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孫展濤教練 文 / 逐陽淺海

    那是五年前了……

    李鋒在溝塔武校已經呆五年時間了，校運會再次如期而至，散打，套路，力量，持久力……各項指分，自己依然奪魁，獲得了綜合第一名的佳績。

    而這日，教練孫展濤也剛從醫院回來。他的左腿斷掉了，聽說是糟了黑手，被惡意砍斷的。李鋒自己拿著燦爛的金盃去見了孫展濤教練。失去一支腿的孫展濤情緒並不好，還沒見李鋒，就把他自己罵出了門。

    又到上課時間了，路邊的小草迎著太陽和微風，搖擺招展。忽然，大風起，小草從中折斷……李鋒的心疼了一下。

    教練拄著枴杖從遠處跳來了，他哈哈大笑，情緒亢奮。

    「所有人站好隊列！」教練如往常一樣，冷峻的喝道。

    李鋒鼻子酸酸的，身旁的學員也都垂著頭，站著不動。

    「好啊，你們都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們一個個不都很厲害麼，來啊！」教練卻像沒事人一樣，大罵道。

    從前，教練每天都會與學員比試，卻每次都將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這次……教練的腿斷了，傷的那麼重，還怎麼繼續像往常一樣，與所有學員比試？

    教練拄著枴杖，跳前一步，尋一學員，一掌打向學員胸口，同時用右腳踢擊下盤：「來啊，像以前一樣，踢我的腿啊，我的弱點都暴露給你們了。」

    所有學員都愣了一下，仿似回到了從前……那正與教練互鬥的學員也精神震起，跟教練互鬥，攻擊教練的弱點，那條斷掉的左腿。

    李鋒忽然發現，教練的左腳好似恢復了，教練動作依然迅捷，啪啪，雙拳打在那學員胸口，學員頓時倒地。

    「嘿嘿，下一個誰！」教練雙目閃過興奮的狂熱，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學員們見教練的左腿好似已經恢復，便不再留手，如從前那般找弱點攻擊。

    可是今天有些不同，教練出手迅捷，下手狠，每次總將他們打倒，甚至重的倒地不起，而從前教練最多把他們打退……李鋒知道，教練這是在發洩。

    雖然如此，學員們卻沒半點怨言，倒完全被教練的激情所帶動了。

    「你，來！」教練指著李鋒。

    李鋒走上去：「教練，您的腿？」

    「廢什麼話，出手，有本事就再把老子腿打斷。」教練聲勢洶洶。

    李鋒被熱血沖昏了頭腦，骨子裡的瘋性也被教練的話激活出來。李鋒上前一步，一拳打向教練面部，且左腿屈膝保持平衡，右腳斜踢教練左腿。

    教練說過，面對敵人，就要找他的弱點，在真正的戰鬥中，教練就是自己的敵人！

    所以無論怎麼攻守，李鋒的著重點都是在教練斷掉的左腿上。

    李鋒的攻勢很猛，倘若平時，教練二十招內必敗他，可今天已經纏了五十多招了……李鋒依然狂暴的攻擊著，忽然，卡的一聲脆響從教練的左腿傳出。

    所有學員都靜下了，李鋒也停了下來。教練哈哈大笑，不再打鬥，只是轉過身，單腿跳開。

    背著學員，教練轉身眼角劃過了淚水。

    「一群臭小子，除了瘋子，你們一群人都這麼沒用？我白教你們了？」教練罵道。

    李鋒驚訝的發現，教練的右腿只是一根木棍支撐著罷了，因為是寬鬆的運動長褲，所以看起來好像正常。而自己，卻踢斷了那根木棍。

    「一群窩囊廢，快給老子繼續練！」所有人都沒有偷懶，甚至各個眼中噙著淚水。

    「瘋子，以後你是班隊長，接著！」教練掏出了那把金色匕首，扔給了李鋒：「這是昨天你拿第一的獎勵！」

    李鋒接住，感覺手沉甸甸的，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

    李鋒手裡握著金色匕首，腦海中憶起關於教練的一點一滴。

    如果教練是生老病死，李鋒祈福誦佛，願教練下輩子安好。但倘若教練是被旁人害死的，李鋒定會用手中的匕首，親手殺了對方，就算凌遲也不為過。

    「凱龍，走，到校長辦公室。」李鋒和劉凱龍轉了個彎，走進了榮譽室。

    榮譽室，是學校擱放金牌銀牌，金盃銀杯和證書的地方。李鋒嘴角微微揚起一絲自嘲的笑，就他而言，最少為溝塔武校爭取過十幾個金盃金牌，銀牌更多不勝數。可是最後，學校卻將自己掃地出門……真是有些滑稽啊。

    通過了榮譽室，便是校長的辦公室了。李鋒和劉凱龍早已不是學校的人，進門也絲毫不禮貌，直接一腳踹開的。

    兩人闖進辦公室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座椅上，看著正在辦公桌前辦公的校長：「林校長，我想問問，這到底是什麼事兒？」

    校長審視著闖進來的兩人：「李鋒，劉凱龍，你們還是來了。」

    「對，我們來了。林校長你不是還想要隱瞞這件事？請帶我們去見我們的教練。」李鋒話語咄咄逼人。

    林校長臉色憂傷了一下，旋即站起來：「好，跟我來。」

    李鋒和劉凱龍都沒想到林校長如此爽快，但還是跟著林校長走了。在學校繞了一大圈子，兩人跟著林校長到了一個藍色屋頂的練功房裡。而這個練功房，今時卻不是練功場地，而是擱放孫展濤教練屍體的地方。

    約五百平米的練功房內，散亂的站著百來十人，最中央是一張木床，白色的床單上躺著一具屍體。李鋒和劉凱龍走了過去，看著這具已經僵硬的有些蒼老的屍體。

    孫展濤教練死去還不到一天，屍體也沒有腐朽，李鋒顫抖的伸出手，緩緩觸摸教練毛孔粗大的臉頰，卻是觸手冰涼至極。

    劉凱龍緊緊握著拳頭，也不顧校長就站在旁邊，他大吼：「孫教練是怎麼死的！」

    散亂的百來十人頓時看著劉凱龍和李鋒，所有人的怨艾全被劉凱龍和李鋒激發了出來。孫教練，一個孜孜育人，教育有方，視學員為兄弟的教練，他忽然死了，所有人心中都難嚥這口氣。

    「孫教練是被害死的！」一個學員抬起頭，看著劉凱龍，那對眼睛閃爍著對真相的厭惡。

    劉凱龍指著那個學員：「你過來，告訴我，孫教練是被誰害死的？」

    「劉凱龍，李鋒，你們兩個混蛋想做什麼，這裡是溝塔武校！」校長冷聲喝道。

    「溝塔武校怎麼樣，老子不還是被你名譽掃地出門了，說的好聽那叫畢業，畢個屁業。我現在可不是溝塔武校的學生，別拿你那一套嚇唬我。」劉凱龍狠狠瞪過去：「我說校長，你也老了，有五六十了？跟我們二十多歲的人打，你還真沒啥勝算。或者說你想把你們學校的學員叫來？那儘管來。這練功房的幾十個人，都是孫教練的學生，都是專業隊的，這些兄弟也各個都為孫教練抱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