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第六節嫣然來島 文 / 傷痕難免
「此城建築甚是雄偉，三面箭塔互為依唇，堪稱萬夫難開之雄關，不知是出於何人之設計，真乃妙手之匠。」
申孝謙一行邊打聽邊走，近十日後才行至望海城外，看著眼前這座彷彿是專為戰爭而造的小城，陳晉頓發感慨。
「爾等是何人，因何在此窺我城池！」
眾人正在說話間，突然從城中跑出十多名士兵，嘩啦聲響就把他們幾人給圍了起來，其中一名領頭模樣的出來問話。
陳晉一看這架式，知道肯定是自己幾人不進城，一直站在城外指指點點評這評那的引起城裡士兵誤會，懷疑他們是窺探城防的奸細。
「這位軍爺，請問有位叫燕若水的是否住在城中？」燕嫣然找弟心切，一見有兵士來盤問，忙開口問道。
這些士兵一聽此話，個個臉色大變，之前出來問話的那名頭領低聲與一旁的幾名士兵商議片刻後，轉首對燕嫣然問道：「諸位可先報上大名，以便我等前去稟報。」
「我叫燕嫣然，乃燕若水大姐，這是我夫君申孝謙，這三位是我夫好友陳晉、仲希謀和諸葛惜月，這是小女申詩佳。」燕嫣然聽這士兵說話的語氣，像是知道燕若水所在，立覺心頭一喜，忙將自己諸人的身份報與這名問話的士兵頭目。
「諸位請在此稍待，容某先去稟報大人。」士兵頭目仔細記下了眾人的名字，向一旁的士兵交待了幾句後，立即急匆匆地撥腿向城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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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立國一事，久必傳至宋庭，恐怕會禍及燕氏一門，還望陛下早做打算。」
由於疆域不大，為免眾人辛苦，我將早朝議事制度改為每日早飯之後進行。今天是第一天早朝，眾臣拜謁之後，禮部尚書秋常第一個上表具奏，其中還提到了尚在越州的燕家諸人安危。
「秋卿所慮不無道理，前日淑妃已思及此事，並已做妥當安排，應可無憂。」天知道為了學這般說話，被鸞兒在揪了多少回耳朵，還說什麼時候真正像個帝皇了，才許我碰她，這可是全天下最慘的慘刑呀，你們不信？一個美的不能再美的美女和你同床睡了好幾個月，想上卻不能上你說慘不慘，說不慘的肯定不是男人，為了這個光榮的目標，我可是使上了渾身勁去學。
「娘娘睿智，實非老臣等愚鈍之輩所能料及。」秋常聽我說鸞兒早有妥當安排，心裡不由讚歎這位娘娘的才智周密，順帶著小小拍了一個馬屁。
「開恩科選才一事，不知諸卿有何良策？」我的目光從群臣面上輕輕劃過，徐徐言道。
「陛下，恩科納才乃天子洪恩惠於萬民，當事分文武，張廬結綵於曠野之處，可供萬民觀望，以示陛下之公允。」飛鷹軍團督軍陳東遙出列言道。
「陳將軍之言甚善，但不知文武二科選才，何人堪當主考之人。」陳東遙所題在野外公開挑選的方法和我想法一樣，便順口向他問道。
「主考官一職關係重大，微臣以為淑妃娘娘乃最佳人選。」陳東遙說道。
「陳將軍所提，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我就陳東遙的提議向眾人詢問。
「啟奏陛下，若論武事，天下無人可及陛下，微臣以為，文才之選娘娘足堪重任，武舉之選陛下可親為主考，此舉亦可使天下百姓知曉陛下禮賢下士之德。」出來稟奏的，是朝中最大的一個女性官員，毒蠍軍團副督軍史紅。
「史將軍此言甚佳，臣妾亦是此意，請陛下聖意早定昭告天下。」坐於側下首的鸞兒在史紅之後也開口表示贊同。
「好，傳朕旨意，著工部於三日內，在舟山大島上準備妥當賽選場地，文科由淑妃娘娘任主考，秋常、龍含香為考官輔之；武舉之試由朕親主，葉延、東方恨為考官，隨朕選才。」我說話的同時，一旁的行令左卿忙記錄內容，準備擬書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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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吃不準燕嫣然說的是不是實話，忙急匆匆的將這事報給了西門守將，西門守將聽聞來人自稱是陛下胞姐，哪敢擅自做主，又急忙去向衛城軍督軍譚端文報告此事。當初考慮到望海城乃島上門戶，防守責任重大，故而定下每天早朝只需城守前來參加即可，此時城守岑居安參加早朝未歸，譚端文自然成了城裡的最高領導。
