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再探紅島 文 / 方舟

    胡比將軍的考試評語不僅意味著天行等人創造了以軍校在校生的身份擊敗聯盟軍現役中將，而且還是以少勝多的奇跡，同時還意味著，在公元2066年的這一個悲傷與快樂交替的夏天，聯盟精英學校有史以來第一批提前畢業的學生就此誕生了。趙天行、威廉、傑克、林珊等共十六人，終於依依不捨、同時也是充滿希望的告別了他們生活了許久的聯盟精英學校，被光榮的授予中尉軍銜，成為他們理想中的職業軍人。其中尤以天行等四人在此戰中居功至偉，米洛元帥在他生平第一次親自主持為一批中尉授銜的儀式上說的一句話，實際上代表了整個軍方對他們的客觀評價：「出色的姑娘和小伙子們，你們幹得非常漂亮！雖然我只能授給你們每個人中尉軍銜，但請你們記住，在我心裡，這幾枚軍銜與將軍等值！」聯盟精英學校的校史中是這樣記載的：公元2066年，十六名年輕的學生，我們不妨稱他們為「精英十六傑」，在他們中人稱「三劍客一俠女」的四個更為出眾的學生率領下，破天荒地創下了以聯盟精英學校在校生的身份以少勝多，擊敗了身經百戰的聯盟軍現役中將這一驚人記錄；同時在聯盟軍戰史中首開將激光平台集中使用的先河，並在實戰中取得了極為理想的效果，為人類的戰爭智慧又增添了一筆寶貴的財富。這一切事情中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莫過於在這批提前畢業生的成績榜上，林珊竟然如願以償的取得了第一名？！對這個名次，校長的說法是「如果沒有林珊只能稱之為天才的潤滑作用，趙天行的戰術創新、威廉精確的戰術情報，包括傑克的奮勇克敵，不過都是些沒人可以執行的夢想罷了。」天行只好因此「屈居第二」，不過很多人都說，趙天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狡黠的笑了笑，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委屈和不平。威廉等人就此有了到處宣揚「古人以千金搏美人一笑，天行以頭名博林珊垂青」這類風言風語的資本。玩笑歸玩笑，無論是「精英十六傑」還是「三劍客一俠女」，他們都清清楚楚，自己創造的奇跡永遠屬於過去，於是都依然規規矩矩的按期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報到去了。天行被分配到由號稱聯盟軍「空中皇后」的休·莉莉率領的「鳳舞」空戰分隊，擔任一名駕駛銀河式格鬥戰船的飛行員。很多人都認為軍方這一手簡直是匪夷所思，米洛元帥可不這麼想，因為這件事根本是他一手安排的。在他心裡，天行雖然是中尉，但的的確確像他所說，具有「與將軍等值」的潛力，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但是以天行畢業時例行取得的中尉軍銜，顯然不具備資格去指揮一艘戰艦。在整個聯盟軍中，除了戰艦的艦長和艦隊的統帥，就只有空戰分隊才比較容易立下明顯的戰功，便於對天行進行「合理的提升」。這個小伙子雖然是個難得的帥才，但畢竟軍隊有軍隊的制度，規矩不能因他一人而廢。天行對此倒並無異議，他雖嫉惡如仇，卻是一個灑脫且隨遇而安的性子，並無對權力的過度野心，這一點他柔軟的黑色卷髮便可以證明。天行唯一感到不太舒服的，是他的愛人林珊被分到了新組建的第三艦隊旗艦「瑪麗安娜」號，擔任艦長海倫中校的副官，這樣一來，別說以後再想像在學校時一樣日日耳鬢絲磨是根本不可能了，甚至連見上一面都難。對於少男少女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熾熱情懷來說，軍方這樣的安排實在是有點過於「殘忍」，只是聯盟軍隊的紀律中，雖然不禁男女之間相互往來，甚至允許兩人在自願的情況下自由享受男女之間靈慾合一的美妙感覺，但對於已經確定戀愛關係的人，一向有不安排在同一作戰單位服役的慣例。「三劍客」另兩名成員比起他們的「老大」，境遇就好得多了。威廉留在參謀總部，負責情報收集和破譯，這是威廉的特長，所以這小子在給天行的電話中表現出極好的心情，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如魚得水一般」。傑克則真的分配到了他畢業時曾經「指揮」過的「鐵龍」特種作戰分隊，這也是量才使用之舉，說明至少在米洛元帥的領導下，軍方的人力資源管理還沒有產生官僚主義傾向。