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第四節關門焚狗 文 / 傷痕難免
高亭和岱山兩嶼形成了舟山島東面一個航船門戶,布川端庫看著自己帶來的這些人,才兩度接觸便死傷六七百人,心裡面是又氣又恨,邪惡的念頭滿腦子打轉,想挖出個辦法來以血今日之仇,眼看著船隊即將駛過這個海上之門,能生離此地讓他甚感慶幸。
「怎麼回事,船為何停了下來?」布川端庫剛回到船艙,船身突然發出一陣巨震,忙跑出來查看。原來是前面的船突然減速停了下來,自己的大船來不及減速,便一頭撞了上去。
「不好啦,前面被人用木筏堵死了去路,船開不過去了。」
「一定是那些漁民干的,這可如何是好,怎麼逃呀!」
「完了,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我還不想死……」
雖然沒有人告訴布川端庫答案,但從前面傳來的騷亂之聲,讓他明白了停船的原因。布川端庫急忙跑到船頭,舉目一看,不禁感到一陣心驚,三排木筏密集的連在兩嶼中間,生生阻斷了船隊前行之路。
「這是個圈套,快調轉船頭衝回去,快,快些調頭!」布川端庫想起剛才兩撥人只殺不追的情形,便猜出這是個早就設計好的圈套,目的就是把這船隊趕到此處的夾口處,不讓他們有一人逃走的機會。
驚慌失措的海盜們在布川端庫的大聲吼喊下,操漿的、拿木板划水的、想用竹篙撐的,什麼動作都有。
船隊總算都如願的調轉了頭,不過眼前疾馳而來幾十條木筏令眾海盜們感到陣陣絕望。
每條木筏上都堆滿了乾草碎木等易燃之物,筏與筏之間被繩索串聯在一起,令眾海盜更感吃驚的是,這些串聯好的木筏並不是人在划行,而是由後面三艘尖頭快舟頂著前行,三艘尖頭快舟上各站了一個人,他們正不斷地用雙掌反拍海面,強大的掌力激起陣陣浪花,而這些木筏便是藉著每掌的反震力而快速前行。
中間的那艘尖頭快舟上站著的是一位樣貌極其俊秀的年輕人,一襲雪白長袍隨風輕舞,雖然相隔甚遠,布川端庫仍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看來的目光,猶如實質般的殺氣令他心驚肉跳,冷汗淋漓。
「纍纍血債,當以命來還!」年輕人的聲音,猶如天際驚雷轟鳴於空,一股冰冷地殺氣驚的眾海盜幾欲癱軟跪地。
我冷眼看著這些扶桑海盜,對於這個民族的仇恨,早已深種在每一位中國人的血液裡。右手慢慢舉起,見木筏已經靠上了這些海盜船,右手重重向下一劃,旁邊兩艘船上的葉延與天犬兩人各自舉起五支火把,快速投到了前方的那些易燃物上。
無情的火神瞬間甦醒,驅逐著一條條火龍張牙舞爪地撲向眼前這些海盜船,絕望並不止於這一處,兩邊的小嶼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弓箭手,燃燒著的火箭不但引燃了攔路的那些木筏,更斷絕了海盜們欲爬上小嶼活命的最後活路,熊熊烈火轉瞬將所有海盜船吞沒其中。
最先被火焚燒的海盜們屍身上烤出來的人體油脂,成了上等的助燃物,「辟哩叭啦!」的燃木聲、人體焚燒的「滋滋」聲、再串上海盜們的慘呼聲,隨風遠遠傳出,舟山大島上舉目觀戰的居民們,從最先的興奮到驚恐,直至最後的俯身嘔吐,閉目掉首不敢再看。
幾十艘船和近百的木筏組成的這座海上「火城」足足燃至半夜才慢慢熄滅,岱山、高亭兩嶼近火的巖壁皆被熏烤通紅,持續的高溫連附近的海水都被蒸地赤熱,一大片死魚與烤焦的屍身殘塊隨著波浪四處飄浮,屍臭氣味遠近可聞。
這一戰,不但解除了舟山諸島居民幾十年來的海盜禍害,也使我在舟山諸島百姓心裡立下恩威,七、八萬的百姓和可容近百萬人居住的地方,無疑使我爭霸天下的資本更加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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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來,遷居舟山難民已十萬有逾,今秋又逢豐收,不但居民可衣食無憂,又使軍糧大量增加,實乃蒼天祐助。」鸞兒就算是和我兩個人談軍政大事,也是一副神情肅然的樣子。
「今有烈日軍團三萬,狂獅軍團五萬,天鷹軍團輕騎兩萬、弩騎八千,食人魚軍團三萬有餘,毒蠍軍團亦有女兵五千,此共十四萬餘兵力皆已訓練成熟;上官南負責訓練的衛城軍亦已達五萬,以望海城之固,五萬甲兵足可拒數倍之敵。」派數著目前島上的強大軍事實力,鸞兒的眉梢也微微激揚起來,似乎看到了一條爭霸天下之路,正在腳下慢慢鋪開。
「只是如何出兵,何時出兵,這些可都是個問題呀?」我看著鸞兒這份激動的樣子,笑著說道,「其實現在我們最缺的還是人才,大將少了姑且不論,民政事宜管理人才太少,日後若打下大片江土該如何治理?」
「普通之才,遍地皆是,只需派多些人出去四處打聽,或許以重金、或許以名利,自可求得;上駟之才則可遇而不可求,你縱使心急亦無濟於事。」聽我提到這幾樣當務之急的問題,特別是人才緊缺這一事實,鸞兒也不由自主地輕皺黛眉。