譚端文曾見過燕嫣然等人，聽報此事後立即帶著親兵騎快馬跑去城外，遠遠看去見果然是燕嫣然，慌忙下馬，快步行至眾人之前，喝令圍著他們的士兵撤開之後，率眾跪拜一地。
「臣衛城軍督軍譚端文，不知長公主駕臨，屬下士兵多加冒犯，罪該萬死。」
燕嫣然雖然不知道譚端文的名字，但她認識這是自己弟弟的一名手下，不過眼前這一奇怪舉動，以及他口中這聲「長公主」，不但讓燕嫣然驚在當場，一旁的申孝謙等人亦是感到一陣訝然。
「將軍快快請起，這……這是？」燕嫣然一時間實在反應不過來，嘴裡也不知該如何措詞。
「長公主請先隨臣入城，待快船備好後，即刻送長公主等去見陛下。」譚端文知道燕嫣然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起身後側身讓開道路，請她與眾人入城。
燕嫣然聽聞要備船讓她去見陛下，心裡咯登了一下，她記得自己的弟弟曾說過，他在一個島上呆過一段時間，那裡民風淳樸、景色宜人，眼前這位譚將軍分明是弟弟帳下之人，難不成弟弟自立為帝，天啊，這……，燕嫣然邊走邊不停的想著，越想著越覺得瘋狂，雖心裡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多想，可心裡偏又忍不住去想。這也難怪她，突然聽聞自己的弟弟當皇帝了，誰的心裡也不會平靜，誰也不會這般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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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後，讓葉延、齊南明隨我到了清雅別院，鸞兒攤開江山社稷圖，四人商議著該從何處進兵。
「魏、秦、魯、燕四國皆有疆域涉及長江左右，若能沿江而上，占一大城為據點，再縱橫開拓，便能在他們中間站穩腳跟，而且出兵也佔了地理上的便利。」齊南明首先說出他的想法。
「我方若有兵力五十萬以上或者有三十萬彩虹衛，或許可以考慮你這種戰法。」葉延馬上提出反對意見，並手指著江山社稷圖說道，「據江而守，雖說水陸兩便，但同時，除去陸路四面遭敵外，更需兼顧水路之兵，我方今雖有十數萬大軍，依然無法承擔四面出兵之重負，依我之計，沿海一帶重防不多，可蠶食而入，攻城掠城可徐徐圖之，邊鞏固疆域邊向周邊推進，只有在大陸上有一個穩固的基地後，才可能再做他圖。」
「這個辦法雖然好，但我覺得太慢了，按你這個辦法，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完成統一大業。」齊南明聽了葉延的計劃想了一會，出聲質疑道。
「其實攻城掠池並不是什麼難事，如何能利用地理上的優勢，把攻下的疆域守牢並經營好，真正成為有用的後方，所以選擇攻取的位置，才是現在最令人頭疼的一件事。」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一絲無力感漸漸爬上心頭。
其實若依我的本性，和葉延、齊南明等幾個高手跑去各國，把那些皇帝大臣全都給刺殺了，天下還不大亂，到時趁勢而上自然可隨意攻城掠池。這個意思我也曾經當作笑話與鸞兒提過，她聞言當場嚇得臉色發青，勸解我千萬不要起這種念頭，若真是如此行為，天下混亂，不但外族會乘機而入，百姓也會因此遭殃。鸞兒的分析嚇了我一大跳，此後便再也不敢提這類餿主意。
「葉將軍與齊將軍所提皆有可取之處，我國中甲兵雖戰力強悍，然僅十餘萬之數，無四面皆戰之力。魏、秦、魯、燕四國雖未結盟，然若有新勢興起，勢必天下四國現今格局，新生之力亦必會成為四國共同之敵。四國之兵，數在百萬，非我國之兵力所可比擬，故不可急進求成。自漢後宋立，兩朝皆對海防鬆懈，沿海一帶皆未見重兵佈置，我國若進兵，當擇沿海一處而上，先取就近小城，空餘下緩戰周轉之地，靜觀各國之變，再依勢而動之。」鸞兒似是早已成竹在胸，娓娓道來條理清晰，我們三個大男人在一旁聽得不住點頭，心裡對於她的智慧更是讚歎不已。
