這一覺睡的極不安穩,總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著話,嗡嗡的饒人清夢,她想揮手阻止他,可又覺得自己雙手被禁錮,動也動不了,想想,還是歪了歪身子,尋了個好一點的姿勢,繼續睡了。

    第二天醒來,楚銘宣已經不在身邊了,清婉撇撇嘴起身,看到桌子上留了一張字條:廚房留了醒酒湯,醒了就喝點。今晚有事,晚歸,勿等。

    清婉放下字條,跑去了廚房,果然看到鍋裡留著醒酒湯,然後邊上還放著一張字條:等你醒來時,估計湯已經涼了,熱熱再喝。

    清婉自己生了火,將醒酒湯熱著,想著楚銘宣留下的字條,她眉眼彎彎的感受著怦然心動的感覺,回味著點點感動的餘韻。

    楚銘宣越來越往居家好男人的方向發展了……

    她想,如果他能一直這樣,她未嘗不能跟著他克服一切的困難,廝守一生!

    醒酒湯熱好之後,她便盛起來放在一邊冷著,自己則燒了些開水,給自己淨了面,收拾了一下,將醒酒湯喝了。

    若能一直這樣,真好……可惜,北疆將亂,她終是要回去京城的,可錢孫氏還沒有找到,想來如今王氏應是更為忌憚楚銘宣了吧。

    她呆在北疆,王氏拿她沒有辦法,可她若回了京城,迎面而來的種種問題,想到他便覺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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