「一待定好攻打路線,便是出兵最佳時機,但必須師出有名,否則民心背離,將遭天下人唾棄,以我之見……」說到這裡,鸞兒突然收住了話,起身來回走了幾步,雙手猛地一合,突然轉身面對著我,「立國!」
「什麼?立國?」雖然我已準備好了爭霸天下,但對於這種自立一國為君的想法,還真是從未去考慮過,鸞兒的話令我感到一陣吃驚。
「好鸞兒,你看我像個當君王的料嗎?」我苦笑著說道,「要不,你來當個女王好了,以你的聰明才智,必定能夠服眾。」
「天下哪有女子為王之說,幸好今日無外人在側,否則豈不令人笑掉大牙。」鸞兒以為是我故意逗她,搖著頭笑道。
都怪這歷史,偏要在漢後來個大轉變,直接就跨越到了宋代,要是經過唐代,就有武則天女皇帝這個最佳事例了。
「以現今疆土,自立為王統領一國,治下百姓皆言島上法度稅制愛民、合理,自國之後治理更加有序,百姓誓必擁護,民心可得,此為其利一;其二,諸多將士隨你多年,勞苦功高,立國封賞開疆劈土,可安撫人心;國之既立,可師出有名,進退有據,此為三利;其利有三,何樂而不為之?」鸞兒這一番論述其實我也懂,但就是對於當君王沒什麼興趣,不過就眼下形勢而言,像旱鴨子被趕上了架,不行也得行了。
「還有一利,對你關係猶為重要。」正在我思慮間,鸞兒突然說道,眼神裡含著一份特別的笑意。
「還有何利與我有重要關係?」我被她這一提給弄得有些捉不著頭腦,訝然問道。
「自古為王者,後宮佳麗可納百千,這不正好遂了你這個好色鬼的心意嗎?」鸞兒話還沒說完便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敢說我好色,那我就色給你看,別跑……」鸞兒見我臉上突然露出一份邪邪的笑意,急忙轉身想向外面逃去,不過就算她再快也快不過我,一個閃身攔在她面前,順勢一把將她攬入懷裡,對著她那櫻桃小口重重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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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妻,你看何人來了?」
燕嫣然全神貫注的坐在內堂縫製衣衫,一旁的女兒申詩佳乖巧地坐在一旁,跟著母親學做女紅。
聽到丈夫興奮的喊了自己一聲,燕嫣然忙抬頭看去,門外站著的幾位熟人讓她感到一陣意外。
「陳大哥,仲大哥,諸葛妹妹,這可真是稀客呀!」燕嫣然忙起身笑著向前面三人迎去。
陳晉,仲希謀,這兩人都是燕嫣然的丈夫申孝謙多年前的同窗至友,她口中的諸葛妹妹,芳名惜月,乃是一位心高氣傲才智出眾的奇女子,她小時候與申孝謙訂有婚約,長大後卻主動去找申孝謙交涉要求他退了這門親事,並揚言非天下第一奇男子今生絕不他嫁,而那時的申孝謙正在追求燕嫣然,便欣然同意,為了這退婚一事,差點沒把雙方二老給氣死,幾陣風波鬧下來,燕嫣然卻和她從熟識到變成好友。
「夫君,你這是?」燕嫣然剛從內堂,還未來得及和三人敘話,便被丈夫的舉動給搞得一頭霧水,申孝謙正在讓下人收拾行裝,似欲遠行一般。
「自越州事後,我見賢妻終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為夫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為夫明白你是思弟心切,幾天前我已打聽到若水的下落,故今讓下人打點行裝,準備陪你一同去若水那兒長住,以解你心頭之憂。」申孝謙深情的握著愛妻的雙手,眼裡滿是關懷。
「早知道孝謙如此懂得憐香惜玉,當初小妹就不把這個好夫君讓給姐姐了。」一旁的諸葛惜月見他們夫妻如此恩愛,笑著在旁調笑,這話逗得陳仲二人也是一陣大笑。
「還不放手,羞死人了。」燕嫣然嬌羞地輕啐了自己丈夫一聲,慌忙抽回手來,「客人剛來,你就要打點行裝遠行,豈是待客之道。」想到一旁三人,燕嫣然對申孝謙輕聲責備道。
「弟妹有所不知,吾等曾聞令弟乃天縱奇才,胸懷之博可納山海,今日是特來與你夫婦一道,去拜會令弟的。」陳晉哈哈笑了一笑,隨後言道。
「舍弟若能得兩位大哥賜教,當是他三生有幸。」燕嫣然知道丈夫的這兩位至友都是胸懷大才之人,聞言忙笑著言謝。
「嫣然姐這就偏心了,為何只謝兩位大哥而忘小妹?難道懷疑小妹之能?」諸葛惜月故作怒狀而言。
「姐姐怎麼會看不起你呢,誰不知道你惜月妹子是當世第一奇女子。」燕嫣然笑著拉過諸葛惜月的手說道,「我是怕你一看到若水後,會反過來謝我,故爾先把自己這聲謝言給收回來了。」
「為何見了令弟會謝你?」諸葛惜月被燕嫣然這話給說的愣了一下。
「我知小妹曾經有言,非天下第一奇男子不嫁,姐姐這下幫你找到夫家了,你難道不感謝與我。」燕嫣然剛開始說就忍不住笑開了。
諸葛惜月聞聽之下才知道自己被她調笑,「哦,聽姐姐這麼一說,小妹倒真想看看令弟究竟奇在何處。」話一出口,她又立覺不對,這話和燕嫣然的話一接上,不正入了她的圈套嗎?看到一旁諸人那強忍著笑意的古怪模樣,諸葛惜月自己先開口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