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節兄弟一 文 / 傷痕難免
長久以來,我都覺得是我害了許多人,包括死了屍體還被敵人無情踐踏的葉思凌。
「流雲,是你嗎?」
葉思凌只覺得渾身一陣,激動地淚水奪眶而出,眼前人群中的這個女孩子,正是讓自己心裡一直在尋找的人之一,心裡面是一份久違了的親情溫暖。
「葉公子,是我,公子受傷了。」流雲順著聲音看到了對面奔來的葉思凌,也顯得十分高興,大聲回應著。
「你快帶著他往前走,這裡我來斷後。」
葉思凌這才發現在流雲背上趴著昏迷不醒的我,對於我的武功他是十分清楚的,能夠讓我受傷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他擔心的眼光剛往左移少許,就看到了徐纖纖背著的陶美姬,那張呈現死氣的臉和插在耳中的金簪,足以說明陶美姬已經死亡的事實。
葉思凌傷心,但他更清楚現在的危險性,若再遲疑片刻,合圍的騎兵必會令眾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出身特種部隊的他在關鍵時候顯示出了超人的素質,強行克制著胸中的悲意和怒火,吩咐流雲等人先行突圍。
「葉公子是公子的弟弟。」流雲也知道現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只是向一旁的天蛇等人介紹了一下,就帶著徐纖纖和譚輕瀾跑進了葉思凌的隊伍裡。
「葉公子,斷後就交給我們吧,您保護主人先撤吧。」天蛇聽說葉思凌是我的弟弟,說話的態度自然而然的恭敬了許多。
「不,他更需要你們的幫助,再說你的弟兄們都帶著傷,這裡的戰鬥就交給我們,大哥就拜託給你們了。」葉思凌匆匆說完,立即帶著手下向左邊的騎兵隊衝去。
刀奴也不多話,直接指揮著彩虹衛的人向右側的騎兵隊攔去,以阻止兩支騎兵隊的合圍。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天馬和天虎兩人也自動跑到流雲等人的兩側護衛,天蛇帶著幽影的人一馬當先為流雲等人開道。
「墨菊,你去保護流雲她們,跟隨他們回去,萬一,萬一我回不去了,記得把我的所有經營全都移交給我兄長。」葉思凌知道這一戰活命的機會基本等於零,更何況他早有必死的心。
「不,主人,無論如何,請讓墨菊和您一起戰鬥。」身旁的墨菊無聲地流著淚水,略顯激動地說道。
「墨菊,我的經營只有你最熟悉,當初我做這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幫上他,以後你跟著他我也放心了,我相信跟著他一定能讓你發揮你最大的才華,就當這是我最後的命令,快去吧!」葉思凌的眼角也不自覺地落著淚。
「就算是死,墨菊也必相隨,請恕墨菊這次不能從命。」墨菊咬著牙說完話,便欲催馬加速朝前衝去。
「你瘋了嗎?」葉思凌似乎早料到墨菊會有這般舉動,一把伸手抓住了她,「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麼辦,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一向溫順的墨菊卻像變了性似的,大聲地衝著葉思凌喊道。
「什麼?你說什麼?我們的孩子?」葉思凌突然想到了那個酒醉的夜晚所做的那個春夢,「那天夜裡的事是真的,那個人是你?」
「是我,是我,這個月我那個沒來,我去找大夫把過脈,說是有喜了。」墨菊的臉上升起了兩朵紅雲,聲音也低下去不少。
「那你就更不能死,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生下這個孩子,為葉家留下一點血脈,當我求你了,快走!」
眼見已經和騎兵對撞上了,葉思凌猛地一掌拍在墨菊地馬屁股上,馬吃不住痛,反向直奔而去。
「我答應你,無論多辛苦,我一定會為你生下這個孩子,你也要活著回來呀,諸天神靈,求求你們睜睜眼吧,保佑葉郎平安歸來,我願意折壽十年,不,一輩子來換他的平安。」墨菊沒有回頭,呼嘯的狂風吹著她的兩串淚水隨後飛去,帶著她心裡默默的祈禱飛向葉思凌的身旁。
「天火,我把妻兒都托付給你了,我相信你會幫我照顧好她們的,這一路來,你為我們做好許多許多,這輩子能認識你還有這些兄弟姐妹們,我無悔了!」葉思凌心裡突然變得十分平靜,眼中只勝下一份報仇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葉思凌的武功在和我分開的這段時間肯定天天都在勤加練習,明顯得進步了許多,一馬當先衝入騎兵陣中的他,轉眼間就砍翻了十幾個人。
葉思凌訓練出來的這隊死士也不簡單,在以寡敵眾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未見露出絲毫懼意,一騎騎都勇猛地直插入騎兵陣中,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強悍的氣勢令騎兵們未戰心寒。
彩虹衛同樣知道這一戰是最關鍵的,多擋一會兒,就能使流雲等人帶著我安全逃離這裡多一份機會。
在刀奴亡命攻殺的影響下,一個個也都卯足了勁地拚殺著。
「媽的,要沒有主人,老子早就被那狗貪官害死在牢裡了,這條命反正是撿回來的,死在這兒也值了。」
「三歪子,你他媽的就今天說了句人話,老子以前殺人放火什麼事都幹,就沒幹過好事,跟著主人心裡覺得有愧呀,今天哥們總算能舒口氣了。」
「這些狗娘養的魯軍,他媽的以為人多就了不起,老子就操他祖宗十八代給他瞧瞧。」狗剩子順手將一名騎兵攔腰斬斷,邊抹著被噴了一臉的鮮血,邊笑著嚷道。
他的笑是那樣的燦爛,就算被從後面跟上的兩名魯軍砍下了腦袋,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有改變。
「你的刀法太拘泥於勢,用心去體會自然中的一切,感受那份自然的軌跡,這樣你的刀法才能突破現在的瓶頸狀態。」刀奴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想到了我曾經看他練刀時說過的一段話,心裡突然變得無比寧靜,週遭的一切彷彿都變得慢了下來,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處身於戰場之中,所有人都已從他的眼中消失。
這是一種武功突破時獨有的意境,在這忘我的拚命中,將刀奴的刀技帶入了多少習武者夢寐以求的忘我之境。
一旁的人感覺卻恰恰和他相反,他們只看到刀奴的速度突然變得快了許多,但相反的是變快了的刀能讓所有人更清楚的看到他劃出的軌跡,每一個動作都能恰到好處的帶走一名魯軍的性命,自然的彷彿是事先排演了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