「皇上，望海城急報。」鄭婉晴進來稟報。
「何事？」我心裡略感奇怪，宋朝就算知道了我自立為王之事，相信也不會這麼快派兵來攻，早朝之時望海城城守岑居安也在，未曾聽他說過有什麼變故，就這半天的功夫，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呢？
「衛城軍督軍譚端文急報，長公主燕嫣然與駙馬、小郡主等前來望海城，譚督軍已派人護送來見陛下，傳報來時船已從望海城駛出。」鄭婉晴和上官清音兩人知道我討厭看這種又長又臭的官文奏折，她們能看的東西，都是瀏覽後將其中主要意思歸納出來告訴我。
「太好了，大姐來了，真是太好了。」燕家諸人裡，我最覺親切的就是這位大姐，突然聽聞她來了這裡，心裡頓感歡喜異常，「鸞兒，快，快隨我一起去碼頭接大姐他們。」
「陛下，您慢點，船從望海城至此，最快亦須兩刻鐘，這般衣冠不整的跑了出去，豈不惹人笑話？」被我拉過手就往外跑的鸞兒一邊反扯我手，一邊急急說道。
經她這一提我才想起，剛才早朝下來時我嫌龍袍穿著妨礙活動，再加上葉延與齊南明又都不是外人，便穿著緊身內靠和他們商談，要真穿這一身內衣出去，肯定會惹來誹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轉身給了鸞兒一個尷尬的笑容，她笑著輕掩小嘴，隨後從鄭婉晴手中接過一件便袍，親手幫我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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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東海之上，竟有如此神仙美景，若非親眼所見，誰人能信？」看著近在眼前的桃花島美景，諸葛惜月突發感慨。
「真是讀天下書不如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我也。」一旁的仲希謀也隨言附合著。
「娘親快看，大舅站在碼頭上，他一定是來接我們的。」小孩子眼尖，申詩佳最先看到了自己的大舅站在碼頭上，高興地對母親說道。
「是啊，是你大舅。」燕嫣然隨著申詩佳的提醒亦看到了遠處的我，眼角頓時濕潤起來，「唉，又瘦了不少。」這句關心的話不自覺地從她嘴裡輕輕滑出。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船一靠岸，燕嫣然等人尚未走動，便見船上一眾人等齊伏拜於甲板之上，齊聲高呼，弄得他們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大姐！」我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起身，便急急地跑到船頭去接燕嫣然等人下船。
「大舅，詩佳和娘親都好想你！」申詩佳被我抱著下船時，親熱地摟著我的脖子，高興地說道。
「大舅知道，大舅也想你們。」我緊緊地抱著詩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大姐，您身體還好嗎？」看著眼前的燕嫣然一副憔悴模樣，直感一陣心疼。
「自你走後，你姐日夜牽掛、茶飯不思，我實在不忍她這般折磨自己，便四處打聽你的下落，不久前聽聞你朝此處沿海而去，這便帶著她們前來尋你，幸得能夠見面，否則真不知何時才能解你姐心頭之憂。「申孝謙夫妻情深，雖然故意將自己的語氣裝得幽默些，但內中沉重依然可覺。
「三弟，之前那些因何稱你為陛下？」燕嫣然出於對弟弟的關切之心，還是忍不住心裡的疑惑，出聲相詢。
「陛下！長公主一路勞累，先回家中再慢慢詳敘吧？」鸞兒在旁輕輕提醒，使我突然想起這裡確實不是談話之所，更何況燕嫣然等人一路風塵，確實也累了，立即請他們登上馬車，前往清雅別院。