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節血路一 文 / 傷痕難免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名字成了嗜血魔王的代名詞,甚至在魯地一帶的老百姓常用我的名字來哄孩童夜啼。
這一切都只因為這場戰鬥,一場眼看著最心愛的人死在面前卻無力相救之後的鬧劇。
如果美姬不是來自未來世界,就不會懂得穿耳進腦的極速死亡理論,她或許會像這個世界的女子一般選擇割腕、割頸、刺喉……,無論哪一種,我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救治,可偏偏她選擇了這一種根本無法挽回的死亡方法,這種基本上不會在這世界出現的自殺方式,也正因為這樣,使得一直防備美姬動手的魯王也無法出手阻止。
天崩地裂都難以形容我此時內心的沉痛打擊,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間停了下來,整個結婚禮堂裡靜地落針可聞。
「美姬,我來了,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這一切都是他們害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我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所有人,我會讓所有人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美姬,你在天堂裡看著,仔細看清楚,看著這些骯髒的靈魂是如何進入地獄的。」
我深深地在陶美姬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之後面無表情地將她背了起來,並隨手扯下一條衣襟將她固定好,所有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彷彿背上的她只是睡著怕驚醒她一般,唯一和這動作不和諧的是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氣,越來越濃,緊緊地籠罩了整個禮堂。
「你們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哈哈……」
在我如同實際般的震天大笑中,那些不懂武功的賓客個個摀住耳朵蹲在地上不住痛苦尖叫,口耳鼻眼中都被巨大的氣勢壓出了血,武功稍差些人也同樣摀住耳朵四處躲避,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份發自內心深處最本能的恐懼,一種智慧生物天生對死亡的恐懼。
紫梭發出了層層薄霧,隨著我的殺氣,不斷向四周擴開。
「快,快阻止他,殺無赦!」魯王似乎嗅到了從我身上發出的危險氣息,一遍急速後退,一邊叫喚著士兵上前來攻擊我。
「你第一個該死。」我的話在這一刻比閻羅王的催命符還要准,語音一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幽靈般出現在魯王的身後,紫梭像是本來就擺放在那裡一樣,從魯王快速退來的後背中直穿而入,透胸而出。
我當然不會讓自己眼前最大的敵人死的這麼容易,在紫梭穿過魯王身體時,我注了一股強大的內力使了個震字訣,造成最直觀的效果就是紫梭穿出魯王胸前時,魯王的胸口突然炸裂開來,一顆血淋淋的心清晰地飛離胸腔,掉在大堂中間的空地上,落地時似乎還跳動了幾下。
對於這個逼死美姬的人來講,我這樣殺了他也算是一種賜福,最起碼讓他做到了別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做到的事,親眼看到自己的心是長的什麼樣的。
「啊……」
禮堂裡突然響起一陣雜亂且又刺耳的尖叫聲,一些膽小的當場被嚇暈過去,另一些人則像無頭蒼蠅一般,口中發著高達幾千分貝的尖叫,四處亂鑽。
魯王的士兵們還真是盡責,雖然付給他們工資的大老闆已經讓我給做掉了,可他們還是敬業的不斷向我衝來,明晃晃的刀槍一個勁地朝我身上各處要害招呼。
可惜的是他們對錯了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或許可怕,但一個幾乎瘋狂且武功高強的人是絕對的可怕。
紫色的霧氣每一次隱現,都會帶走幾條活生生的生命,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相同模樣,肢體碎裂,死無全屍。
徐纖纖畢竟是將門虎女,在這般雜亂的場面裡,她還能強忍著美姬死去帶給她的悲傷,冷靜地背起譚輕瀾,拿著一把從士兵手中搶過的長劍,緊隨著我衝殺的腳步移動位置。
後來聽人說起這件事時,才知道當時這個禮堂裡來觀禮的賓客共有九十多人,還有負責安全的四十名精兵。當時的我只知道殺的很不過癮,手下根本沒一合之將,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禮堂裡除了跟在我身後的徐纖纖,再也看不到第二個完整的人。
看著一地的屍塊和刺鼻的血腥味,我突然覺得很想笑,可偏偏裂開嘴巴時卻發覺自己不知道如何去笑,我甚至用手狠狠地在臉上擰了好幾把,那些平時能組成一個個豐富表情的肌肉卻依然僵死般的沒有任何反應。
「哚哚哚!」
一排密集的鐵箭由門口穿射進來,一旦被射中,那肯定會變成一支大刺蝟。
我雖然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但不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這些密集的鋼箭,腳尖迅速挑起兩截屍塊,雙手各握一塊在身前揮舞個水洩不通,硬是把這一波箭矢給擋了下來。
不等門外的士兵再射第二波箭,我就將手中被箭插滿的兩截屍塊運勁向門外投去,屍塊中被我注了一股強大的內力,呼嘯著飛出門外。
門外的士兵只能勉強看到兩個挺大的黑影飛了出來,持槍的忙組在一起舉槍撩擋。
屍塊在被擋下來後,我注入其中的內力無力宣洩瞬間爆發出來,兩塊屍塊化成一蓬鮮紅的肉霧撲頭蓋臉地向門外眾士兵灑去。
「嘔……」
魯王的親衛隊雖說是魯國最精銳的一支軍隊,然而久未經戰事的士兵根本無法承受眼前這份血淋淋的畫面,特別是許多人感到臉上沾滿了粘糊糊的東西就順手抹了一把,當看到一手的肉糊甚至還帶著鮮紅的血滴時,士兵們上演一場嘔吐大比拚。
可惜有人不願意這場表演一直繼續下去。
「你們都該死,全都該死,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我的狂笑聲,手中的紫梭再一次吐出淡淡的紫色霧氣,籠罩住門外那幾百名尚未回過神來的士兵。
幾年之後,據說在這場戰爭裡因為嚇昏或斷肢而倖存下來的五六名士兵,都得了一種相同的病,這種病的名稱叫做「紫色恐懼症」,聽說他們一隻要一聽到紫色這個字或者見到這顏色,都會嚇得癱倒在地渾身抖,接著就會大小便失禁。
確實,這個時候的我收割生命的速度,就算是地獄的勾魂使者也自歎不如,三百名士兵,沒有一個站著的,地上滿眼皆是難以拼湊的殘肢斷軀,跟在我後面的徐纖纖十分專心的把眼光釘在我上半身,生怕自己看到地上的畫面而忍不住伏身嘔吐。
我的殺意並不會因為這幾百人的死而消退,反而像升騰的火焰越竄越高,所以我沒有選擇向外走,抬腳前行的方向,是魯王府的後院,王府家眷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