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回 下 篝火 文 / 新狩獵紅塵
第二天一早，何明先租了輛小客車等著，周潔梅帶著康師傅的大兒子康定軍，童語荷同童玉剛帶著兩個年青人，余招招叫著她四姐夫謝虎、李曼兒都先後到了。眾人上了車，往將軍山方向駛去。此時已是九月中旬，雖說中午天氣尚熱，早晨卻有一絲冷意。車出了城，才上了去西嶺的大道，就見從一旁跳出個人來，站在路當中，擺手叫車停下來。李曼兒抬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牛千葉。
原來牛千葉從余招招那得了信，自以為又是機會，早早等在路邊等著，也未穿警服，穿著一條牛仔褲，脖子上卻搭一條毛巾。司機將車停下來，余招招問道：「牛哥，你查車也不分時候，看不見這是國際救援隊的車。」牛千葉道：「我才放下屠刀，正趕著行善積德，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將我忘了那。」扛著一大包行禮上了車。牛千葉本和謝虎認得，余招招才要介紹。
牛千葉見是周潔梅兩口也在，生怕余招招再說出他的底來，忙笑道：「我姓牛，在街上擺小攤，大家叫我小牛就好了。我和李姑娘是從小要好的朋友。」周潔梅也不認識他，就笑道：「你來得正好，我算一算，還就差一個那。」那牛千葉就在李曼兒的身旁坐下，笑道：「我估計的不錯，有幾樣東西你們沒帶。」拉開行禮包，先拿出張地圖來，遞給李曼兒，笑道：「我是軍用地圖，我昨晚十二點才借來的。」又拿出幾塊指北針來道：「這東西雖小，怕你們也忘了。」何明道：「我們還真忘了那。」
牛千葉又拿出一把哨子來，一人分一個，笑道：「我叢林裡練過兵，那裡林密樹深，十步八步遠見不著人，吹一吹哨子，相互好聯繫。」又從包裡摸出把槍來，卻把眾人都嚇了一跳。牛千葉笑道：「都別怕，這是信號槍，萬一我們走迷了，有了它就不怕了。」說了一遍，笑問李曼兒道：「夠不夠朋友？夠不夠義氣？」李曼兒那好再說什麼，笑道：「要是你平時也這麼細心，那就更好了。先不說別的，謝謝你了。」
車子一路進了山，沿著西嶺大道向西行了幾十里，往北折向山路前行到了松子林。就見前面樹木漸多了起來，鬱鬱蔥蔥擋在眼前，小路也遙遙到了盡頭。眾人下了車，牛千葉先將地圖展開。何明看了看地圖，言道：「頭一天，我們一齊進山，慢慢尋進山去，先趕到棋盤嶺谷口宿營，晚上放起篝火起。到天明，再分三路，往東西北三個方向再找一程，到中午，無論結果如何，都往回趕，還在原地匯合。」牛千葉將地圖量了量道：「直線走，到這谷口也有二十多里地，繞著走，越兩座小山，還能近一些。」周潔梅道：「那就抄小路。」眾人也不耽誤，叫著司機先回去，約了來接的時間。周潔梅和李曼兒三個姑娘背著小行禮，牛千葉、童玉剛幾個則背著帳蓬等重行禮，踏上路程，往東準備越山趕到谷口。
起初走時，天氣還算涼快，路上也是有說有話，到了近中午，天氣熱起來，走起路來不免艱難，唇焦口燥難當，只將飲料、水杯解渴。從山下往山上走，倒是能你拉我拽的幫著，等下山時就不好走了，牛千葉又取出一條繩子來，叫都拽著，拉住繩子往下送。一路上，何明又將提前錄製的叫喊石正名子的錄音帶，大聲放著。翻了兩座小山，到了山下，眾人見前方樹林益密，頭上遮住了炎日，腳下也多了樹枝攔路。看看天近中午，也都累了，找個蔭涼地，就地坐了，權且吃飯休息。
牛千葉先給李曼兒泡了盒方便麵，自己拿著雞腿，就著啤酒來吃。又坐到李曼兒身旁笑道：「你瞧瞧，我要是不來，你們豈不是白來一趟？」李曼兒笑道：「等找到石正了，叫他好好請你一場，難為你肯跑這一趟。」牛千葉道：「要不是衝著王姑娘可憐，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來，他不咒我死我還咒他死那。」余招招一旁笑道：「牛哥，就別貧嘴了，就著這個機會，好好表現吧。吃過了飯，顯出你的元形，逢山開道，遇水架橋，能博得佳人一笑，你的造化可就大了。」牛千葉笑道：「說的不錯，千好萬好不如表現好，一會看我的就是。」
童語荷也問周潔梅道：「周姐，石正一不行醫，二不採藥，幹什麼老到這深山老林裡來那？」周潔梅自從看了電視上的播報，回想起遇救的那晚，也隱約感到石正就是獨角獸，就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他老家也在深山裡，多半是想家也說不準。」童語荷道：「偶然想家也有可能，來半天看看也就有了。他一來十多天，吃什麼，喝什麼那？」牛千葉道：「童姑娘不必為他犯愁，他是喝生鐵長大的。你看我，吃相也不文明，卻還分得清那是骨頭那是肉。他吃這些，有人見過，只見他往嘴裡塞，沒見他往外吐過骨頭。」