傑克也和威廉一樣非常高興，只是在和天行偶而通話時才偷偷嘀咕上一句：「這裡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他們的隊長不是我！」。與此同時，聯盟向紅島星派出了第二艘探險飛船。與第一艘飛船不同，這並不是一艘真正的科學考察飛船，而是偽裝成科學考察飛船的一艘目的極為明確的軍用偵察飛船。同時，為了保護這艘偵察飛船，以及對可能出現的外星人入侵實施必要的警戒，同時也為了進一步提高實戰能力，聯盟原有的第一、第二星際艦隊和新組建的第三艦隊也同時開赴達比特星域進行演習。這一星域就是天行指揮畢業之戰時所虛擬的作戰空域，距紅島星有兩個長距空間跳躍的距離，準確的來說，約有30萬光年。聯盟投入這次演習的總兵力，共有星際母艦4150艘，驅逐艦2300艘，高速巡空艦2280艘，空基激光平台522個，加上運輸/戰鬥兩用艦280艘，補給艦400艘，偵察艦120艘，總計10052個作戰單位。參加這次演習的將兵達一百二十二萬六千五百人，堪稱是聯盟成立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軍事演習。在特拉達參謀長的親自授意下，聯盟所有的武器製造公司都在不久前接到了防務部的最新軍火訂單，其數額之大、品種之多，令所有公司的老闆瞠目結舌，繼而欣喜若狂。不過，在很多老闆忙於增聘員工、加緊設計生產之際，也有不少政治嗅覺比較敏感的老闆從中聞到了戰爭的味道，以為地球聯盟又將對火星獨立組織宣戰，就連火星獨立組織自己也緊張起來，派出特工四處活動，但是打聽的結果，卻證實這一切都是杯弓蛇影，眾人一無所獲，最後便不了了之了。2066年8月19日，命名為「發現者29號」的考察飛船順利的穿過旅途中最後一個空間跳躍窗，出現在紅島星的近地衛星軌道上。透過舷窗，紅色恆星的光芒如血一般灑進「發現者29號」飛船，也不知怎麼的，讓艦長斯拉夫特上校感到特別的不舒服。執行這次任務之前，米洛元帥已經找他密談過一次，除了告知他此行可能存在的極大危險，也交給他三項任務：1、使用飛船上安裝的特種儀器，掃瞄探視紅體人和紅島星上的星際戰艦；2、使用飛船上攜帶的特種探地雷達，透視紅島星海洋下的結構；3、在紅島星系幾個行星上投下觀察和預警設備，並在紅島星通往地球的空間跳躍窗外設下有極強隱身性能的報警信標，還有裝備著分辨率極高的敵我識別裝置的太空機雷。現在前兩個任務已經完成了，但也可以說基本等於沒完成。上次「發現者28號」來這裡時曾經看到的幾千艘星際戰艦現在早已無影無蹤，斯拉夫特艦長讓飛船繞著紅島星飛了四五圈也沒有找到它們的影子；紅島星海洋的平均深度竟達四萬多米，比地球上最深的馬裡亞納海溝還深了三倍多，飛船上攜帶的特種探地雷達最大探測深度不過一萬五千米，自然無法透視到紅島星海底可能隱藏的秘密。不過，「發現者29號」此行也並非一無所獲。比如，這次探險隊使用了新的分析儀器，竟然測試出紅體人是由很多重金屬元素構成的，也就是說，紅體人很可能不是一種真正的生物，而應該是一種由具有高度文明的外星生物製造的機械生命才比較合理；另外，紅島星的海洋中根本沒有任何生物，至少在特種探地雷達的勘探結果中沒有，用操作儀器的士官報告艦長時的話來形容，「純粹的就像工廠裡生產的一樣。」這不能不讓人更加懷疑，這麼深而廣，而且按照科學原理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海洋偏偏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刻意掩飾些什麼。聽完報告，斯拉夫特艦長的結論下得很快：「tmd，我就說，這顆星球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生命，這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另一種文明製造的！」他的助手不知道是附合上司，還是更加異想天開，在旁邊接著咕噥了一句：「沒準連這顆星球都是造出來的呢。」猜測歸猜測，發現者29號仍然沒有忘記履行它的第三個使命，再說這個使命相對於前兩個而言，也是最容易完成的一個。沒用多久，斯拉夫特艦長便指揮著發現者29號繞著紅島星系的其它幾顆行星分別轉了幾圈，在每個行星上都投擲了觀察儀器和報警裝置，同時還捎帶著完成了一些像他們乘坐的這艘艦隻外形所應該具備的那種職責－－真正的科學考察。原來，紅島星系共有六顆行星圍繞著即將成為紅巨星的這顆恆星作公轉，其中只有第三顆行星上有大氣存在，甚至上面還有不少的海洋和湖泊。不過由於其大氣層的組成成份中90%是氯氣，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至於上面有沒有其它的生物就很難說了，那是真正的科學考察飛船才應該做的事情，「發現者29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來瞭解。雖然聽起來比較簡單，事實上，發現者29號一共花費了近30個小時的時間來完成這些任務，飛船上的隊員們大都有些疲勞了。好在他們的使命已近完成，現在只要在紅島星上投下探測儀器和預警裝置，然後再布好太空機雷，「發現者29號」就可以返航了。斯拉夫特艦長也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和手下的士兵們一樣，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這回總算可以在回程中美美的睡上一覺，這種感覺想想都覺得令人愉快不已。端起助手剛剛沖好的咖啡，他正準備憑著它的幫助再挺上兩個小時，駕駛艙中突然傳來觀察員充滿恐怖的一聲尖叫：「發現外星人的戰艦！有12艘，正在上浮，是從海裡升上來的！」咖啡一下子燙了嘴，然後又燙了手，再嘩的一下全都傾覆在地板上，但斯拉夫特全然不顧，幾乎像一陣風般衝進駕駛艙。觀察員說的沒錯！全息雷達的立體屏幕場裡，12艘通體紅色的圓柱形戰艦正從深海鑽出，飛速衝向太空中的「發現者29號」。從形狀和體積上來看，這些戰艦倒和聯盟星際艦隊中的驅逐艦有幾分相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這些戰艦的氣勢和陣形，發現者29號上的每個人都知道它們絕對不會是來給自己致歡迎詞的！所有的船員都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恐怖的氣氛如同瘟疫一般在船艙裡迅速蔓延。斯拉夫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迅速的變冷，連站立的力氣都已經快要失去。他想要扶點什麼，偏偏連手腳都已無法指揮。「給米洛元帥發警報！立即調頭返航，全速！」斯拉夫特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在喊。艦長的命令還沒傳到駕駛員的耳朵，飛船的電腦已經按照駕駛員在驚慌中下意識發出的思感波指令開始進行返航中的加速，艦長的命令無非是在這道思感波中又增加了一個「發警報」的字樣而已。這也是這台忠誠的電腦最後一次執行主人的命令。兩秒鐘後，幾道亮度超過那顆未來的紅巨星幾萬倍的亮紅色光束覆蓋了「發現者29號」的艦體，這艘基本上完成了任務的軍艦連同艦上那些英勇的船員，幾乎在瞬息之間就還原為宇宙間無所不在的基本粒子，與紅島星系永遠的溶為一體了。正在演習中的聯盟星際艦隊在接到「發現者29號」最後傳來的「我們正在受到攻擊，敵人藏在海底！」的短促警報後，就與之徹底失去了聯繫，一任米洛元帥催促通信士官如何一遍又一遍的試圖與之恢復聯繫，最後的結果都是徒勞。「看來，『發現者29號』已經是凶多吉少啦！」正在旗艦「阿波羅」號上指揮演習的米洛元帥聞訊後，只歎息了一聲，便久久默默無言。又過了一陣，他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軍扁帽，然後又慢慢的低下了那顆永不向任何侵略者屈服的花白頭顱。當米洛元帥的頭又一次抬起，傲然的望向窗外無盡的星空，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毫不驚奇的發現，這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男人眼裡，竟然隱隱閃動著點點星光。這星光，是為了和「發現者29號」一起勇敢犧牲的11名船員而閃爍？還是為了即將在未來的星球大戰中付出鮮血和生命的將士們感到惋惜？抑或，是在預示著人類難以預測的未來？米洛元帥又輕歎了一聲，吟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然後招招手示意副官過來，吩咐道：「薩琳娜小姐，請向總統發報，」說到這裡不由得頓了一下，考慮了一下總統聽到這個重要的消息和自己的建議後，可能採取的反應，馬上又道：「報文內容就這樣寫：『總統先生，我們派出的偵察飛船遭到紅島星不明戰艦的襲擊，與我們已經失去聯繫，據估計，全體船員極有可能已經遇難。根據之前的行動計劃，我建議立即向紅島星宣戰！」

    第六章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