周潔梅道：「石正看起來是有點傻，人可是挺好，他生的一身力氣，卻沒見過他打過人，他口袋裡沒有一分錢，也沒見他和誰計較過錢。小蘭常常說，等她錢掙夠了，就帶著父母和石正出去遊山玩水，再不叫別人欺負他了。」說著，眼圈一紅，這就掉下淚來。何明勸道：「我們說好出來找石正，你怎麼又哭起來了那。」牛千葉聽了周潔梅一席話，心裡不痛快，當著李曼兒的面，又不好作，只道：「你們沒見過他打人，我卻見過。」李曼兒笑道：「不光你見過，我還見過那。叫人欺負，還不能還一下手了。」牛千葉笑道：「不說了，不說了，說了也討不了好。」
等吃過了飯，稍做休息，牛千葉和童玉剛先頭探路，眾人又往山裡行進。下午四、五點鐘到了谷口，何明同童玉剛將兩頂帳蓬支好，道：「你們女孩子要累了，先歇一陣，我們幾個再出去找找。」單留下康定軍跟著，叫上牛千葉、謝虎幾個，分開三路，各自尋去。周潔梅則叫上康定軍，拾些木柴，倒瓶汽油，燃起篝火起。遠遠就聽見何明的錄音機不時叫著石正的名子，在山谷中迴盪著。
餘下的眾人沒事，童語荷和余招招躺著休息，周潔梅和李曼兒坐著乘涼。周潔梅問李曼兒道：「李姑娘，你那個朋友和石正可是有仇？」李曼兒笑道：「那有什麼仇，不過和石正拌過一回嘴罷了。」周潔梅笑道：「我頭一次見你，還以為是小蘭的雙胞胎姐妹那。你看看，你們倆個都是寬寬的額頭，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那。石正和你，是不是頭一次見也認錯了？」李曼兒笑道：「小蘭一向留著長，我一向梳著辮子，沒有小蘭那麼好看，一般不會認錯的。我和石正也是到了工地才認識的。」周潔梅道：「石正倒是和小蘭是一對，他們一個老實，一個要強。」李曼兒道：「誰說不是那。」
余招招聽著二人說話，也翻身坐起來道：「周姐放心，她們各有各的一對，誰也搶不去誰的。」又把童語荷推起來道：「你怎麼沒叫上吳應輝那？」童語荷笑道：「他那是能出力的人，來了晚不了累贅。」余招招笑道：「這一陣子，見著潘金龍沒有，聽說叫從家裡趕出來了。」童語荷臉一紅，忙道：「沒見著，你知道他到那兒去了？」余招招道：「這人沒事的時候，你不請自到，那兒有事都少不了他。這陣子倒像從地球上蒸了似的，連個電話也沒有。」童語荷聽了，也不搭言。
又說了會話，何明和童玉剛兩路來回來了，一個個疲備不堪，都坐在地上休息。何明道：「兩邊都找了，遇著個打柴的，說是前一陣子倒遇見過一個人，個大蠻大的，記不清模樣了。」周潔梅道：「可見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也是收穫。」一邊拿水給眾人，一邊和康定軍收拾帶來的飯菜。
不多時，飯菜都準備齊了，天色也暗下來，山林中，送送徐徐涼風。大伙都圍坐在一起，喝著啤酒飲料說話。一時，眾人淡忘了尋人的辛苦，說起想聚時的歡快，聊著時下風土人情。等夕陽西墜，山風吹起，遠遠山林之中隱隱有狼嚎虎嘯之聲，近處樹林裡似有鬼鳴怪行之響，幾個姑娘先害怕起來。余招招道：「可別這樹林裡有狼？」牛千葉笑道：「不用怕，沒有最好，若是來了，正好我立功。」何明道：「我將篝火撥旺一些。」一時撥旺了篝火，眾人心裡才稍安一些。
吃過飯，何明因後半夜值班先去睡了。周潔梅看著篝火，李曼兒、童語荷、余招招三個在近處漫步說話。童玉剛幾個也累了一天，先睡去了。牛千葉見沒人說話，跟著三個姑娘後面把風。余招招道：「你們睡不睡去？牛魔王回頭跟著哩，小心叫他背進芭蕉洞去，我可先睡去了。」回頭給牛千葉招招手道：「她們兩個交給你了，不許監守自盜。」牛千葉笑道：「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監守自盜，再多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嘴上說著，先跟了上來，和李曼兒並肩走著。童語荷笑道：「余姑娘識趣，我也不能傻跟著，我也回去了。」李曼兒笑道：「你們都識趣，我也不是那得隴望蜀的人，我也回去。」
牛千葉笑道：「童姑娘你就個善心，一同走走吧，我才喝了一肚子啤酒，那就睡得著。」童語荷只好笑著應下。三人走了一程，說些閒話，也都倦了，即回帳蓬各自休息。到第二天一早，都起來吃了早飯，分配裝備，兵分三路。何明、周潔梅三人往東進棋盤領，童語荷、童玉剛四人往西行。牛千葉、謝虎、李曼兒、余招招四人往北尋。一時各自道別，分道又往山裡去了。欲知有什麼結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